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姑娘,雖然說你姐姐派人刺殺你這件事……嗯,很荒誕,可是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你姐姐,是你骨血至親的姐姐……人嘛,有時候難免會犯錯的。”
“骨血至親的姐姐……”卿淺淺重複着這幾個字,她微微皺着眉頭,表情比剛纔更加茫然,像是這件事情十分費解似的。
蘇譽之平生快意恩仇,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所以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卿淺淺,憋了半天,最後心一橫,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大約有五千兩,很是瀟灑的將銀票遞給卿淺淺:“這個,我知道你們女人不高興的時候都喜歡買東西,這些錢應該夠你花了吧?”
向來愛財如命的卿淺淺眼睛立即放光,剛纔的陰霾一掃而空,很不客氣的手下蘇譽之的銀票,把銀票當情人一樣熱情的吻了一大口,“風騷怪你真是對我太好了!天底下什麼都不可靠,只有銀票最可靠了,哈哈哈……”
果真是,極品女人啊!剛纔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見到錢立馬就滿血復活了,蘇譽之再次在風中凌亂,後悔自己怎麼一時腦殼打鐵,竟然拿錢去哄那個可惡的女人開心!他肯定是吃錯藥了,可是,他還沒有去看大夫的啊,他這是怎麼了,遇到這樣的女人,他就是腰纏萬貫也會禁不起的啊。
卿淺淺把銀票收好,心情也好了起來,笑起來眉眼彎彎,絕色無雙!
“喂,風騷怪。”
“老子有名有姓!”
“切,你的名字太難聽了嘛,而且不好記,風騷怪多親切啊。”
“哪裡親切了?”
“哪裡都親切。”
“……”
“看在你剛纔那麼大方的份上,我就當你是我朋友了,以後別叫我卿小姐了,也別叫我淺淺那麼惡俗,叫我紫霞吧,或者你不介意,叫小紫紫,小霞霞都可以。”
蘇譽之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小紫紫,小霞霞,虧她想得出來!不過心中卻還是賤賤的有絲甜,果然啊,遇到這種極品女人,連他都開始變得沒有節操,還厚臉皮了。
“那個……那個你不是叫卿淺淺麼?爲什麼要叫紫霞啊?”蘇譽之儘量去忽略卿淺淺挑逗的語氣,挑了個問題問她。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着七色的雲彩來娶我……
她爲什麼要叫紫霞,大約是因爲她曾經那樣羨慕那個叫紫霞的仙子吧。
“你沒覺得紫霞這個名字很有靈氣,很好聽麼?”卿淺淺厚着臉皮說道。
“沒……沒覺得,就覺得無比的,庸俗。”蘇譽之瞄了一眼卿淺淺,一臉奸笑,然後第一次對着卿淺淺說出他的那句口頭禪:“你看不慣啊,看不慣你打我啊。”
卿淺淺不是一般的女人,從她打人這件事可以看出來。
卿淺淺出手不輕,一般的男人挨他幾拳鐵定骨折,不過蘇譽之也
不是一般的男人,憑着內裡硬是接了下來,一邊還得瑟:“唉,你是晚上沒有吃飯麼?就這麼點力氣……”
卿淺淺賊笑着,暗中運掌向毫無防備的蘇譽之劈了過去。
“啊……”夜深人靜的山上,響起蘇譽之殺豬般的慘叫聲,他是真的低估了卿淺淺那個女人,她是有武功的,而且那女人的武功還不差!
蘇譽之肋骨斷了兩根,估計還內出血了,不過此刻他更憤怒的不是這個,他咬着牙齒朝着卿淺淺怒吼:“你竟然會武功!”是誰裝作不會武功的樣子,佔盡了他便宜!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不會武功啊,是你自己亂認爲我不會武功的吧,我只是比較懶,不想自己動手而已。”
“你,你……”蘇譽之氣得說不出話來,一手扶着被打斷肋骨的地方,一邊比出根手指咬牙切齒的指着卿淺淺,楞是沒有你出個所以然來。
蒼天啊,大地啊,你就劈個雷下來劈死這個可惡的女人吧!他怎麼就這麼悲劇,遇到這樣不要臉不要皮的女人啊,好淒涼……
“我怎麼了?是不是發覺到了我的魅力,開始喜歡上我了?”
“老子死都不會喜歡上你的!”蘇譽之這回倒是很有骨氣的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
卿淺淺打個哈欠:“沒勁,睡覺了。”
蘇譽之又被晾在一邊,拜託,她也稍微有點常識,靠譜一點點好麼,他肋骨都被她打斷了啊,還是兩根啊,她竟然就這樣心安理得的睡覺了!
就在蘇譽之心拔涼拔涼的時候,冷風捲着地上的草葉從他面前飄過,真是怎麼淒涼怎麼來啊。
想他堂堂天下第一劍客,何曾這樣淒涼過,真是傷人又傷錢啊……
這年頭,誰都靠不住的,只有靠自己,這是蘇譽之最後一把血汗一把淚總結出來的人生真理。
自己運功療傷,蘇譽之疼得齜牙咧嘴,但是看那可惡的女人睡得那樣香甜,他竟然用牙齒咬着根木棍,從頭到尾楞是沒有發出一個聲音來。
他還真是,偉大得可以啊,如此的以德報怨,連他自己都開始要崇拜自己了。
蘇譽之既然有着天下第一劍客的名號,武功嘛自然是一流的,所以雖然肋骨斷了兩根,他運功療傷了之後,也不是太疼,鬧騰了這麼一大晚上,他也倦了,四下望了望,覺得應該不會有刺客或者蛇鼠蟲蟻什麼的來,遂安心的躺在卿淺淺身邊的空位置上睡了。
夜,十分靜謐,世界裡,開始只剩下他們兩人的呼吸聲。
是誰說,有些時光,就這樣在流年中,漸漸遺忘。
當太陽射出第一縷光線時,卿淺淺睜開眼睛,微笑着看着初生的朝陽,一切,都是全新的,她的生命力如此旺盛,就像這初生的朝陽。
活過兩世,她比任何人都懂得珍惜時間,這一秒過去了,就永遠不可能再重複。
蘇譽之還在一邊睡得正酣,想着他昨晚被自己折騰得夠嗆,難得的好心眼,竟然沒有去叫醒蘇譽之,只是輕手輕腳的起來,離蘇譽之幾步開外坐下來,認真的看着朝陽。
“千里黃雲白日薰,北風吹雁雪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不由自主地,卿淺淺開始念起高適的詩來。
“好詩!好一個天下誰人不識君!紫……紫霞,這詩是你寫的?”蘇譽之這種大俠級別的人物,一般都比較淺眠,其實卿淺淺起來的時候他就醒了,不過他閉着眼睛假寐,準備等會兒卿淺淺慘無人道的把他喊醒的時候,他好義正言辭的對卿淺淺言語攻擊,但是卿淺淺竟然好心眼的沒有叫他,他心裡又賤賤的升起一絲甜意。
卿淺淺十分大方的承認:“怎麼樣?覺沒覺得我寫得很好?開始崇拜我了,是不是?”
反正這個時空也不會有人知道這是誰人寫作的詩歌,她就佔一下這些古人的便宜了,估計高適等人知道她在這個時空亂用他們的詩,會氣得從墳墓裡爬出來詐屍的。
“好是很好,你這首詩歌雖然算得上是絕唱,可是這樣的情景,你沒覺得前面兩句太……嗯,太低沉了麼?”蘇譽之認真點評起來,心中對卿淺淺倒生出一種異樣的情愫。他之前只覺得卿淺淺愛財如命,臉皮又非常的厚,可是在這層表面下,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卿淺淺管他低沉不低沉,“但你必須承認,這首詩寫得很好。”
“……”
“天亮了,我們該回去了。”卿淺淺迅速轉移話題,從地上站起來伸個懶腰,用力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然後毫無留戀的甩開步子。
“喂,你等等我。”蘇譽之愣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追了上去。
她究竟有多少東西掩藏在自己心底,是他所不知道的?
蘇譽之開始糾結,他好像是真的被這個女人給吃定了,真是好笑哦,他是堂堂天下第一劍客耶,那麼厲害好看的超級大俠耶,怎麼會……栽在卿淺淺那個超級不要臉的極品女人手裡呢,真的想不通啊。
可是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事是沒有道理可言的啊。
兩人一前一後的回到營地,卿蒙含笑摸着鬍鬚看着兩人,卿淺淺打着哈欠,壓根兒就當卿蒙不存在,她不用猜都知道,那老不正經的心中此刻想的肯定是些齷齪下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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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做賊心虛,大概就是蘇譽之現在這個樣子。
“那個,卿將軍,早上好啊。”蘇譽之實在做不到像卿淺淺那麼坦然,直接就忽略掉卿蒙,自己鑽進營帳裡去。
卿蒙摸着鬍子,頻頻點頭:“蘇公子昨晚和小女……”
“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蘇譽之臉紅,急忙辯解。
殊不知在卿矇眼中,蘇譽之這是典型的欲蓋彌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