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弈愷擡起的手停在半空,噴火的目光滿滿的不可思議:“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尖臉男吐出一口血,呵呵的笑,笑得格外的醜陋與猙獰:“我說,程豔中了劇毒,我騙她說,那種毒只是疼一疼,會一直疼,疼到老疼到死。其實不然,那種毒沒有我的解藥,一個月之後,她就會丟半條命,兩個月之後就在黃土地裡面躺着去了。”
“你……”
“我要救主人,我要報主人的恩,我能不用一點手段?可是,我沒有想到,程豔敢背判我,既然不管自己的身體。她也是僞裝的夠好,居然把我都騙住了。也難過,昨天她會急着找我給她媽媽拿解藥,原來她早有準備。”
向禹寰腦袋一片空白,他能猜到是妹妹,能猜到妹妹有不方便的地方,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還有這種事情。揚起的拳頭停在半空,又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
他輕易不打人,打人必往狠處打,這也是江弈愷爲什麼怕他的原因。他從江弈愷的手上接過他,狠狠地打,打倒地上,就用腳狠狠地踢。尖臉男被打得半死,躺在地上一陣陣抽搐,嘴角一直有血往外流,意識都有些不清楚,感覺天和地都在模糊中慢慢遠離自己。
然而,就在此時,向禹寰又把她從地上揪起來,按在車上,憤怒的眼眶充血的紅:“趙巧兒罪行如此,她自己都不折騰,你還要折騰什麼?自古以來,法不容情,我自己的爹媽都進了監獄,你還想鬧什麼?我現在以專業的律師身份提醒你,你如果合作,拿出解藥,你還有救。進去,也就蹲一年兩年。如果你不拿出解藥,你又犯了謀殺罪,如果妹妹死了,你同樣是死刑。是趙巧兒重要,還是你自己重要?是趙巧兒重要,還是你的家人重要?你的同夥都能想明白這一點,你就想不明白?”
尖臉男意識模糊,身上一陣冷一陣熱,也勉強地睜開眼睛看着忽遠忽近的向禹寰:“人,不能不講義……道上混的,就該有道上混的骨氣……”
這一句話,把江弈愷惹怒了,一拳頭砸到他的胸口,聽到嘎巴一聲肋骨斷裂的聲音:“道上混?你還有臉講道上混?你去問問,這道上混的,哪個敢不給我江弈愷臉?我也最後勸你一句,老實交出解藥,不然,你進了牢裡,我也會叫人把你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到那個時候,你想反悔,可就沒有機會了。”
尖臉男吐出一口血,也半暈不暈的耷拉下腦袋,他疼他疼他疼,疼得要死要活,向禹寰下手狠,還給他留了一線生機,沒打要害。江弈愷一出手,就是置他於死地。
“你拿出解藥,我給你留一條生路,還讓道上的朋友罩着你!否則,你沒命走出監獄,更別提以後怎麼怎麼混道上。”江弈愷擡起他的頭,最後的交易,也軟了幾分語氣。
尖臉男卻不答應,無力地搖了搖頭,趙巧兒是他的恩人,沒有趙巧兒,他當時很難混,也不定早死在牢裡。所以,這條命就是趙巧兒的,也是爲了趙巧兒活。
他死心眼,不肯說!
警笛聲由遠及近,片刻間進來,都是熟人,讓開道讓他們進來,一看尖臉男被打成人不人鬼不鬼,他們也有微微的詫異:“怎麼打得快要爛了?向大律師,這什麼情況?”
“他給妹妹下毒,要挾妹妹給他提供情報。妹妹現在中了劇毒,沒解藥,將會不久人世。”向禹寰不敢想後果,不敢回頭看程婭璐的方向,他沒法向程婭璐交待。恨恨地按着,滿腦子都是想要解藥。
他們明白了,也提醒他:“沒解藥,你打死他就更沒解藥,先把他交給我們,我們先把他收押。然後,你快點去找蘇老三,帶妹妹過去檢查。現在醫學科技那麼強,一定沒問題的。”
向禹寰被點醒,重重一推,鬆開手,任他們上前把他架住:“好好地押着,請最好的法醫好好地給他治傷,千萬不能讓他死了。妹妹的毒我遲早要解除,他的命就留着我慢慢玩。”
說完,拿出手機,速度地撥出蘇老三的號,一邊嘟嘟的響,一邊看警察把尖臉男架到警車上。他也對江弈愷說:“基本沒事了,讓人都退了,我聯繫蘇老三,你有不錯的醫生就介紹給我。”說完,腦海靈海一閃:“對了,你不是道上混的嗎?你去查一查他跟誰混,跟誰拿的藥,給他藥的人一定還有解藥。”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江弈愷一拍腦門,吆喝上同伴就紛紛上車,紛紛打電話,查尖臉男的混跡。
也就在那一瞬間,滿滿人羣的樓前一下走得空空,就剩向禹寰一個人站在那裡。蘇老的電話一直沒人接,怎麼撥都沒有人接。程婭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又見他一個人站在那裡,就開門下車,一步一搖的從車上走下來。
走到他身後,輕輕地拍了拍:“他們都走了,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事情最後是怎麼解決的?他會判刑嗎?”
向禹寰嚇了一跳,轉身看着她,同時掛斷電話:“你,你怎麼下來了?我不是說,我回去叫你嗎?”
程婭璐看看四周:“你覺得現在還有什麼危險嗎?這樓前的整片區域就剩你一個人還站在這裡?”可是,說完,又覺得不對,尖臉男的事如果辦妥了,他不該是這種反應。他該高興,該來找她,不該像現在這樣做賊心虛。頭歪了歪,清澈的眼睛睿智地看着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是不是尖臉男的事情沒那麼好辦?還是尖臉男的事情又牽扯出了其他的事。”
向禹寰喉間發緊,不知道要怎麼說,可是不說,這件事情是怎麼也瞞不住:“這,我……”
“被我猜中了?”程婭璐少見他結結巴巴,所以他結結巴巴,不能是有事,而是事還比較重要。
向禹寰還是不知道要怎麼說,看了看手機,也見到夏以陽從樓道里走出來,看到他們在這邊,朝他們揮了揮手。向禹寰第一次不那麼討厭夏以陽,有如看到救兵似的,拉着程婭璐轉身:“你看,誰下來接你了!”
程婭璐轉身就看見夏以陽,不由就忘記了她追問的事情,朝夏以陽笑着揮手,也細細打量他,數月不見,他清瘦了許多,眉宇間也有濃濃的倦色,但氣色還算不錯,依舊是昂氣向上的好青年。
待他走進,她甜甜地叫了一聲:“夏總怎麼還下來了?”
夏以陽不好意思地笑笑,一邊說着一邊打量着:“你說要來公司,我左等右等,都不見人,又聽到警笛聲,就在窗邊看了看。起初沒看到你,就沒有多想。後來再看,看見你,看見向律師,就發覺剛纔出的事和你們有關,我就下來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沒事,已經搞定了!”向禹寰忙忙搶答,也把程婭璐往前推了推:“她在家這幾個月可是想你們,要不你們先上去敘敘舊,我去趟警局,看看他們最後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程婭璐聰明瞭一時,轉眼又被他忽悠成功,笑着說:“行,你去吧!我和夏總回公司,你忙完就過來接我。”
“行!我很快就回來,也麻煩夏總幫我看着她,別讓陌生人靠近她,也不要讓她亂吃東西。我午飯前一定趕過來。”說完,向禹寰就走了,他找不到蘇老三,得趕緊回家找妹妹。找到妹妹,先直接帶到蘇老三那裡去。
然後,讓蘇老三給她檢查。然後,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該死的,尖臉男,本來事情都結束了,卻又搞出這麼大一件事情,這讓程婭璐如何安心待產!
急匆匆的,他上車,開車,一晃眼就消失不見,夏以陽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亦笑得欣慰:“向律師那麼嚴肅的一個人,既然會栽到你手裡,看來你的魅力不容小覷啊!”
程婭璐笑得無邪:“我一個大好女青年,魅力值還是要有一點嘛!你瘦了不少,這幾個月辛苦了!”
“不辛苦,就是雷總裁的那一排門面裝修趕着交工,都忙他的事情。”說着,又打量她一圈,真是十足的孕味,圓滾滾的,胖嘟嘟的,胖了,卻是胖得恰到好處,不顯老,反而有了嬰兒肥,可愛的不要不要的。
若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他都會想要伸手捏一捏她的臉,也伸手請她上樓:“有五個月了吧,肚子看上去很美,曾經我也有想法,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寶寶。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等孩子生下來,認我做個乾爹唄!”
“你別嫌棄他乾爹太多,你就做吧!”江弈愷早就定了名額,蘇老三也說了這個意思,樓主在她沒懷之前,在給她殺雞殺鴨被身體的時候,就說過,等她懷上,他一定是寶寶的乾爹。還有方卓成,還有羅城。
反正,親爹一個,乾爹一把!
夏以陽呵呵一笑:“不嫌棄,乾爹多,那就輪班上。看着腳下,別磕了摔了。”說完,伸手輕輕地扶了扶她,把她扶上臺階又緊忙鬆開了手,心跳有點亂,面上卻穩着,絲豪不亂。
有一種感覺,其實偷偷藏着,也不錯!
微笑着,看着她,今天註定會是一個開心的日子!
程婭璐不懂,亦笑了笑,然後走進電梯,和他聊公司的情況。所謂的雷先生,就是顧宛心收買的人,本來是打算害程婭璐的。結果程婭璐一病又病,又請假,就錯過了種種機會。後來,趙巧兒坑顧宛心,顧宛心也就收回了命令,讓他好好地只裝修,不要再找程婭璐的麻煩。
如此一來,這個工期纔會變得急迫,也同樣變得簡單多了!
然而,程婭璐卻不知道這一些,不知道顧宛心在背後做了這麼多的安排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