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潘鳳一把就抓住了老頭的衣領,眯着眼睛語氣中帶着一絲嘲弄:“怎麼,還給臉不要臉了是吧?”
“啪”的一聲脆響,潘鳳狠狠的就抽了老頭一個巴掌。
這一下子打的可挺狠,潘鳳把一肚子的怒氣都在這一掌中發泄了出來,當場老頭的乾瘦佈滿皺紋的右臉就紅腫起來。因爲瞬間肌肉的腫脹,倒是把右臉上的皺紋給撐開了不少,而且紅腫也掩蓋了下那死黑布滿老年斑的皮膚。瞬間老頭的右臉倒是看起來年輕了幾歲,好像返老還童一般。
顯然潘鳳也沒想到,自己這一巴掌竟然還帶有美容的效果,在加上心中怒氣一發泄出來。倒是沒忍住,嗤嗤的一笑。
不過老頭不依不饒的起來,他惡狠狠的盯了潘鳳一眼後,就哭訴着好像死了媽一般的喊道:“大家來看呀,打人了,大人了。這年輕人搶我東西還打人,大家倒是給評評理呀!”
也不知道這傢伙那來的這麼厚的臉皮,開始不要臉的哭喪了起來。在樂器店外邊*的人開始不斷往樂器店涌來。他倆兒子也從後堂拿着擀麪杖凶神惡煞的走了出來。
而且還罵罵咧咧道:“誰TMD敢打俺老爹,看俺不整死他?”
被潘鳳抓着衣領的老頭顯然很得意,用挑釁的眼神看着潘鳳。彷彿在說:“你打呀!你打呀!有種你在打我?”
對於這種滾刀肉,倚老賣老的傢伙,潘鳳還真沒招。打完右臉在把左臉湊過來讓你打的傢伙,真是賤到份了。有句話說的好:“至賤則無敵。”潘鳳算怕了他了,尤其還是一個老頭,難不成還真揍他一頓?拳頭打在他身上,潘鳳心中還真有罪惡感。畢竟是長在紅旗下的好孩子,尊老愛幼的美德已經深入他的心中。
“好吧,算我怕了你了。”無奈的潘鳳只得一鬆手。不過當看到了那老頭得意洋洋的眼神,潘鳳心裡總覺得不是很舒服。
他口中罵道:“奸詐老狗,真是欺人太甚!”
這時後面簾兒一挑,一個那名蓄着鬍鬚的壯漢衝了出來,一見這情形大吼一聲,猛地一棒子打了過來,惡狠狠地道:“放開我爹,哪裡來的小兔崽子,欺到我王家門上來了”。
這壯漢看來頗有幾份力氣,這一棒子打得虎虎生威,潘鳳見了輕蔑地一笑,手臂一揚,那大馬猴兒般的老頭兒被他脫手甩開,他身子立在那兒動也不動,只伸出一隻手去,“啪”地一把握住了那壯漢的拳頭,五指合攏慢慢收緊,那壯漢疼得唉唉直叫,被他一扼手腕,竟然痛得跪了下去。手中的擀麪杖也掉落到地上。
潘鳳冷冷笑道:“想扮攔路搶劫的賊子麼?難道就只有這把子力氣?”
那老頭兒被來被他揪着衣領又扇了兩記耳光,這一被甩開,他指着潘鳳喊得更起勁兒,只是叫了兩聲,忽然臉色漲紅,呼呼地喘了幾口粗氣,身子一下萎頓在地沒了氣息。
一旁圍觀的鄰居也顧不上看熱鬧了,趕忙幾個人上前扶住了老頭,伸手嘆了探鼻吸。“王大,王二,你倆快過來看看,老爺子不行了。”
被稱爲王大,王二的那兩人,趕忙跑過來扶起了父親。此時老頭臉色一片灰白,渾身抽搐,緊接着嘴裡就吐出一股烏黑的鮮血。歪頭就沒氣了。
潘鳳扭頭一看,只見那見財起意的店掌櫃臉色灰白,軟綿綿地被人抱在懷裡一動不動,心裡不由吃了一驚,手上也不自禁地放開了。
那個叫王三兒的壯漢連忙搶過去抱住老子探了探鼻息,竟然氣息全無,不由立時哀嚎一聲,眼淚鼻涕地道:“爹啊,可憐你偌大年紀,竟被賊人打死了,爹啊......”。
後門兒這時又跳出一個年紀相仿的漢子,後邊女人孩子跟着一幫,看來都是王家的人聞聲跑了出來。潘鳳本來還以爲這一家子又要裝死詭詐,所以只是冷笑不語,這時見他們一家人圍過去又是爹又是爺爺哭叫個不停,臉上不禁變色,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失手把人殺死了,
士農工商,商人的身份最低,沒什麼社會地位,潘鳳單單就憑着自己漢中之主的身份,殺了一個商人,也不算是什麼大事。潘鳳心中沒有任何膽怯。
蔡文姬悄悄一拉他衣袖,向他使了個眼色,挽着拽住他就要往外走,王家的人哪裡肯放,呼啦啦圍上來一幫大呼小叫、推推搡搡,忙亂中有人去外邊喊來了兩個巡街的衙差,聽說是打死人命的大案,那兩個衙差也不敢怠慢,勿勿隨在鄰人後邊闖進店來大喝道:“殺人兇手在哪裡?”
樂器店老闆的兒子指着他道:“就是他,就是這賊人殺了我爹”。
潘鳳神色淡定,並沒有絲毫緊張地道:“我沒有,這老闆年紀大了,昧了我家珠子被我揭穿,自已羞怒昏厥、氣血攻心而死,與我何干?”
不過顯然兩位衙役是不認識自己家這位主公的,而且哪有殺人犯說句人不是我殺的就放人的道理?那兩個衙差根本不理會他喊些什麼,其中一個從後腰上扯下一條細鐵鏈,嘩啦一聲就套到了他的頭上,攏肩頭,抹二臂,把他捆了個結實,另一個手執腰刀,只要他敢反抗,準是當頭一刀。
捆好了潘鳳,那衙差一拉鍊子,喝道:“有話對田主簿去講,走!我說老王家的,不要哭了,帶上你爹去衙門說去,各位鄉鄰麻煩你們一塊兒去做個見證”。
那蔡文姬急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兒,眼看潘鳳要被捆走,急忙辯解道:“他沒有殺人,我一直在場,可以作證”。
衙役可不管三七二一,他們的人物就是抓人,怎麼能單單就憑藉一女子的話就放人?
看到孫女這個樣子,蔡棱心中暗暗生疑,難道是孫女是看上這個不起眼的小夥子?要不然孫女怎麼會如此着急?蔡棱畢竟老成持重,拍了拍蔡文姬,示意她不要緊張。
“幾位官差,我和孫女案發的全過程都看到了,您看我們隨你們去如何?
”
蔡棱心裡也有算計,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如果有自己作證,或許情況能好一些。單單不說潘鳳是自己恩公,就是他這次是爲了自己孫女才惹上的這事情,他就不能不管。
“既然你們目睹了全過程,就跟我們走一趟。”一名衙役說道。
王家的兄弟哭喪着,好像父親的去世十分傷心,但是眼睛裡卻連一滴眼淚都沒有。這戲份多少做的有點假,潘鳳冷冷的看着他們,他知道這是兩人在所有人面前作秀,博下一個孝名。
“官爺,他們是一夥的。他們的證言萬萬不能信呀!”
“行了,到時候田大人自有公論。”衙役不耐煩的說道。
蔡文姬有些擔憂的看了看潘鳳,本來像她這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天之驕女是不知道世間的陰暗一面。不過當家裡落難之時,當權者種種醜陋的面露都露了出來,現在她深知官場的黑暗。潘鳳如果沒有足夠的銀子打點,就這次進官署,就算不死,也要脫曾皮呀!
但是讓她不解的是,作爲跟案件有直接關係的當事人潘鳳,竟然出奇的淡定,風輕雲淡,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難道他是認命了嗎?或者有什麼後招?
……
官署內的田豐正在批着*,自家這主公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兩地的大事還得自己處理。
只見上面寫道:“庸城一衆官員衙差共計79人,驛卒158人,城內守軍652人,長夫45人,驛馬82匹,年支餉銀7647兩,馬料52石。另:西城門戰臺出現裂痕,需予修補,計需銀兩116兩。”
這些東西記的零散,整理出來要費很大的力氣。但是交給別人做,田豐總是不放心,這應該也屬於強迫症的一種。這個時代也沒有什麼數據庫,數據整理之類的。這些東西潘鳳看着就頭疼,所以基本上他一股腦的把所有的賬目類的*都交給了田豐。
庸城內的守軍並不多,大部分士卒都在城外的大營。如果不是在緊急的時候,一般士卒都在城外,避免士卒的訓練干擾到城內的百姓。
剛剛放下手中的*,想鬆一口氣,門外的士卒就闖了進來。附耳對其小聲說了幾句,田豐就暗暗皺起了眉頭。
“誰有這麼大膽子?敢當街殺人?”田豐喃喃自語了一句。本來庸城的治安很混亂,世家大族的紈絝子弟在大街上強搶民女什麼的都是常事。不過在潘鳳接手庸城後,依法治下,處理了幾個惡貫滿盈的世家子弟,也算是敲山震虎!庸城的治安一下子好了很多,已經很久沒有發生惡性的殺人案件了。
“走,去會會誰有這份魄力,竟然敢違反主公制訂的法令。”說道這裡,田豐的眼色裡閃過一抹陰冷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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