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殤將辰妃禁足,辰欣雨即將被冊封爲郡主出嫁,自然不適合再留在洗梧宮。因此,這幾天,辰欣雨就在太后的息寧宮接受教導。
一方面,由宮中老人教導爲婦之道,另一方面,還要教她一些西北那邊的風土人情,提前適應婚後生活。
辰欣雨不願意也沒辦法反抗,畢竟,莫無殤已經當衆宣佈,要冊封她爲郡主出嫁了。
這幾天,她就一直被拘束在息寧宮,心裡想見楚臨君,卻見不到。不過,明妃說過,到時候,會幫她達成心願,所以,這段時間,辰欣雨倒還算安分。
太后也不過是難受了一陣子,就放過了。辰欣雨又不是她的什麼人,雖說喜歡,可她到底是德行有愧,能得到現在這樣的結果,算不錯了。
莫無殤安撫過錦蘊之後,又跟烏哈爾參百商量了吉時,擇定三日後冊封,半個月後送嫁。並且,爲了表示歉意,莫無殤同意,開放一部分邊境,允許西北部落每年跟大元互市兩次。
得到了心上人,又得到互市的承諾,烏哈爾參百自是大爲滿意。只是,莫無殤就不那麼高興了。
“皇上,明妃娘娘求見!”莫無殤退朝後,在養心殿休息,就聽小樂子來報。
“明妃?”莫無殤睜開眼睛,這纔想起,他似乎已經很久沒見過明妃了。上次的事情過後,他很生氣,太后也對明妃狠狠訓斥了一番。他聽說,最近以來,明妃一直在太后宮中禮佛,性子倒是比以前沉穩了不少。
“宣她進來吧!”莫無殤覺得,這麼長時間晾明妃,她也算是得到了教訓。再說,如果明妃真如太后所言,已經轉了性子,倒不失爲一件好事。
“參見皇上!”明妃進來後盈盈拜倒。莫無殤發現,明妃穿着和往常大不一樣,她穿着淡青色齊胸襦裙,外面套着稍深一點的綠色長衫。頭髮梳成墮馬髻,只用一根絲帶裝點。就連耳墜也只是兩顆小小的珍珠,襯得膚白似雪,手腕上,還戴着她入宮時,莫無殤賞賜的一對冰玉鐲。整個人看起來清新而又沉穩,果然氣質大爲改觀。
“愛妃請起!”莫無殤一高興,站起來伸出了雙手。
明妃扶着莫無殤的手站了起來,面帶羞澀道:“皇上,臣妾冒昧前來,唯恐驚擾了聖駕,還望皇上恕罪!”
莫無殤見明妃就連說話都比以往謙恭了許多,更是開心:“哈哈!愛妃多慮了。朕沒什麼事,倒是愛妃許久都沒有見朕了,是不是思念朕了?”
明妃不無嬌羞嗔道:“皇上——皇上就會取笑臣妾!”
“哈哈!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懷?”莫無殤心情大好,忍不住開起了玩笑。
明妃的臉早就鋪滿了紅暈,低頭小聲接道:“蓬門又迭戶,只等爲君開。”
“哈哈!好個爲君開!今夜,陪着朕如何?”莫無殤早就忘記了明妃的過錯,望着明妃的眼神裡,充滿了慾望。
明妃抿嘴一笑:“皇上,皇上難道是要白日*麼?”
莫無殤嘴角一勾,伸出一根手指,擡起她的下巴:“那又如何?朕是天子,誰又敢說什麼?”
“哎呀!皇上,不要——”明妃又羞又急,卻還帶着一絲興奮。莫無殤早就等不及,直接抱起明妃向內室走去。那裡,本是爲他疲憊時,臨時休息所用,此時,卻成了一度春宵之所。
雲散雨盡之後,莫無殤將隨身的金鈴戴到了明妃手腕之上:“愛妃今日,如出水芙蓉。息寧宮中禮佛多日,朕竟沒發現,愛妃如此清純動人。”
明妃已經穿好了衣物,一邊撫弄胸前衣帶,一邊含笑道:“還不是皇上絕情?臣妾日夜思念皇上,可不知道皇上還記不記得臣妾了。”
“哈哈!才誇你兩句,怎麼小性子又出現了?”莫無殤這會兒有些累,卻最是輕鬆,眼看着明妃嬌柔美貌,不由得心神盪漾。
明妃見時機成熟,一邊梳頭,一邊說:“皇上,臣妾此番來,其實是有事相求。”
莫無殤半仰在牀邊,看着明妃梳妝:“愛妃但說無妨!”
“臣妾想着,辰妹妹出嫁,得有個體面的人爲妹妹備嫁,總不能就幾個老嬤嬤在身邊伺候吧?”明妃謹慎地選擇詞彙,從鏡中窺探着莫無殤的表情。
莫無殤想到辰欣雨,有點失望,點了點頭。辰欣雨即將作爲郡主和親,這是對外的說法,實際發生的事,大家心裡都清楚。
明妃見莫無殤不大高興,轉了轉眼睛,繼續說下去:“辰妹妹畢竟是作爲郡主出嫁的,自然是要有合適的人作爲護送使的。而且,太后年紀大了,近來身體也一直時好時壞,臣妾實在爲太后憂心。想着,如果有人能主持妹妹出嫁之事,也算是爲太后分憂。”
莫無殤沒想到明妃會跟他說這些,每句話都說到了他的心裡。其實,這也正是他發愁的地方。
辰欣雨出嫁,內中曲折,旁人不清楚,所以,這個護送使,必須是個能夠信得過的人。
這幾天,他也聽說,太后頭痛發作,已經幾日起不來牀了。辰欣雨出嫁,還有不少事需要張羅,目前辰妃又被禁足,明妃也許是想趁這個時機,攬回理事的權利吧。
“那依愛妃的想法,誰合適呢?”莫無殤問得含糊,眸中的情慾已經散盡,眼睛望着明妃,等她回答。
明妃轉過頭來,笑吟吟道:“皇上,臣妾覺得,楚將軍辦事一向牢靠,也深得皇上信任。不如,就由楚將軍護送郡主出嫁,也可防止出什麼事端。至於準備出嫁事宜的人……”
莫無殤撓有興味地望着明妃,只等她自薦了。其實,莫無殤覺得,雖然明妃此舉有玩弄心計之嫌,但她的確是比從前穩重了許多。這件事交給她辦,也並非不可。畢竟,她除了是他的妃子,還是太后的親侄女。
“臣妾覺得,玥美人就很好,皇上以爲如何?”明妃提出了她的人選,等着莫無殤首肯。
莫無殤有些驚訝:“愛妃是說,錦蘊?”
“正是!”明妃起身,服侍莫無殤穿衣,一邊爲他系衣帶,一邊柔聲說,“臣妾覺得,玥美人雖然眼下位分不高,卻是個穩重妥當之人,而且”明妃說着,微微撅了撅嘴,“玥美人是皇上摯愛,皇上還當臣妾不知道麼?”
莫無殤不禁有些失笑:“畫兒這是當着朕的面吃醋?你倒是膽大,不怕朕治你個妒忌寵妃之罪?”
明妃嘆了口氣,聲音暗淡了下來:“皇上許久都未見臣妾了,臣妾心裡難過。”
美人在懷,卻面帶憂鬱,莫無殤只覺得心都快化了,忙笑道:“好了,朕不過開個玩笑,怎麼好端端的傷心起來?”
明妃一手捂着嘴,眼角帶着笑紋,一根手指點着莫無殤的胸口:“皇上又取笑臣妾!”
莫無殤抓住她的手指,舉在脣邊撫弄:“朕可不是取笑你。朕是爲愛妃高興,想不到,數月不見,愛妃的境界,居然提高了許多,朕心甚慰!”說完,一把將明妃擁入懷中,心裡,對明妃有了一絲絲虧欠。
這段時間,他的確是太過冷落明妃了。
明妃貼着莫無殤的肩膀,一手在莫無殤的胸前,似乎無意識地畫着圈:“皇上,過去都是臣妾不懂事,害得太后傷心,皇上見棄。臣妾隨太后禮佛數月,對過去所作所爲甚是羞愧,皇上能不嫌棄,臣妾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莫無殤大感意外,這明妃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他疑惑道:“你爲何會舉薦玥美人?朕還以爲……”
明妃擡起右手食指,阻止了莫無殤即將出口的話:“皇上,臣妾自知愚鈍,沒有能力做這些事。臣妾唯一想的,就是能爲皇上解憂。只要皇上開心,臣妾即使終生不得見皇上,亦無怨無悔!”
明妃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讓莫無殤不禁動容。
“想不到愛妃對朕之心如此懇切,朕是錯怪了你!”莫無殤抱着明妃的力度更緊了些。
“皇上,俗話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皇上都這麼久沒見臣妾了,還不許臣妾有進步嘛?”明妃見氣氛有些沉重,倒開起了玩笑。
莫無殤撫摸着明妃的秀髮:“畫兒,從前,是朕對不住你。今後,朕會對你好的!”
明妃靠着莫無殤,眼睛盯着房間裡一處地方,臉上一絲喜色都無,口中說出的話,卻是欣喜萬分:“皇上肯這麼想,臣妾就已經很高興了。”
“對了黃上”明妃擡起頭來,正視着莫無殤道,“皇上還沒說,臣妾舉薦的人是否合適呢?”
莫無殤已經完全對明妃放下了戒心,點頭道:“你的提議很好!朕稍後會擬旨,只是,朕很好奇,爲什麼你會推薦玥美人。朕記得,和你要好的妃嬪中,有個趙婕妤,也很不錯吧?”
明妃點頭:“是。趙婕妤的確不錯,但這件事,臣妾認爲,還是幾個知道內情的人來辦比較好。趙婕妤操辦的話,恐辰妹妹會尷尬。”
“嗯!你的顧慮有道理。”莫無殤徹底放下了心,牽着明妃的手走出了御書房。
小樂子恭候在門外,看到明妃和莫無殤並肩而出,有些驚訝。目光所及,看到了明妃手腕上的金鈴,便明白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小樂子心中不禁暗歎,這明妃還真是會抓緊時機啊!恐怕,辰妃倒了,明妃就該崛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