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陽光,透過大肆敞開的窗戶照射進來,爲房內每一件物品都增添了一份瑰麗的色彩。
佟雅萱猶如一隻吃飽喝足的貓咪般,懶洋洋地倚在窗下的軟塌裡,許是陽光太溫暖,又許是其它的原因,總之,此刻,一向注重儀態,給人予精明理智感覺的她,難得地在紅梅等丫環婆子面前流露出一種發自骨子裡的懶散。
文嬤嬤推開門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一一襲橙色繡牡丹花長裙隨意地鋪散開來,精緻的繡花和點綴的寶石,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讓人忍不住生出“珠光寶氣”的讚歎。不過,和其它極易被這樣繁複華麗衣裙淹沒,悲慘地淪爲衣裙配飾的貴女們相比,即使眼下佟雅萱狀似隨意地倚在軟塌裡,雙眼微闔,整個人顯得無比的安靜,卻依然有着上人無法忽略的氣質。
這樣的氣質由何而來,又從何日開始滋生出來,即使一直侍候佟雅萱的文嬤嬤都說不清,更不用說其它的下人了。
文嬤嬤的腳步頓了頓,再次往前行去時,臉上的笑容已完全收斂起來。待到她行到離軟塌三步之處時,猛地頓住腳,微微彎腰,道:“郡主,文府送來賞花貼子,邀請你和公主務必參加。”
“唔?”佟雅萱雙眼似睜未睜,以袖掩面,小小地打了一個哈欠。
紅梅上前幾步,將早已備下的熱茶遞到佟雅萱面前。
溫熱的茶水入喉,帶走了佟雅萱腦子裡的最後一絲迷茫。
“這是第幾次了?”
文嬤嬤嘴角微勾,微垂的眼眸裡難掩譏諷:“第四次了。”
“文夫人還真有耐心。”佟雅萱輕笑出聲,自那日賞菊宴後,隔個一兩日。文夫人就會派人送來貼子,理由都是五花八門,但總體來說,都離不了那種“強硬”的態度,更有着若有若無的倔傲感,也不知是誰給了她那麼大的自信!
“這次,她又找的什麼理由?”
文嬤嬤道:“重陽登高。”
佟雅萱愣了愣,臉上難得地浮現一抹迷茫和傷感。呢喃道:“一晃就到了重陽節,這時間過得還真快!”借雷重生時帶來的身體各種都不屬於自己的麻痹感猶在眼前,一轉眼就已到了十月中旬。
四個月了哪……
佟雅萱心裡暗歎,在文嬤嬤擡頭看過來的那刻,臉上的迷茫和傷感盡消,再次恢復到往日裡的平和。最新章節全文閱讀嘴旁還泛起一抹釋然的淺笑。
時間悄然流逝,她卻並未如穿越前那般時常生出虛度光陰的感覺,大抵是因爲再次重生以後的日子過得緊張又精彩。危險而又刺激,讓人全然淡忘了穿越前那如白開水般淡然無味的日子。
“文夫人盛情邀請,又豈能不去呢!”
文嬤嬤轉了轉眼珠,很快就明白佟雅萱的話外之意,遂笑盈盈地應了聲,就喚來幾個丫頭準備登高需要用到的物品了。
看着天邊那不停變幻形狀的雲彩,佟雅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這日,佟雅萱穿了一件桔紅色繡五瓣小花的騎裝,長髮束了個高高的馬尾,身上除了必需佩戴的一綠一白麗枚環形玉佩外。就再也沒有了其它的裝飾。
長公主也做同樣打扮,唯一不同的是她戴了一對紅寶石耳釘。和手上的紅寶石手鐲,以及馬尾上裝飾的被雕刻成牡丹花狀,鑲嵌着細碎寶石的髮飾一起,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一種耀眼的光澤,只將本就有着一身高貴端莊氣質的長公主襯得越發雍容華貴起來。
被兩人有意無意忽略的佟候爺。長年累月保持着的溫和笑容已消失不見,一襲月白色繡雲紋滾銀邊綺裝,不僅未能將他襯得越發地俊美儒雅,反而還心事重重,整個人顯得越發地頹廢起來。
“出發!”佟雅萱舉臂高呼,單手撐在馬背上,身子在空中做了一個漂亮的翻轉動作後,穩穩地落在馬身上。
“爹,娘,我們比比看誰先到!”
“好!”長公主欣然應諾,翻身上馬,單手抓住繮繩,笑盈盈地看着佟雅萱。
佟候爺雙眼微眯,長睫掩住眼底的不悅,一聲不吭地翻身上馬,然後就淡淡地看向佟雅萱和長公主,以行動來表示自己決然不懼的態度。
佟雅萱仿若未察似的,笑眯眯地說出規則:“第一個到達的人,就可以要求後面到達的兩個人辦一件事情。”
長公主笑着補充道:“不能超出自己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
佟雅萱點點頭,微微彎腰,雙手抓住繮繩,雙腿一夾馬腹,當先竄了出去,微風送來她的笑喝聲:“開始!”
“這丫頭又賴皮!”長公主笑罵一句,也跟着追上前去。
再次被兩人忽略掉的佟候爺,臉色陰沉若水,嘴脣抿成了一條直線,雙手用力地扯住繮繩,身下的馬兒吃痛地一蹶蹄子,然後在佟候爺那極爲高明的馬術控制下往前奔去。
撲面而來的寒風,帶來了初秋特有的味道。
佟雅萱雙眼微眯,任由長髮被風吹成一條直線,更是忽略了以往會駐足欣賞的路旁那極爲美麗的景緻,目光定定地凝視着前方,耳朵更是豎得高高的,就怕被長公主和佟候爺兩人超過。
暖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伴隨着無處不在的寒風,帶走了隱藏於心底最深處的陰霾。路旁傳來農民秋收的喜悅的笑鬧聲,迅速滲入耳內,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上心頭,只令佟雅萱也忍不住笑眯了眼,多日來的愁思也一掃而空。
“萱兒!”
由遠及近的呼喚聲,略微帶上了一絲熟悉的音調,卻令佟雅萱那才舒展開的眉頭再次緊鎖,臉上的笑容也立刻就消失了。
杜偉澤怎麼會在這兒?!
看來,留在盛京打理店鋪和莊子的管事們該檢討……腦子裡轉過這個念頭的同時,佟雅萱也仿若未聽到杜偉澤那滿含深情厚意的呼喚聲似的,雙腿再次用力夾向馬腹,嘴裡也大喝道:“駕!”
看着猶如一隻離弦的箭般疾速衝向前方的佟雅萱,經過一通急追緊趕,終於抵達佟雅萱剛纔略微停留過地方的杜偉澤,突然一扯繮繩,喝止住身下的馬,雙眼微眯,靜靜地望着來路,嘴角則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很快,他期待中的那個紅色身影出現在視線裡。
在心裡估算了一下時間後,他翻身下馬,微微彎腰,行禮道:“臣參見長公主。”
長公主心裡暗歎了口氣,原本她可以當杜偉澤不存在,直接打馬從杜偉澤身旁掠過。奈何,這人不愧是長年征戰邊疆,靠軍功封王的齊王,無需刻意計算,只需略微擡眸,就能估出她會在多久後經過,而他又該以什麼樣的姿態,才能巧妙地擋住她的去路,順利將她攔下。
她翻身下馬,雙手虛託:“快快請起。”
杜偉澤依然紮紮實實地行了一個全禮,才一臉傷感地說道:“長公主,臣來此,只爲萱兒。”
長公主臉色爲之一肅,狹長的丹鳳眼掩不住眼眸裡的寒光:“齊王這話說得可真好笑了,若本宮未記錯,三年前萱兒愛慕於你,徵得你的同意,纔在太后寢宮前跪了一日一夜求得賜婚聖旨。可,那之後你又是如何待萱兒的?”
“這些也都過去了,是是非非,對對錯錯,本宮也不想再提……”說到這兒時,長公主特意頓了頓,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的淺笑:“本宮和文夫人有約,告辭!”
話落,不待杜偉澤回話,長公主就翻身上馬,迅速離開。
“長公主……”杜偉澤一臉急切地呼喚道,狹長的眼眸裡一片陰冷,放在身側的雙手更是不知何時就緊握成拳。
這一幕,恰好被同樣騎馬而來的佟候爺瞧在了眼裡。
不過,他不僅未喝住身下的馬,甚至還在杜偉澤臉上露出希翼的神情時,伸出右手,長鞭拍打在馬背上,猶如那天邊的雲彩般迅速遠去。
也不知該說杜偉澤運氣不太好,抑或是該說佟候爺騎乘的那匹馬太過於聰明,察覺到了佟候爺對杜偉澤的不喜,總之,在它揚蹄奔向前方時,兩隻後蹄在地上扒愣了許久,而馬尾也有意無意地飛過杜偉澤的面頰。
“啪!”
杜偉澤下意識地擡起手,撫上臉頰,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匹馬給打了!
“咳……”
緊接着而來的就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嗆咳聲,而原本停在一旁乖巧的馬兒也仿若受到了刺激似的,用力掙開了繮繩,撒開了蹄子就往前衝去。
杜偉澤下意識地拽緊了馬繩,卻在辯不清左右人影的塵土裡被狂怒的馬兒給踢到了胸口。
在他重重地栽向地面的同時,他也終於如馬兒願般,放開了繫住馬兒自由之身的繮繩。
“咴……”的歡快叫聲,慢慢地遠去,而杜偉澤卻如嬰兒般蜷縮起身子,半晌都不能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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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一個壞事做盡的惡毒女配,懷着一顆不甘的心和滿腔的憤怒,以及誓要報仇的信念再次重生的人生逆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