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像是成千上萬的汽笛齊鳴,拔高到了極限的聲響之中,一切敢於接近郭敬身體周圍的物質都統統變成了粉末,被捲入了風暴之中,向着四周擴散。
履霜冰至出自坤卦,辭曰:“履霜,堅冰至”踩到了霜,就應該想到大冰雪要來了。這招招如其名,初時似柔弱無力,但如敵人膽敢進招,就如暴雪突降,後勁無窮。
“這是……”帥哥‘託巴魯卡因’再也沒有心思去管理自己的圓沿帽,任由着風暴將它吹走,看着風中已經碎到極限的撲克粉末。
“怎麼可能……”
“爲什麼……不可能呢!”最狂風的最深處驟然傳來了嘶吼的咆哮,有什麼東西穿透了風暴來了。
那是山嶽即將在眼前崩裂一般的氣勢,令人無法阻擋,無法抵抗,只能恐懼的隨着它一起葬身在大地之下的預感!
吸血鬼‘帥哥’終於發出了一聲不可置信的哀嚎,心中如同海潮一般衝涌的恐懼告訴他,再不後退的話……會死!會死!會死!會死!會死!……
怎麼可能!一個人的實力有怎麼會如同火山一樣的爆發!
“逆反精血!龍戰於野!”
暴戾的吼聲越來越近了,郭敬從暴風之中傳出,原本遍體鱗傷的身體高高鼓起,身體被充盈到了極點的氣鼓起了,血液因爲巨大的壓力從傷口之中噴發了出來,將掀起的暴風燃上了一層血色。
僅僅在出現的一瞬間,一隻手掌的倒影就在他的眼瞳之中越來越大,直到最後幾乎遮蔽了整個視野。
原本沉穩如山嶽的氣勢驟然崩裂,山崩地裂之中,燃燒血液換來的巨大力量在手掌之中蘊而不發,凝聚成融金消鐵的力量。
這場景便如同鐵鑄的手掌去拍豆腐一般,燃燒精血所得來的力量盡數被郭敬填入了其中。
龍戰於野,取意於周易中的坤卦,坤者爲地,辭曰:“龍戰於野,其血玄黃”,如同將死的巨龍最後的攻擊一般,不留任何的退路,正因爲不留退路,所以在此刻,才無與倫比的強!
漫天飛舞的撲克風暴被撕開了巨大的缺口,如同江河倒灌,堤壩崩裂一般的氣纏繞在指掌之上,即將爆發。
‘帥哥’託巴魯卡因的面目在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的掌勢之下漸漸扭曲着,在放慢的時間之中,臉皮如同薄紙在重壓之下破碎了,露出了血腥的面容,還有兩顆尖銳的獠牙,眼睛在高壓之下如同即將窒息而死的屍體一般高高-凸起,遍佈血絲,即將爆炸。
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尖叫,都在恐懼,都在哭號!這是死亡的危機!
劇烈的痛苦之中,他抓住了最後一絲希望,兩隻手指捏着最後的撲克牌,然後想着前方發起了絕命的攻擊!
不生便死!
碎裂的聲音傳來,託巴魯卡因伸出的胳膊在郭敬身上的氣勁反擊之下,寸寸龜裂,變成了稀奇古怪的形狀,幾乎在下一個瞬間就會徹底爆裂。
在最後的關頭,來自郭敬手掌之上的致命危機卻失去了方向,如同沉重的巨石在他的臉上劃出了慘烈的傷口,隨着手掌方向的移動,壓迫的氣勁在‘帥哥’託巴魯卡因的臉上耕出了深可見骨的傷口,到最後,無堅不摧的龍戰於野偏離了原本的目標,砸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如同被迫擊炮直接命中了一般,在飛濺的血腥,殘破的器官和骨頭茬子之中,託巴魯卡因的胸膛之上出現了對穿的大洞,心臟和殘損的器官在胸腹之間的大洞中無力的跳動着。
但是致命的殺機卻因此而消失了。
在最後的關頭,郭敬,失手了。
郭敬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心臟,在心口之上,出現了一張堅硬的撲克牌。
鋒利的邊緣在託巴魯卡因的手中如同手術刀一般,輕易的扯出了他的正在劇烈跳動的心臟。
儘管手臂被他護體的氣勁震成了粉碎,託巴魯卡因卻在常人絕對難以活命的傷勢之下,依舊艱難的生存着。
心臟還在,頭顱還在,那麼託巴魯卡因身爲吸血鬼就能夠生存下去,汲取鮮血,吞噬別人的身體來修復自己的傷勢。
“真可笑……”郭敬看着自己空蕩蕩的心口,哪裡原本是有一顆心臟在跳到的,可是現在卻在別人斷裂的手掌之上滴落最後的血水。
真糟糕……連同歸於盡的力氣都沒有了……虛叔,你不會怪我吧?
他苦笑着,最後的時間,臉上再也沒有了陰冷和戾氣,只有無盡的留戀和懷念。
對不起啊,虛叔,我要到地獄裡繼續去忍受馬孝豪的廢話了……
或許我這個滿腦子不正常想法的傢伙死了,會讓你輕鬆一點吧?……不但神經有毛病,而且還讓你花了那麼多獎勵幫我兌換了這門掌法……忍受了我這麼長時間的壞脾氣……真對不起啊,一起活下去什麼的,果然太難了點,我做不到了……
想起了曾經的往事,郭敬跪倒在地上,狼狽不堪,但是卻露出瞭解脫的笑容,最後的生機從空缺的心口流逝,黑暗降臨。
失去了所有熱量的屍體倒在了血泊之上,散發出了血液的鮮美味道。
慘遭毀容的吸血鬼一點一點的蠕動了過來,緩緩的舔抵着新鮮的血液,逐漸恢復了一點點力量,急速生長的肉體需要大量的營養,最好的辦法,就是就地取材。
醜陋的吸血鬼趴在了屍體上,將頭顱埋入屍體的胸腔之中,發出了令人驚悚的咀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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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的身影從散去的硝煙之中緩緩出現,如同被扔進過硫酸池的怪物痛苦的嚎叫着,從充滿氣化硝酸銀的霧氣之中爬了出來,渾身所有的肌膚都已經被腐蝕殆盡。
只剩下了滿是綠黃色膿水的醜陋人形,恐怖如同泥潭最深處爬出來的怪物,痛苦的慘嚎着,焦化的眼角膜碎裂了,然後新的角膜出現,仇恨而憤怒的眼神看着虛叔,喉嚨裡發出了低沉而怪異的聲音。
“瞪你媽!”虛叔面色猙獰,扣動了扳機,一連串子彈從槍管之中射出。
原本是嬉皮士黑人的吸血鬼現在已經變成了連人都說不上的怪異東西,被銀腐蝕了百分之八十一樣的皮膚,但是卻根本沒有傷到他的根本。
Hellsing世界之中,吸血鬼是一種很敏感的東西,能夠感知到微弱的殺氣,速度極快的同時,還能夠通過槍管的軌跡判定子彈的方向,虛叔的子彈根本沒有傷到他一根汗毛,渾身幾乎焦爛的吸血鬼輕而易舉的擦着子彈的軌跡躲過了虛叔的射擊。
但是卻突然聽到了一聲噹啷的脆響,那是什麼東西在地上滾動的聲音。
圓滾滾的東西從中年人的手中脫出,劃出了一道漫長的弧線之後,調皮的在地上跳動了一下,卻令吸血鬼的喉嚨裡發出了一聲尖叫,向後急速暴退。
下一個瞬間,填裝着化合物的手榴彈驟然炸裂,噴出了一陣怪異的濃霧,如同催淚彈一樣的東西。
那是對於火藥來說對吸血鬼傷害更大的,他剛剛洗禮過的東西,氣化硝酸銀
白朔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支衝鋒槍,虛叔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別歇着了,體諒一下我這個中年人的體力,開槍!否則我們三個今天都交代在這裡了。”
接連的不斷的槍聲之中,中年人疲憊的聲音傳來:“我可是把所有的積分都給那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小混球了,爛好人真當不得啊……”
白朔緩緩的辨認着方向,然後端起了槍口,但是卻驟然轉身一腳揣在了中年人虛叔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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