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夜空中若隱若現的星光,我仰面躺在地上,腦子裡胡思亂想着,就在這時聽見不遠處傳來腳步聲。我艱難的坐了起來看過去。
黃武夷此時正朝我們這走來,邊走還邊說着:“歲師傅,你們沒事吧?”
我轉頭看了一眼師父,他這會正在打坐,我回頭問着:“黃武夷,你又想幹什麼?”
“哎呀!風林,既然那傢伙已經死了,我身上的咒也解開了,當然不會再做什麼對大家不利的事了。”
他說的也有些道理,但心裡還是沒有完全相信他。對他說着:“你最好別再耍什麼花樣,不然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不會、不會!”他走到了我們身邊。
我艱難的想要站起來,黃武夷趕緊上前扶了一把,我也沒有拒絕,在他的攙扶下來到張哥身邊。昏暗的月光下也看不清具體情況,想着還是先回別墅再說吧。
“黃武夷,你幫忙把張哥揹回別墅吧。”我說着。
“好的。”說着鬆開了扶我的手,上前去背張哥。
我又跛行幾步,來到師父身邊說着:“師父,我們先回別墅吧。”
稍過了一會,師父睜開眼睛,我趕緊上前攙扶。
“小風,你沒大礙吧?”
“我沒事師父。”
黃武夷已經背起張哥,正往不遠的樹林間走去。
“師父,我們也回去吧。”
然後相互攙扶着跟在裡黃武夷的身後,樹林裡的光線更加昏暗,地上的小路幾乎看不出來,也不知道黃武夷帶的路對不對。
大家都在不久前的爭鬥中疲憊不堪,走的速度不快。在樹林中走了好一會,我們才又回到曾經關押過我的地方,我們並沒有再次進去,而是沿着旁邊的樹林往上走。
等我們從樹林中走出來,看見別墅時我才明白了。原來關押我的房間竟然就在別墅的正下方,雖然沒有完全與別墅建築相連,卻離別墅很近。
回到別墅,晚飯已經送了過來,放在了大廳內的圓桌上。不過大家都沒有胃口吃飯,黃武夷把張哥放到了房間裡,然後各自回房。
回到房間,我沒有洗漱,直接躺在了牀上,身上的痠疼讓我無法睡去,甚至連入夢都艱難了很多,一陣一陣的痛覺讓我難受不已,最後想到用馭夢煉體中的少陰馭感屏蔽了痛覺,然後慢慢擴張少陰睡去。
這種方式睡去後並沒有入夢,只是普通的睡去。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昨晚的夢境內容都是模模糊糊,完全想不起來了,就像以前一樣。
我看向陽光照亮的窗簾,雖然不知道現在具體幾點了,但還是慢慢坐起身來盤腿打坐。沒過多久,門外響起裡敲門聲和問話聲。
“您好,請問方便進來嗎?”一個女人的聲音說着。
我心中納悶,這是誰呢?轉念一想難道是黃武夷喊來的人嗎?然後睜開裡眼睛問着:“什麼事?”
“哦!我是醫生,是李總讓我們來的。”
醫生?看來真是黃武夷通知了李總,讓醫生看看也好,然後說着:“哦,那你進來吧,門沒有鎖。”
一位二十多歲的女醫生走了進來,她一頭幹練的短髮,一張圓臉滿帶笑容,身穿白色皮質夾克,右手上拎着一隻貼有紅色十字的醫藥箱,下身穿着緊身的牛仔褲和帆布鞋。
她來到我的牀邊坐了下來,雖然她的容顏並沒有女明星那樣傾國傾城,卻也顯得很乖巧可愛。
“請問你哪裡不舒服呢?”她問着。
“我全身都不舒服。”我回答到。
“全身都不舒服?這怎麼可能,可以說得具體點嗎?”
她以爲我再逗她玩,我只能詳細的描述着:“是真的,從手掌到腳尖都痠疼,每一處關節,每一塊肌肉都疼。”要不是我還再用少陰馭感壓制着,可能現在都坐不起來了。
“讓我看看。”她說着湊上前來,輕輕拉起我的手看着。
只見我的雙手手背已經破了皮,表面的血已經凝結成痂,她趕緊從醫藥箱重拿出消毒水清洗,然後用紗布纏繞起來。
我臉一紅,心中立刻出現一種異樣的感覺。“除了這個外傷,聽你的描述好像是運動過度的關節和肌肉拉傷,你看這樣疼嗎?”她輕輕的撥動我的中指問着。
“不疼。”我紅着臉說。
“嗯?那這樣呢?”她又輕輕拉了一下我的手,突然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從手腕、手肘、肩部傳來,接着就是身體其他地方。我心中瞬間駭然自己的少陰馭感在說出‘不疼’的一瞬間消失了,全身的痛覺又回來了。
“啊!”我忍不住叫出了聲,眼睛裡的淚水都流了出來。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突然的叫喊,嚇得她把我的手一放,抱歉的說着。
“嗷!沒...沒事,只要你不碰我,一會就能緩過來的。”被她突然放下的手又再次傳來疼痛,我不禁又喊裡一聲,然後想着得趕緊運轉少陰馭感。
“真是對不起,我這就去給你準備冰袋。”她說着,急匆匆走了出去。
她走後我又漸漸恢復平靜,然後開始運轉少陰馭感。沒過多久,她端着一個臉盆上來,裡面放滿了一包包東西,應該就是她說的冰袋。
“我先給你敷上冰袋,一會再吃些阿司匹林就會好很多的。”她慢慢拉開我蓋的毯子,讓我緩緩躺下。昨晚並沒有脫衣服上牀,她看到我還穿着髒兮兮衣服時也沒說什麼,在我的小腿、大腿、腹部等各個地方放上了十幾個冰袋,然後出門端來一杯熱水,餵我吃下了兩粒藥片。
“謝謝!”我看着她說着,雖然再次看見她少陰馭感又消失了,四肢和腹部都傳來冰涼的感覺,其中還夾雜着疼痛。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這幾天不要下牀,修養幾天就會沒事了。”她笑着說道。
“嗯,知道了。”
然後她拿着空盆出去了,沒過多久師父走了進來說着:“小風,你怎麼樣?”
“師父,我沒事。”
“哎!這邊的事情算是完成了,可是真想不到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
“師父,不用擔心我,剛剛醫生說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嗯!剩下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等你身上的傷好了我們再回去,安心的養傷吧。”
師父說完走了出去,我繼續躺在牀上,想着昨晚的爭鬥。看來身體的肌肉和骨骼還很難承受高速運動,好了以後要勤加運動練習了。雖然身體不能動,但我還是可以繼續修習馭夢煉體。
半個小時後,她又回來了,手上端着一個盤子,裡面放着兩隻碗。來到身邊,我剛想動,她制止道:“不要動,我來餵你。”
“謝謝你!”
“都說了不用客氣,現在你是病人呢!”
兩個碗中一個是湯,一個是稀飯。她餵我吃完,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一邊陪着我。
“那個,張業怎麼樣了?”我想到張哥,不知道陰煞之氣對他的身體照成了多大影響。她聽到我的話,擡起頭說着。
“他比你嚴重,到現在還再昏迷中。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聽師姐說他全身有多處內傷,而且整個身體還出現了器官衰竭。最明顯的是頭髮白了不少,真是奇怪的病呢!”
我心中暗自嘆息問着:“那有辦法醫好嗎?”
“現在只能慢慢調養,具體能恢復多少就不知道了,你們在這到底幹了什麼呀?怎麼個個都受這麼重而怪的傷?”她好奇的問着。
“這個...我不能說。”
“爲什麼?我不會說出去的。”她湊了過來。
“我們答應過李總的。”
“哦!那好吧。”她略感失望的說道。
接下來的兩天裡,她一直照顧着我。以前除了家人,從來沒有過外人這樣過,心裡對她的感覺也越來越深。臥牀的第二天就把冰袋換成了熱毛巾,還在她的幫助下更換了衣服。本來我是不願意的,但她卻說醫生什麼沒見過,而且我身上的衣服確實很臭了。
第三天她又開始給我按摩,溫柔的手指輕輕的揉着全身的肌肉,慢慢拉伸着我的手臂關節,小腿、大腿關節。我也在與她相處的過程中發現了少陰馭感消失的原因,因爲自己一見到她就內心緊張,心跳加速,太陽意識混亂無主,難以自控的胡思亂想。
但卻有一種幸福感充斥着內心,我懷疑自己愛上了她。但一絲理智告訴我,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且不說她大我兩歲,單從生活和經歷來說,她是**某醫院的醫生,而我是黔州山村出來的打工仔。雖然明知道不可能,我卻還是想和她在一起,甚至故意說身體還沒養好爲藉口留住她。
可該來的還是會來,第五天的下午,她說自己要回醫院了。而我的身體在她看來也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其實從兩天前她就該走了,或許因爲我的請求,又或許是因爲她對我有一絲留戀才又多呆了兩天。
我送她到別墅的大門口,看着她上了汽車,心裡不捨得對她揮揮手道別,她也微笑着揮揮手。車門關上後揚長而去,只留下一陣飛揚的塵土。
此時別墅裡只剩下師父和我了,看來我的任性真是浪費了不少時間啊!一邊這麼想着,向樓上師父的房間走去。張哥在醫生來的第一天,就被救護車拉回市區的醫院了,而黃武夷也在隨後的第二天離開了這裡。
“師父,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來到師父的房間,敲門進去後問着。
“小風,這裡環境不錯,非常適合修行。李總也答應免費給我們住半個月,你看要留下來嗎?”
“我聽師父的。”
“嗯!那我們就在這再住半個月吧,正好利用這段時間教你太極拳。”
“師父,這件事黃武夷交代清楚了嗎?”
“我問過他了,其實他也不是很清楚具體的經過。但我推測事情大概是這樣的....。”
“那位邪修應該是躲藏在這山中修行,但李氏集團買下這片地方後就立即動工開路測繪。這一舉動讓他很是不滿,於是就抓住了第一位測繪員。但不知道具體爲什麼,也許是他壽元將盡,或者測繪員的體制符合他的需求,反正他當時就奪舍了這位測繪員的肉身。”
“奪舍是什麼意思?”我問着。
“奪舍是指以強大的元神奪取他人肉身,但這個法術風險極大,而且並不是所有人都合適奪舍,稍有差池就會神魂消散。”師父解釋說着。
“那具屍體是怎麼回事呢?”
“那具屍體應該是邪修的本來肉身,毀去面容應該是怕有人認出他來。至於爲什麼要丟棄在山洞中,估計是想讓人發現後誤以爲是測繪員,從而放棄對他的搜尋。但他卻忽略了,現在早已不是幾十年前混亂清末了,那身衣着打扮只會讓發現的人更加懷疑。”
“也許是因爲剛剛奪舍,他的功力大減,急需要元氣補充。所以又殺掉了別墅中的四個人,並汲取了他們的元氣。第二天另一組救援隊與黃武夷上山來了,他發現再繼續下去可能會引起更多的修行中人,那樣就得不償失了。於是晚上藉着海風掩護,來到別墅中驚嚇他們,司機小王就是被他嚇暈的。這一招也驅使救援隊連夜回城,最後出了車禍。至於車禍到底跟他有沒有關係,這就不得而知了,但司機小王卻是被他帶走了。”
“那也是那天夜裡,他找到了黃武夷對吧?”我猜測着。
“嗯!那天晚上,黃武夷還以爲自己已經做全了防備,卻在睡着後不久被他叫醒。在連嚇帶哄的手段下,黃武夷可是知無不言。從現在的時代,到目前**的情況,還有李氏集團對此事的態度都交代了。在得知世間已經大變樣後,他應該是高興不已,李氏集團不願意張揚的做法,也讓他想繼續利用這裡的條件,來引誘汲取更多人的元氣。黃武夷自然就成了他的傀儡。”
“再後來就是我們到了這裡,後面的事你也都知道了。接下來就是那天在山洞,我和小張剛進山洞,就看到面前有東西閃過,然後加快速度追了上去。可人影最後還是在發現屍體的地方消失了,那時才意識到你和黃武夷都沒進來。”
“嗯!那天你們剛進山洞,我也看到樹林中有人,就和黃武夷追了上去,後來就中了他的暗算。”我說着自己的經歷。
“我和小張出來後就開始找你們,可是直到快天黑也沒找到。最後不得不回到別墅,在別墅卻遇到了黃武夷,他說你在山林裡走丟了。當時我就感覺不對勁,卻也沒有其他辦法,於是當晚我施展招魂術,想探知你的生死,結果果然沒有招到。想到你可能還活着,又施展傳音秘法,希望能讓你保持希望,不要放棄。”
“師父,我聽到了你的傳音了。”我雙眼含淚的說,腦中又想起了當時的情況。
“呵呵,沒事了。”師父安慰着我,然後接着說道:“第二天,黃武夷依舊跟着我們外出尋找你,但此時我已經感覺他有問題,卻不能肯定,於是讓小張悄悄監視他。果然在下午的時候,他藉口說要先回別墅,小張則悄悄的跟在了他的身後,最後找到了那個關押你的地方。等小張通知我趕到外面的時候,由於不清楚裡面的情況,所以沒有輕舉妄動,直到感應到你的施法後才讓小張破開了房門進入。”
“還好師父和張哥及時趕到,不然我可能就撐不住了。”我說着。
“是啊!我也沒想到這次竟然能撐過來,原本以爲要交代在這荒山野嶺了。”師父嘆息着說,然後轉過頭來又問着:“小風,你能告訴我,爲什麼你的速度會變得那麼快嗎?”
“是浮生馭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