“主公,你此番去,實在太過冒險。是不是在考慮一下。”田豐說話間,臉上寫滿了一個個大大的“憂”字。
校場上,甲士林立,在月光的照耀下,每一名士戟頭上,都反射着陣陣攝人心魂的寒光。
潘鳳看了看校場上的士兵,望了望今晚格外皎潔的明月,他笑了笑。
“軍師,打仗哪有不冒險的,我意已決,今晚之戰。不成功,變成仁。你帶着魏延守好城池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
兩千軍隊就在這漆黑的夜晚悄悄出發了,田豐望着那漸漸消失的背影,總是有幾分感慨,幾分無奈。
逆境之中,他永遠自信,臉上總是充斥着那淡然的微笑智者。軍帳之內,他又是一個計謀百變,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的軍師。戰場之上,他總能臨危不亂,勇冠三軍是隊伍定海神針的基石將軍。
他的淡然,他的勇武,他的機智。彷彿已經讓田豐看到了明日太陽升起的時刻,‘潘’字大旗已經插滿了對面的敵營。
……
黑夜之中,潘鳳帶着兩千大軍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繞到了敵後,此時在一個山丘上,劉虎早已經整頓好兵馬等着潘鳳前來匯合。
藉着皎潔的月光,潘鳳能依稀的看見,劉虎身上的盔甲充佈滿了不少塵土。看來這些天奔波在外,他吃了不少苦。
一看潘鳳的到來,劉虎和他身後的一千人頓時就稀稀拉拉的跪了下去。
“末將劉虎,參見將軍。”
“大家都免禮吧。”說話的同時,潘鳳親自上前,扶起了劉虎。他的神色略微的有些動容道:“真是讓你吃苦了。”
劉虎一看‘主公’親自扶起他,除了有一絲感動的神色同時還躲躲閃閃。“主,主公,末將身上髒。”
本來潘鳳還有些疑惑,但是劉虎這麼一說,他頓時就明白劉虎在顧慮什麼了。潘鳳一把上前,給劉虎一個大大的擁抱。
“什麼髒不髒的,我把你當兄弟,我這個弟弟還能嫌棄自家哥哥髒。”如果按年齡算,劉虎確實比潘鳳年長,叫一聲大哥也不爲過。可是這個時代可是尊卑有別呀!別說是兄長,如果貧民家的女兒如果嫁給了貴族,父母在見了自己女兒都需要跪拜。
潘鳳此舉,豈能不讓劉虎感動。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此時的劉虎,那粗狂的面容中,也不免有幾滴淚水從眼角處溢出。這些日子在外,被張魯圍追堵截,疲於奔命的苦楚此時也好像化作縷縷輕煙,隨風而逝了。
“末將願未主公赴湯蹈火。”簡短的一句話,劉虎說的鏗鏘有力,其語氣之堅定,不容置疑。他本是軍中一小卒,名不見經傳,如今得到潘鳳提拔,做了軍中一大將,他本就感恩戴德。如果主公又認他爲大哥,他怎能受用的起?他這番話一方面是感謝潘鳳的恩德,同時也是委婉的回絕了潘鳳的提議。誰說武將只會戰場上拼殺?做了一段時間大將,這農民出身的大老粗不也學會了語言的藝術了嗎。
潘鳳沒有說什麼,只是拍了拍劉虎的肩膀,躊躇了許久,他才緩緩道:“大哥。”此時他的語氣中沒有絲毫做作,倒是顯得十分真誠。如果此情此景被劉備看到了,肯定會暴怒。TMD這是我收買人心的套路嘛?老子可是申請的版權的,未經我允許,你就敢如此不要臉的模仿?版權所有,翻版必究。還好這年代還沒有版權的概念,否者劉備肯定能好好敲詐潘鳳一筆。
不過又有誰能知,潘鳳其實是有感而發,真情流露呢?
劉虎藉着月光,凝視了潘鳳許久。也沉思了許久,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他拍了拍潘鳳的肩膀,也是倍加真誠的叫了一句,“兄弟。”
……
夜深了,四周都靜悄悄,在張魯大營的周圍甚至只能聽到風吹草地了沙沙聲,和一些不知名的昆蟲的鳴叫。
現在已經到了子時,這是十二個時辰裡的第一個時辰,如果換算成現代的時間計數來算,應該在夜間十一點到凌晨一點左右。此時在軍營巡邏的士兵都連連打哈欠。
可在軍營四周的草叢中卻潛伏着數千人,這些人的眼睛瞪的溜圓,甚至有些都閃閃發光,死死的盯着張魯的大營。他們此時就好像數千條餓狼,發着綠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張魯大營的這塊肥肉。
劉虎在草叢中一直在觀察着張魯大營,此時的漢中中一驚人困馬乏。他暗暗點了點頭。
“時機已到,隨我衝殺。”
毫不猶豫,他立刻就下令。
作爲一個將軍,當機立斷是必須的素質,如果瞻前顧後,拖泥帶水,那勢必會連累三軍。
“都說過,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
在着靜悄悄的深夜,千餘大軍的喊殺,戰鼓的‘咚咚’聲是很震耳的。
戰鼓的聲音驚醒了還在熟睡的漢中中,一直深夜無眠的龐統,醜陋的臉上也帶了一絲笑意。
“反應挺快,比想象中的要快,潘鳳有兩下子嗎!我倒要看看你今晚孤扔一注的夜襲怎麼打。成者王侯敗者賊,我龐統生的一副好頭顱,沒有兩下子,可請不得我這大好的頭顱。”
防備稀疏的張魯軍,確實沒有對夜襲有任何準備,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劉虎揮舞着手中的大刀,如鐵幕般,收割着周圍的性命。隨後他率領着大軍直奔張魯的中軍大帳殺去。
此行他的目的就有一個,就是擊潰張魯軍,以解庸城之圍。不過他此行只帶了一千人馬,又怎能擊潰張魯的近萬精銳呢?
所謂:“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顯而易見,劉虎就是要趁着漢中軍不備,直接以雷霆之勢,橫掃大營,擊殺張魯,那庸城之圍就迎刃而解了。
漢中軍很多士兵還在睡夢中,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劉虎很順利的攻入了中軍大帳前。
不過在中軍大帳前,出現了一百多人,這一百多人看起來跟普通的漢中士卒不一樣,他們這些人裡,普通的士兵都穿這黑色扎甲。一手拿着鋼刀,一手拿着盾牌。
齊頭並進的時候大地都微微顫抖,就好像是騎兵在進軍似的。
劉虎並沒把這一百多人看在眼裡,他下令全軍衝鋒,要在第一時間消滅他們。衝入中軍大帳,擊殺張魯。
不過等兩軍正式交鋒,短兵相接的時候,劉虎才發現自己小看了這些人。他們手中的鋼刀好像切割機一般,這些拿戟的士卒根本抵擋不住,有些力氣大的漢中士卒甚至一把就能砍斷劉虎麾下士卒的長戟。
一看這區區百人軍隊,竟然抵擋住了自己進軍的步伐,劉虎頓時就着急了。他親自拎起砍斷,加入了混戰之中。
挑飛了幾名士卒的盾牌,劉虎頓時向幾人身上劈砍,不過更驚愕的事情在隨後發生了。
他砍向的三名士兵,除了第一個看到了脖頸處的士卒一聲慘叫,其餘的砍刀劃過胸口的兩人竟然沒有一點事情。
“刺啦”一聲,砍刀甚至在兩人的胸口劃出了火星。在這夜晚裡,倒是格外顯眼。
看着劉虎驚愕的眼神,兩人頓時就冷笑了起來,然後猙獰的面孔就向劉虎撲去。這下劉虎是明白了,眼前這哪裡可不是普通的軍隊,定然是張魯的精銳護衛軍。
這個他猜的沒錯,也算是歪打正着了吧。張魯身爲漢中太守,同時也是五斗米道的天師,看上去十分豪爽。其實他疑心病很重。生怕有人對他不利,因此他從漢中萬餘軍中,挑選出一百人左右左貼身護衛。這些人都是對張魯忠心耿耿,而且身手都不弱。
對於自己的貼身護衛,張魯也很豪爽。他們身上裝備是重步兵的裝備,鋼刀重甲,如果要換成普通軍隊的準備,他們身上的成本能裝備兩千多普通步兵。這些護衛也很忠心,這都深夜了,他們還在不斷巡邏。
“鐺,擋~~”
劉虎揮刀擋住了兩人的進攻,但是他掃視了一下週圍士卒,不免有些悲涼之感,這一百人硬生生把他千餘部隊殺的潰不成軍。而且耽擱了這一會,漢中軍已經反應了過來,數千人已經把他們給包圍。
漢中軍在不斷縮小着包圍圈,在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聲中,不斷有人在血泊中倒下。劉虎所率領的一千士卒,大部分都是新招來的新兵,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很多人甚至都被戰場的殘酷給嚇傻了。
在戰事順利的時候,他們的身上還充斥着一些戰鬥慾望,一旦處於逆風的時候。用兵敗如山倒來形容在確切不過了。
有些反應快,趕緊放下武器想要投降,不過漢中軍可是殺上了癮。就是是放心武器投降的也不放過,一個個像比賽似的砍着劉虎手下的士兵。鮮血濺射到身上,都是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在漢中軍士兵眼裡,這一個個敵兵的人頭,可都是一個個戰功呀!豈有放過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