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晚膳的時間到了。
但是南宮啓並沒有踏出御書房一步,而南宮墨也那筆挺的身子也沒有動一分一毫。
傳膳的宮人在御書房門口進進出出,雖然極力的想要無視跪在那裡的禹王爺,但還是忍不住的回頭瞄個幾眼。
“皇上,禹王還在外頭跪着呢!”張公公有些不忍的開口提醒道。
然而南宮啓像是沒有看到似的,只瞧着試菜的宮人一個個菜的試玩,這纔拿着銀箸開吃。
張公公見次,便也不敢再多言。
大概是心中有事,南宮啓吃的不多便放下了手中的銀箸,一旁的宮人見狀,便將那些菜全部收了出去。
而南宮啓繼續回到了龍案之後坐定,此刻南宮啓的面色也不太好。
張公公看着心中着實着急,但是也不好說什麼,便轉身走了出去。
此時南宮墨已經跪了有三個時辰了,一般人跪這麼久肯定是受不住的,但是南宮墨此刻依舊是背部挺直,眼神堅定的看着御書房的方向。
看着南宮墨這個樣子,張公公不由得嘆息一聲,上前道:“禹王爺,天色已晚,您還是回吧,皇上今個兒不會見您的。”
然而,張公公此話說完,南宮墨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張公公見狀,便又嘆息一聲,準備回御書房。
“勞煩張公公稟告父皇,若是父皇今日沒空見我,我便跪倒明日,父皇若是明日沒空見我,我便繼續跪着。”
說這話的時候,南宮墨聲音是鏗鏘有力,聽不出一點的疲累。
張公公聞言,身子一頓,隨即便繼續朝着御書房走去。
此時南宮啓正在御書房內批改着奏摺,說是批改,倒不如說是在做樣子,此刻的他根本就無心處理國事。
“皇上,禹王爺......”張公公剛要開口,南宮啓便舉起手來示意張公公不必再說。
“朕已經聽到了。”南宮啓道。
或許是這一刻,南宮啓才終於知道南宮墨的心是有多麼的絕。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或許,這也是優點,只是這個時候卻讓他頭疼了。
“讓他進來吧!”南宮啓道。
都已經跪了三個時辰了,難不成他還真的要讓他跪倒明日麼?
“奴才遵命!”張公公眼中露出一抹喜色,然而看着皇上投來的警告的眼神,張公公便也就收斂了許多。
走出御書房,張公公心中頗有些感慨的看着南宮墨道:“王爺,皇上請您進去呢!”
南宮墨聞言,便迅速的站起身來,大步朝着御書房走去,此刻的他腿上看不出任何的受傷的痕跡。
張公公並沒有跟進去,只是關上了御書房的人,屏退了站在左右的侍衛。
他有預感,待會,將又是一番的爭鬥。
南宮墨走進御書房,便又筆挺的朝着南宮啓跪下。
着地的力度,絲毫不必之前在御書房外頭輕,這讓南宮啓的眉頭不由得一皺,眼神不由得深幽。
南宮墨擡頭看向南宮啓,一臉堅定的道:“兒臣請父皇收回成命。”
南宮啓並沒有立刻回答南宮墨,只是冷眼看着他。
而南宮墨眼中也並沒有任何的退縮之意,南宮啓見狀,眼神一沉,道:“爲了一個女人,你竟甘願在御書房門口跪上三個時辰,讓奴才們看你的笑話?”
說這話的時候,南宮啓心中是怒的,但是他的眉眼之間卻也透着帝王的威嚴。
南宮墨聞言,挺直了身軀,看向南宮啓道:“有何不可?”
“你!”南宮啓拍案而起,眼中的怒意更甚。
即便是如此,南宮墨依舊沒有半點的退宿之意,只是看着南宮啓道:“父皇,若是沒有輕衣,哪會有兒臣的今日?”
“若非是輕衣治好了兒臣,此刻兒臣還是那個人人恥笑傻王爺,何人會將兒臣放在眼中?何人會想到嫁給兒臣?”
這話句句是真,句句都有禮。
確實,不說旁人,當時即便是身爲南宮墨未婚妻的慕容明月,寧可抗旨也都棄了他選擇了太子,其他的人,更有哪個願意嫁給他?
除了輕衣,沒有哪個人會想着嫁給他一個傻子。
南宮啓聽了南宮墨的話,臉上有絲動容,有絲歉疚,有絲猶豫,表情顯得極爲複雜。
然而,終究還是理智戰勝了情感,南宮啓所有的表情都變散去,只剩一臉的威嚴。
“即便是那樣又如何?輕衣可以是你的正妻,但也只是如此而已!”南宮啓道。
輕衣再好,卻也無法母儀天下,這些,即便他不在乎,莫非那些朝臣也不在乎?
“除了輕衣,兒臣誰都不願要!”南宮墨極爲堅定的道。
輕衣待他是有情有義,他如何能棄?早在他恢復之日想起癡傻時輕衣待他的種種,他這一輩子便只是認定輕衣。
他雖出身高貴,卻從不認爲自己需要三妻四妾。
他猶記得當年的母妃跟自己說過,她最嚮往的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而母妃心中卻很清楚,父皇貴爲帝王,不可能許他這一承諾。
父皇雖對母妃專寵,卻也不得不到其他的妃嬪的宮中走動。
漸漸的,父皇的妃嬪越來越多,而母妃的身子也愈加的不好,最後便鬱鬱而終了。
即便他日他稱皇,他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女人走上母妃的老路,愛她,不僅僅要給她專寵,更該給她真心。這是他對輕衣的承諾。
所以,他從不曾想過自己的生命中還要加入其他的女人。
有輕衣,便是足夠,但是有了其他的女人,便也太過多餘。
南宮啓聽南宮墨想也不想的便說出這句話,先是一愣,隨即便又一掌拍在龍案上,道:“朕由不得你胡來!”
身在帝王之家,那能夠一生只對着一個人?若是這般,當初蕭妃......
想着,南宮啓掩蓋住眼中的沉痛,很快的便又恢復化爲盛怒:“幹大事者當不拘小節,你這樣感情用事,如何成就大業?”
“兒臣不覺得自己有胡來。”南宮墨沉聲道,“兒臣若要成就大業,便能成,何須娶那些個女人?”
南宮墨此刻雖是跪着,但是他身上卻有着一種氣勢蹦現,讓南宮啓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果真沒有看錯,墨兒身上的皇者的氣勢是與生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