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還沒來得及收購一家酒樓……”佟雅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滿臉的遺憾,若不然,她就能趁機將孫府留給孫逸修的銀兩掏出一部份了,如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別人賺錢,想想都讓人傷心啊!
“郡主,你忘了,不僅僅只有酒樓裡可以喝灑……”文嬤嬤笑得一臉的意味深長。
“對哦!”佟雅萱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道:“還有青樓,可以喝花酒。”
文嬤嬤愣了愣,忙不迭地解釋道:“郡主,老奴只是說大部份人都是在客棧裡飲酒,更有人在酒肆裡買了酒回家喝。”心裡卻暗忖:不要讓她知道是誰狗膽包天,竟敢在佟雅萱面前說這種“青樓花酒”,否則,她定要讓對方知道“花兒爲什麼那麼紅”!
只不過,到嘴的詢問的話卻湮沒在佟雅萱那似笑非笑的眼眸裡,而若她未瞧錯的話,佟雅萱的眸底分明掠過一抹冷光!
文嬤嬤暗歎了口氣,不得不坦言勸說道:“郡主,不論是誰在你面前提及‘青樓花酒’這些東西,你聽過就算,不要放在心裡,若被長公主和佟候爺兩人知曉,定當要治老奴等人一個未照料好郡主的大罪了。”
“我明白,文嬤嬤,這點請你放心。”佟雅萱正襟危坐,重重地點頭,表明自己絕不會一時想不開而跑到長公主和佟候爺兩人面前講出此言。
文嬤嬤舒了口氣,緊繃的身子也在瞬間就放鬆了。
可惜,下一刻,她那顆才落回原地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尖,只因佟雅萱突然笑道:“對了,聽說國公府還未找回白冬瑤。”
“文嬤嬤,你說白冬瑤是被人姦殺了。還是被人賣到最底層的青樓接客了呢?要不然,怎麼會國公府,刑部尚書府,威遠候府,史部尚書府等府派出了那麼多人,幾乎快要將盛京翻了個底朝天都還未找到白冬瑤呢?”
“郡主……”文嬤嬤雙眼瞪到最大,滿臉的驚駭。心裡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看向佟雅萱的眼眸裡也帶上了自己都未察覺到的驚懼,只因她怎麼也未料到長年累月待在長公主府裡,除了白冬瑤外就沒有結交到一個知己閨蜜的佟雅萱,怎麼會突然就在她都未察覺到的時候被人帶壞了呢?!
“文嬤嬤
。不要這麼驚訝。”佟雅萱本打算今日和文嬤嬤坦承此事,畢竟後面的一些計劃還需要文嬤嬤幫忙,不過,難得瞧見文嬤嬤這般驚惶失措的一面,她倒是想要好生欣賞一二,甚至還遺憾沒有帶着相機穿越,否則就能將文嬤嬤這般震驚過度的模樣照下來,往後閒來無事時就調侃文嬤嬤一二,以不遺餘力地訓練文嬤嬤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以達到往後不論她說出任何不符合身份的話語。做出任何火爆的行爲,文嬤嬤都能視若無睹。
不過,眼下,還是先給文嬤嬤解惑吧,以免將文嬤嬤刺激過頭了……心裡轉過這個念頭的同時。佟雅萱也開口解釋道:“這是太子表哥寫信告訴我的。”
“太子殿下怎能說出這樣的話!”文嬤嬤臉色變了變,眼底更滿是失望,更有着濃郁得快要將她整個人淹沒的擔憂:“沒想到那般俊秀且潔身自好的太子殿下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只要一想到在自己眼皮子下,佟雅萱竟然被太子蕭瑾瑜給帶壞了,文嬤嬤就只覺得心口堵得慌,腦子飛快地轉動着,很快就想好了一個將佟雅萱帶出泥潭,讓佟雅萱改邪歸正的好法子:“郡主,明日就會抵達江南,長公主和候爺在江南認識好幾個知交好友,此次來到江南定會帶你一同赴宴,郡主也就能認識更多世家貴女,更能和那些品性端莊,才華橫溢的貴女結爲好友了。”
佟雅萱點點頭,並沒有將責任推卸到太子蕭瑾瑜身上的愧疚,在她看來,身爲表哥,爲自家表妹背黑鍋,那是必需的!
遠在盛京,正和幾個知交好友在茶樓裡閒坐的蕭瑾瑜,只覺得後背竄過一道陰風,接着,鼻頭就忍不住一癢,連打了三個清脆響亮的噴涕,獲得了衆人一致的調侃之言,雖嘴上附和着,更甚至毫不猶豫地反調侃回去,心裡卻惴惴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會落到他的頭上。奈何,任由他想破了頭,也不會明白竟然是遠在盛京之外的佟雅萱算計上了他。
以至於待到每日裡悠哉度日,並將一切打擾到倆人親熱時光的長公主和佟候爺兩人終於從下人嘴裡得知此事時,迎接蕭瑾瑜的將會是他無法想象的晴天霹靂。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此刻,懶洋洋倚在軟塌裡,眼角含笑地聆聽着文嬤嬤對她美好未來描述話語的佟雅萱,在文嬤嬤講話講得口乾舌燥時,親自爲文嬤嬤沏了一杯茶水,並端到了文嬤嬤手裡。
“郡主,老奴自己來就行。”文嬤嬤忙不迭地頓住話頭,一臉的不贊同,心裡卻歡喜得直往外冒泡泡——這樣的佟雅萱,不知爲何,每每都會令文嬤嬤想起“禮賢下士”這句話,然後就會忍不住地生出找遍整個大梁也不會找到如佟雅萱這樣真正巾幗不讓鬚眉的奇女子的感嘆,更會自得於自己竟然是佟雅萱的奶嬤嬤,可以親眼見證着佟雅萱一步步地走上高峰,站在世人仰望的頂點!
一想到這些,文嬤嬤臉上就會流露出一種似夢似幻的神情。
佟雅萱迅速移開目光,每每看到文嬤嬤這種將一張尚算平滑的面容生生擠成一朵菊花,她就需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壓下捧腹大笑的念頭。當然,不可諱言,每每此時,佟雅萱心裡都會覺得暖暖的,然後就會再親近文嬤嬤一分,以至於隨着時間的流逝,一年後,佟雅萱徹底將文嬤嬤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
盛京,倚翠樓
若說人的職業分三六九等的話,那麼,青樓從未真正取締過的地方也相應地分了三六九等。
盛京頂尖的青樓是花閣,閣裡的花魁藝名爲牡丹,之下則有以梅蘭竹菊四君子花來命名的“四大美人”,更有以其它花命名的美人。花閣的閣主奉行“賣藝不賣身”,而閣裡的每一個美人都擅長琴棋書畫女紅中的一樣或者兩三樣,全部皆精通的美人才能成爲花魁。
至於美貌?花閣樓主會告訴你,在這個世間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醜女人,唯有不會打扮的女人,再加上花閣裡那不輸真正世家貴女的培養方式,故,花閣裡每一個美女走出去,單就氣質就能秒殺一大撥那些自詡世家貴女卻不通琴棋書畫女紅管家,也沒有讓人眼前一亮的美麗容貌,更沒有可以進行彌補的高雅氣質的女子。
不過,我們今日要說的並不是這花閣,而是在整個盛京裡最落魄,最低等的倚翠樓。單就這個名字來說,就可以明白這也是一間青樓,更是一間根本就上不了檔次的青樓。這樣的青樓一般只接觸那些走夫販子和村野農夫,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世家貴族子弟絕不會輕易踏足此地。
但,一切,在這日就出現了一個戲劇般的顛覆,而這幕劇本里的主角則是當今陛下親賜齊王封號的杜偉澤。
最近一段時間裡,杜偉澤每日以酒澆愁,更在幾個新結交到的狐朋狗友的勸說下涉足以往從不放在眼裡的青樓,足跡遍佈了盛京各大高級青樓,以至於這日,不知是誰突然提議幾人到盛京最下等的倚翠閣去見識一番,而喝得醉薰薰的杜偉澤腦瓜了一片迷糊,只是睜着一雙迷茫的雙眼隨口附和着,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聽到他贊同的話語後,那幾個好友臉上露出來的促狹、嘲諷和輕蔑的笑容。
且不提倚翠樓的老鴇看見杜偉澤這一行人時的驚訝中暗含算計的目光,以及那些得知貴人光臨而特意妝扮一新,急不可耐地提着裙子就朝大廳跑來的美人們,單說攙扶着杜偉澤的某個男子提議讓倚翠樓的花魁出來一見的話語,就令衆人興致盎然,齊齊收回了裝模作樣地看向周圍那些騷手弄姿的美人們的淫邪的目光。
老鴇臉上的笑容有瞬間的僵硬,不過,在收了一個公子遞給她的一枚足有二十兩重的銀子後,她就立刻將一張胖得已看不清五官模樣的面容笑成了一朵菊花,更是捏着繡帕,擺着肥臀,嗲聲道:“難得幾位公子賞臉,快帶幾位公子到白蓮那兒,讓白蓮好生招待!”
“撲哧……”不知是誰帶頭笑出聲來,總之,將杜偉澤拽來此處的幾個公子齊齊掩面大笑起來,更有那一出手就賞了老鴇二十兩銀子的財大氣粗的某公子一馬當先地捧腹大笑道:“唉喲,饒了我吧,沒想到倚翠樓的花魁竟然叫白蓮,雖然我早就知道其它的青樓也都在私下裡模仿花閣,但也沒有聽說哪間青樓的花魁會明目張膽地以花命令!”
“還白蓮呢!依我瞧,就是一賣身的,哪能像陶公說的‘出淤泥而不染,濁青蓮而不沃’,別侮辱了白蓮這個好名字,成不?!”
……
手機閱讀:
發表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