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選擇應該選中等規模的城市,並且選擇的目標文化和信仰方面需要是我有着深刻了解的,”陸西法可沒有忘記那些自己不能夠選擇的選項,那種神話故事裡的地點都出來了,想必這裡的所謂的【醫院】,醫治的也不太會是正常人...
“爲了測試自己的推測,我需要選擇一個有着傳說故事的,但是傳說中的人物並不能夠太厲害,”陸西法的目光看向了地圖上的一個城市,伸手點了上去...
【城市選擇完畢,本次開張地點爲:東廣】
幾乎是這條提示跳出來的瞬間,陸西法像是坐過山車一樣,整個人飛呲牙咧嘴的大風吹着,眼前的進屋不斷地模糊着後退。與此同時,他的耳邊也響起了玩世不恭的輕佻語音,“嘿嘿嘿,歡迎來到靈隱樂園。”
“嘿嘿嘿,事情開始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陸西法嘿嘿一笑,他感覺自己身上的某種封印好像被解開了一樣,那種被壓抑已久的感覺重新迴歸到了他的身上。
這種現實中的遊戲,和驚悚樂園副本模式還是有着許多的不同的,首先就是【菜單】界面和副本模式的【菜單】大不相同。這裡的菜單是以一副縮小了無數倍,只看得出是一張淡棕色的世界地圖呈現出來的。
點開後,除了【存檔】和【讀檔】選項之外,其他的副本模式的選項全部消失了。生命值倒是沒有任何變化,倒是體力值變成了意義不明的能量值,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接着,似乎是感應到了陸西法已經檢查完自己的【菜單】欄了,伴隨着一陣濃烈刺鼻的消毒水味,開場CG緩緩拉開了序幕...
開場的CG是以第一人稱視角進行的,和之前的一樣,陸西法自己是無法控制自己遊戲人物的身體的。
既然不能夠反抗,那麼就好好地聽取背景介紹和遊戲玩法,也好好地觀察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
陸西法個人像是靈魂出竅了一般,視野直接從身體中飛了出去,現在的他連歪下腦袋都不到。
他整個人飄啊飄啊,儘管呼嘯的風聲在他的耳邊咆哮,但腳底下的城市卻給了他一種別樣的溫柔。
此時正是華燈初上,整個城市最爲熱鬧的時候。淺黑色的天空被各種顏色的燈光照耀着,從高空望去,居然真的能夠看見五彩斑斕的黑。彩色流螢的燈火點亮了夜空,卻無法照亮那一抹詭異的黑色。
肉眼可見的如同黑洞一般的迷霧狀球體,正在城市的各個角落裡不停地原地旋轉着。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沒有一個能夠看見它們。
呈黑色薄霧狀球體的迷霧居然還能夠相互之間吞噬,吸收進化,從而變成了各種顏色,各種模樣的奇怪生物。
它們和人類一樣,穿着衣服,行色匆匆,好像沒有半點差別。然而,一旦它們到達了某種臨界點後,卻會突然爆發,遵循着自己的本能,以自己的方式,不受約束的狩獵。
而這些詭異,也就是陸西法需要醫治的病人,正如場景中所展示的一樣。現實中,人類城市的光芒可以照耀一切。
然而在某些維度上,整個城市漆黑一片。不時有着猩紅月牙狀的瞳孔在黑夜中亮起,貪婪地注視着一個個來往的人影。
在這宛若黑暗森林的環境中,陸西法所在的醫院是唯一的光源。大大小小的詭異生物或惡意或善意地被醫院吸引着,一步步前行而來。
陸西法像是受到了什麼牽引一般,從高空中迴歸到了醫院門口。白色地磚鋪成的走廊也不知道通向哪裡,放眼望去只能夠看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這股黑暗是如此的強大,伴隨着強大的囈語,連同醫院外壁上白色的牆壁都被染上了一層黑色的薄霧。白壁染黑,紅十字蒙塵,似乎整個世界都要墮落入黑暗之中,而故事正是從這裡開始...
“啪嗒!啪嗒!”
原本黑漆漆看不清遠方的小道上,終於引來了第一位病人。這是一位穿着厚厚的大衣,帶着圍巾口罩的傢伙,一閃一滅的路燈將它的背影拉得很長。
清脆的高跟鞋與瓷磚地面的踢踏聲,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裡,不斷地朝着四周擴散。伴隨着越來越近的聲音,原本死氣沉沉的醫院似乎也一下子活了過來。
一盞盞應急燈接連亮起,所有儀器開始緩慢地運行,嗡嗡地轟鳴聲不絕於耳,整間醫院像是做好了一切準備,正等待着自己第一個病人的到來。
【開始營業】
【暫停營業】
【退出遊戲】
“當然選擇開始,”陸西法面無表情地凌空點了點,目光卻緊緊盯着遠處那個只能夠看見厚厚一堆衣服,卻看不清任何面容的身影,“女人?或者是女裝...嗯,應該是女性,大概率是女鬼之類的超凡生物。”
“不過,因爲剛剛死,或者系統爲了減少過關的難度。或多或少都會保留一點身前的特徵,從而更好的對症下藥?”
雖然到現在都不知道要怎麼個醫治法,甚至陸西法從來沒有看過任何醫學方面的書籍,但是他就這麼四平八穩地站在原地,一點兒都不慌。
嗯,當然了,主要原因還是因爲還處於開場CG之中,他想動也動不了。
“歡迎光臨~”
機械的合成音從他的嘴裡冒了出來,陸西法被控制着彎腰脫下了手術帽,行了一個紳士禮。
似乎被陸西法的聲音給刺激到了,那道被厚厚衣物堆疊起來的身影行進速度越來越快,“嗖”地一聲破空而來。而整個世界在陸西法的眼中卻越來越慢,他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已經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
他嘴角向上,如同新月一般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嘿嘿嘿,那麼,歡迎光臨~”
陸西法剛說完這句話,整個場景一陣模糊,像是被打上了一層厚厚的馬賽克,什麼都看不清。
這種模糊和虛幻的混合只持續了大約一秒鐘,一秒後,陸西法背靠着門口,不知不知覺中,他居然已經身處於醫院內部。
陸西法剛從那種恍惚中回過神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力地撞了撞醫院的大門。嗯,很好,果然打不開,已經被完全的鎖死,就是不知道是物理意義上的鎖死,還是神秘側意義上的鎖死...
陸西法原本雙手放在背後,像是被人捆着一般,他的手掌剛剛離開醫院的大門。整扇三米高的大門就逐漸扭曲消失,最後居然也變成了一堵牆。
“好了,既然進入了遊戲,那麼自己上個副本的收穫也可以看一下了,我記得我似乎收穫了兩件物品,”陸西法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好像全然沒有聽見遠處若有若無的悽慘的叫聲一般....
【名稱:欺詐隱面】
【類型:奇物】
【特效:隱匿(戴上後,進入隱藏狀態。但是如果被攻擊,或者受到任何動作的影響,這個效果就會消失)】
【是否可帶出該劇本:是】
【備註:作爲一名優秀的欺詐者,我知道如何在事情敗露後,安然離去】
“那麼對於這些鬼物之流是否有用呢?”
陸西法順手給自己戴上了這個和V字仇殺隊一模一樣的面具,白色瓷質面具上那戲謔的猙笑,向上撇去的黑色鬍子似乎在無言地嘲笑着每一個注視着他的人。
【名稱:神秘人的手稿】
【類型:奇物】
【特效:珍惜(以該手稿爲中心,十米範圍內,時間流逝速度變慢十倍,持續五分鐘)】
【是否可帶出該劇本:是】
【備註:即便只是一份隨手塗寫而成的手稿,但是也沾染了不可思議的能力】
“所以,你直接說這是時間之主的手稿就行了,”陸西法可不會在現在用這個東西,有着持續時間限制的東西可和【欺詐面具】不能相提並論。
他將【神秘人的手稿】放進了自己的行囊中,轉而看向了醫院的告示欄。
一般而言,醫院的告示欄上都會張貼着,諸如任職醫生的資歷、樓層的科室分佈圖甚至當季流行疾病的預防小貼士之類的信息。
陸西法一目十行地快速掃蕩着,果然還真被他看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嗯,想不看到也難,原本雪白的牆壁上,被人潑了一大盆鮮血。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血腥味,這酸爽讓陸西法更快地定位到自己需要的信息之上。
【整...惡性...死】
雪白的牆壁上,還沒有乾涸的鮮血順着凹凸不平的牆壁緩慢地留下,鮮血浸溼了紙張,也遮蓋住了很多重要的信息。陸西法只是透過血流淌過的痕跡中間的縫隙,隱約地辨認出這幾個字。
“啪!”
像是手掌拍到牆壁上的聲音忽然從陸西法前面傳來,原本就清脆的聲音在靜寂的走廊中不斷地迴響。
走廊盡頭的雪白牆面上,忽然出現了一個鮮紅的脣印,像是有一個看不見的妙齡女郎親吻了一下牆壁一樣。
走廊盡頭處,一個不停順時針旋轉着的黑影正一動不動地站在通道中央,像是在等待着什麼一樣。
陸西法瞅了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所以,現在我應該有着兩種選擇可以做。第一,我直接衝上去,也不用管什麼線索不線索的,亂拳打死老師傅。這種比較適合有勇無謀的玩家,而我...”
陸西法說着,語氣鎮定地轉身,想要打開了走廊上左邊第一個房間的大門,“而我選擇用溫柔的方式通關,畢竟我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這麼說着,陸西法也沒有直接動手,他用衣服包裹着手,側着身體,人緊貼着牆壁。單手反着伸出去,擰動了門把手後,指尖用力輕輕一推,將門打了開了。
開門殺!
這種大概率能夠在開始的時候,篩選掉一大批粗心大意的人的手段,是陸西法最爲提防的。
然而,他在門口等了片刻,直到牆壁上的紅脣印開始蔓延後,他才摸了摸鼻尖,氣定神閒,絲毫看不出任何尷尬的神色地說道,
“原來和上次不一樣,沒有開門殺啊,虧我還小心翼翼地準備了半天。”
“啊哦,牆壁上的紅脣印似乎蔓延的速度開始變快了,我也要抓緊時間了!”陸西法進入房間前,看了一眼朝着走廊另一頭開始蔓延的紅脣印,腳步不由地加快了幾分。
“嗯?場景變了?”
進入房間的瞬間,陸西法就察覺到了自己所處的環境明顯不是在剛纔的醫院之中,而是另一處類似於於黑作坊美容院的地方。時間也從黑夜變成了黃昏時分,正是夕陽要緩緩落下的時候。
這是一個除了眼睛之外,整個腦袋都被包裹在紗布和繃帶裡的女人。應該是一個女人,陸西法瞅了一眼躺在牀上的那個女子的大紅色的手指甲,如果這不是一個喜歡塗指甲油的男人的話。
而她的身邊,一個胖乎乎的帶着髒不拉幾手套的傢伙正在對躺在病牀上的女子說着什麼。他一邊說着,一邊還拿出好幾張照片,仔細看去竟然全是整容前後的對比圖。
只是,既然是這個醫生拿出來的,自然沒有失敗的案例,全是整容成功的手術案例。他一邊用力戳着圖片上的人物,一邊唾沫橫飛地給那個躺在病牀上的女人講着不知道什麼東西。
“劇情CG?”陸西法走過去,手掌拍向了那個胖乎乎的醫生肩膀,但是卻什麼都沒有碰到。和穿過空氣一樣,穿過了那個胖乎乎醫生的肩膀。CG也沒有停下,似乎一點影響都沒有。
陸西法半蹲着身體,讓自己的身體活躍到最佳狀態,他可不像萬一出現什麼變故,自己來不及反應而死。至於這劇情,他看到開頭,就已經知道了結尾。
不過,他還是耐着心思看了下去,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線索往往隱藏於長篇大論之中,尤其是這種別人一看開頭,就想着跳過的那種。
就這樣持續了大約十幾分鍾後,那個女子的身上忽然起了變化,她手指彎曲成爪狀,像是在拼命地忍耐着什麼。她雙手顫抖着想要靠近已經纏滿了繃帶的臉龐,但卻擔心着自己的動作可能會破壞整容效果。
而那個醫生也好言好語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一般,說着些什麼。那個女子不依不饒,她似乎在強忍着什麼痛苦一樣,淚水不斷地從她眼角邊滑落。然而,醫生只是一個勁地安慰她,什麼措施都沒做。
漸漸地,醫生似乎也發現不太對勁了,原本被繃帶綁着的腦袋似乎又腫脹了一圈,女子整個人像是一個大頭娃娃一般。
醫生這時候有些害怕了,他像是自欺欺人一般,在自己的心口揉了兩下,讓自己平靜下來。而後,他雙手下壓,示意那女子重新躺會手術檯上。
醫生重新打開了昏暗的燈光,已經被丟進垃圾桶裡的染血紗布,居然又被他重新撿了回來,再一次擺放在手術盤內。
他小心翼翼地拆開了女子頭上包裹着的繃帶,他的手輕輕地在鼻腔前揮了揮,驅散那股子惡臭味。等到他藉助着燈光,看清了女子繃帶下的臉龐後,醫生的臉色一僵。
不過,他也只是頓了頓身體,而後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叉着腰皺眉苦思了一會兒。而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轉身低下身子,去檔案櫃裡翻找着什麼東西。
沒花多久,他就從堆積着厚厚灰塵的檔案櫃裡,翻出了兩個看起來有些年份的藥瓶。他一手一個,用牙齒咬住了瓶塞,“呯”地一聲打開了兩個藥瓶。
他看了一下仍舊躺在手術檯上的女子,拿着藥瓶的手有些猶豫。但是,那一絲猶豫很快就被堅定的目光所代替,他又重新回到了手術臺上...
下一秒,CG消失,回憶也隨之中斷。而那個在開頭的時候,看見的全身被厚厚的衣物包裹起來的女子,又重新站在了陸西法的面前。
“Mua~”
接吻的聲音從陸西法的背後側方轉來,一般人在這種時候,八成會轉身去看,畢竟這種詭異的地方突然竄出聲音難免讓人嚇一跳。招架、轉身、俯身以備隨時跑路,這是大多數人會做的。
然而陸西法卻不這麼做,他的神經反應速度原本身體肌肉反應速度要快得多。他快步走上前,細細觀察起這個除了腳踝之外,沒有一處暴露在空氣中的女子。
“我漂亮嗎?”細糯的吳儂口音讓人一聽就覺得這是一個江南水鄉的書香女子,她緩緩地地解開了包裹着自己額頭的頭巾,露出略微蓬鬆的秀髮和清澈可人的狐狸眼。
她的眉角有幾分別樣的明媚,像是午後的陽光,她解開了自己的頭巾之後,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陸西法等待他的答案。
“當然,你很美!”陸西法一邊說着,一邊捂着自己心頭,像是很陶醉的樣子。但是,暗中已經將行囊中的【神秘人的手稿】鎖定,一有不對,立刻使用。
聽完了陸西法的回答後,那女子似乎沒有任何反應,她似乎對於這個評價已經習以爲常。下一秒,她全身的衣服一下子全部脫落下來,不但用時極短,而且完全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隨着衆多包裹着她的衣服脫落,她的臉龐也顯露出來了。她兩側的腮幫子被兩道口子分割開,呈撕裂狀,幾乎一直裂到耳根子。鼻樑兩側,兩道手術瘡疤幾乎橫慣了她整張臉。
“那麼,現在我漂亮嗎?”悽慘的聲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像是有人正用鋒利地指甲撕開你的頭皮,將自己的怨恨如同水銀一般,傾灌其中。
“廢話,這時候傻子也知道怎麼說,你以爲我是遊戲小白?”
陸西法面不紅氣不喘,甚至還嘴角上揚45度,略帶微笑地說道,“當然了,你很美。甚至,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還想和你一起喝一杯咖啡。”
沉默,良久的沉默。
看着眼前這個能把小孩給嚇哭的怪物,陸西法一點都不慌,他四平八穩地站在這女鬼身前,甚至還想給這位阿姨倒上一杯卡布奇諾。
過了好一會兒,這女鬼才緩緩地點了點頭,“好吧,現在你可以給我吃藥了?”
“哇,這麼刺激的嘛?”陸西法絲毫不帶任何猶豫,開口問道,“那麼,你最害怕什麼?”
“.....”
女鬼如同一尊機器一般,就這麼安靜地站在原地,沒有半點要搭理陸西法的意思。
“看起來雖然我們的女鬼女士給了我時間,但是卻不肯給我任何提示,”
陸西法聳了聳肩,他瞥了一眼牆壁,上面的紅脣印已經暫停蔓延,密密麻麻的紅脣停留在門口的位置,沒有繼續朝着屋內蔓延。
陸西法這纔有空來仔細搜尋着,這間駭人的房間。這裡自然不會是醫院,和進來前,門口的牌子上寫着的“病房”也沒有多大關係。不過,這裡陸西法倒是熟悉的很。
沒錯,這裡就是剛纔CG中,那個大概率是無良黑醫生給這個女鬼進行手術的地方。
這間大約五十個平方左右的小房間內,沒有任何燈光。全靠着窗戶外,不明物體發出的白光照亮着大半個景象駭人的房間。
這間房間像是被人洗劫過了一般,櫃子、手術檯、各種儀器全部被打翻在地,側面之上已經堆起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地面上散落着很多雜物,不過,大多數看上去都是廢棄了很久的醫療廢棄物。它們大多殘破不堪,上面還沾染着不少血跡,就這麼隨意地被扔在地上。
“哦,紗布、繃帶、棉球...這些地面上的東西都是那個女鬼手術中用到的,”陸西法蹲下身子,隨手撿起兩顆棉花球,將它們撕成兩半,
“裡面空無一物,而不是實心,就好像是虛幻物一樣,只有表層沒有內在。而那邊雖然擺放着血透儀,卻沒有配套的硅膠管、導管等配套東西...所以,這裡其實也是一個類似於環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