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零七

因爲昨晚睡得晚,今天早上含煙便也醒得特別晚,睜開眼時已是日曬三竿。

含煙揉了揉被太陽刺得有些發黑的眼,從牀上爬起來準備去打水洗漱,熟料,剛出房間便見得有人蹲在自家廳中的櫃子前,翻箱倒櫃正找着什麼。

這人的身型一看便知不是宋謹言,也不是蘇恆。

難道是小偷?

對待小偷自然不能客氣,得能揍就揍!

含煙抄起放在門邊用來防備宋謹言不軌時用的棒槌,悄聲移步到他身後。

見他找東西找得認真,含煙舉起棒槌,朝着他的後腦勺揮了過去。

然而,她沒有打中。

還沒看得清那人是怎麼動的,他的人便已經跳到了櫃子上,

“你,你做什麼?”他驚魂未定的臉上還帶着些許茫然。

看清他的臉,含煙抽了抽嘴角,不禁想要感嘆,正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如今就連長得這麼好看的人竟然也幹起了這偷雞摸狗的勾當,而且幹了這勾當後竟還能做出這麼無辜的嘴臉!無辜到讓含煙覺得自己纔是那惡人。

含煙拿棒槌指着他,柳眉倒豎:“我做什麼?你在我家翻箱倒櫃還問我做什麼?”

那人委屈地看着含煙,道:“我……”

見得他又往裡縮了一步,含煙心肝都快跳了出來。

她前幾日從田邊撿回來的野兔子小灰就在他腳邊,只要他一腳下去,小灰便會葬身於他腳下。

含煙額頭青筋暴起,忍不住吼道:“停!站住!”

他聽話的頓住腳步,一隻腳頓在半空中,一臉的莫名奇妙。

兔子小灰就趴在他腳下,似睡着了般,含煙只想扶額,小灰啊小灰,給你做的好好的兔子窩你不呆,怎麼偏偏喜歡跑到櫃子上來睡?

她兇惡地指着桌子上一臉莫名的人,吼道:“你!給我下來!”

他卻是雙手抱着胸,一臉防備道:“你想做什麼?”

瞧着神情,彷彿是怕含煙輕薄了他一般。

含煙覺得自己額頭青筋跳得更厲害了幾分,深吸了一口氣,道:“叫你下來你就下來!哪來那麼多廢話?”

他卻很有骨氣昂起頭道:“就不!”

像是在示威一樣,他還往後退了一步,這一退,腳邊離開了那隻睡得死死的兔子。

含煙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可那人卻悲劇了!因爲他退的步伐太大,一隻腳踩空了,整個人直直摔下櫃子。

“噗通”一聲想,含煙覺得地面都震了兩震,她嘴角不禁抽了抽,這蠢賊從哪冒出裡來的?

突然間覺得,他做賊還能蠢到這個地步,也是夠可憐了,看着他似乎沒有什麼攻擊性,含煙才放下棒槌,抱起小灰俯身去看他摔得怎麼樣了。

“哎喲!疼死了,你說你一個丫頭,怎麼這麼彪悍?”

那蠢賊一手揉着腰,一手伸向含煙。

含煙正欲扶他起來,卻被剛剛回來的宋謹言拉到了身後,涼涼道:“自己起不來嗎?”

蠢賊明顯抖了抖身子,而後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其動作之麻利讓含煙驚歎不已,他詫異看着宋謹言,他似乎認識這蠢賊。

果然,宋謹言在他起身後道:“國師既然已經辦完事,是不是應該回京去了。”

宋謹言話一出口,着實讓含煙驚呆了。

她實在沒法把眼前這蠢賊同國師二字聯繫起來。

國師在西陵國可算是神一樣的存在,專負責占卜天命和主持皇家祭祀大典。

在含煙的心理,國師即便不是莊嚴冷漠,也應該是持成穩重的,即便不是持成穩重也應該是出塵若仙,可眼前這位怎麼看都這麼不靠譜呢?

雖說他不說話時倒有那麼幾分謫仙味兒,但一說話,便暴露了他的本性。

臨淵訕訕笑了笑,才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才懶懶笑道:“京中最近沒有什麼祭祀的活動,所以回京這事兒不急,而且,我還一個任務便是把你壓回京,你這許久沒在京城,容妃娘娘可是着急得很啊。倒是你,怎的就護她護得這麼緊,我也只是想讓她拉我一把也不成?”

宋謹言冷哼一聲,不置一詞。

~~~~~

含煙隨便做了些飯菜三人吃過之後,宋謹言便說有些事情要處理,讓臨淵自便。

臨淵知宋謹言不想他騷擾含煙,便打着哈哈說:“許久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田園風光,我先出去轉轉!你們不用管我!”

宋謹言和臨淵都出去了,小院子裡只剩了含煙一人,含煙便想着把該收拾的收拾一下。

臨淵如逃難般衝進來的時候,含煙正在清掃榕樹下的落葉,只見得他形容狼狽,如被猛獸追趕一般。

含煙偏頭看去,卻見得追臨淵的猛獸好巧不巧正是昨天在小樹林中打劫她的姑娘。

臨淵很沒骨氣地躲在了含煙身後,那姑娘雙眸泛着森森寒光,手中長劍直指臨淵,聲音寒冷如冰:“把錢袋還給我。”

臨淵在含煙身後探出頭,委屈地癟了癟嘴,道:“姐姐,我都跟你說了八百次,我真沒偷你錢。不信你問她,我長得這麼正派,像是會偷錢的人嗎?”

含煙很想告訴他:“很像,今早我就差點把你當成小偷了!”

顯然,黑衣女子的注意力這才被臨淵轉移到了含煙身上,她見到含煙身型明顯怔了一怔,而後道了聲:“昨天……謝謝!”

含煙雖跟臨淵不熟,但想着他畢竟是一國的國師,應該不至於去做小偷小摸的事情,便笑道:“那個,姑娘,你劍下的這個人是我客人,你要真想謝謝我,可否先把手中的劍收起來?”

“對呀對呀,你先把劍移開好不好?怪嚇人的。”臨淵聽到含煙的話點頭如搗蒜,絲毫沒有一點兒作爲國師該有的風範與氣度。

含煙不禁覺得,西陵國有這樣的國師,真的是前途堪憂啊!

黑衣女子看了含煙許久,纔將劍收回劍鞘,又冷冷的瞥了臨淵一眼。

臨淵立馬很沒骨氣的竄到了含煙身後。

含煙見着女子清麗的面容還是有些蒼白,將她拉到榕樹下的石凳上坐下,她身子略顯僵硬,坐得直直的,一雙眼眸還是冷冷的看着臨淵,不知在想些什麼。

“哈哈!!姑娘追了我這麼久,該是口渴了吧,我去給姑娘弄點茶水來。”臨淵乾笑兩聲,摸了摸鼻子,便進了屋子,徒留含煙跟這黑衣姑娘大眼瞪小眼。

第一次遇到這麼冷冰冰的人,含煙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頓了半晌,纔開口問她:“姑娘,你的傷好些了沒?”

“無礙!”

得!多簡單的兩個字。

她目不斜視的盯着屋中的某一處,似沒有多跟含煙說話的意願。

不一會兒,臨淵便端着茶壺與茶杯出來,擱在石桌上,又信手道了三杯水,將第一杯水推倒了黑衣女子面前,第二杯水,給了含煙,自己端起第三杯水喝了起來。

女子沒有伸手去接水杯,一雙眸子怔怔望着屋子裡,有些出神。

氣氛靜謐,一時間只能聽到臨淵咕噥咕噥喝水的聲音。

含煙順着黑衣女子的目光看過去,屋中除了廳中掛着蘇恆無聊時畫的一幅圖,便也再無他物。

“那個……請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含煙忍不住問道。

她總算回了些神智,手幾乎是下意識的撫着胸前那個彎刀型的吊墜,卻還是面無表情道:“一刀!”

“噗……”

正在喝水的臨淵將口中的水盡數朝着一刀噴了過來,也幸得一刀姑娘身子微微一閃,纔不至於被噴得一臉茶。

她厭惡的掏出帕子擦了擦肩膀處沒能倖免的幾滴茶水,目光森森的看着臨淵。

“咳咳!好名字!好霸氣的名字”臨淵恍若沒有看到一刀那森冷的目光一般。

他話一說完,含煙頓時覺得周身的氣氛似又冷了許多,再看一刀,她此時目光如刀,正在凌遲着臨淵.

含煙感覺,再讓臨淵這樣說些去,說不定他們下一瞬便會打起來,於是忙出聲道:“那個……一刀姑娘,你說我這朋友偷了你的銀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說了我沒偷!”這個時候臨淵的骨氣倒又冒出來了。

含煙狠狠的踩了他一腳,他才委屈的噤了聲。

30.三零11.一一27.二七13.一三30.三零22.二二25.二五36.三六2.零二1.零一30.三零45.四五19.一九35.三五39.三九29.二九15.一五6.零六17.一七17.一七11.一一23.二三40.四零35.三五13.一三32.三二14.一四2.零二22.二二31.三一31.三一7.零七30.三零9.零九24.二四21.二一41.四一44.四四32.三二3.零三36.三六7.零七30.三零11.一一15.一五40.四零13.一三10.一零4.零四7.零七21.二一28.二八39.三九11.一一24.二四46.四六10.一零39.三九35.三五41.四一18.一八11.一一11.一一47.四七28.二八20.二零41.四一4.零四10.一零18.一八44.四四28.二八36.三六29.二九46.四六4.零四16.一六1.零一7.零七32.三二5.零五24.二四19.一九27.二七23.二三39.三九32.三二25.二五32.三二15.一五46.四六35.三五9.零九34.三四39.三九
30.三零11.一一27.二七13.一三30.三零22.二二25.二五36.三六2.零二1.零一30.三零45.四五19.一九35.三五39.三九29.二九15.一五6.零六17.一七17.一七11.一一23.二三40.四零35.三五13.一三32.三二14.一四2.零二22.二二31.三一31.三一7.零七30.三零9.零九24.二四21.二一41.四一44.四四32.三二3.零三36.三六7.零七30.三零11.一一15.一五40.四零13.一三10.一零4.零四7.零七21.二一28.二八39.三九11.一一24.二四46.四六10.一零39.三九35.三五41.四一18.一八11.一一11.一一47.四七28.二八20.二零41.四一4.零四10.一零18.一八44.四四28.二八36.三六29.二九46.四六4.零四16.一六1.零一7.零七32.三二5.零五24.二四19.一九27.二七23.二三39.三九32.三二25.二五32.三二15.一五46.四六35.三五9.零九34.三四39.三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