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我意何爲童鞋投的小粉紅,麼麼噠~
就在此時,一陣風吹過,帶來一股奇異的香氣。
佟雅萱揉了揉有些酸脹的雙眼,下意識地擡頭朝外望去。
下一刻,她就忍不住驚呼一聲,那雙狹長的丹鳳眼瞬間就瞪到最大,只因窗外那不知何時出現的一個劍眉星目,面容冷漠,眼神若冰的男子!
男子約摸二十出頭,穿了一襲黑色滾金邊繡暗紋的騎裝,雙手執繮,只是淡淡地瞥了眼佟雅萱,仿若佟雅萱突如其來的尖叫聲驚攏到他似的,雙腿一夾馬腹,迅速掠過緩慢行駛的馬車,往前方行去。
在他身後是一隊身穿淡藍色騎裝的護衛,都目不斜視地跟在男子身後打馬離開。
唯有墜在最末的一個身穿白色騎裝,臉上露出一抹邪笑,同樣二十出頭的男子,則是若有深意地看了眼怒視他們一行人的佟雅萱,甚至在打馬經過佟雅萱的馬車時還朝佟雅萱拋了一個媚眼,道:“美人!”
“……”若說之前那個黑衣男子身上流露出來的獨屬於征戰邊繮多年,砍殺了無數敵人,身上無時無刻不流露出一種冷冽銳氣的人令佟雅萱又怒又驚的話,那麼,這個白衣男子嘴裡隨口說出來的調侃的話誤卻令她心裡生出濃濃的無奈感,只覺得自己彷彿突然跨越了無數時光和歲月,再次回到了青苞歲月的年代,走在街頭巷尾時收穫了無數眼含讚歎的少年的口哨聲,讚歎聲。
被佟雅萱尖叫聲給招來的文嬤嬤,從特意被佟雅萱設計隔成了兩半,以在這一路的施途中都保留自己隱私的車廂前面爬出來,一臉焦急和擔憂地問道:“郡主,可是出了什麼事?”
“只是被嚇了下。”佟雅萱朝文嬤嬤招了招手,問道:“文嬤嬤。你可認識那些護衛是哪府的?”
文嬤嬤以手遮擋住過份明亮的陽光,雙眼微眯,仔細地看着那越來越遠的一郡人,末了,搖了搖頭,道:”老奴不知。”
佟雅萱思忖了下,將剛纔驚嚇到她的黑衣男子的模樣描述了出來。然後才問道:“文嬤嬤,你可認識這人?”
文嬤嬤一臉古怪地看了眼佟雅萱。趕在佟雅萱察覺到之前又迅速垂下頭。身爲當事人的佟雅萱自己還若無所察,但侍候了佟雅萱許多年,對佟雅萱性子已有了一個深刻了解的文嬤嬤,卻是立刻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佟雅萱是一個真正的面盲者,也就是說,除非和對方見面的次數超過十次,並且對方的面貌極爲特別,或者和對方的關係非常親近,那麼,佟雅萱絕對無法記住對方的面貌!
因此。每次赴宴時,別瞧佟雅萱笑得一臉的張揚,不時還和衆人交談幾句,甚至還能親切地喚出對方的名字,表現出一幅過目不忘的模樣。實則上,基非候在一旁的文嬤嬤小聲地提醒着,佟雅萱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是哪根蔥,哪顆蒜!
這樣的佟雅萱竟然能將一個男子的模樣記得這般清楚,又豈能令文嬤嬤不驚訝萬分?要知道,三年前,佟雅萱癡戀齊王時,也是見過了齊王至少五次面,纔將齊王的模樣牢記在心的!
或者,佟雅萱的桃花終於開了?
不知爲何,文嬤嬤腦子裡突然浮現出這個念頭,然後就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心裡也不由得思量着待會應該跟長公主透個話,以免讓佟雅萱錯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佟雅萱撫了撫胳膊,莫名地覺得身子發冷:“文嬤嬤?”
“郡主。”終於回過神來的文嬤嬤微微彎腰,不着痕跡地提醒道:“聽郡主的形容,這人不太像是大梁人。”
“不是大梁人?”佟雅萱輕聲重複了一遍,眉頭微蹙:“那他爲何會突然出現在盛京?”難不成,這個時候二皇子就按奈不住稱帝之心,在國內找不到支持他登基的人時,遂毫不猶豫地將目光放向了鄰國?!
文嬤嬤只當佟雅萱懊惱此人不是大梁人,遂無法探知這人的家世等信息,遂笑着建議道:“郡主可以跟長公主和佟候爺問問,他們兩人年輕時也曾走南闖北過,不定知曉這人是哪國的人,那麼,接下來,就比較容易打探出這人的資料了。”
“唔。”佟雅萱點點頭,隨意地應道,雖目光再次停留在手裡的書上,但從她許久都未翻到下一頁的舉動裡能瞧出她的心思已不在這上面。
見狀,文嬤嬤重新沏上一杯茶水,再添上幾碟做工精緻的小點心,笑眯眯地繼續回到了前車廂裡。
“萱兒,你想娘了?”這時,收到傳訊的長公主打馬行到佟雅萱的馬車旁,看着正倚在車窗旁,手捧一卷書,時而笑逐顏開,時而皺起了眉頭,不時還唸唸有詞的佟雅萱,再也忍不住地笑道:“萱兒,你又在看話本了?”
佟雅萱手指放在書中間,以免待會找不到書頁,將書在放在長公主眼前亮了亮:“娘,這不是話本。”
即使佟雅萱特意新做了封面,並且按照自己的習慣在封面上備註了分類,但眼力特別好的長公主依然看到了爲首的那幾個大字,遂一臉驚訝地問道:”萱兒,你不是說已經將這些賬薄全部翻看完了嗎?怎麼這次出行還帶着賬薄?”你不會真如你爹所說那般是一隻徹頭徹尾的鐵公雞,哪怕連出門遊玩都不忘記帶上賬薄吧?
當然,後面這句話只在長公主腦子裡打了一個轉,並未被她講出來。不知爲何,長公主總覺得若是她講出這句話,那麼,後果定是很恐怖的!
雖然在長公主看來,這十多天裡,佟雅萱展現出來的能力令衆人乍舌不已,以往那隻給予別府貴女的稱讚話語更是一句也不帶重複地往佟雅萱身上拋來,但,在她眼裡,佟雅萱依然是那個慣於摟着她的胳膊撒嬌的柔弱女孩兒,願意跟着她學習管家這些麻煩的瑣碎事物,也不過是因爲她終於長大懂事,知曉對於一個已及笄的貴女來說,琴棋書畫這些不過是陶怡情操,培養與衆不同的氣質的,而真正關係着往後一輩子的卻是女紅管家這兩樣技藝。
而佟雅萱之所以會將大部份時間和精力都花在管家之上,也正合長公主心意,可,眼下,長公主卻突然不那麼確定了。
佟雅萱並不知道短短時間裡,長公主腦子裡就竄過這麼多念頭,事實上,即使是她知曉,也只會一臉笑意地稱讚長公主和她確實心有靈犀,並不會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何不對勁的之處的。
“娘,你真以爲我在短短半個月裡,將盛京店鋪和莊子裡堆積了好幾年的賬薄翻看完了?”佟雅萱暗歎了口氣,和長公主那混跡於人郡中如魚得水的交際手腕相比,這查賬的能力還真是一路滑到了谷底,就連出身於佟府的佟候爺也不例外,以至於佟雅萱每每想起此事時,都不由得想着若非這兩人家世不同,身份尊貴,不定早就被那些心生不軌的管事給吃得連一根骨頭都不剩了!
長公主順了順被風吹亂的髮絲,一臉的不以爲然,道:“你不是從別的地方挖了好幾個賬房了嗎?怎麼還沒有將這些賬薄捋清?”
頓了頓,長公主又道:“依我瞧,那些賬房也只是徒有其表,還不如重新培養新的帳房呢,說來,你特意培養的那幾個丫頭就不錯,不僅人機靈,腦瓜子也靈活,更知道如何以弱勝強。”
“娘,她們還是太年輕了。”佟雅萱又如何不知曉長公主的用意,說來,她也想好生培養一番這些丫頭,奈何時不我待哪!幸而她離開之前已提拔了幾個能力不斐的管事,如今,只待到她再次回到盛京的那一天,就是收穫這些豐盛果實的日子!
這般一想,佟雅萱也揚了揚眉,笑得一臉的自信和驕傲:“娘,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不經過一番風雨,又豈能見到彩虹呢!”
“難爲我們萱兒也能說出這般深奧且富有哲理的話來了!”佟候爺這句看似誇讚的話語,卻讓佟雅萱輕易地就聽出了對方心裡的不悅。
果然,下一刻,佟候爺就警告地瞪了她一眼,滿臉都是佟雅萱這顆又亮又大的燈泡,到了此刻還不知避諱一二的不悅。
佟雅萱回瞪了佟候爺一眼,突然朝長公主招了招手,軟軟地喚道:“娘,騎了一個多時辰的馬,你累了吧?我已特意吩咐文嬤嬤備下了烏梅湯,進來歇息一下,喝點甜湯解解暑氣吧!”
一邊說着話的同時,佟雅萱還特意從早就候在一旁的文嬤嬤手裡,接過浸了溫水的溼帕子,遞到長公主手裡。
至於佟候爺?
好吧,在佟雅萱看來,佟候爺是習武之人,騎馬奔馳了一個多時辰,對於內力高深的佟候爺來說還真算不了什麼!
趕在佟候爺劍眉倒豎,想要出聲表明自己滿腹不滿的情緒之前,佟雅萱出聲了:“爹,我觀你連一滴汗都沒有出,臉色更是和平常一般,想來不需要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