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震鐸和解耀先一樣,對江戶康成所抱着的這把“九七式”狙擊步槍感覺有些好奇。這杆“九七式”狙擊步槍幾乎和“三八大蓋兒”一模一樣,只是拉機柄變成向下彎折的形狀。尤其是瞄準鏡,固定在機匣左側的位置,真是要多磕磣有多磕磣。餘震鐸自然沒見過解耀先叫戰智湛在南疆敵後作戰前兒,搶越南“猴子”的那把美國佬生產的配備有“Sionics”消聲器和萊瑟伍德九倍“ART”瞄準鏡的“XM21式”狙擊步槍,自然不知道兩把槍是有天壤之別,不可同日而語的。但是,德國生產的“98K”狙擊步槍和“老毛子”生產的“莫辛納甘”狙擊步槍餘震鐸不僅見過,而且還使用過。不說性能,單存從顏值上來說,小日本鬼子的“九七式”狙擊步槍和“98K”狙擊步槍、“莫辛納甘”狙擊步槍就沒有可比性。
於是乎,餘震鐸的心裡還是嘀咕道:“娘希匹!這熊槍醜的不能再醜了!指定是小日本鬼子的‘九七式’這破玩兒意!這小日本鬼子的心眼兒不正,生產的槍也這麼彆扭!你說你設計一個‘大正十一式’輕機槍,把槍把子設計成歪的就夠嗆了,怎麼還連狙擊步槍的瞄準鏡也得歪着放?這些東西你不歪着放能死咋的!……”
看不起小日本鬼子的“九七式”狙擊步槍歸看不起,但是話還得說的冠冕堂皇一些。餘震鐸挺胸腆肚的對江戶康成和夏目乙太郎說道:“江戶君、夏目君,二位晚上好!第一次和二君並肩作戰,不勝榮幸!願二君手中的‘九七式’狙擊步槍今天晚上爲大日本皇軍的‘大東亞聖戰’再立新功!餘某得二君相助,今天晚上也幸不辱使命!……”
“笑面虎”滿臉一本正經的“稀裡糊塗噠”、“馬鹿馬鹿嘎”翻譯完之後,在鬼谷操六帶領下,衆人滿臉堆笑的噼裡啪啦的拍了一陣巴掌。江戶康成和夏目乙太郎又向餘震鐸行了一個“普通禮”,“稀裡糊塗噠”、“馬鹿馬鹿嘎”表了一通決心後,這才作罷。
鬼谷操六知道餘震鐸不懂日語,自己說日語由“笑面虎”翻譯又顯得不敬。他向餘震鐸行了一個“普通禮”,用“協和語”說道:“報告餘長官,這個臨時指揮部,餘長官的,滿意?餘長官的,見識大大的!不滿意的地方,餘長官的,指出來!鬼谷遵命照辦一馬斯!……”
餘震鐸對鬼谷操六頷首爲“會釈”禮,說道:“鬼谷君前期工作做得非常出色,餘某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鬼谷君就不要再客氣了,咱們這就開展工作怎麼樣?……”
“は(是)!……”鬼谷操六大皮靴“咔”的一聲一磕,又向餘震鐸行了一個90度的“真禮”。然後,命令手下兩個小特務關掉“守株待兔”行動臨時指揮部內外所有的電燈,打開把窗戶堵得嚴嚴實實的厚窗簾。又命令江戶康成和夏目乙太郎立刻進入緊靠牆那扇窗戶的狙擊陣位。一個冬天過去了,兩扇木質的窗戶之間夾着的鋸末子變得髒兮兮,溼漉漉的。玻璃也掛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能見度極差,對於江戶康成和夏目乙太郎觀察目標極爲不利。
住友商事哈爾濱分社的社長大庭竜之介爲了讓鬼谷操六高興,曾經準備讓他手下的職員把“守株待兔”行動臨時指揮部房間的窗戶中的鋸末子掏出來,再把窗戶玻璃擦乾淨。
可是,鬼谷操六對大庭竜之介所獻殷勤的舉動並不感冒,吹鬍子瞪眼的堅決不允許。住友商事哈爾濱分社大樓,面向聖母帡幪教堂以及後院的“老毛子”墓地的四樓突然之間擦得一塵不染。如果狡猾的霍夫曼就隱藏在聖母帡幪教堂的某個角落裡,一定會發現這個異常現象。畢竟不是開窗戶擦玻璃的季節,爲了視線好一點就做出違反世俗,不引起人的懷疑那才叫怪呢。“人不知理定有禍,事出反常必有妖,言不由衷定有鬼,邪乎到家必有詐。”細節決定成敗,霍夫曼或者其他“反滿抗日分子”一旦發現破綻,就不會往坑裡跳了!
至於視線不好是很容易解決的。如果霍夫曼或者其他“反滿抗日分子”真的出現,江戶康成和夏目乙太郎完全可以打碎“守株待兔”行動臨時指揮部窗戶的玻璃,直接狙擊目標。
餘震鐸走到窗戶前,舉起手中的望遠鏡,由近及遠的望去。雖然天色已黑,窗戶玻璃上滿是灰塵,但是,整個聖母帡幪教堂以及後院的“老毛子”墓地仍然盡收眼底。就是“老高麗雪濃湯”小飯館和“橫濱銀行”後院也沒有逃出餘震鐸的視野。再向遠眺望,在花園街上昏暗的路燈下,稀少的行人餘震鐸都能夠看到。
不僅餘震鐸對自己選擇的這個“守株待兔”行動臨時指揮部的地點極爲滿意,就連他身邊也舉着望遠鏡觀察窗外情景的“笑面虎”也是越看越佩服。身處行動現場,“笑面虎”對行動計劃有了更深一步的理解。“笑面虎”本人也是懷疑竊取《富士山の雪》作戰計劃的國際間諜、情報掮客奧古斯特•馮•霍夫曼就隱藏在聖母帡幪教堂內,或周邊的某個地方,絕對遠不了。昭倉樹仁和周毅普窮折騰一天之後,無論是心理素質多強大的人也很難沉住氣。就算霍夫曼還有同黨,偵知了昭倉樹仁和周毅普率領警察都退回了警察廳,日本憲兵也返回了憲兵隊軍營,那還不像受驚了的兔子一樣,趁着天黑撓槓子,還等啥呀?
可是,“笑面虎”十分擔心爲了竊取《富士山の雪》作戰計劃的國際間諜、情報掮客奧古斯特•馮•霍夫曼,他安插在聖母帡幪教堂內的“閒棋冷子”,特務科的俄裔特務波戈洛夫斯基•斯塔謝耶維奇•伊凡諾夫警尉。保安局那些日本特工是不認識人伊凡諾夫的,就算是見過的,頂多也就臉兒熟而已。沒有自己的命令,伊凡諾夫是不敢暴露自己身份的。伊凡諾夫身材酷似霍夫曼,爲了喬裝霍夫曼,他把滿頭白色的卷卷毛都染成了金黃色。伊凡諾夫喬裝成霍夫曼,潛伏在聖母帡幪教堂裡,守株待兔,可別讓保安局那些豬一樣的特工當成真霍夫曼給斃了。那才叫“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呢!
“自己爲了能找到霍夫曼,在聖母帡幪教堂布了一枚‘閒棋冷子’這件事兒是不是應該向餘震鐸報告?可是這前兒報告來來得及嗎?……”“笑面虎”又猶豫起來。他知道餘震鐸素以心狠手辣聞名於諜報界。自己想抓霍夫曼,事先沒向負責這件案子的警務部特派員餘震鐸報告,就算是抓到了,也是有過無功呀。行動要是失敗了,總得有個替罪羊呀。如果餘震鐸和原田菀爾知道了自己私自在聖母帡幪教堂布設了一枚“閒棋冷子”,餘震鐸再咬死了正是因爲這枚“閒棋冷子”,才導致了整個“守株待兔”行動的失敗,自己可就有口難辯了。
“笑面虎”暗暗下了決心,在聖母帡幪教堂布設了一枚“閒棋冷子”這件事打死都不能說,就給他來個裝傻充愣。至於波戈洛夫斯基•斯塔謝耶維奇•伊凡諾夫咋辦?只能聽天由命,最好的辦法就是“死道友不死貧道”了。絕不能讓餘震鐸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