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姊妹邊聊邊走,不知不覺已來到後宮出口,梅兒與她們相擁道別後,回首望着養心殿方向,含淚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頭,後起身毅然快步而去。
直到梅兒的背影消失不見,媱兒和逸芙倆人這纔想要回去,才一轉身,正瞧見不知是哪個宮裡的小主帶着丫鬟急匆匆趕了過來,二人見了忙行下小禮問安。
那位小主行至近前,急着說道:“兩位不必多禮,快快請起,方纔你們可有見到一個女侍衛打此經過了?”
逸芙覺得眼前這位小主好生的眼熟,依稀認出應是玲瓏,想當年她二人在瑞香山莊時是見過面的,可一晃五年過去,二人模樣身份各有不同,一時未敢肯定,因試問道:“敢問小主可是延禧宮的瓏答應?”
來人正是玲瓏和瑩露兩個。原來,玲瓏讓芸鵑去打聽梅兒的住處,想去登門拜訪,不想午間纔得到消息,說梅兒現正住在清心殿後苑。玲瓏當時也未着急,待用罷午膳又歇了一會兒,才帶着瑩露漫步去找。等到了清心殿時,才聽殿裡的小尼說:“梅大人向太后告假要出遠門兒,剛剛已經離開了。”玲瓏聽了懊悔不已,那小尼見她很是焦急,又道:“小主如有要事,現在去追的話,大概還來得及!”於是,玲瓏和瑩露這才一路追了過來,可還是遲了一步。
玲瓏聽她一語道出了自己的身份,頗有些意外,點頭應道:“正是本小主,小師傅是怎麼知道的?”
逸芙笑道:“瓏小主,難道您不認得小尼了?”
玲瓏上下細細打量她一番後,恍然說道:“是你!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小師傅的法號應是叫做逸芙的吧?你怎的會在這兒?見到梅兒姊姊了嗎?”
逸芙道:“小主遲來了一步,梅兒姊姊現已出宮走遠了。”
玲瓏聽了,遺憾道:“怎會這樣?我才一入宮她便走了,那你可知道她爲什麼離宮?去了哪裡?幾時回來?”
逸芙道:“姊姊說是去報國寺看望孃親,至於什麼時候回來,可就說不準了!”玲瓏疑惑道:“這是什麼話?難道還辭官不做了?”
“到還沒辭官,不過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來了!”逸芙說着拉過媱兒向玲瓏說道:“容小尼
介紹一下,這位姊姊是太醫院的媱兒,也是梅兒的摯友,梅兒姊姊臨走前,曾特意叮囑我們要對小主多加照應呢!眼下正好認識一下,將來但凡有什麼用到我們的,只管言語一聲就好了。”
媱兒就勢再次向玲瓏見禮,額首道:“太醫院,醫女林媱見過瓏小主。”
“這是幹嘛,快些起來,即然你我都是梅兒的好友,那還分什麼尊卑貴賤的,以後可不許這樣!”玲瓏說着伸手將她扶起來,細細端詳她的容貌,真是十分的秀氣,一見便知是個秀外慧中的人物,心生甚喜,因問道:“我今年十七,姊姊幾歲?”
媱兒回道:“我虛長妹妹兩歲,今年已經十九了!”
玲瓏喜道:“那我以後就又多了個姊姊了!”轉面向逸芙問道:“還不知道逸芙小師父幾歲了呢!
逸芙道:“看來就數我小,眼看纔到十六。”
玲瓏雖未趕上給梅兒送行,卻忽然多了兩個姊妹,沮喪的心情頓時好轉了起來,說到這兒,伸手指向瑩露向媱兒和逸芙介紹道:“這是我的陪嫁丫頭,名叫瑩露,別看我們面上是主婢,私下卻情同姊妹。”
瑩露自知身份低微,忙朝媱兒和逸芙分別見過禮數,自此幾位姊妹便算是結交下了。
話說玲瓏入宮後的第三天,好容易打聽到梅兒的住處,午後前去拜見,等到了清心殿才知道,她已動身即要離開紫奧城了,於是連忙帶着婢女瑩露前去送行,不想當她急匆匆趕到了後宮出口時,還是遲了一步。玲瓏才入宮,便見好姊妹離已而去,正自惋惜,卻意外結識了兩位姊妹,醫女媱兒和小尼逸芙,這多少令她感到些欣慰。
一抹斜陽,映照在紫奧城的金磚碧瓦之上,雖美不勝收,卻轉眼即將消逝,緊接着,夜幕便要降臨了。
玲瓏告別媱兒、逸芙,帶着瑩露從御花園轉了一圈,漫步歸來,才進延禧宮,正往自己的寢宮走着,忽聞身後傳來一聲斷喝:“這下,再沒人護着你們了吧?”
玲瓏聞聽,心中一凜,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轉頭去看,見正是餘一秋帶着幾個太監和宮女,正氣勢洶洶朝自己這邊走來,嚇得連忙躬身行下大禮問安:“答應穆氏,見過
餘常在,餘姊姊好安好。”
那日後宮殿選,餘一秋得理不讓人,想要欺凌玲瓏不成,反被梅兒當衆喝止,回去後一直深深記恨着。入宮後,她特意求皇后將玲瓏與自己分在一宮,就是爲了日後能夠尋機報復,方纔當她得知梅兒現已離宮,暗喜着此後再也不必顧忌她了,此時見玲瓏才從外頭歸來,按耐不住就來找茬兒了。
餘一秋帶人行至近前,將白眼一瞪,惡狠狠地朝着玲瓏主婢兇道:“這不是瓏答應麼!想不到你居然也能入宮,真是祖墳冒青煙啊!是不是覺着有些冤家路窄呀?!想不想知道怎麼就被分到我眼皮子底下了呢!”
玲瓏初也覺得這事兒有些奇怪,聽她這麼一說,才知是她在背後搞鬼,可即便事先知道還能怎樣?還不是要聽主子的安排,於是怯聲道:“妹妹實是不知,還請姊姊不吝賜教!”
餘一秋冷笑一聲,道:“呵呵!量你也猜不到,實話告訴你吧!這正是我求皇后娘娘故意這麼安排的!目的就是想好好整治你們一番!誰叫你們之前開罪過本小主呢!現在我就要你們加倍償還!”
餘一秋說話時口沫橫飛,簡直就如市井潑婦,玲瓏見她咄咄逼人的氣勢,背後又有皇后撐腰,真有些不知所措了,茫然拘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而她身邊的瑩露此時不過是個陪嫁丫鬟,身份比殿選那日更是低微,她有心想與餘氏對持幾句,又怕被捉到了把柄,真是好生爲難。
餘一秋見她們倆都被唬住了,更是囂張,舉步湊到近前,俯身在玲瓏耳邊譏諷道:“呵呵!不過是個末流的答應吧?死到臨頭了,怎麼也不知道開口求饒啊?或許本小主一時心軟,就饒過你們了,也說不定!”
她語氣中充滿了懾人心魄的氣勢,玲瓏此時勢單力孤,對她頗爲忌憚,聽她這樣一說,只得服軟顫聲道:“吳姊姊,請您念在我們同是後宮姊妹的情分上,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妹妹吧!”
餘一秋聽玲瓏果然在低三下四地求着自己,將身子一揚,“呵呵”笑道:“別!我可當不起你的姊姊,別讓我沾了窮酸晦氣纔好,眼下既然你開口求了本小主,那我也賣你們個面子,還不快快跪地磕頭獻茶認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