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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突如其來的輕喚聲,不僅未能喚醒惱怒中的長公主,反而還令長公主胸口那團火苗猶如被潑上了好幾桶滾油般熊熊燃燒起來!
“佟怡清!”
“小的在。”佟候爺仿若無意地瞥了眼佟雅萱,滿臉諂媚地笑着,小步奔到長公主身前,微微彎腰,道:“但請公主吩咐。”
從長公主懷裡擡起頭的佟雅萱見到這一幕時,不由得嘴角抽了抽,下意識地低喃道:“好像一個太監……”而且還是一個頗得勢的大太監……
“佟雅萱!”佟候爺難得地震怒了,原本彎成九十度的腰立刻拔直,臉上的諂媚笑容也迅速消失:“你……”
訓斥的話還在喉嚨旁打轉,還未來得及說出來,就被長公主那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聲給打斷了,只令佟候爺那本就嚴肅的面容變得漆黑如炭,牙齒也難得地咬得咯吱作響,雙眼微眯,目光在長公主和佟雅萱兩人身上游走着、打量着、思索着,心裡的壞主意猶如咕嘟咕嘟往外冒的泉水般,一點也不停歇地冒了出來。
“娘,爹好可怕!”
佟雅萱後背一寒,身上汗毛直豎,忙不迭地蹭到長公主懷裡,拽着長公主的衣袖,一臉委屈地告起狀來,不時還輕瞄佟候爺一眼,一臉害怕膽怯的模樣,再加上她那不知何時就紅了的眼眶,只令長公主也立刻停下笑聲,狠狠地剜了佟候爺一眼,待到看向佟雅萱時又是一臉的憐惜,輕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乖,別怕,你爹他就是一隻紙老虎,輕輕一戳就會破……”
“如慧。”佟候爺肩膀垮着,嘴角耷拉着,臉上也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委屈和哀怨,只令正準備跟佟雅萱好生談論一番和佟候爺有關的事情的長公主心裡也難得地生出小小的愧疚。
以眼角餘光瞧見這一幕的佟雅萱,心裡一陣惡寒,身子激淋淋地打了一個寒戰。
長公主緊了緊胳膊,輕拍佟雅萱的後背。道:“萱兒,別怕,娘在這兒。誰也不能欺負你,包括你爹在內!”
“嗯。”佟雅萱以袖掩面,裝出一幅感激涕零的鼻音,小聲地應着,只是那微眯的雙眼。飛揚的眉毛,和嘴角仿若漫不經心扯出的那抹淺笑都令佟候爺惱恨不已,磨了磨牙齒,再一次覺得佟雅萱這個女兒生來就是克他的!
不過,佟候爺也不是好惹的,只見他看了看天色。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如慧,你不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兒交待萱兒嗎?如今這時辰可不早了。”
長公主愣了愣。輕點額頭:“瞧我這記性!”
她扶正佟雅萱的身子,摸了摸佟雅萱的頭,看着佟雅萱臉上那抹往日裡絕不會流露出來的安靜,只覺得心口澀澀的,臉上也不由得帶出了一抹黯然:“萱兒。從明日起,你就跟在娘身邊學着打理庶物吧。”
察覺到長公主身上這抹再次浮現出來的哀傷。佟雅萱抿了抿脣,微微垂眸,輕蹭長公主的手心,應道:“好。”卻是一字也未問之前長公主和她定下的由她先行打理靜雅院一個月的庶物,看成效如何再跟在長公主身旁學習,直到最終接手一府庶物這件事。
接收到佟候爺眼神示意的長公主壓下心裡突然生出來的酸澀等複雜的情緒,扯了扯嘴角,突然問道:“萱兒,之前你跟娘說過,這幾年裡,在你爹的書房裡,你翻看了許多書籍。那麼,今天娘就來考考你。”
“我大梁疆土遼闊,東西南北四面各和哪個國家接壤?”
佟雅萱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東臨越國,西臨遼國,南臨周國,北臨蒙國。”
猶如小溪般流過的動聽之至的聲音在長公主和佟候爺兩人耳旁響起,只令兩人心裡的那些驚訝和愣怔的情緒,也在不知何時拂向面龐的清冷的晚風裡消失。
一直以眼角餘光留意着兩人的佟雅萱並未錯過這一幕,那滿腹的不安和忐忑也因着已經講出的這句話而順勢流瀉出來。
她眨了眨眼,笑着補充道:“越國,周國和我大梁成三國鼎立之勢,將民風彪悍、喜好爭鬥的遼國和蒙國分開,從而避免了兩國沆瀣一氣,私下結盟而引發戰爭,從而致使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即使心裡已有所準備,但聽得佟雅萱此言,長公主依然驚訝地瞪圓了眼,定定地凝視着佟雅萱,眼眸裡的情緒複雜難辨,心裡也掀起了驚濤駭浪。
佟雅萱抿了抿脣,微微垂眸,略帶一絲不安地輕聲喚道:“娘?”
與此同時,佟候爺擡了擡手,藉由長公主身子的遮擋,輕拽長公主的衣袖。
長公主深深地看了佟雅萱一眼,嘴脣蠕動了一下,末了,還是將到喉的話又重新嚥下肚去。只見她堅難地擡起右手,輕拍佟雅萱的後背,感受着手下肌膚傳來的緊繃,長嘆了口氣:“你這丫頭……”
佟候爺將手搭在長公主肩頭,徑直轉移話題道:“如今已是六月中旬,大梁即將進入炎熱的夏季,而大周因地勢的不同,氣溫舒適,眼下正是遊玩的好時節。”
佟雅萱恨不能翻一個白眼,以表明自己對佟候爺這番誘拐幼兒話語的不恥。不過,若她未猜測錯的話……
仿若想到了什麼,佟雅萱嘴脣微張,裝出一幅激動得不能自己的模樣,道:“爹,你終於打算要帶我出去遊玩了?”
頓了頓,不待佟候爺回話,佟雅萱又補充道:“唉,盛京雖好,但我在這兒已待了十五年,對這裡的一景一物,一磚一瓦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閉着眼睛都能找到家而不會迷路,早就想出去走走了,如今你終於答應了,可不能再反悔了哦?!”
佟候爺斜睨了佟雅萱一眼,心裡難得生出來的一絲愧疚的情緒也一掃而空:“你爹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啊?!”
佟雅萱吐了吐舌頭,作了一個鬼臉:“那誰知道,反正你不是第一次騙我了,也不會是最後一次騙我!”
不待佟候爺回話,她又撲進長公主懷裡,抓着長公主的胳膊搖晃着,一臉委屈地說道:“娘,你不知道爹往常是怎麼欺負人的……”
“哦?”長公主挑了挑眉,眼含興味地問道:“你爹都怎麼欺負人了?說給娘聽聽,若他確實欺負你了,娘一定爲你報仇!”
“爹曾說過,若我能將《大梁志》《四物語》《律法》等十本書倒背如流,就將皇帝舅舅賜給他的西山進貢的一套文房四套送給我;也曾說過若我能寫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就將祖母送給他的那尊紅玉珊瑚轉送給我;還曾說過若我能繪出一幅水墨丹青,就將他珍藏了很多年的那套青花瓷茶具送給我……”
佟雅萱每說一句,長公主就驚訝一分,而佟候爺則惱怒一分。末了,兩人對望一眼,彼此都將心裡最後一絲懷疑也打消了,看向正扳着手指,一項項計算着的佟雅萱的眼眸裡滿是深得快要將人淹沒的疼愛和憐惜。
“萱兒。”長公主輕點佟雅萱的額頭,趕在佟候爺被佟雅萱激得滿腹怒火爆發之前輕點佟雅萱的額頭,嗔道:“你這小丫頭,連你娘我都想瞞!”
“若我未記錯,你書房裡擺着的那套文房四寶正是西山上貢的,窗前那張小桌上擺放的正是牡丹花香爐……”
佟雅萱眨眨眼,一臉迷茫地裝無辜:“娘,這些是你從庫房裡挑出來送給我的,纔不是爹當時答應要送給我的呢!”
“是嗎?”長公主斜睨了佟雅萱一眼,“那是誰成日在我耳旁念叼這些事情,然後撒潑打滾什麼招數都用上了,纔將這些東西從我這兒拐騙走的?”
說到這兒時,長公主還狠狠地剜了佟候爺一眼,道:“合着你之所以要矇騙我那些東西,就因爲你爹當時答應了,卻又捨不得,所以你們倆就聯手來欺瞞我啊!”
“我沒有。”佟雅萱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摒棄在外,順勢將佟候爺拖下水:“這都是爹交待的,說這些東西擺放在你那兒都沒有什麼用,不若拿給我,至少還能讓它們發揮一下餘熱,免得它們在庫房裡過完冷清寂寞的一生。”
“佟雅萱!”佟候爺劍眉倒豎,怒視佟雅萱,“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挑撥離間,還真是‘三日不打,上樑揭瓦’……”
佟雅萱用力地一揪大腿,咧了咧嘴,眼睛眨動間,淚水嘩嘩地往外流,就連那身子也因爲疼痛而輕顫着。
她扁了扁嘴,一臉委屈地回望着佟候爺,然後掐準時機,再次撲到長公主懷裡,小聲地告狀道:“娘,你瞧,爹又在欺負我了……嗚嗚嗚……他明明就答應了我的,卻反悔不說,還這般兇我……”
“你這丫頭……”佟候爺只覺得牙齦發癢,滿腹的無奈和鬱悶,到了此刻,他又如何不知道今日竟然被佟雅萱這個往常雖疼寵,卻每每在同僚炫耀自己兒女的聰慧時而黯然神傷,恨不能將佟雅萱回爐再造一番的小丫頭給倒打了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