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倆兄弟頓時傻了,這不扯淡呢嗎?還需要上兗州找原來醫病的大夫,莫說人家沒準遷居了。就算人家沒遷居,他王家兄弟也不知道那名郎中的住處的呀,再說兗州現在正值戰亂,去哪找人。
王家作爲生意人,是沒有固定地產的,全家的收入全靠經商,這官司要照這麼個打法,沒有一年半載看來是打不完了,到那個時候,他們這一家還不得去喝西北風去?
士農工商,這是封建社會的等級制度,當權者都認爲天下之本在於農業,商人不過是囤積貨物,謀取暴利之人。不論是統治者,或者士大夫都在打壓商業。這時代有個很有意思的現象,漢末最好的布料是絲綢,這種料子很貴。只有士大夫和一些富商能穿的起。
但是在律法裡明確規定,只有士大夫和農民纔有權利穿絲綢,可是農民有權但沒錢,買不起絲綢。而富商有錢卻沒權,即使在家裡綾羅綢緞,出門在外也要換上粗布衣服,否者被舉報,這可是一大罪。
王家兄弟雖然不甘心,但是卻沒有一點辦法,人家大人確實是公正執法。但是這案子如果真打下去,估計是得傾家蕩產,商場如戰場,能在這上面混起來的人,都是精明人,他們也很快就想通了關鍵。
幾天下來王家兄弟一直不甘心,沒事就敲衙門的大鼓,但人家田大人不是今天生病,就是明天去個郡縣視察,聽說玉帶河發生了水患,人家愛民如子的田大人早早就跑去救災了。想見大人,等下個月吧!衙役翻着死魚眼,王家兄弟精心準備幾天的訟詞,頓時間也沒了用武之地了。
那日逼退了王家兄弟後,潘鳳心裡多多少少有些興奮,總算把憋在心裡的這口惡氣給出來了。就在他回後堂準備換身行頭的那一段時間,蔡文姬和他爺爺已經離去了,潘鳳出來的時候人影都看不見了,這不禁讓他心中留下了一絲失落……
……
龍驤營的訓練已經初具成果,現在這個營內的訓練工作已經可以有條不紊的進行,張白騎這個將軍也終於可以鬆一口氣歇歇了。
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城主府內潘鳳和張白騎正在痛快的喝酒,此時兩人的臉色微紅,略微迷離的眼神中都透着微微的醉意。
“主,主公,你不能在,在喝了。”張白騎端着酒樽的手都搖搖晃晃,那張粗獷的面孔此時到好像煮熟了的蟹殼。
“在,在喝一杯。”潘鳳搖搖晃晃,也是滿臉醉意的,“我說白騎,你別看塊頭比我大,但,但喝酒你還不行。”
“啥?”張白騎瞪着眼睛宛如銅鈴,“主公,別的俺老張都服你,但是說喝酒,你想贏我老張,還差點遠呢。”此時張白騎露着袖子,露出長滿黑毛的胳膊,好像要給誰幹一架似的。
倆人誰也不服誰,端起酒樽就是幹,後來小小酒樽已經不能滿足兩人強大的對拼願望,這酒樽也換成了大碗。一碗碗,豪氣干雲……
微風吹着翠綠的柳樹,柳絮漫天飛舞,空氣中似乎都融入了花草的芳香。此時在一棵粗壯的柳樹下,張白騎欲哭無淚的吹着風,看着身上的袍子,胸口處污跡,他欲哭無淚。
“這是報復,純粹報復,這是我最後一件能見人的衣服呀!一個多月了,才換了這麼一件,哎,還不知道能不能洗出來了。”張白騎平時在軍中,都是穿着鎧甲。就有三件袍子是他平時穿的,被其視爲珍寶。
在收拾鄭江的時候,就被潘鳳給毀了一件。在剛纔兩人喝的正歡的時候,確實如張白騎預料的一樣,自家主公果然不是對手。正在他洋洋自得的時候,臉色漲紅的潘鳳,哇的一口,就吐到他的身上,於是乎這最後這麼一件見人的衣服也就這麼毀了。
在花園內,抱着木盆正打算洗衣服的小云,水靈靈的眼睛彎成了一個月牙,笑的十分開心,“這大塊頭,一個月穿一件衣服還以爲是什麼乾淨人似的。”
一陣微風吹過,張白騎頓時感到一陣悲涼,自己前生是作了什麼孽,今日纔會遭受如此報應?想到這裡他就痛苦的捶胸頓足了起來。
小云在花園內突然聽到了一陣鬼哭狼嚎,好像是從張白騎那邊傳過來的,小姑娘心頭頓時一驚,這大塊頭不是出什麼事了吧!想到這裡她也顧不上洗衣服了,趕緊放下懷中的大木盆,快步趕了過去。
這趕了過去,小姑娘差點被氣樂了,此時張白騎扶着柳樹,牛眼裡溢滿了淚水,淚珠劈了啪啦不斷往下落,不時間還用那粗糙的大手擦擦眼淚,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喂,大塊頭,你別哭呀!男兒有淚不輕彈懂嗎?”
張白騎頓時一愣,這一回頭纔看到一個清清爽爽的小姑娘站在自己身後,頓時他臉就像一個熟透的紅蘋果。當然,這次不是酒勁上來了,而是被人撞破自己的囧事,害羞的。
“小云,你咋來了?”張白騎現在是城主府的常客,因此一來二去,他和小云也都熟了。
小云遞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有些無奈的說道:“還問我怎麼來了,你這哭的跟狼嚎似的,只要耳朵不聾,估計都能聽到。”
“嘿嘿!”張白騎憨厚的一笑,尷尬不知道往哪放的右手還抓抓頭髮。
“對了,大塊頭,你怎麼了?我看你怎麼哭的這麼傷心?”小云問道:“更我說說,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沒事,沒事。”張白騎趕緊打馬虎眼,他也知道今天這事夠丟人的。
小云看張白騎不想告訴自己,立刻就嘟起小嘴,津着鼻子,一副不滿的樣子。
“大塊頭,你要是不告訴我,以後人家,人家就在也不理你了。”
“啊!”一聽小云要不理自己,張白騎頓時就慌了神。也顧不上丟人不丟人了,“小云,別,別生氣,我,我說還不行嗎?”一看小云要走,張白騎一下子就抓起了她的小手。
溫熱粗糙的觸感傳入小云的手掌上,除了小時候被父親拉過以外,這還是第一次有男人抓起自己的小手呢。她精緻的小臉上不知不覺間就布上了潮紅,‘砰砰砰’的心跳也不受控制的加快跳動。
“你,你,你要幹嘛。”一時間情急,小云也變的結巴了起來。
張白騎也意識到了不妥,剛忙鬆開姑娘家的小手,連連道歉:“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現在張白騎除了和潘鳳在一起的時候大塊喝酒,大塊吃肉的時候,有時候自稱‘俺’以外,在其他場合基本上都是自稱‘我’。
小云只是紅着臉,並沒有說話。
張白騎以爲人家姑娘生氣,連忙繼續道歉,一邊道歉一邊哄。
“小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這不是怕你不理我嗎?你剛纔問的事情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我這不是就剩下這個一件能穿出門的衣服,還被主公吐了一身,不知道能不洗出來了,想想以後我穿着這帶滿污漬的衣服,肯定會被田軍師給笑死。”
此時小云已經平復了情緒,嗔怪的瞄了他一眼,然後趕忙轉移了目光。
“我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嗎?不就是洗個衣服嗎?我幫你。”
“真的?”張白騎頓時就樂了起來,不過他興奮的樣子很快就像打蔫的茄子,一瞬間就失去了原本的神彩。
“你這人,有人幫你洗衣服你還不高興?竟然還擺出這麼一副無精打采的表情,好像本小姐逼着你上刑架上一般,要是一般人還不得樂的屁顛屁顛的,現在弄的好像本小姐欠你錢似的。”
“我老孃說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想要我幹什麼?告訴你,違法亂紀的事情我可不幹,我只做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情。”張白騎生怕一會小云獅子口打開,弄出一個七條八條來,於是剛忙用着一件事情封住小云的嘴。
“你這傢伙,去我什麼時候說要你幫我做什麼事情了,好了,感覺把衣服脫了,我現在就去洗。”
聽着語氣,好像不要自己付出什麼報酬呀!這節奏不對,老媽沒這麼說過,“我勒個去,小云竟然不按照套路出牌。”一想到這裡,張白騎頓時就感到了一陣無奈。他趕忙敬警惕心的打量了一下小云,發現這小妮子也在偷偷的看自己,四目相視,小云剛忙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呸呸呸,一個大男人,真不害臊,竟然偷偷的看自己。”不過想起張白騎火辣辣的目光,小云覺得自己的身體也燥熱起來。
不過很快,張白騎感覺自己想通了事情的關鍵,沒有多加考慮的他下意識的就從口中說出:“小云,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不過當這話一問出,他自己都很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這是能問出口的嗎?明目張膽的問出來就是姑娘喜歡自己,她爲了矜持,也不能率先承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