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宮。
韻兒神情緊張的進了殿,見尚芷容正靠在炭爐邊發呆,立刻湊了過去。微微欠了欠身,回話道:“回太后,昭儀宮那邊出事了。”
尚芷容聞此頗爲淡然的擡起頭來,淡淡的問道:“出了什麼事。”尚芷容雖然嘴裡問着,但看起來,確實是對發生什麼事情漠不關心。
韻兒見此,有些着急,趕忙說道:“娘娘,這次是大事啊,衍昭儀剛纔在昭儀殿自刎了。”
聞此尚芷容驀地起了身,“怎麼會這樣?陛下知道嗎?”
韻兒聞此神色更加的慌張,忙說:“奴婢聽探子回報說當時陛下和淑妃都在昭儀殿,衍昭儀正是當着陛下的面自刎的。聽說淑妃也是被擡回暖馨殿的。”
尚芷容聽着神色越來越複雜,不禁問道:“知道爲何會如此嗎?”
韻兒想了想回到:“奴婢不知,只聽說,小皇子似是在昭儀殿受了傷。陛下不讓說。因此小皇子具體是受了什麼傷,怎麼受的傷,奴婢確實是沒查明白。”
尚芷容聞此,已經完全迷惑了,心想:這宮裡的局勢真是越來越不明朗了。這皇宮裡我最放心的兩個人這些日子來卻總是讓我煩心。我雖爲太后,卻早就被天堯削了實權。這後宮裡大大小小的事,早就不用我來管。但作爲尚家的人,我實在是應該弄清楚這些事情的真相。說不定這其中就有什麼不利於我們尚家的陰謀。想到這裡尚芷容趕忙問道:“衍昭儀救回來沒有?”
韻兒聞此,搖了搖頭說道:“只看見請了太醫,這會也不知道救沒救回來,不過依奴婢所見,衍昭儀即使是救回來了,怕也是個廢人了。”韻兒說着,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憐憫之色。接着回到:“娘娘,您看這事應該怎麼處理,奴婢是不是先去回了丞相大人的話。”
尚芷容聞此吩咐道:“你先把這消息告訴丞相吧,看丞相怎麼說。以宮裡現在的情勢,天堯必是不想尚家來插手這些事的,我若出面做錯了什麼,反而落下話柄,給尚家招來了禍患。若是天堯想讓我以太后的身份做什麼,一定會讓人來傳話的。我們如今也只能按兵不動了。”尚芷容說着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
韻兒見此,行了一禮說道:“那奴婢就先去給丞相回話了。”韻兒說完,快速的離開了太后宮。
尚芷容看着窗外快要落山的太陽,心裡辦感交集,默默的念着:唉,這宮裡的局面越來越複雜了。我作爲太后也只有太后這樣一個身份而已。而我這個所謂的太后又能再守護尚家幾年?看來尚家的將來就只能寄託在雁荷那個孩子身上了。而雁荷那孩子,心那麼善,又怎能在這後宮之中得以周全呢,想到這裡尚芷容又重重的嘆了口氣。
夕陽西下,斷腸人不只在天涯啊。
華榮殿。
文雨芙坐在牀前喝藥,寒風陣陣,吹着藥碗的蒸汽,再配上雨芙慘白的臉,樣子十分的悲涼。
這時碧柳一臉的慌張的進了屋,遣走了屋裡其他的奴婢,把門掩了起來,慌忙的來到雨芙的身邊。
雨芙依舊是一臉迷離的樣子,自從那日從暖馨殿回來,雨芙就總是這個樣子,只叫了太醫院的胡太醫開了些有助受孕的藥,日日服用,只可惜這段日子以來,陛下都沒有來過華榮殿,但雨芙還是天天喝藥,就這樣天天坐在窗前盼着,就算再冷的日子,也這樣的坐在這裡盼着。
碧柳見雨芙坐在窗前瑟瑟發抖,立刻走到牀前,將窗子關上。見此雨芙才緩過神來,淡淡的看着碧柳,說道:“碧柳,把窗子打開,不然陛下來了我都看不見。”雨芙說着起了身。碧柳見此慌忙的攔住了雨芙,小聲說道:“娘娘,奴婢剛剛去太醫院拿藥
,聽到了件大事。”
雨芙聞此坐了回去,淡淡的問:“什麼事?莫不是淑妃也有孕了?”雨芙說着臉上揚起一抹悽楚的笑。
碧柳聞此慌忙的湊到雨芙的耳邊,耳語了一番。雨芙聽後一臉驚訝之色。
碧柳見此低聲說道:“奴婢本不該多嘴的,只是在太醫院拿藥時偶然偷聽到的,奴婢覺得應該告訴娘娘,所以就說了,娘娘可千萬不要聲張啊,否則奴婢怕是就活不成了。”
雨芙聞此,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心想:看來即使我不出手,這宮裡的女人們也是個個自尋死路。雖然這次只是廢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衍昭儀,不過好就好在這次皇長子天辰養母的位子就懸空了。雖然我懷有龍裔是早晚的事情,但是我若是得了一個皇長子傍身,他日也多了一條出路。想到這裡,雨芙起了身拉過碧柳的手溫和的說:“碧柳,你真是我的好丫頭,這個消息真是個好消息。你現在就給我準備準備。把前些日子趙美人送來的人蔘都拿出來包好,我們這就去趟暖馨殿,我若是沒猜錯陛下這會子必是在暖馨殿淑妃那裡。說不定正爲天辰的去處犯愁呢,我這會要是去了,必是會給陛下解憂的。你快些準備去吧。”雨芙說着走到梳妝鏡前,對着鏡子抹着胭脂。
碧柳見此趕忙要去準備。這時雨芙又招呼道:“碧柳,你去找件淡青色的宮裝來,我聽老宮人說過,雲清皇后生前最喜歡穿青色的宮裝。”
碧柳聞此趕忙應了下來,匆匆出了屋準備去了。
雨芙站坐在鏡前,看着鏡中自己美麗而妖嬈的面龐,心裡默默的念着:這麼美麗的一張臉,我又怎麼捨得讓你無人欣賞,獨自慢慢枯萎的呢。
暖馨殿。
小謹坐在雲初的牀前。無奈的看着雲初蒼白的面龐。心裡難過的不行,心裡念着:小姐這是怎麼了,這段時日來,一出這暖馨殿,必是意識不清的被人擡回來。每到這個時候,豔梅姑姑就被嚇掉了半條命。這次還有被貓抓傷的小皇子,豔梅姑姑見了這陣仗,差點背過氣去。幸好我是見了小姐是怎樣暈過去的,否則我也要慌了不可。唉,這後宮還真是可怕,小姐進宮還不到一年,就落得現在這個樣子,難保以後會不會變成第二個衍昭儀。想到這裡,小謹幽幽的嘆了口氣。
這時雲初輕輕的動了動,驀地起了身,一臉慌張的叫到:“衍昭儀怎麼樣了,她怎麼樣了,血止住了嗎?”
小謹見此趕忙按住了雲初,撫着她的背安慰道:“小姐別慌,咱們這會在暖馨殿呢,昭儀娘娘救回來了,您安心點。剛剛您又吐血了,把咱們都快嚇死了。您就好好的養病吧,不要再爲了別人的事情折騰您自己了。”
雲初聽了小謹的話這才緩過神來,呼吸也慢慢的平穩了些。又過了半晌,雲初拉起小謹的手來小心翼翼的問道:“豔梅姑姑是不是又被嚇到了,沒見着她,她還好吧?”
小謹看着雲初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嗔怪道:“小姐這是什麼話,豔梅姑姑不被嚇到纔是稀奇呢。這會啊,又看見被貓抓傷的小皇子,差點和您一樣厥過去。”
“你是說天辰也送來暖馨殿了嗎?”雲初聽小謹這麼說,一臉的驚訝。
小謹見雲初滿臉的訝色,忙說道:“小姐是不是糊塗了?昭儀殿出了這麼大的事,昭儀主子現在又是這樣,陛下,只能把小皇子送來暖馨殿照看了。這會豔梅姑姑就正在照看着呢。否則這時候,小姐早就被豔梅姑姑教訓上了。”小謹說着,輕輕點了一下雲初的頭。
雲初見此,淡淡的笑了笑,轉而又是一臉的凝重,“陛下此時在哪?他打算怎麼處置衍昭儀?”
小謹聞此一臉爲難的
說:“小謹也不清楚,但是陛下既然能找太醫救衍昭儀,就不會再要了她的命了。奴婢只聽到陛下吩咐,今日的事誰都不可以說出去,若是誰說出去就要了是的命。只說衍昭儀染了重病,所以只得把小皇子接出來。”
雲初聞此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小謹僅此笑嘻嘻的說:“小姐看來是要當娘了,陛下這次把小皇子送來暖馨殿,怕是有意將小皇子過繼給小姐吧。”
雲初擡眼瞪了小謹一眼,說道:“這丫頭,又亂說話了不是,我怎麼可能做天辰的母親呢,我又沒有生過孩子,也不會照顧小孩子。”雲初說着臉上浮出淡淡的紅暈。
小謹見此臉上笑意更濃了。正在這時,豔梅進了屋,見雲初醒了趕緊走到牀前,摸着雲初的額頭一臉關切的問道:“主子這會頭還暈不暈?那裡不舒服,趕快告訴奴婢,您都快把奴婢嚇死了。”
雲初調皮的笑了笑,拉過豔梅放在她額頭上的手,說道:“豔梅姑姑,我現在好的很啊,您就不要擔心了。我剛纔聽小謹說天辰來了,他現在可好啊?”
豔梅見雲初的精神尚算良好,頓時放下心來,溫和的說:“主子沒事就好,以後啊,您走到哪裡奴婢就要跟到哪裡,再也不讓您再弄出什麼亂子了。”
雲初可憐兮兮的搖了搖豔梅的胳膊,怯怯的說:“豔梅姑姑就別再和雲初彆扭了,您就告訴我天辰現在怎樣了?”
豔梅看着雲初一副乖巧的模樣,倒也消了氣,略顯憂愁的說:“天辰那孩子真是可憐,雖然傷的不重,但是臉上的那道抓痕怕是要留疤了。”豔梅說着幽幽的嘆了口氣。
雲初聞此烏黑的眼珠一轉,笑了笑說到:“豔梅姑姑不必憂心,雲初有辦法。”
豔梅聞此立刻來了興致,忙問道:“主子真的有法子?”
雲初聞此又是一笑,立刻說道:“那個能救天辰的人啊,就是小謹啊。”雲初說着看向一邊也是一臉好奇的小謹。
小謹被雲初說的一頭霧水,呆呆的問:“奴婢有辦法?”
雲初見此拉過小謹的手說道:“豔梅姑姑看看小謹的臉,真是標緻漂亮的很呢。這呀,多虧安太醫贈醫施藥,才能換回如此紅顏啊。”
小謹聽雲初這麼說,臉驀地紅火了起來,嗔怪道:“小姐又取笑奴婢了。”
豔梅被雲初說的一頭霧水趕忙問道:“主子的意思是安太醫可以爲小皇子治好傷疤?”
雲初聞此,趕忙收起了笑臉一臉認真的說道:“正是如此,豔梅姑姑可知小謹臉上的傷疤,就是塗了安太醫家的祖傳秘方纔好了。依我看來,小謹如此重的傷口都可以好起來,天辰的傷肯定也是不在話下了。”
豔梅聞此有一些恍惚:安太醫,安太醫。子琦,我的子琦曾經也是被換作安太醫的。曾經我身上的傷疤也是在子琦的悉心照顧之下才好轉的。那藥也是子琦家裡的祖傳藥方。想到這裡豔梅身子一顫,忙問道:“一直見安太醫,卻不知他的全名,安太醫的名字是?”
“是叫安清唯吧。”雲初聽豔梅這麼一問忙說道,“豔梅姑姑不記得了,我在青竹姐姐那裡見時,我曾經問過的。”
“安清唯?”豔梅聞此一陣的恍惚。過去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子琦我們的養子,我們的孩子他叫安一唯,他叫安一唯。可惜他已經在九年前劉婕妤那次事後和子琦一起被賜死了。想到這裡豔梅一陣的傷感。
小謹見此有些不解,忙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藥瓶,遞到豔梅眼前,說道:“豔梅姑姑,就是這個藥,是安太醫贈我的。”
豔梅擡起眼來,定定的看着那個小藥瓶,不禁淚如雨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