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城校場內,旌旗林立。
龍驤營的三千精銳在這個全部一字排開,此時所有的士兵表情嚴肅,嚴陣以待。但是所有人心裡都有些小興奮,今天是主公檢閱他們的時候,也是漢中之戰論功行賞的時候。所有人都想好好表現,給主公留下一個好印象,在他們心裡,主公如若神明,龍驤營的規章制度,訓練方法,戰略戰術都是主公親自制定實施的。
此時賈詡帶着張鬆姍姍來遲,張鬆一看嚴陣以待的士卒,臉色不禁一邊,向賈詡問道:“不知潘太守這是何意?”
賈詡並沒有回答,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答。剛剛他得到傳令,讓他把張鬆帶到校場來。也不知道主公抽什麼風了,竟然如此。
“張鬆,這回可是你來晚了,不知道你作何解釋?難道川蜀的賢臣雅士都這麼不遵守禮節嗎?”潘鳳笑眯眯的說道,此時潘鳳已經換上了戰甲,黑衣黑甲,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着陣陣寒光。穿着精緻扎甲的潘鳳,倒是顯着格外的威風凜凜。
張鬆也沒想到,剛纔還彬彬有禮的潘鳳,此時此刻竟然變的如此咄咄逼人。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故意給自己難看嗎?難道他不怕自家主公劉璋跟其翻臉嗎?他有什麼能力抗衡偌大川蜀,有什麼底牌?張鬆心裡頓時就升起了數個問號。
“潘太守這話說的就不對,我和賈詡也是剛剛得到通知。這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怎麼能算是來晚呢?倒是不知道潘太守聚集這麼多軍隊是何意?難道是給在下下馬威?”張鬆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物,並沒有被龍驤營的煞氣給嚇住。
不得不說,原本這略顯稚嫩的龍驤營,雖然弓馬嫺熟,但是身上缺少煞氣。經過這次漢中之戰的洗禮,此時龍驤營士卒身上透着的陣陣寒意,不禁讓所有跟其對陣的軍隊膽寒。眼神中透出的殺氣,彷彿隨時隨地都在告訴敵人,我們是百戰精銳。
“區區你一個張鬆,用的着本太守給你下馬威?你未免太高看自己。”潘鳳不屑一顧的說道,隨後不在看張鬆,而是轉向龍驤營的士卒高聲喊道:“漢中之戰,你們像世人證明了你們不是綿羊,是野狼。都是好樣的,來,列陣,讓綿羊特使看看我們狼的威風。”
“吼吼吼。”
“殺殺殺。”
所有士卒一邊喊着,一邊舞動起來。三千士卒分成四部分,一字排開,四個方陣不斷變化着,不禁讓看到的人眼花繚亂。這陣法威力不俗,同時也很有觀賞性。雖然變化萬千,但這陣法始終圍繞着一個核心。
這是龐統提出來的陣法,名曰:“混元一氣長蛇陣。”這個年代的精銳部隊,除了身體強壯,弓馬嫺熟,同時還要擅長陣型陣法。鬥陣法的時候也十分多,往往一個精妙的陣法,能抵住十萬大軍。
冰冷若實質的殺氣,還是影響到了張鬆的心態。隨着龍驤營的舞動,凌厲的眼色,他的臉上不禁變的有幾分蒼白。雖然他不長在軍中,但是也能看出,眼前的這隻軍隊絕對比己方的東洲軍要強太多。他此時也總算明白,爲什麼己方佔據川蜀,兵力是漢中數倍,潘鳳卻絲毫沒有懼意,有恃無恐。確實,憑藉着這支精銳,他潘鳳確實有叫板的資格。
“不知道川蜀可有如此雄壯的軍隊?”潘鳳嘲笑的詢問道,“自我起兵起,敗華雄,徵董卓,破張衛,滅張魯。可嘗一敗否?如果有人不識時務,我不介意在我的光輝戰績上在添一筆。”
雖然張鬆不想在氣勢上弱於潘鳳,但是確實想不到什麼話來反駁潘鳳。這些戰績都是赫赫有名,在加上潘鳳確實也算是一個常勝將軍,並未有過什麼重大失敗,一時間,張鬆卡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潘鳳是沒在給張鬆反駁的機會,他指着張鬆不屑的說道:“滾回去告訴劉璋,想謀取我漢中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實力。左右,把張鬆給我‘請’出去。”
雖說是請,但過來的兩名士兵也都心領神會,強行架起張鬆,硬生生的把張鬆給推了出去,張鬆狼狽的樣子不禁引起四周的人哈哈大笑。這次劉璋面子可是丟盡了,看着這情景,賈詡不禁皺起眉頭,神色間充斥着一番憂色……
壽春刺史府內,袁術暴跳如雷。
“呂布,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拿了我二十萬石糧草,還弄什麼轅門兒戲。氣煞我也,氣煞我也,紀靈,劉勳,李豐。給我整軍十萬,我要親征呂布。”
此時,一個白鬚飄飄的老者上前一步,走到羣臣前勸阻袁術道:“主公,切莫動氣,要冷靜。如果你現在就征討呂布,肯定是把呂布把往劉備那邊趕。他兩家聯合在一起,那徐州就是鐵板一塊,我們根本拿不下呀!再者說,如果我們現在跟呂布翻臉,那這二十萬石的糧草,可就真的助賊了呀!”
袁術蜷在椅子上,雙手分別伸到兩邊袖子口裡,在那麼思考甘子道的話。在所有謀士裡,袁術對其是嘴敬佩的,如今能稱雄淮南,多虧了他出謀劃策。這個甘子道,其實就是《三國演義》中所記載的袁術帳下神秘謀士。
“先生,我也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但是我就是忍不下這口氣,這呂布,真是三姓家奴,一點信義沒有。”袁術甩着袖子,嘟嘟囔囔的抱怨道。
“主公,不用氣,不用氣。呂布既然對我們沒有信義,他對別人自然也沒有信義。據說曾經他是被曹操追殺的走投無路,然後投奔的劉備,後來又奪了劉備的荊州。劉備豈能甘心?只要我們不逼迫,早早晚晚呂布和劉備畢生內訌,到時候我們坐收漁利豈不是更好?”甘子道笑着說道。
“妙哉,妙哉,那我就先放這三姓家奴一馬。”袁術稍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庸城內,在趕走張鬆後,潘鳳就叫賈詡來聊天品茶。其實剛纔在趕走張鬆的時候,潘鳳就能看出賈詡眼中濃濃的不解。他建議的瘟疫戰術,和如今的虛與委蛇都沒被採納,潘鳳怕自己的舉動傷了這位謀士的心,找其談談天潘鳳是認爲很必要的。
涼亭內,兩人一直在談天說地,一邊談論天下大勢,同時在說一些對某諸侯的見解。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這時候,潘鳳突然話鋒一轉說道:“文和認爲我今日所做是不是有不妥之處。”
賈詡遲疑一下,雖然笑了笑,“主公必然是有主公所慮,賈詡不敢妄言。”
這話看似恭維,但好像又包含着別的意思,全看你自己怎麼去理解。潘鳳知道,賈詡肯定是稍作不滿,畢竟自己三番兩次沒有采用他的計謀,這就相當對其否定,賈詡有些小抱怨還是可以理解的。
“其實,文和不必恭維我,有不滿就說出來嘛!我也不是那種聽不進臣下批評的人,不過你說的還真對,我確實有自己所慮。”潘鳳笑道:“如果佔據大局觀,或許文和是對的,但我做事情偏偏喜歡別具一格。我且問文和,如果以我們目前的實力取川蜀,可能嗎?”
賈詡只是笑了笑,同時還搖了搖頭。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那我在問文和,如果我們要取川蜀,最少要有多少兵力?”潘鳳問道。
“劉璋闇弱,但蜀中道路艱險,天險甚多,如果主公想謀取川蜀,非要五萬精兵左右。”賈詡想了想道。
“文和你說了,謀取川蜀最少要五萬精兵。但漢中之地多少人,不過十幾萬百姓,能養活這一萬軍隊已經屬於極限,已經到達了窮兵黷武的臨界點。如果按照的路走,我們要謀取川蜀,豈不是要謀劃很多年?再者,劉璋雖然闇弱,川蜀只有三萬東洲兵,但是如果哪天劉璋突然精明起來呢?程度平原,沃野千里,號稱天府之國。劉璋隨時都能徵數十萬兵馬,到時候我們怎麼與之匹敵?”
“這……”賈詡猶豫了,這些確實是他沒有想到的。不過賈詡也不矯情,他當即彎腰抱拳道:“主公慧眼如炬,屬下欽佩不已。”
潘鳳擺擺手,示意賈詡不要恭維自己。
“行了,文和,我不吃那一套。其實我也知道,戰略之說,誰對誰多並沒有絕對。你的做法比較沉穩老道,也不是說就是錯的,只是我想的更多了一些。我這次羞辱張鬆,我就不信劉璋能忍住,到時候他必然出兵。只要我們以雷霆之勢橫掃他,川蜀必然引起軒然大波。劉璋本就不得川蜀世族之心,到時候川蜀人心崩裂,最好是引起內訌,這樣我們的機會就來了。”潘鳳笑道,同時他又凝視了一下北方,神色有些凝重,“不過文和有一點提醒了我,關西的馬騰韓遂確實不能放鬆警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