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她的身形和嗓音都和殷畫無異,那麼相貌又是作假的呢?”楚臨君依舊有着疑問。
“這個很簡單。只消易容即可。只是她的易容術極爲複雜,需要多種工具聯合制成。具體是怎麼辦到的,該如何揭穿。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這易容所需要用到的東西,都是在拓跋鋒的手中,明光的手中並沒有。”
易容術……這麼簡單的問題,他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楚臨君心中有些暗惱。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這軍營中人,一般都是不會用到那種東西的。大抵,也是隻有那些奇能異士,纔會用到這種東西吧。還有就是,深宮中的女人們,會用到這樣的東西。
瞭解到事情的始末,楚臨君大抵也是瞭解了。他匆匆的將剛剛張鐸所交代的事情寫在紙上,向地上一扔,冷聲道:“畫押吧!”
張鐸拖着受重傷的身子吃力的向前爬行,拿過那張紙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都是他剛纔所交代的事情所有經過。無疑,這是一張來自於他的證詞。
“你是想要……”張鐸手中顫抖着握着那張紙。這若是將這證詞送到莫無殤的面前,他不死,怕也是要生不如死了。
“你只需要畫押即可。現在,這張證詞還送不到皇上的手中去,你且放心。”楚臨君沉聲道。
萬沒想到,楚臨君居然不會將這證詞送到莫無殤手中,這倒是讓他很是驚訝,更有疑惑:“那……”
話未說完,就被楚臨君打斷:“這你且先不用管,我自有安排。”
既如此,他也不能說什麼。但有了楚臨君的保證,張鐸也就畫了押。畢竟,他還是很相信楚臨君的爲人的。他向來說一不二。既然他說了不會送到莫無殤的手上,那就不會送去。所以,他暫時,還是安全的。
控制好張鐸,楚臨君將那份證詞收好,隨身放在身上,免得會有人起了異心,將這份重要的證詞偷走。
另外,他又派人速速的請來了洛桑,想要和他一起商議這件事情究竟應該怎麼辦。
酒樓裡,洛桑和楚臨君相對而坐。之所以沒有選擇在軍營中說這件事情,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
小二先是將兩壺好酒端上來,接着才上菜。楚臨君給洛桑倒了一杯酒,道:“張鐸我已經控制了,證詞也都到手。可是,光有他的證詞也不能說明什麼,最好還是要有其他的證據。你可有好法子?”
洛桑挑挑眉,沒想到他的動作還挺快的:“楚將軍好利落,這麼快就已經將人給羈押了,還拿到了證據。在下佩服。”
“無用的話還是少說吧。我們現在主要想要研究的,無非就是這件事情應當怎樣處理。”對於洛桑的奉承,楚臨君根本不往心裡去。他和洛桑來說,脾氣不怎麼合得來,也無需多接觸。若不是因爲這件事情,他們二人也不可能單獨在這酒桌上。
這話說的直白,洛桑微微點頭,算是明白。輕描淡寫的道:“你且先控制住他吧。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來就好。對了,萬不可讓張鐸自盡。證詞可以假造,張鐸要是死了,拓跋鋒反咬一口,可就不好了。”
“不用你說,這一點我也是知道的。”楚臨君夾了一粒花生米放進嘴裡,低頭專心致志的吃,根本看都不看洛桑一眼。
他自是知道楚臨君心中所想。他可以爲錦蘊跑前跑後的辦事,楚臨君自己卻什麼也不能做,他心中惱的很。
也不與他計較,洛桑聳聳肩。楚臨君卻又開口道:“對了,張鐸交代,明光是易容的。她自小也是被拓跋鋒培養,身形可以變換自如,嗓音也亦是如此。具體的,都在這裡了。”說着,從懷中掏出那張隨身帶着的證詞,遞到洛桑的面前。
洛桑伸手接過,仔細的看了看,饒是之前已經偷聽到他們說的話,知道明妃是易容的,但看了那證詞上的具體是怎麼做到的之後,他還是有些暗暗吃驚。
然,張鐸只是知道這些是怎麼做到的,但如何識破和拆穿,他卻是不知道的。
如此,他也只能繼續去監視明妃和吳海臨了。
知道他對這份證詞很重要,洛桑將那證詞摺好,遞迴到楚臨君的面前:“我心裡已有數,回去和錦蘊商量一下。若是還有用得着將軍的地方,定會來告知將軍。”
說完,站起身來,拱手作揖道:“在下還有事,就不打擾將軍了,先行一步。告辭。”
也不等楚臨君開口,洛桑轉身而去。向皇宮裡的月華宮趕去。
月華宮。
錦蘊在聽了洛桑的話之後,也是連連稱奇,世間竟有如此奇能異士,可惜卻不能爲她所用,當真是可惜了。
“既如此,也只能勞煩你在費心,幫我看着那明妃和吳海臨了。”錦蘊一臉歉意的看着洛桑,心中還是有些不落忍的。
洛桑大大咧咧的擺擺手:“你這話就是太見外了,你我二人何須如此客氣。再者說了,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要繼續監視他們兩個。行了,你也別多廢話了,以後對我好一點就行了。”說着,用手輕輕的拍了拍錦蘊的頭。卻是觸摸到了她頭上的繁華珠飾。
讓他心頭微微一涼。
這繁華的珠飾,無疑是在提醒他,錦蘊現在還是莫無殤的女人,他覬覦不得。
什麼覬覦,他在想什麼!
錦蘊擡頭,驚訝的看着他,他尷尬的收走手,笑了笑,柔聲叫了一聲:“臭丫頭。”
說完,翻窗落荒而逃。
直到跑的很遠,洛桑這纔想到要回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之後,坐在牀榻上,洛桑撫着自己的胸口,那裡跳的發慌,這種感覺很不好。他深呼吸了幾口氣,卻還是不可以平復這慌亂的心緒。
他這是怎麼了?洛桑不由的心想。腦子裡面一團亂,讓他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月亮高高的掛在空中,順着窗戶向外望去,月亮很亮,卻照不進他的心裡,他也看不透,自己心裡到底裝了些什麼。
翌日,他早早的就爬了起來,天空中泛起了魚肚白。整個月華宮都還是一片的寂靜。準確的說,是整個皇宮都還在一片寂靜中。饒是值夜的宮女,都還沒有醒來。
站在院落中,洛桑呼吸着這新鮮的空氣,一時想要去找點事情做,索性,直接拉着承鳳起牀,教她一個新的菜系算了。
廚房裡。小小的承鳳毫不在意形象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眼淚順着眼角流下來,揉揉眼睛,看着洛桑道:“師傅,這才什麼時辰啊,你就把我給拽了起來。人家還沒睡夠呢。”
“小小年紀,就這麼能睡,怎麼行!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個道理你懂不懂?”洛桑看也沒看承鳳一眼,低頭認真的生火。
承鳳不幹了,從小椅子上走下來,來到洛桑的身旁,雙手叉腰,義正言辭的道:“師傅,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是孩子啊,所以是要長身體的,要有足夠的睡眠才能讓我長身體。啊……”說着,承鳳又打了個哈欠:“太醫都說了,睡覺的時候纔是長身體的最佳時期。”
“強詞奪理!我也只是這麼一天叫你起個早,你這囉囉嗦嗦的,像個老婆子,乖乖的給你錦蘊姐姐做早膳!”洛桑拿着木棍,不由分說的向着承鳳的頭上打去。
“師傅!你居然打我!這整個皇宮裡,也就只有師傅你打我了!父皇都沒打過我!”承鳳吃痛捂住頭,大叫着。
“那又如何?我是你師傅,不是你父皇!”洛桑本就心情不好,不過,和承鳳這麼鬥嘴之後,心裡煩悶的情緒好像也少了些,最起碼,沒昨晚那麼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