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淚和雪瑤手拉着手,走在大路上。白無淚道:“姐姐,咱們現在去哪兒?”
雪瑤神色暗淡下來道:“我想去潞州看看,如果他還活着,或許會回到二賢莊。”
白無淚道:“哦,你要去找單衝哥哥。”
雪瑤點點頭,想起不久後就可以和單衝重聚,嘴角浮現了一絲笑容。
白無淚突然道:“姐姐,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李世民,羅成,你最喜歡哪一個?”
雪瑤哪裡會想到他會突然問這麼一個問題,登時面紅耳赤道:“你這個小鬼頭。幹嗎問這個?”
白無淚一臉笑意的道:“因爲我想知道啊,他們一個令你牽腸掛肚,一個呢,對你又好又令你牽腸掛肚,我也搞不清你喜歡哪一個了,姐姐你告訴我好不好啊?”
雪瑤聽後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李世民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這使我永遠都無法忘懷,而羅成雖然使得我和月兒反目成仇,但我也不討厭他,反而還會時時想起他。哎呀!我也說不清啦!”
白無淚嘆了口氣,故作老成的道:“問世間情爲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姐姐啊, 你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雪瑤見了他樣子不禁莞爾,嗔道:“小鬼頭,你知道什麼!”
白無淚一臉正經的道:“你可別小看我! 我看可比你多活了一百多歲吶。”
雪瑤叉着腰道:“一百多歲了不起啊。”
白無淚道:“那當然,你應該叫我哥哥纔對哩!”
雪瑤笑道:“好啊,你這個小鬼頭,敢騎到姐姐頭上去了,我叫倒是可以,就看你有沒有這個福分受了!”
白無淚道:“好啊,你叫一聲來聽聽?”
雪瑤笑着給他一記腦瓜嘣,道:“小鬼頭!”
白無淚假裝疼的一下跳起來,大叫道:“哎呀!疼死了疼死了。,你要忤逆犯上啊!”
眼見雪瑤素手揚起,他立馬向前跑去,並大叫道:“姐姐打人啦!姐姐欺負哥哥啊!”
雪瑤只笑得花枝亂顫,道:“你這是什麼輩分啊!喂,等等我!”
鬱鬱蔥蔥的大路上,朝霞彩光之下,兩個俊美的身影在嬉笑打鬧,宛如世間最美的畫卷。
兩人一路打鬧的來到一戶大戶人家的莊院外,白無淚停下腳步,打量了雪瑤一番,神秘的笑道:“姐姐,你的衣服被樹枝掛破了。我去給你找件衣服好不好?”
雪瑤奇道:“你去哪兒找?”
白無淚將頭向那莊院一擺道:“自然是這裡了。”
雪瑤道:“你要去向人家討衣服嗎?”
白無淚“哧”了一聲道:“討能討到什麼好衣服?姐姐這麼漂亮,不穿件大戶小姐的,豈不可惜?”
雪瑤張大嘴巴道:“這……不好吧?”
白無淚卻道:“這戶人家向來仗着有錢去欺負窮人。我們拿他一兩件衣服,也算是懲惡揚善啦。”
雪瑤聽了笑道:“有你這麼懲惡揚善的嗎?”
白無淚道:“哎呀,你別管了,你只用知道我做的沒錯就行了。”說罷不等雪瑤再說一句話,便化作一道白光。忽忽悠悠飄進了莊院高高的院牆。
白無淚來到圍牆內,隱藏身形尋尋覓覓來到那家富戶的女兒的閨房外,一個箭步閃了進去。
只見一個胖胖的小姐正躺在牀上呼呼大睡,白無淚暗笑道:“太陽都曬屁股了,還睡。難怪這麼胖。”一瞥眼看到那胖小姐掛在牀邊衣架上的衣服,全是鮮豔的顏色。
他更想笑了:“這麼胖還穿這麼鮮豔,真是沒有自知之明。”
他邊想邊躡手躡腳的來到胖小姐的衣櫃前,右手一揮,櫃上的鎖立刻自動開了。
白無淚輕輕打開櫃門,一股香氣撲鼻而來。只薰的他差點打個大噴嚏。令他慌忙捂住口鼻,硬生生將噴嚏憋的小聲一點兒。香氣散後,白無淚開始翻找起來,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件還算比較素的水藍色衣裙。
正暗自高興,這時門響了,一個丫鬟推門而入,白無淚慌忙化作隱身。只見那丫鬟將一大堆早點放在了桌子上。便出屋去了。
白無淚這下可高興了:反正這些精緻的早點那胖小姐一人也吃不完,姐姐走了許久,也該餓了。正好用這些早點來填肚子。
想着,便從屋裡拿來一個大口袋,將早點一股腦盡數倒進口袋裡,又化作一道白光,飄出了莊院。
雪瑤在外面左等右等,見白無淚許久不出來,生怕他出什麼事。正在焦急之時,一道白光飄過頭頂。白無淚已在眼前。
雪瑤歡叫了一聲:“你回來了!”
只見白無淚笑着遞上一個大口袋。
雪瑤驚奇的看了他一眼,接過來一看,裡面是一件水藍色的華麗衣服和好幾樣精緻的點心,突然想起除了單衝,從沒有人對自己這麼好。心中一陣感激,差點流下淚來。
雪瑤和白無淚不久後便來到了潞州。他們走在潞州的大街上,立時招來了不少羨慕的眼光。只見女的嬌豔,男的靈秀,走在一起看上去正是一對姐弟。所有人都暗歎不已:這種人真是天上少有,人間絕無。
由於街上出現瞭如此人物,人們一傳十、十傳百,直傳的沸沸揚揚,神乎其神。引來越來越多的人駐足觀看。雪瑤二人身邊圍了不少人,像有指揮似得隨着他們的腳步不停的移動。
白無淚見這麼多人衝着自己指指點點,有些好奇,便問雪瑤道:“姐姐,是不是我的尾巴又露出來了?”
雪瑤嚇了一跳,忙幫他看看,道:“沒有呀,你爲什麼這麼問?”
白無淚看了一眼衝自己指指點點的人們道:“那他們都在看我嗎!”
雪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宛如繁花綻放,直看的人羣又是一陣轟動。更有不少男子看得面紅耳赤、幾欲昏倒。
白無淚見了,好似恍然大悟的點着頭笑道:“哦——我明白了,因爲姐姐長得好看,又穿着這麼漂亮的衣服,他們纔跟着咱們的。”
雪瑤慌忙看了一眼四周的人,見他們沒有異樣,這才輕點了一下白無淚的額頭,笑罵道:“哪有!你這個小鬼頭!”
這時,一陣吆喝聲傳來,人羣匆匆的分開了一條道。幾個太監模樣的人趾高氣揚的走了進來。
爲首一名太監只看了雪瑤一眼,便面露訝色。隨即對身旁一賊眉鼠眼的人道:“果然不俗,因爲你舉報有功,待會我重重賞你。”
聽了這話,人羣中又發出一陣惋惜之聲。
雪瑤和白無淚見了均有是疑惑不解。
只聽那爲首的太監問道:“這位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
雪瑤不知他有何用意,但她天性純良,便如實答道:“我叫冷雪瑤。”
那太監又問道:“你是哪裡人啊?”
雪瑤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那太監再問:“那你家住哪裡,都有什麼人啊?”
雪瑤道:“只有我這個弟弟。”說罷疼愛的看了白無淚一眼,白無淚報之一笑。
那太監道:“既然是平民百姓的女兒,又不是家事不清,那就隨本公公走吧。”說罷轉身就走。
雪瑤和白無淚齊聲訝道:“去哪裡?”
太監回過頭道:“你們不知道嗎?當今聖上在全國採選秀女,姑娘你有幸被選中了。”
雪瑤訝道:“秀女是幹什麼的?”
白無淚一聽急忙叫道:“姐姐咱們快走吧。”
“怎麼了?”
白無淚急道:“他們要你去伺候那狗皇帝啊!”
衆太監聽了“狗皇帝”三個字後,紛紛提着公鴨嗓子大罵起來。
爲首一太監一臉陰沉的道:“這小子膽敢侮辱當今聖上,活的不耐煩了!給我拿下!”
頓時,一幫“訓練有素”的爪牙如狼似虎的撲向了白無淚。
雪瑤忙拉住白無淚的手,叫道:“無淚,快跑!”說罷二人拔腿就跑。
四周的百姓早有準備,忙讓開一條道。衆爪牙也大叫着衝出人羣。
雪瑤二人在前面狂奔。幾個黑大漢在後面狂追,亂哄哄跑過了幾條街,將行人撞得東倒西歪、四仰八叉。這情景頗爲壯觀。
雪瑤和白無淚在潞州的大街小巷了亂跑,終逃進了一條死衚衕。
這下二人傻了眼,衆爪牙見了嘿嘿笑着逼將上來。
爲首一個胖子聽着白無淚道:“跑啊?你跑啊?你怎麼不跑了?“
雪瑤將白無淚拉到身後道:“你們想怎麼樣?”
那胖子皮笑肉不笑的道:“這小子膽敢在大街上侮辱聖上,我們做大內侍衛的,自當爲聖上除了這等大逆不道之徒。”
雪瑤大驚道:“你們要殺我弟弟?”
胖子逼上一步道:“當然,不過我看姑娘衣着不俗,定然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如果肯給小的們一些打賞,我們自然不會爲難這位小兄弟的。”
雪瑤微微皺眉不解的道:“打賞?”
白無淚在她身邊小聲道:“姐姐,他們要你給他們錢。”
雪瑤只急的滿天大汗:“我哪兒來的銀子啊?”
白無淚道:“姐姐放心。剛纔人多,我不好施展法術,現在這裡沒人了,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說罷衝那胖子微微一笑,從雪瑤身後走出,大聲道:“你們這幫爪牙!那狗皇帝作惡多端,你們不但不替天行道,還助紂爲虐。本人乃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今日便是來給你們一點教訓的!”
衆爪牙聽罷一愣:“這小子莫不是嚇神經了吧?”
白無淚眼中笑意更濃,又大聲道:“你們不信?那就讓你們看看神仙爺爺的手段!”說罷,雙臂張開,白衣飄展。一股巨型的氣旋瞬間在他身前形成。夾雜着風雷之聲,衝向了那幫爪牙。
衆人見狀大驚失色,全傻在那兒了,一動不動。巨大的氣旋瞬間捲到近前。
衆爪牙紛紛被氣流卷的東倒西歪,站立不穩。
白無淚雙臂划動,氣旋急速旋轉,如一股小型龍捲風般將爪牙一行幾十人捲入其中,每個人四肢張開,在半空中不停的旋轉,一時間,小巷內充滿了急速飛繞的巨大氣流和十幾個哇哇大叫、滿天亂轉的大漢。
雪瑤站在白無淚身後,滿頭烏髮和水藍色的衣裙被餘波吹的亂擺。甚至連眼睛也睜不開了。
白無淚歡快的大叫道:“姐姐,好玩嗎?”
雪瑤一邊躲避着巨大的氣流,一邊道:“好玩,可是……你別把他們轉壞了。”
白無淚道:“你放心,他們不會死,頂多吐上半天,姐姐。我再讓他們轉的快一點好不好?”說罷雙臂又劃一圈。氣流更加急速,直卷的那幾十個人影都看不清了。空中只穿來陣陣求饒聲與大叫聲。
直轉了一盞茶功夫,雪瑤實在看不下去了,便道:“夠了,快把他們放下來吧。”
白無淚道:“也好。”說罷雙臂一伸,只聽“撲通撲通”一陣響,十幾個爪牙直接從半空結結實實的掉在地上。
所有人被轉的直吐,甚至還有幾人由於連轉帶嚇,已然口吐白沫,昏了過去。
白無淚看着自己的傑作,嘻嘻直笑。雪瑤道:“咱們別管他們了,現在就去二賢莊好吧?”說着向白無淚伸出一隻青蔥般的玉手。
白無淚笑着拉住它,和雪瑤跨過還在地上嘔吐不休的爪牙們,向二賢莊的方向走去。
他們根本不知道,在他們剛跨入潞州的地界之時,有一雙憂鬱的眼睛早就在靜靜的看着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