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白朔有些遺憾的感嘆:“可惜害怕吉爾伽美什隨時出現,當時沒把遠阪家的魔術刻印也挖出來。”
跑到言峰綺禮屍體旁邊研究着什麼的樑公正頭也不回的說道:
“挖出來除了賣也沒別的用了,今天早上時鐘塔的使者剛剛從遠阪時臣的屍體裡取走了遠阪家的魔術刻印。如果不是遠阪家的遠祖師從寶石翁,而寶石翁恰好還有那麼一點威懾力的話,估計時鐘塔就把魔術刻印獨吞了。”
每一個魔術刻印都是魔力和魔術的結晶,其中蘊藏着數十代人的心血和結晶,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藏。在這一方面,時鐘塔向來有殺錯沒放過——衛宮切嗣的父親衛宮賢炬死掉之後,衛宮家魔術刻印也被強行回收了,其中儲存着衛宮家世代研究的涉及時間的第六法資料,不可謂不珍貴。
如果後來不是需要將衛宮切嗣培養成打手才分出四分之一的魔術刻印給他,他現在可能早因爲自己的偏執理想,在某個戰場上變成骨灰了。
而僅僅是四分之一的魔術刻印就已經讓他得到了加快自身體感時間的強力魔術:‘固有時制御’。
“結果呢?”白朔還是關心着遠阪家的魔術刻印的下落。
“結果是在聖堂教會的監督下,時鐘塔代爲保管,等遠阪凜能夠獨立之後就還給她。”樑公正背對着白朔聳了聳肩說道:“小姑娘真可憐,到時候遠阪家的家底可能都被研究透了。”
他趴在言峰綺禮的屍首上,似乎在做着什麼,而是白朔也看不到具體的行動。
“你在幹什麼?”白朔好奇的問。
“當然是……”樑公正扭過頭,幾乎嚇了白朔一跳,當那一張面具摘下之後,所露出的面孔幾乎跟言峰綺禮無二!如果不是隻有半張臉的話,白朔就一拳先砸過去了。
樑公正的臉上露出笑容:“畫皮……”
“我可是千面之阿薩辛。”
他重新轉過頭蹲在言峰綺禮的腦袋邊上,當他重新站起來的時候,白朔幾乎認爲剛纔被自己殺死的言峰綺禮又復活過來了。
而在原本言峰綺禮的屍首上,屬於言峰綺禮的麪皮已經被完整的剝離了下來,只剩下了一團模糊的血肉,看着滲人
。
畢竟已經死了,將他扔在這裡可能會出亂子。白朔緩緩的伸出手對準言峰綺禮的屍首,在他的指尖燃燒着一點金黃色的龍火,星星點點的龍火落在言峰綺禮的屍體上,迅速的將他的身體化爲了一堆飛灰。
“殺人放火,毀屍滅跡。”白朔嘴裡唸叨着,拍了拍手:“我覺得我越來越熟練了。”
樑公正別過頭,用一聽就知道是安慰假話的聲音說道:“錯覺而已。”
聽着對方毫無誠意的安慰,白朔的臉上也有些抽搐,索性換了一個話題問道:“接下來呢?跟我回紅州宴歲館?”
“不了。”樑公正戴着言峰綺禮的假面,從自己空間裡掏出一套早已經準備好的法衣套在身上,露出了和言峰綺禮無二的陰冷表情:“以後,請叫我:言峰神父。”
五分鐘之後,氣質如常的言峰綺禮從小巷之中走出。
看到言峰綺禮回來的遠阪凜顫抖的更厲害了,她沒有逃跑,她知道自己無法逃脫聖堂教會的影響範圍,也不知道究竟可以逃到哪裡。
失去了父親,失去了母親,就連家也已經被摧毀的遠阪凜,已經無處可去了。
就這麼墮落到最深淵了麼?
她在心裡問自己,她不知道接下來等待着自己的是什麼,但是心中絕望的陰翳已經將她吞噬了。
“久等了。”言峰綺禮拉開了車門,手裡提着一袋子東西坐在駕駛席上,發動了汽車。
遠阪凜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神父,許久後搖搖頭:“你不是綺禮。”
在那一顆幼稚的心中能夠感覺到面前之人所帶的黑暗和絕望,無邪的純粹惡意,但是和言峰綺禮身上那種扭曲到非人的感覺已經完全不同了。
兩種不同的黑暗,雖然類似,但是絕不形同。而面前的這個傢伙以言峰綺禮的面貌出現……
“你究竟是誰?”
遠阪凜抓着遠阪時臣遺留下來的最後一枚寶石,嚴陣以待。
新鮮熱辣的僞裝,出爐還沒十分鐘呢!就被看穿了?
樑公正楞了一下,沒有辦法了……
嘆息着抓緊了身旁塑料袋裡被塑料包裹的手柄,緩緩的抽出,將手柄另一頭堅硬的東西對準了遠阪凜的臉。
在遠阪凜驚詫而恐懼的眼神之中,樑公正並沒有掏出手槍或者匕首,出現在他手裡的,是一根水果味波板糖?
強行的塞在遠阪凜的手裡,樑公正不顧少女的退縮,他伸出手揉亂了她的頭髮
。
最後他做出兇惡的表情瞪着遠阪凜:“熊孩子裝什麼大人樣,乖乖吃糖,少說話。”
說完之後,他轉過頭去發動汽車開始向着言峰教堂的方向行駛。
坐在副駕駛上,遠阪凜看到塑料袋裡各色零食,驚詫和呆滯的視線在樑公正和手中的波板糖之間遊移。
鬼使神差的,頭髮有些蓬亂的遠阪凜拆開糖果的包裝,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
品嚐着舌尖有些發膩的味道,她的肩膀突然顫抖了起來。
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抓緊手中的糖果,失去家人的女孩子抽噎着,終於無力僞裝,嚎啕大哭。
“這熊孩子,慢點吃……聽話,別哭……” Wωω▪ тt kan▪ ℃ O
“都說別哭了!在哭我打你了!”
“哎,算了,你還是哭吧……”
無可奈何的樑公正開車帶着哭泣的女孩子在馬路上歪歪扭扭的疾馳,越行越遠。
從極遠處傳來的聲響瞬間擦着韋伯的身體疾馳而過,疾馳的汽車差點將胸懷大志的魔術師撞死在街頭。
“誒?”韋伯抱着一本大書,愣愣的看着身上被濺到的泥點,發出了被嚇到的聲音:“誒!”
“給我開車小心一點啊!”憤怒的韋伯對着那一輛汽車離開的大叫着:“難道這個島國的交通法規就這麼兒戲麼!混蛋啊!要是在英國肯定吊銷掉你的駕照啊!”
被嚇得臉色蒼白的魔術師:韋伯無力的靠在了電線杆上,嘆着氣:“這究竟是什麼聖盃戰爭嘛!每天呆在家裡打遊戲的英靈,而且居然還讓御主出來給他買書!”
抱着一大摞的《二戰史》、《斯大林格勒戰役紀實》之類的軍事書籍,韋伯突然開始後悔參加這個現在看起來非常不靠譜的聖盃戰爭了。
明明是征服王亞歷山大大帝,爲什麼要給跟一個死宅一樣呆在屋子裡打遊戲啊!
而且……昨天晚上居然還瞞着他跑出去搶了一臺家用遊戲機回來!而且還說見到了一個很不錯的敵人?!
開什麼玩笑啊!
既然是敵人的話爲什麼不趕快消滅掉!
韋伯對自己缺根弦的英靈完全無話可說了,自動進入人生負犬形態。
就在今天早上,明明吩咐要藏好的伊斯坎達爾居然光明正大的抱着遊戲機出現在自己的家門前!而且還對那一對被魔術催眠之後的夫婦說自己是他們剛剛歸國的孫子的朋友……
爲什麼那兩個人老人會相信那個體格跟怪獸一樣的男人是自己的朋友啊……而且對他比對自己還要好
!
咳咳,最後一句完全不是重點!
韋伯嘆息着,在自己這一對英靈和御主的組合中,似乎身份已經調轉了啊,爲了不讓英靈惹出大亂子,要坐出租車跑到鎮中心給英靈買書的御主……這樣真的沒問題麼?
韋伯魂不守舍的在街上行走着,似乎和這個明亮的世界格格不入,話說剛纔擦肩而過的銀髮女士還真是漂亮呢,而且身後的金髮保鏢也很有型的樣子……
他一邊胡思幻想着,一邊攔住一輛出租車坐上去,向着自己暫住的地方回去。
當他再次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沒有注意腳下,一腳踩進了泥水窪裡。
運氣已經跌落到負值的魔術師發出一聲悲鳴,發泄一樣的大吼着,看着自己的牛皮靴被淤泥和泥水弄的一團糟。
“我受夠了!”韋伯尖叫着,然後被背後的聲音打斷。
“先生,您還沒付錢呢。”出租車司機用懷疑的眼光看着這個盧瑟年輕人,這貨不會逃走吧?要知道跑一趟郊區可是很貴的!
陷入石化中的韋伯含着淚從兜裡掏出一張整鈔,呆滯的說道:“不用找了。”
如同被世界拋棄的失敗者,韋伯在蕭瑟的風中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誒?小韋伯?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從廚房裡走出來,看到了自己的‘小孫子’的摸樣,有些心疼的找出件大衣披在他身上:“要小心感冒啊,韋伯,最近天氣冷,就不要亂跑了。來,喝杯咖啡暖暖身子……”
在韋伯裹着毯子坐在椅子上後,心疼的老婦人跑回了廚房裡,這種溫暖的感覺讓心裡脆弱的韋伯幾乎流出眼淚來。
作爲一個不合格的魔術師,他更像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年輕人,還有這不切實際的夢想和衝動,否則也不會一怒之下偷走原本屬於凱奈斯的聖遺物,來到這個極東島國參加聖盃戰爭了。
這種來自家庭的溫暖讓他感覺到世界還沒有拋棄掉自己,也讓他的心中有了繼續堅持下去的鬥志。
幾分鐘後,老婦人端了咖啡壺和三個杯子出來說道:“誒呀,年紀大了,差點忘了客人呢。話說伊斯坎達爾先生和他的朋友的身體真是壯實呢,小韋伯你也要好好吃東西,長的壯一點纔好啊。”
伊斯坎達爾……那種魁梧的體格就算是在英靈裡也不多見吧?長成那種跟怪獸一樣的樣子……纔不要!
韋伯打了個哈欠,端起了杯子,還沒有喝一口,突然反應了過來。
老婦人剛纔說的是……伊斯坎達爾先生和他的朋友?!
他哪裡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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