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一七

蘇恆說着,含煙聽着,一幕一幕的場景就像是皮影戲一樣浮現在她腦中,讓她像是親眼看到過那些場景。

如此說來,蘇恆爲何會帶着她選擇在滿天星外的那塊空地隱居下來更說得通,畢竟一刀以爲自己要死了的時候都想回到那裡,也許蘇恆在那裡定下來,是想等着一刀回去。

可一刀最終還是嫁給了他大哥,含煙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後來呢?一刀怎麼會嫁給大公子?”

前院中的竹林隨風搖曳,屋中的燭光忽明忽暗。

蘇恆面色依舊不好,他垂下眸子,淡淡道:“是我把她弄丟了……”

******

蘇恆帶着一刀在滿天星住了一段時間,蘇恆孃親的人便找了去,將蘇恆帶回了山莊。

那時蘇恆本想將一刀一同帶回去,一刀卻拒絕了他,他想着,他與一刀都還小,一刀這樣無名無分的跟在自己身邊似乎也是不妥,是他自己太欠考慮,便留了來找他的紫鳶在滿天星照顧一刀,紫鳶比蘇恆大上兩歲,自小伺候在蘇恆身邊,處事穩重,功夫也不弱。

他便與一刀約定,他每年來看她幾回,待她成年之後,便娶她過門。

然他回到青竹山莊不過一個月,紫鳶便一人回來了,跪在地上,告訴他,一刀失蹤了。

他發瘋似的找了一刀一年,而一刀卻如在人間蒸發了一般。

直到五年前,他纔再一次見到了她,而她,竟是被他大哥蘇慕帶回的山莊,帶回來時,她身受重傷。

他欣喜竟然還能看到她的同時,卻也心疼不已,她總是不懂得好好保護自己,總是讓自己遍體鱗傷。

她在鬼門關徘徊幾日後,終是被蘇慕救了回來,醒了的她卻沒有認出他來。

其實他離開的時候,她才十歲,而再次見面,她已經十六七歲,幾年未見,認不出他也是正常,即便他也是因着她脖子上的墜子以及肩膀處無意間漏出來的疤痕才認出她來的。

而她,竟然答應了蘇慕的求婚,在知道蘇恆便是當年的阿恆後,還答應了蘇慕的求婚。

他們訂婚前夜,他再也控制不住,前去找她。

月色下,竹林中,他拉住她的臂彎,第一次開口求她:“阿芸,不要嫁給我大哥,這裡不適合你,我帶你離開,我們回荊州在小樹林那裡隱居,種上你喜歡的青竹麥田。”

一刀的眸子閃了閃,似有淚水滴落,蘇恆稟住呼吸,靜待一刀的答案。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刀才擡起眼看着蘇恆,一雙眸子清亮清涼,她緩緩開口:“我不能跟你走。”

蘇恆怔住了,心中只覺得悵然,也許,他早就知道了一刀的答案,只是他終究還是不甘心,還想試試。

聽到一刀的回答,他頹然的垂下雙臂,正欲離開,卻聽到一刀的聲音又在背後響起,字字誅心,她說:“以後,還是不要再單獨見面,這樣不好。”

“好!”蘇恆沒再說什麼,只要是她要求的,那他便答應她。

自那以後,蘇恆便離開了青竹山莊,幾年未曾回來過。

******

含煙突然憶起第一次一刀毒發的時候的模樣,也不知道應該不應該告訴蘇恆,便開口問了句:“那你以後打算拿一刀怎麼辦?”

蘇恆神色依舊淡然,只淡淡說:“以前,我以爲她愛上大哥,以爲大哥能保護好她,所以我才放開她,而今……大哥保護不了她,而她……”

他頓了頓,望着房間的目光堅定:“如今,我不會再放開讓她一個人。”

見着這樣的蘇恆這樣說,含煙覺得,既然他們現在都確定彼此的心意,這樣就夠了,她也無需多說些什麼。

即便是當年有誤會,也讓他隨着時間流逝算了罷。

含煙終究沒有從蘇恆這邊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及過去,好在有這幾年的心裡準備,心中也不算是太失落。

蘇恆剛說完,宋謹言便回來了,他回來的時間剛剛好,讓含煙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在外面偷聽故事。

含煙和宋謹言其實是假成婚這件事情只有她們二人知道,蘇恆並不知道,他不知道的後果便是,安排房間時只安排了一間。

在知道宋謹言瞞自己的這許多事情之後,含煙並沒有多大跟他同房的意願,便打着哈哈道:“時間不早,你們先歇息吧,我留在這裡照顧一刀就行了。”

說罷,她還眼巴巴看着蘇恆,試圖讓他救救她。

蘇恆適時開口,說出的話卻讓她想撞牆,他說:“不用了,阿芸這裡我看着就行,你們這些天連着趕路,應該也是累了,先去歇息吧。”

含煙慌忙擺手:“不累不累,你去歇息,我來照顧一刀就行。”

宋謹言直接拎住含煙的後領,淡聲道:“你半點兒醫理都不懂,留在這兒不是添亂嗎?”

什麼叫添亂?含煙轉過頭恨恨瞪着他。

宋謹言輕嘆一口氣,放柔了聲音,道:“聽話,回去休息,你在這裡也幫不上忙。”

*******

夜半,含煙儘量讓自己往牀角滾,自知道他有意瞞她一刀是青竹山莊的大少夫人後,她便一直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去對待宋謹言,他倒是沒有任何坑了人被發現的自覺,如今躺下不過一炷香,他竟已經睡着了,含煙咬緊牙關,才控制住自己想要去揍他的衝動。

這晚,含煙睡得並不安穩,期間似乎又做了一個夢,很奇怪的夢境。

夢境中陽光溫和,似乎是在一座大山腳下。

桑樹上掛着的一顆顆桑葚紅得發黑,她脫掉鞋襪便要往樹上爬,宋謹言既不幫忙也不阻止,只是凝神守在樹的下方。

“好甜,宋謹言,你要不?”她手上拿着剛撇下來的小枝椏,身子微微向前傾,看着樹下的宋謹言,小枝椏上的黑色桑果已被吃得乾淨,僅剩幾顆紅裡帶着青的果子。

他卻是一言不發的看着她。

“你看什麼呢?到底要還是不要。”見他這樣,她不禁有些羞惱,皺眉嗔道。

宋謹言這才似突然回過神來,斂下眸子,搖了搖頭,未置一語。

“很甜的,你真的不要?”她不死心的再次問道。

宋謹言不再理她,只坐在樹下閉目養神起來。

見他不理自己,含煙也覺得無趣,便不再逗弄他,繼續往上爬了一層,試圖去摘那一串被黑黝黝的桑葚壓彎的小枝椏,因着太過專心摘桑葚。

“小心背後……”宋謹言卻突然在樹底下喊了起來。

聽得他主動說話,含煙停下手裡的動作,趴在樹枝上,笑嘻嘻的看着宋謹言道:“怎麼?想要了?”

宋謹言似沒有心思理會她的調笑,直接開口道:“你身後有條蛇,快下來。”

“我身後有條蛇?你開什麼……”話說到一半,她才反應過來,驚叫道,“蛇?”

直覺轉過頭去,那條蛇剛好對她吐着信子,那信子離她幾乎是只差一寸遠。

“啊……”

含煙聽到自己劃破天際的驚叫聲,硬生生被那條蛇嚇得從樹上掉了下去。

那條蛇似乎不滿她這個人類打擾到自己休息,亦跟着從樹上滑下一層,盤在樹上張開口便朝我咬了過來。

躲是躲不過了,含煙認命的閉上眼,就在她以爲自己會被咬到的時候,宋謹言卻將她護在了懷中。

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看着宋謹言蒼白的臉,發黑的嘴脣,顫抖的伸出手去嘆他的鼻息,這一探,卻是嚇得她三魂七魄不見了一半,因爲,他斷氣了。

含煙頓時慌了神,大叫一聲,從夢中驚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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