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蓓瑤的順風車,有何居心,她是坐,還是不坐?
不坐,丁蓓瑤會不會藉機發難?坐,丁蓓瑤會不會藉機將她置於死地?
生死關頭,程婭璐不得不多思考,也感覺丁蓓瑤不會這麼做。
第一,事態的發展還沒有嚴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第二,凡事都有風險,萬一她沒死沒傷,丁蓓瑤自己卻受了傷或者死了,那豈不就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丁家有錢有勢,丁蓓瑤要折磨她要報復她,有的是方法,完全沒有必要拿自己來冒險。
還有,她老公能買到diffany手中衆人難求的稀世珍寶,那就說明她老公不是一般的普通人。而她老公是什麼人,丁蓓瑤沒問到,也沒有查情,這種情況下,丁蓓瑤敢盲目的將她置於死地嗎?
想明白這些,程婭璐就不再擔心,順風車坐就坐,她帶着人一起往外走。剛走出大樓,她的手機忽的響起,小蘇的手機也忽的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丁蓓瑤的手機。
“都先接電話吧!”
“好!”
三人紛紛轉身,同時拉開距離,背對着背的,各接各的電話。
“忙完了?”程婭璐的電話是向禹寰打來的,怕丁蓓瑤聽見,她捂着手機說得很小聲。
“我們還在樓下,一會兒就要出發……什麼文件……天立地產?我不知道,這個得問問組長……你等我一下,組長正在打電話,我一會兒再給你打過去吧。”小蘇的電話是五組組員打來的,說需要一份文件,她掛斷電話,站在一旁等程婭璐。
旁邊是丁蓓瑤的聲音,心情不好,音量沒有控制,失了往常的溫溫而雅:“他想打官司就讓他打,我倒想看看他能拿出什麼樣的證據來告我們……什麼?你說明耀的總裁想約我中午一起吃飯談服裝的事情?……行吧行吧,約就約吧,二哥的意思也是想讓我跟他先談一談……行行行,你答應他,我現在就趕過去……我倒要看看我們這甲醛是從哪裡來的……”
丁蓓瑤長話短說,打完就轉身拍了拍還在打電話的程婭璐:“明耀的總裁約我談事情,地址改在鳳凰酒樓,我先送你們去鑫海地產,完了我再過去。走,先上車。”
小蘇見狀,急忙插了一嘴:“組長,剛纔揚姐打來電話,說總秘部需要一份天立地產的全局規劃圖,問那張圖紙你放在哪裡?”
“天立地產……”程婭璐正想解釋,又想起丁蓓瑤趕時間,於是就對丁蓓瑤先說:“總裁夫人,鳳凰酒店和鑫海地產不在一個方向,要不您先走,別耽誤了您的事兒。我這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一時半會兒怕是走不了。”
丁蓓瑤眸中的色澤變暗,又無可奈何似的:“也行吧,那你們一會兒怎麼過去,你有車嗎?”
“公司有安排車,我們還是按照計劃坐公司的車過去吧!”
“那好,那我先走了,我們改天再約!”
“好的,總裁夫人再見,路上小心!”
目送丁蓓瑤走遠,程婭璐再來回答小蘇的問題:“天立地產的項目,我早就交接給了三組,所有的平面立體和規化圖現在都在三組,我手上一份沒有,你讓總秘部去三組要。”
“好,那我打電話給揚姐。”
“打完電話,你們就先上車,我等一會兒就過來。”程婭璐捂着手機,往前走了走,走到大樓前噴泉的位置,才又接着講電話:“向禹寰,我被你坑死了,那條項鍊我一直說是銀項鍊,可丁蓓瑤一眼就認出來。然後,一直追着我問,問你是怎麼買到的?問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能用180萬就買到衆人難求的稀世珍寶?”
“她想要那條項鍊已經很久,能一眼認出來,不奇怪。”
“那你爲什麼不送給她?”
“她不缺珠寶,這條項鍊的氣質也不適合她。”
“可她一直追問我,我要怎麼辦?她對項鍊不會死心,對你的好奇心也是有增無減!”
“讓她好奇,她越好奇就越不敢動你。而且嘴巴上的便宜,她不是你的對手,你隨便來一兩句就能噎死她。”
“……”程婭璐要被他噎死了,半天才嚥下氣:“我想知道這條項鍊的故事和來歷。”
“沒故事,沒來歷。”
“那180萬是什麼?”
“180萬你可以想象成,某人欠我180萬沒錢還,然後拿項鍊來抵債。”
程婭璐心塞:“你能不扯嗎?這條項鍊有多貴重我不知道,人家能不知道?抵180萬的債,你以爲你傻,人家也跟着你一起傻?”
向禹寰更心塞:“你說話能不能注意一下措詞?什麼叫我傻?我傻我能用180萬弄到這條項鍊送給你?”
“這麼說來,你還使用了騙的手段?”
“你能不用‘騙’這個字嗎?”
“那我用,哄騙?不是這個字,是兩個字!”
“……”
“不是哄騙,是偷盜?”
“……”
“是搶劫?”
“……”
“是迷惑?是好基友?是美男,黃瓜,撿肥皂?還是……”
“程婭璐,我是瘋了纔會打電話給你,我是沒事找虐,你媽生你下來就是想讓你來氣死我。我不跟你說了,再見!”
“別再見啊,你的肥皂還沒有撿呢!快點快點,快點彎腰撿肥皂,你不撿肥皂,我怎麼能知道真相???”
向禹寰臉色憋得通紅,如果在身邊一定得揍她一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扯了扯領帶,喘了一口粗氣:“行,想知道真相是吧!行,我告訴你,你聽好了。真相就是……”
程婭璐豎起耳朵,只聽他說:“真相就是,此處省略一萬字!!!”
靠,程婭璐想罵人的,有木有:“我們還能愉快的聊天嗎?”
“不能!”
“今晚回家嗎?”
“不回!”
“我等你。”
“你撿肥皂。”
“……”程婭璐抓狂,擡手看看錶,時間不多了,她真的要趕着出發:“行,晚上我撿肥皂,我穿着盔甲撿,看你能把我怎麼着。我撿一塊肥皂,就要知道一個真相,除了項鍊,我還想知道丁蓓瑤的二哥爲什麼不姓丁,爲什麼會姓向?丁家的兒子,爲什麼會自己做律師,而不去繼承丁家的產業……”
“這個不用撿肥皂,我也可以告訴你。我,不是,丁家的兒子,我和丁家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遠處的方卓成在叫,向禹寰也同樣沒時間再細講:“我先去開庭,有時間再聊,丁蓓瑤遇到那樣的事情應該夠她忙一陣子,應該最近沒時間再來找你的麻煩。你安心的工作,多吃多睡多長肉,乖乖等我回來,飽餐一頓!”
電話掛斷,程婭璐卻反應不過來。
向禹寰不是丁家的兒子,不是丁蓓瑤的親哥哥,他和丁家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這,這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他不是丁家的兒子,又爲什麼要以丁家兒子的名義、丁蓓瑤二哥的身份生活在丁家?他是撿起來的棄嬰、孤兒,還是……另有什麼神秘的身份?不然,他怎麼會認識diffany,還能用180萬這麼不可思議地價錢買到衆人難求的珠寶?
他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是誰家的兒子?到底是個怎樣普通又不普通的律師?還有,他最後的一句話,爲什麼聽上去那麼怪,怪的就好像丁蓓瑤此時面臨的禍事,就好像是他故意給丁蓓瑤找的一樣……
各種疑問在腦海冒泡泡,也是各種想不明白,她魂不守舍的回到車上,按習慣坐進副駕駛位,系安全帶。繫着繫着,她又忽然覺得不對,扭頭往旁邊看了看,眼睛突的瞪圓,滿目的不可思議。
駕駛位上,不是熟悉的司機,是……是謝銘昊!
衣冠楚楚,面無表情,佈滿血絲的眼睛複雜地看着她,又隱隱藏着一絲難尋的溫暖……這,這,這什麼情況???再往身後看,車上哪裡有什麼組員?一個兩個三個,全都不見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上錯車了?”程婭璐反應過來,措手不及地環視車廂求證事實,同時解開安全帶,要下車。
手剛剛碰到門,就聽安全鎖“啪”的一聲響,車門被鎖死,謝銘昊沙啞的聲音同時傳來:“你沒有上錯車,就是這輛車,是我讓他們換別的車先去了鑫海地產。鑫海地產剩餘的工作不多,他們會接你的手全全處理,你從今天開始,跟我一起負責天立地產的事情。”
“什麼?”程婭璐驚訝這種大轉變,鑫海地產雖說剩餘的活不多,但要保持風格上的統一她就走不了,不然那六個人一人出一個方案能氣死她。再說:“天立地產是三組的業務,怎麼輪也輪不到我的頭上……”
“天立地產現在是三組的業務,但是最初它是屬於你的。換句話說,你比他們更瞭解天立地產最初的模樣。”謝銘昊前傾身子,爲她再系安全帶。頭低在她面前,他又聞到了她身上久違的香味,心口抽抽的疼,胃裡的疼痛卻緩了緩。也沒有多停留,繫好就退了回來。
程婭璐搖頭,表示不能接受這樣的安排:“天立地產從開始到現在已經進行了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前我可能熟悉它,但是經過一年的時間,我怎麼可能還記得它的原樣?再說,中途調整項目負責人,這一點是不符合公司的規定……”
謝銘昊發動汽車,同時拔高音量的打斷她:“別跟我提公司的規定,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可是,這是工作,你不能假公濟私。”程婭璐生氣了。
謝銘昊更生氣:“我就假公濟私,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程婭璐氣急。
他卻揉了揉額心,降了幾分火氣和音量:“璐兒,我今天很不舒服,胃很疼,從昨夜一直疼到現在。我什麼都沒有吃,沒有力氣折騰你,也沒有力氣跟你鬥嘴。讓你負責天立地產的項目是因爲它出了問題,剛剛那邊打來電話說要全部返工。天立地產於我來說太過陌生,陌生的我都不想去觸碰,可是出了事我就得去管。我很煩,不想他們跟着,你陪我,就像當年我陪在你身邊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