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莫無殤一腳踢翻了眼前的水盆,水散落一地,流到了錦蘊的膝蓋下。莫無殤光着腳緩緩地起身,看着錦蘊眯起眼問道:“朕不惜跟所有人鬧翻,只爲立你爲妃,你就是這樣回報朕的嗎?”
錦蘊的眼淚順着眼眶滑落,擡起眼,眼底盡是不忍之色道:“皇上,奴婢就是知道皇上爲了奴婢而跟太后以及大臣們大動干戈,爲了不讓皇上再憂心,錦蘊願意離開。”
“如果朕執意立你爲妃呢?”莫無殤黑着臉道。
“還請皇上請奴婢一言。”錦蘊起身,後退了兩步,對着莫無殤行了個無比恭敬的叩首禮。“皇上奄有四海,德行澤披,萬民莫不敬服。但陛下既爲天下君主,自當爲天下表率。妃位乃正一品,地位尊貴。錦蘊自知身份低賤,如何能由卑微宮女一躍成爲堪比三司之位?”
“還請皇上收回成命。”她的頭緊緊伏在地上,看不清莫無殤有什麼表情,但她知道,他現在的表情一定很難看。
“你說什麼?”莫無殤忽然上前,一把抓住錦蘊的衣襟,看着錦蘊生氣的問道:“你再說一次?”
錦蘊呆呆的看着莫無殤,說不出一句話來,話既然已經傳達,那就不必再多言,如果演的太過,之後讓人心生厭惡,怕是到時候反倒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深深的將錦蘊擁在懷裡,就像那晚將錦蘊救出一般,莫無殤第一次有了欲罷不能的感覺,他越是想要抓緊她,她便越想要逃離自己。
心痛的感覺襲來,莫無殤緊緊地抱着錦蘊,越抱越緊,生怕不小心,她便會從自己的懷裡消失。
息寧宮。
深夜中,太后醒來,小蘭急忙爲太后遞上一杯水,太后喝過了水之後,渾身覺得舒服多了,只是這頭還是一直的疼,於是,太后看着小蘭說道:“快給哀家揉揉這頭,疼壞了哀家了!”
小蘭見狀,急忙起身要爲太后按摩頭部,被小蘭按摩一頓之後,太后好多了,看着小蘭,不由想起這個宮女似乎一直不敢在哀家的房裡伺候着,今兒是怎麼了?
“小蘭啊!你生性膽怯,平日裡都不敢靠近哀家一步,今天這是怎麼了?”太后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嚇得小蘭急忙跪在了地上說道:“奴婢……是那些宮女們白天伺候着太后說累了,所以奴婢……”
“一羣沒用的東西!平日裡哀家對她們賞賜的時候,怎麼不見她們累呢?”說罷,太后又一陣頭疼,也不知是怎麼了,只要太后一動怒,她必定會頭疼。
小蘭見狀,急忙上前扶着太后躺下,一臉擔憂的看着太后說道:“太后,您還是再睡會兒吧?太后說您最近是太累了,多多休息對頭痛有所緩解。”
太后聽後,痛苦的呻吟了一聲之後,再次睡了過去。見太后睡着,小蘭急忙拿着檀香跑到門口,將那些檀香給倒掉了,又重新換了一些新的檀香。
翌日,莫無殤去上朝,錦蘊坐在寢殿的院落中,伺機找機會跟太后把話說清楚,不然……她就沒有機會了。
誰知,明妃忽然造訪,而且來勢洶洶,錦蘊故作害怕之色,被那些宮女看在眼裡,雖然那些宮女都憐惜的看向錦蘊的處境,但她們大多都不敢多言。
“你命可真硬啊?逃出宮都餓死你?還被皇上給找着了?說吧,你到底有何居心?”明妃怒髮衝冠的看着錦蘊質問着。
錦蘊見狀,立刻苦着臉看着明妃低聲說道:“奴婢也不想,只是皇上……”
啪!
不等錦蘊的話說完,明妃當即一巴掌打在了錦蘊的臉上,看着錦蘊憤恨的說道:“你不想?你若是不想被皇上找到,你爲什麼不去死?你死掉了不就不被皇上所找到了嗎?你爲什麼不去死?”
說完,明妃發了瘋似的上前,一把掐住錦蘊的脖子,恨不得將她給活生生的掐死,錦蘊恐懼的看向明妃,眼神又求助的看向身邊的宮女,但那些宮女都嚇得一個個的跑掉,哪個也不敢上前阻攔。
“住手!”
一聲怒喊,只見明妃嚇得當即驚愕在當場,急忙鬆開錦蘊的手,臉色蒼白的回頭,不用想,來者必定是莫無殤。
啪!
莫無殤揚起手便是一巴掌,只可惜……這一巴掌打在了錦蘊的臉上,因爲錦蘊見莫無殤要打明妃,當即將明妃推到了一邊,她替明妃捱了一巴掌。
明妃沒有想到錦蘊會爲她挨巴掌,即使是挨巴掌了,她也是冷眼相待,不會有半絲的同情。
“你……”
莫無殤一見是錦蘊替明妃擋下了巴掌,立刻上前查看錦蘊的傷勢,只見錦蘊的臉上顯露出了五個巴掌印,可想而知,莫無殤這一巴掌是有多麼的用力。
“誰讓你來這裡的?”
莫無殤側過頭,看着明妃質問着,錦蘊卻再一次的擋在了莫無殤的面前,面對着明妃搖頭,勸她不要再跟莫無殤做對。
其實錦蘊就是打着這個如意算盤,她越是這樣,明妃便會越生氣,莫無殤更是氣明妃的不懂事,如此一來,最受益的當然還是她。
“滾!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誰讓你多管閒事了?哈哈……捱了一巴掌是吧?這就是上天給你最好的教訓!”
明妃看着錦蘊惡狠狠的說着,雖然她心中解氣,但她卻激怒了莫無殤,因爲莫無殤被錦蘊擋在身後,也只有雙拳緊握,看着明妃一頓生氣。
小樂子站在一邊,看着錦蘊爲明妃擋下那一巴掌,反倒被明妃罵作是報應,氣到不行。
“明妃,錦蘊今日所受無論是報應也好,教訓也罷,您不要再跟皇上做對了,您身爲他的妃子,定當要爲他排憂解難,莫要再惹皇上了,錦蘊只想過一些平淡的生活,絕無非分之想。”
說罷,錦蘊低下頭,眼淚順着眼眶滑落,看似受氣包的模樣,在莫無殤的面前卻很受用。
“明妃!你不要仗着太后給你撐腰,就認爲你可以胡作非爲!如果你再如此,冷宮便是你最好的歸宿!”
莫無殤看着明妃憤怒的說着,他忽然覺得都是他之前對明妃的嬌縱,還會致使她的今日無路取鬧,目中無人!
明妃冷笑出聲,冷宮是她的歸宿?好啊!她倒是想去冷宮住上一段時間呢!到時候免得在這裡看到他們噁心,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又礙眼。
“皇上,你覺得這個女人真的是你所看到的這麼單純嗎?總有一天,你會看到她的惡毒的!哈哈……”說完,明妃絕望的一笑,離開了皇帝的寢殿。
錦蘊望着明妃遠去的背影,轉過頭含着淚看着莫無殤說道:“皇上,奴婢很久沒有見過承鳳公主了,您就讓奴婢去承鳳那瞧一瞧吧?”
“你……”莫無殤伸手,心疼的剛要爲她駛去淚痕,錦蘊卻忽然轉身跑開了,望着錦蘊遠去的背影,莫無殤心如刀絞,是他沒有保護好錦蘊,纔會讓她受盡了委屈的!
小樂子看着錦蘊離開,心中不由一陣擔憂,回想起昨晚的事情,錦蘊不會真的打算申報離開皇宮吧?眼看着皇上爲她遮風擋雨,她卻要離開,小樂子有些疑惑了,他對錦蘊說那些到底是對是還是錯?
錦蘊一路跑出皇帝的寢殿,卻沒有去往承鳳的寢宮,而是調轉路線,直奔息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