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一二

吃飽喝足,含煙滿足的摸着肚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宋謹言倒了兩杯酒,遞給含煙一杯。

含煙愣愣看着他:“做什麼?”

宋謹言淡笑:“合巹酒!”

含煙不接:“不是說好假成婚嘛?這些東西沒人看得到,喝不喝不都一樣?”

宋謹言挑了挑眉,道:“做戲做全套,堂都拜了,還在乎這一杯酒?”

想想卻也是,含煙接過酒杯,道:“好吧。”

喝完合巹酒,便可以睡覺了,只是現在新房只有一張牀,要怎麼睡?

含煙回頭小心翼翼對宋謹言道:“那個!既然是假成婚,那就表示我們不用同睡一張榻,是吧?”

宋謹言正脫衣服的手頓了頓,轉過頭疑惑的看着含煙:“那要怎麼睡?”

含煙道:“當然是一個睡牀上一個睡地上啊!”

“哦,”宋謹言懶懶應了一聲,又繼續脫身上的衣服,將衣服掛在牀邊的衣架子上後,淡然自若上了牀,道,“我不介意跟你睡一張牀。”

說完還像怕含煙不相信他的話一般,又加了句:“真的!”

含煙看着宋謹言認真的眉眼,瞬間石化。

半晌後,才吶吶道:“可是我介意。”

“哦,”宋謹言又淡淡應了一聲,“那你睡地上吧,如果被人發現我倆分開睡,那假成婚的事就暴露了,要是讓皇上知道我用假成婚來拒絕靜和長公主的婚事,那便是欺君之罪。到時候身爲共犯的你……”

他頓了頓聲,意味深長地看着含煙。

欺君之罪可是要誅九族的,含煙自認爲她怕死,比誰都怕死,爲了脖子能安穩在頭上呆着,她覺得還是不要去糾結這些的好,忙脫了外衣爬到牀上,在牀榻角落處躺下,確保自己離宋謹言有一定的距離。

宋謹言似渾然不在意一般,身子往含煙身邊挪了挪,含煙立馬僵住身子,隨後又往角落縮了縮,而她縮一點,宋謹言便跟着挪一點。

最後避無可避,宋謹言伸手將身子僵直的含煙撈進懷中,下巴抵在他的頭頂,嘆息:“睡吧!”

他身上的白檀香味縈繞在鼻尖,含煙耳根子開始發燙,心又不受控制地亂跳起來,不自在地掙了兩掙。

見她如此不適應和自己親近,宋謹言揉了揉她的發心,低道:“好累!睡吧!”

說罷,便閉上眼,呼吸綿長,似真的困極。

含煙睜大眼看着宋謹言的睡顏,確定他除了抱着她不會做出什麼其他舉動後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放鬆後,睏意便席捲而來,她打了個哈欠,是在睜不開眼地窩在宋謹言懷中睡了過去。

感受到懷中的人身子越來越柔軟,宋謹言才睜開眼,扶開她額上的發,在她額間輕柔印上一吻,聲音無比滿足:“我們終於成婚了,煙兒。”

半睡半醒間,含煙似覺得有人在親吻自己的額頭,但因困得實在厲害,便只嗯了兩聲,又沉沉睡去。

*********

宋謹言和含煙成婚後,去雲州青竹山莊便被提上了議程。

因着要宋謹言幫忙,他自然是非去不可,但他身爲一朝太師,離京太久也不大妥當,含煙想起前幾日聽宋謹言說京中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便開口問他:“雲州路遠,回來又不知是什麼時候了,你要不要先回趟京城?”

宋謹言卻是轉頭看着含煙,微微挑了挑眉,道:“你是在擔心我?”

含煙:……

宋謹言見含煙如此,卻是淡淡笑了笑,轉頭對着臨淵道:“還煩請國師幫我回去向皇上告個假。”

頓了頓,又說,“就說我身體不適,需要去青竹山莊走一趟,還請皇上再寬限三月假期。”

臨淵拿着茶杯的手抖了抖,問:“說告假就告假,皇上那邊倒是沒什麼問題,但那娘娘那兒怎麼交代?你真要……”

“無需交代!”聽他提起娘娘,宋謹言冷聲打斷臨淵的話,握着茶盞的手似有青筋暴起,面上神色卻是淡漠至極,“就說我處理完事情自會回去,讓她無需多慮!”

臨淵頓了頓,終是沒有再多說話,只點了點頭,道:“好吧!”

如此,原本打算和含煙他們同去的臨淵便先回京覆命,而宋謹言帶着含煙和一刀往雲州方向趕去。

~~~~~~~~~~~~~

一行三人到得雲州城時已是半月後的傍晚,宋謹言找了間客棧要了兩間房,洗完一身塵土才下樓吃飯。

許是因爲這間客棧的地理位置較爲偏僻,所以顧客便也不是很多,加上宋謹言他們,一共也才三桌九個人。

掌櫃似乎已經習慣這樣清冷的生意,撐着手在櫃檯前打起盹來。

“唉!你知道麼?青竹山莊的老莊主中毒了!據說毒已攻心,該是活不久了!”

空曠的廳中這道聲音不大不小,瞬間便引得全大廳人的注意。

說話的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他身材微胖,卻自以爲風流的拿了一把摺扇。

他這話是對着和他同一桌的青年說的,那青年一臉詫異,顯然也是不知道這個消息。

另外一桌的兩個中年男子顯然也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自動自發的將桌子拼到鄰桌,道:“不可能吧?青竹山莊可是神醫世家,中什麼毒不能解開?”

“千真萬確,我大舅孃的侄女兒,你知道吧,在青竹山莊當差,她說山莊現在可亂成一鍋粥了,連失蹤好幾年的三公子前些時日也回了山莊。”

青竹山莊的老莊主中毒了?含煙看了眼宋謹言,宋謹言亦是一臉霧水,看來他自己也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她忍不住擔心:“那一刀身上的毒……”

宋謹言安撫她:“先別緊張,明日去看了再說!”

含煙又下意識看了一眼一刀,她面色蒼白如紙,手緊緊抓着腰間的佩劍。

含煙以爲她是因爲擔心自己身上的毒解不了,忙安慰道:“沒事的,明天我們去山莊看看,萬一老莊主沒事呢!”

一刀蒼白着臉,朝着含煙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

含煙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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