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殤最喜歡看的就是錦蘊這樣嬌羞可人的摸樣,伸手將她往自己的身邊拉近了些,錦蘊站起身,繞過石桌,在莫無殤的旁邊坐下,頭靠在他的懷中,小聲的道:“皇上,您可知道,臣妾昏迷時,做了一個夢?”
“恩?這個……你倒還真的沒給朕提過。”莫無殤微微一頓,眉頭有些微皺。
錦蘊擡起頭,小手撫向莫無殤皺着的眉頭,一下一下,想要將那褶皺撫平,吐氣如蘭:“臣妾夢見,自己快要不行了。在那水底,被污泥和水藻纏住,上不來,也下不去。然後,臣妾就夢見,自己走到了奈何橋邊,孟婆給了臣妾一碗湯,說喝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那是好東西。”
頓了頓,眼淚就落了下來:“可是臣妾真的不想要忘記皇上。臣妾怕忘記皇上之後,皇上也就忘了臣妾,忘了咱們朝夕相處的美好時光。臣妾捨不得,還不想要離開皇上……”
說着,伏在莫無殤的懷中,嗚嗚的哭。這麼一哭,哭的莫無殤心都快要碎了。還未等他說話,錦蘊擡起頭,看着莫無殤,眼淚汪汪,煞是可人。
聲音有些哽咽,錦蘊道:“皇上,臣妾想要和你永遠永遠都不要分開,我們一直都要在一起,好不好?”話音剛落,一滴眼淚落下,正好落在了莫無殤的心尖兒上。
莫無殤的大手撫摸向錦蘊的臉頰,剛想要出聲,殿門外卻突然傳來了承鳳驚慌的聲音:“姐姐!錦蘊姐姐!錦蘊姐姐!”
聽聞這麼一聲,錦蘊趕忙擦乾了眼淚,端坐起來。正襟危坐,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般。
兩人一同看向門口的方向,只見承鳳一臉驚慌,聲音裡也止不住的顫抖,三步兩步的撲到錦蘊的懷裡,嗚嗚的哭,什麼也不說,只是一直叫着錦蘊姐姐。
這麼一哭,讓錦蘊和莫無殤兩人茫然了,二人相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疑問。
但也還是不好說什麼,只能讓承鳳先發泄一下,等她的情緒平復了過後,再好好的問一問。
許久,承鳳的哭聲這才小了些,錦蘊一直都在拍着承鳳的背,幫她順氣。
承鳳從錦蘊的懷中探出小腦袋來,紅腫着眼睛,可憐巴巴的道:“錦蘊姐姐,你會一直都陪着承鳳,對嗎?”
錦蘊一愣,沒想到小丫頭會這麼問,卻還是點頭道:“那是當然了。姐姐這麼喜歡你,當然要一直陪着你了!”說着,點了一下承鳳的小鼻子:“除非你不要姐姐了。”
這麼一說,承鳳的嘴巴一扁,鼻子一酸,又是嗚嗚的哭了起來。
本來是想要讓承鳳的情緒安穩下來,卻沒想到讓她哭的更厲害了。錦蘊手足無措的看着莫無殤,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莫無殤無奈嘆氣,輕輕的推開錦蘊,蹲下身來,抱住承鳳的小身體,一下一下的安撫着,聲音溫柔,輕聲道:“承鳳,你來告訴父皇,剛剛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那般驚慌?”
“父皇……”承鳳嗚咽着從莫無殤的懷中走出來,一抽一抽的道:“父皇,剛纔兒臣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很是害怕,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
“不該看的東西?”莫無殤擡頭看向錦蘊,錦蘊則是搖頭表示不知道。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你好好的給父皇說,一切都有父皇在,沒人敢拿你怎麼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告訴父皇好不好?”
承鳳點點頭,擦擦眼淚道:“剛剛兒臣在御花園的假山附近放紙鳶,沒想到紙鳶掉的太遠,兒臣去撿紙鳶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明母妃和吳成安的對話……”
“什麼?”莫無殤大吃一驚,眼睛徒然的睜大:“他們二人怎麼會在一起的?”
第一個反應,便是吳成安和明妃在私通。這也不怪莫無殤的想法奇怪,主要是之前有蘇青翎的例子在先,他總是會這樣想,也不足爲奇。
不過,若是要被旁人聽了去,指不定又要在背後怎樣嚼舌根。
錦蘊在心中冷哼,她豈會不知道莫無殤心中想的是什麼?都是這些骯髒齷齪的東西!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說的就莫無殤!
“兒臣也不知道,只是,他們二人說的話,讓兒臣實在是害怕……”承鳳越說哭的越厲害,到最後直接是哭的泣不成聲。
哭的莫無殤心都要碎了,又一次的將承鳳抱在懷中安慰着,錦蘊對莫無殤打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在問了,等情緒好一點,在問也不遲。
其實錦蘊心中也是極難過的。雖然她之前的確是這麼安排承鳳,來這麼一招的,但她沒想到,這孩子這麼小,卻是這麼會演戲。這一哭,她都跟着忍不住的心疼了。
沒錯,這一切都是錦蘊親手安排的。莫無殤會在這一天出現在月華宮,也是錦蘊特意安排好的。但是,承鳳現在這麼哭,讓錦蘊很是過意不去。
好一會兒,承鳳才斷斷續續的繼續開口:“皇上,明母妃很可能不是真的明母妃,是假的。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什麼是假的?承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無殤不懂,連連追問。
承鳳卻是怎麼也不肯說了,小小的身子跑到錦蘊身邊,害怕的看着莫無殤,又埋到錦蘊的懷裡。
她這麼一來,莫無殤就愈發好奇了。一把拽過承鳳的小胳膊,一臉的嚴厲:“承鳳,你告訴父皇,剛纔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承鳳臉色一變,顯然是被嚇到了,看向錦蘊,錦蘊蹲下身來,柔聲安慰道:“乖,公主,你好好的和父皇說。父皇只是太着急了,不是在兇你。”
若是這麼說,莫無殤很快就明白過來,連順着錦蘊的話道:“沒錯,父皇沒有兇你,只是太着急了,你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說出來,好不好?”
“兒臣聽到,吳成安和明妃密謀北狄之事……而且,之前的明母妃,好像是被他們給殺了……兒臣不敢聽,也沒聽清楚,就慌忙跑了回來……”說着,承鳳撲到莫無殤的懷裡,失聲痛哭:“父皇,兒臣好怕……兒臣好想要真正的明母妃,明母妃是不會被人殺了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