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8
東臨國。
東方顥正在手把手教着予蓮和予祈練劍，兩兄弟拿着小小的木劍正在對戰，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仔細一看二人竟有七分像。
“穩住，不要着急。既要快，更要準！”東方顥揹着手，看着二人，“在戰場上，沒人管你的劍舞得好不好，只有人在乎你殺了多少人！聽清楚了沒有？！”
“聽清楚了！”兩兄弟異口同聲地回答。
東方袂進來的時候正看見予蓮執着木劍格開了予祈的劍，予祈手中的木劍飛了出去，摔在地上發出了巨大的響聲，而予蓮的木劍已經直指予祈的喉嚨口。
“弟弟，你輸了。”予蓮的嘴角微勾，“今日在想什麼呢？竟然這般大意。若我不是你的哥哥，此時你已人頭落地了。”
予祈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滿地看向予蓮，道：“不公平！哥哥，你比我大呢！爲何就不可以讓讓我啊！”
予蓮還未來得及說話，予祈便整個人被人提了起來，予祈一轉頭便看見了父皇嚴肅的臉，吐了吐舌頭，不敢說話了。
東方顥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道：“臭小子，練劍時不用心便算了，輸了還要怪你哥哥，真是越發大膽了。看來朕最近有些寵壞了你了！”
予祈攬住東方顥的脖子，笑嘻嘻地說道：“父皇，予祈錯了！”
東方顥用力捏了捏予祈的鼻子，轉頭看向東方袂，道：“今兒怎麼這麼晚了還進宮？累了一天了，不早些回去休息。”
“皇叔好！”予祈和予蓮齊聲說道。
東方袂應了一聲，從懷裡掏了一張小紙條出來，遞到東方顥的面前，道：“這是戰洛王派人送來的消息，我瞧了一眼，覺得應該早些讓皇兄知道。”
“什麼消息？”東方顥將予祈放下，兩兄弟互看了一眼，便撿起地上的劍轉身出去了。東方顥打開紙條，只看了一眼便哈哈大笑。
東方袂嘴角微勾，他也是打心底裡高興。
紙條上並沒有多少字，只有簡單的十二個字——素安在世，後在雲州，難以應付。一張紙條包含的兩條消息，足以讓二人高興了！
“朕也只是懷疑皇后可能在俟溢國，便派了戰洛王前去，沒想到這一趟真是值了！”東方顥將紙條放在蠟燭上，燒了，“沒想到，素兒居然還活着。這個臭丫頭，活着居然不告訴朕，害得朕以爲她真的死了，爲她傷心這麼久。”
“皇兄別得意。”東方袂笑道，“戰洛王這是在求救呢。我們和素兒一起長大，素兒的難纏我們是知道的，何況她身邊還有一羣能人異士，戰洛王招架不住是正常的。”
“素兒不回來，皇后定也不會回來了。”東方顥歪頭笑道，“阿袂，你說說看，朕要不要去幫幫戰洛王？這關雎宮都已經空了六年了。”
“再過些時候便是俟溢國軒帝的三十九歲的生辰了。”東方袂說道，“我記得國庫裡還有一塊玲瓏玉，送去給軒帝做禮物也是不錯的。”
“還不夠。”東方顥嘴角微勾，“軒帝年
級已大，可這後宮還是空無一人。除了前些年不知道在哪裡留情得了一個孩子以外，膝下也沒有別的子嗣了。此趟出行，朕就送一個王后給他好了。免得軒帝夜裡孤單。”
東方袂的眉頭緊鎖，道：“皇兄的意思是……和親？”
東方顥躺在軟榻上，閉上眼睛假寐，過了許久才說道：“過些日子也是皇叔的祭日了，你尋個時候去清風谷拜拜他。”
東方袂的臉色有些蒼白，低聲道：“皇兄……我……”
“阿袂。”東方顥睜開眼睛，“本就是皇家對不起皇叔。你與朕都是清楚的，皇叔那一脈，都已經……如今朕與你，都是小輩，去拜拜便是了。事情過去了都快二十年了，有人都快四十了，皇叔若還活着便也是老頭子了，他不會怪你了……”
“皇兄，我明白。”東方袂低着頭，說道，“我只是……一直沒有辦法面對皇叔。皇叔對我那樣好，我卻因爲皇家這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害了他……”
“放心吧，他不會再怪你了。”東方顥閉上眼睛，“說起來，本也是先皇的錯。人的心魔叫求而不得，先皇的心魔便是葉以沫，不過是被心魔所控制了。”
“我知道了。”東方袂低下頭。
“嗯。”東方顥哼哼，道，“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待朕出行後，更有你累的時候了，養好精神才能替朕辦事。”
“是！”東方袂應了一聲，轉身退了下去。
東方袂剛一出門，就看見兩個小小的身影溜進了憶尹殿，躡手躡腳地靠近東方顥躺着的軟榻。東方顥嘴角微勾，道：“予蓮予祈，這輕功你們練的是真不咋樣。”
兩個小人已經到了軟榻邊上了，予祈嘟着嘴，道：“父皇，你明明閉着眼睛，怎麼還知道我和哥哥進來了？父皇是不是睜開眼睛看了？”
東方顥睜開眼睛，站起身來一手一個將予蓮予祈抱在懷裡，朝內殿走去，道：“你們兩個傢伙，經常趁師傅教你們輕功的時候偷懶，當然容易被父皇發現了！”
東方顥將予蓮予祈放在牀上，予蓮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東方顥，說道：“父皇，是不是皇娘娘要回來了？那……那予蓮的孃親是不是也要回來了？”
予祈聽了，雙眼都在發光，“母后要回來了？！父皇，哥哥說的是真的嗎？”
東方顥點了點頭，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說：“明兒練武回來後就去收拾收拾東西，朕帶你們去俟溢國玩玩，另外將你們的母后接回來。”
予蓮瞪大了眼睛，有些委屈，道：“父皇……”
“不早了，早些睡吧。”東方顥站起來，“朕還有些奏摺沒批，你們先睡，朕會讓康祿升進來服侍你們就寢。”
說罷，東方顥已經轉身出了內殿。予蓮委屈地抱着膝蓋不語，眼睛裡有淚花在閃爍，他真的……真的非常想念孃親……
“哥哥……”予祈輕輕扯了扯予蓮的衣裳，說道，“哥哥不要傷心，哥哥沒有母后，予祈把母后分給哥哥……哥哥就也有母后了……”
予蓮摸了摸予祈的
腦袋，不說話了。
東方顥站在內殿的門外，擡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六年，他始終不忍心告訴予蓮，他的孃親已經死了，與他剛出世的弟弟一起死在了戰場上。
俟溢國。
皇宮的御花園裡到處都是笑聲，我和非沫二人坐在亭子裡看着不遠處的孩子們在嬉鬧，自從見到蘇流之後一直浮動不安的心突然一下子就平靜下來了。
“在想什麼？”非沫喝了一口茶，說。
“想，這樣也挺好的。”我瞥了她一眼，“聽說了嗎，東方顥已經帶着予蓮予祈從盛京城出發了，你可得有心理準備。”
“怕什麼。”非沫一臉淡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總而言之，我不會跟他回去就對了。反正來着暖香居，能養活我和紅豆就夠了！”
“心態不錯。”我喝了一口茶，不愧是宮裡，上好的開春龍井，想來又是貢品，“希望到時候你們碰上了面，你還能這麼淡定。”
非沫用她手中的茶杯碰了碰我手中的茶杯，笑道：“望二哥進宮與你碰上面的時候，你也能這麼淡定。嫂嫂，我們可是同道中人。”
我訕笑。
剛說着，若織突然就衝進了亭子裡，臉色很不好看，低聲說：“小姐，這回出事了。剛接到消息，素煜帝帶着清宸公主一起來了。”
“來就來了咯。正好，我也很久沒見到清宸了。”我拿了手絹遞給若織，她接過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皇兄也真是，清宸今年也不下了，怎麼還沒定親啊。”
“哎呀，小姐，素煜帝是帶清宸來和親的！”若織着急地說，“得到消息，東臨國清宸公主傾慕軒帝已久，於是素煜帝便將清宸公主帶來，欲在軒帝生辰上許給軒帝。”
我的手一抖，手中的茶杯從手中跌落。
“司瑾軒這個人，長的不錯，性格也還好，對女人……也算溫柔，且後宮無人，是個好人選！”非沫沒有注意到我的異樣，“清宸是東方顥最小的妹妹，從小護在掌心裡，是東臨國最尊貴的公主，許給軒帝做皇后，軒帝不虧！”
“清宸不懂事罷了，東方顥腦子也跟着糊塗了！”我顫抖着手給自己重新倒了杯茶，道，“這莊婚事絕對不可以成！”
非沫詫異地看向我，“爲何？”
“沒有爲何！清宸和司瑾軒兩個絕對不可以在一起！”我捏緊手中的茶杯，看向若織，道，“這件事軒帝知道了嗎？”
若織搖了搖頭，道：“還沒有告訴他。”
“讓楚進宮，把這事告訴他。隨後讓影來宮裡找我，我有事和她商量。”我手心在冒冷汗，道，“無論如何，必須阻止這件事！”
“是。”若織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我匆匆地喝了一口水，差點沒被嗆到。非沫拍着我的背，說道：“到底怎麼了？按理說，清宸配司瑾軒是極好的，你爲何如此反對？”
“天子配公主，本來是極好的。”我苦笑，“可是清宸和司瑾軒是親兄妹，同父同母的親兄妹，他們兩個怎能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