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臉讚歎地看着手裡的禮物:“萱兒,你這丫頭又破費了吧?”
禮物那獨特的包裝也就罷了,關鍵是裡面擺放的竟然是一盆兩尺來高的紅玉珊瑚盆景!
太后身份尊貴,這些年來也看過不秒稀罕事物了,如今乍見得這枝沐浴在陽光裡,仿若整株植物都變得鮮活靈動起來,讓人根本就捨不得移開目光的紅玉珊瑚盆京,也只是愣怔了會,很快就一臉調侃地看着佟雅萱了。
佟雅萱眨眨眼,仿若未聽出太后的話外之意似的,抱着太后的胳膊搖了搖,軟軟地說道:“外婆,這是萱兒的一份心意,哪能用普通的銀兩來計算的呢!”
“你這丫頭就是會說話!”太后輕點佟雅萱的額頭,其實,在衆人看來,佟雅萱根本就不太會哄老人家。奈何,和以往榆木腦袋,一根腸子通到底,說出來的話句句戳人心窩子,不知得罪了多少敵人的佟雅萱來說,眼下,她的改變不可謂不大。
當然,這樣的改變,太后等人也只當此去江南,長公主狠下心來教導佟雅萱,並未做它想,就算在場一些別有異心的貴婦們浮想聯翩,可如今的佟雅萱即將遠嫁越國,成爲越國攝政王妃,單就身份一說就不是她們可以肆意詆譭的,更不用說如今太后擺明了要爲佟雅萱撐腰,誰敢上趕着找不自在哪?!
瞧,就算是自家女兒一連再地在佟雅萱手裡吃了無數個暗虧的文貴妃都笑得見牙不見眼,她們這些上有老,下有小的婦道人家還是省點心吧,以免被有心人利用,最終成爲下場悽慘的炮灰!
坐在文貴妃身後的蕭雅韻咬了咬脣,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連自己那用了許多名貴之物保養得特別細嫩的手心被劃破了,流血了都未注意到,那雙望向佟雅萱的漂亮鳳眼裡滿是陰冷和濃得快要化爲實質珠恨意。
前頭嗅到血腥氣的文貴妃,回過頭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順着蕭雅韻的目光,她也看向了那個正依在太后身側,和太后小聲地說着話,聊着家常的佟雅萱。
今日佟雅萱穿了一件玫紅色纏枝蓮薄襖,下系一件火焰紅色繡牡丹花百褶襖裙,長髮挽了一個彎月髻,斜插一支金鑲紅寶石蝴蝶花簪,並一朵妃色泛金邊牡丹絹花,耳朵上戴着一對蝴蝶造型的耳墜,和額前垂下的那縷半弧形流瓔珞上面幾枚指甲蓋般大小翩然若飛的蝴蝶墜子相映成輝。
白皙如玉的面龐上,狹長的丹鳳眼猶如天空最明亮的星子般熠熠生輝,豔麗的衣裙飾物將她襯托得更加明豔動人,只是隨意地倚在太后身旁,就有一股斜睨天下衆人之感。
這樣風華絕代的佟雅萱,還真給人予一種脫胎換骨之感,也怨不得長公主和佟候爺兩人會笑得見牙不見眼,滿臉得意地周旋於人郡裡,迎接着來自於大夥羨慕嫉妒的目光和話語。
兩相一對比,明明往日裡讓她自得不已,並不止一次成爲宮宴主角的蕭雅韻可就有些不夠看了。
這般一想,文貴妃那看向蕭雅韻的目光裡也帶上了一絲恨鐵不成鋼之色。冷冷地看了候在蕭雅韻身後的嬤嬤一眼後,文貴妃就移開了目光,再次望向那巧笑嫣嫣的佟雅萱,微眯的雙眼裡除了算計外,就是濃濃的冷漠。
被文貴妃警告過的嬤嬤,忙不迭地輕拽蕭雅韻的衣袖:“三公主……”
剩下的話盡數湮沒在嬤嬤的喉嚨裡,只因回過頭的蕭雅韻雖面容平和,但那雙如同一潭死水般波瀾不驚的眼眸,只讓嬤嬤也不由得爲之心驚,深吸了好幾口氣後,纔將滿腹的懼意壓下去,輕聲細語地勸說起來。
蕭雅韻靜靜地傾聽着,但那雙越來越深沉的眼眸,卻讓嬤嬤後背冷汗直冒,好幾次都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直到蕭雅韻移開目光,再次望向前方後,嬤嬤纔不着痕跡地擡起衣袖,拭去了額旁浸出來的冷汗。
幾人之間的這段小插曲,除了那幾個早就不滿文貴妃“佔着茅坑不拉屎”舉動的妃嬪有留意到外,其它的人卻是並未多加註意,就連佟雅萱也不例外。
不過,佟雅萱是早有準備,至於其它的人嘛……
很快,衆人都呈上了自己的壽禮,而太后也相應地賜下了獎賞之物後,才由太后帶着衆人早就備下宴會的大殿行去。
這一路上,佟雅萱卯足了勁地逗太后歡心,自是挑了許多有趣的事情講給太后聽,聽逗得太后一直合不攏嘴,看向佟雅萱的目光也越發地和藹起來。
就算佟雅萱再受寵,這宴席也有宴席的規矩,故,她依然和蕭雅韻等皇室子弟同坐一席。
“表妹,你今日這身衣裙真好看。”蕭雅韻笑盈盈地誇讚着,特意起身,從候在一旁的宮女手裡端過托盤,道:“我最近新學了一招泡茶的技巧,今兒個就讓大家見識一番,最好再來點點評哈。”
也不知托盤裡的茶壺太重了,抑或是蕭雅韻興奮過度,一時未注意,總之,下一刻,蕭雅韻就腳步一個踉蹌,身子一歪,接着,衆人就驚訝地瞪大了眼,眼睜睜地看着托盤裡的茶壺朝佟雅萱的方向砸去!
還未到達佟雅萱身上,壺蓋就墜落一旁,滿湖滾燙的熱水朝佟雅萱當面襲來。
佟雅萱立刻起身,大力地推開椅子,急急往後退去。
只可惜,下一刻,她的身子也爲之一晃。不知什麼東西擋住了椅子,再加上同桌的人都愣怔住了,一時間,那些膽小的貴女立刻就閉上了眼,放聲尖叫起來,而稍微膽大一些的則是渾身顫抖地看着佟雅萱,已不敢想像等下佟雅萱那張清秀的面容被燙傷的慘景了!
從沒有哪一刻,她們像現在這般後悔自己的身份太過尊貴,纔會明知蕭雅韻不懷好意,卻礙於種種原因而沒辦法提醒佟雅萱,並且還得眼睜睜地見證這幕慘劇的發生不說,還得在等下太后問罪起來的時候說這一切都是巧合!
都說“一個女人等同於五百隻鴨子”,往常佟雅萱還不以爲然,不過,此刻,聽着耳旁那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她只覺得腦袋都快要爆炸了,那揚起的拍向茶壺的手也頓了頓。
於是,一幕令人驚詫的場景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只見那個茶壺竟然在半空中顛倒了個個兒,接着就以一種勢不可擋之勢朝蕭雅韻的方向奔去!
在這期間,微微傾斜的茶壺一路灑落滾燙的茶水,只驚得同桌的貴女各自慘呼出聲,不止一個人跳到了椅子上,或拿腳踢,或拿手拍,將這個茶壺拍向遠處。
親自導演了這一齣戲的蕭雅韻,愣愣地看着這出超過了預料的劇情。
直到那個茶壺重重地砸到她的肩膀,那還剩下一小部份的茶水傾瀉而出,很快就將她爲了展現出自己獨特風情而特意換上的一襲比較淺薄的火焰紅色坦胸宮裝給浸溼了後,她才被那灼熱的燙意給驚得回了神。
“啊……我的肩膀……”
蕭雅韻的慘呼聲,湮沒在一郡放聲驚呼自己衣裙也被淋溼的貴女的叫聲裡。
這一席的混亂,很快就驚動了太后。
喚來宮女帶着蕭雅韻等人下去重新換一件衣裙後,太后才一臉嚴肅地望着佟雅萱,問道:“萱兒,這是怎麼回事?”
“外婆……”佟雅萱只要一想起剛纔那件事情就滿心驚懼,她怎麼也未料到蕭雅韻竟然恨她恨到無所顧忌地當着衆人的面就衝她動手。若非她那敏銳地的第六感,若非她這幅經過天雷鍛體的身子,眼下,她會落得一個什麼樣的下場還真不好說!
不過,佟雅萱還未開口告狀,就見一臉憤懣的文貴妃,恨恨地看着她,厲聲質問道:“靜雅郡主,可是你將茶壺朝三公主砸去的?你怎能這麼惡毒,想要毀了三公主?!三公主是你的親表姐,這段時間,爲了怕你遠嫁越國而心生不安,三公主每日天一亮就到長公主府裡陪伴你,可你不知感激也就罷了,次次都將三公主氣得哭着回宮。如今,你竟然還不知悔改,當着衆人的面就想毀了三公主的容貌,你還真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今兒個本宮就將話落到這兒了,三公主身上哪處受了傷,本宮也要將你身上相應的地方劃爛!”
什麼叫惡人先告狀,什麼叫無恥,如今,佟雅萱可算是體會到了!
太后冷冷地看着一手插腰,一手指着佟雅萱的鼻子,像極了一個潑婦的文貴妃,眉頭微蹙,冷聲道:“閉嘴!”
“文貴妃,哀家剛纔在問萱兒,又沒有問你,你插什麼嘴?!可是覺得你爲皇兒誕下了三個皇子,一個皇女,就算覺勞苦功高了?可以不將哀家放在眼裡了?!”
“撲通”一聲,文貴妃跪在地上,顫聲道:“太后,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愛女心切,故一時口出妄言,謹請太后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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