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靜止到運動,就像是剛纔的一切都是幻覺。
可是事實卻告訴所有人,剛纔的一切都是真實不虛的現實。
天之叢雲的神力,已經徹底的融入白朔的身體中,再也無法分離。
這一次,不論是怎麼樣的神力都不值得白朔再去忌憚。
他的雙手再次合十,籠罩了整個山脈的結界隨着他的意志緩緩向下覆蓋,到最後完全的滲入大地深處,如同細密的網絡。
在他的感知之中,在大地深處縱橫交錯,如同複雜電纜一般伸向古志城的地脈已經觸手可及。
隨着他的念動,在複雜的地脈樞紐之上留下了深埋在大地下的術式。
配合着太公望和左慈的行動,到時候只需要念動之間就可以截斷煉妖壺汲取力量的圓圈,將遠呂智的依仗封死。
而就在片刻之後,他猛然感覺到地脈靈氣在瘋狂的躁動着,如同大難將至的惶恐。
就在白朔視線盡頭的地方,那一座黑色的古志城的天空之上的陰雲驟然炸裂,被無形的力量扯開一個大洞。
在一陣令人不安的波瀾之中,白朔的瞳孔瞬間收縮,緊盯着雲層深洞的最深處。在那裡,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在一片幽藍色的光芒之中,髮飾如角的魅惑女子從天而降,眼瞳中散發着魔意的光,身體上繚繞着妖邪和神祗的氣息。
感覺到突如其來的威脅,古志城中升起層層的蛇影,纏繞向那個從天而降的女子。
彷彿在雲端輕舞,閃過了層層的蛇影之後,她站立在天空之中,向着從陰影中涌現的魁梧蛇魔露出笑容。
“多年不見呀,相柳。”如同老熟人一般,她笑着發出了問候:“妾身妖仙:黃泉。”
遠呂智的瞳孔中放射出仇恨的光,緊盯着她的身體:“西王母……不對……原來如此,就連西王母也墮入魔道了麼?”
“妾身不是西王母,妾身的名字從一開始就告訴你了。”她的笑容中展露出遠超妲己的魅惑之意:“妾身黃泉,乃是妲己的師尊,在此有禮了。”
遠呂智並不在乎對方的身份,在這個自己所創造的混亂時空中,他擁有不輸於任何人的力量。因爲對方是曾經下屬的師尊,他並沒有下殺手,但也並不意味着表示歡迎。
他討厭她身上西王母的氣息,如同討厭當年的大禹。
他的蛇瞳中顯露出厭惡的神色,指着黃泉來的地方說道:“滾出去。”
“脾氣一如既往的不好呢。”黃泉掩口輕笑着,擁有曾經西王母全部記憶的她當然記得曾經肆虐天地的蛇魔,也並沒有因爲對方不遜的神色而動怒:“不想聽聽妾身因何而來麼?”
“看在你身上沾染着西王母的魔意令我開心的份上,我容忍你到現在。”遠呂智所在的黑暗大殿的門緩緩打開,陰沉的聲音從裡面傳出:“如果你在浪費我的時間,我會讓你萬劫不復。”
天空中的妖仙輕盈的轉身,出現在黑暗的大殿中,向着大殿深處那一道濃的化不開的陰影施禮說道:“妾身感覺到多年未見的徒兒妲己依然身死,便一時生了好奇心來看一看。卻沒有想到,空有絕強力量的蛇魔也因爲局勢的限制,被一羣螻蟻一般的生物逼迫到這麼狼狽的地步呢。”
黑暗深處驟然出現凌厲如刀的憤怒眼神,照射在黃泉的身上,令她的面色也隨之一白。
遠呂智發出聲音:“你究竟是什麼人?”
他不喜歡對方身上西王母的氣息。
作爲和大禹同一時代的神祗,大禹能夠打敗自己,其中西王母功不可沒。
雖然在漫長的時光之後,西王母的力量依然衰落,但是卻依舊令他心中有一絲忌憚。
黃泉露出充滿魔意的笑容,眼瞳中的邪光閃爍:“天地萬物皆有魔性,西王母自然也有,妾身正是西王母魔性中生出妖仙。”
她掩着嘴輕笑着:“因爲看到魔王如此落魄,忍不住想要幫您一把呢。雖然那羣傢伙對於恢復原本力量的蛇魔來說不堪一擊,但是現在來說,恐怕也有些麻煩吧?”
她小心翼翼的迴避了天之叢雲的歸屬,以免激怒憤怒的蛇魔。
確實如她所言,局勢對於遠呂智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優勢可言了,如果真的被他們抓到機會,遠呂智很可能在最後的關頭功虧一簣。
遠呂智的身影在黑暗中擴散出如同無數蟒蛇糾纏的陰影,大殿之中的黑暗氣息如同海潮一般的高漲:“那你所求的究竟是何物?”
“煉妖壺曾經是西王母的法器呢,妾身並不求擁有煉妖壺,但是爲了徹底吞噬那個一點趣味都沒有的女人,妾身需要西王母在其中遺留的法力呢。”
“那你又準備怎麼幫我呢?”遠呂智的聲音傳出了一絲嘲諷:“就算你是曾經的不可戰勝的西王母,你也僅僅只有一人而已。”
“這正是妾身所擁有優勢的地方,妾身此次而來,並不是一個人呢。”黃泉說道:“妾身帶來的,可是一位千古大帝的盟約。”
“什麼意思?”
就在此刻,大殿之外再次出現陌生的氣息,一名身着玄色衣袍的中年文士無聲的出現在大殿之外。
而就在他的背後,是一名魁梧如天神,堅實如金鐵的帶劍武將。
看着黑暗的大殿,中年文士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提高聲音發出覲見的問候:“大秦始皇帝使者,李斯、蒙恬,求見蛇魔大人。”
就在白朔掌握天之叢雲的時刻,半神任務的難度也開始瘋狂的上漲。
原本僅僅是出現在三國無雙系列的PSP遊戲,聯合突擊中的大*OSS之一的始皇帝從沉睡中甦醒,排遣出自的使者。
曾經一統中原的大秦鐵騎,正在扭曲時空之外向着這一片混亂的土地進軍。
屬於始皇帝的領土將無限拓展,直到大地的盡頭,哪怕是混亂的時空也無法阻擋隨着始皇帝一起甦醒的野心。
——
從定軍山的天空之上俯瞰,大地如同在燃燒一般。
在十數名武將的帶領之下,聯合軍的陣列在層層的推進,按照數十名謀士文臣指定出來的進攻計劃將節節敗退的蛇人軍隊徹底的殲滅。
密集的蛇人軍隊阻擋不住匹馬銀槍的衝擊,在白馬之上持槍的將領舉着銀白的長槍,在陣列之中來回的衝刺,如入無人之境。
在他的帶領之下,蜀軍的士卒高喊着追隨在他的背後,無可阻擋的洪流衝散了蛇人最後的陣列。
在馬蹄飛踏的聲響中,那一道銀白的閃光不斷的掀起鮮血的潮流,筆直的衝向魔王軍的最深處。
直到片刻之後,高聳的魔王軍氣質被斬斷,而一顆驚恐的頭顱則被戰馬之上的將領用長槍挑起,舉在最高處。
器宇軒昂的武將發出了無法掩蓋的宣告:“敵將,已經被我趙子龍擊敗了”
魔王軍在定軍山之上最後的據點被拔除,這一場戰爭即將結束。
在遠處的戰場上,張遼斬下最後一顆頭顱,扭過頭看向趙雲的方向,從懷中掏出小小的酒壺:“真是令人羨慕的鬥志呢,對不對,徐晃?”
白衣的魁梧男人將沉重的武器橫掃,在軍陣之中清理出一片空白,在這戰場上如同酒肆一般的和友人閒聊,自嘲的笑着:“在這樣下去,不拿出一點軍功來,恐怕就會被人嘲笑愧對武將之名了啊。”
“不知道爲什麼,最近總覺得,酒喝得一點味道都沒有了。”
張遼在馬背上困惑的搖着酒壺,沾染着鮮血的臉上顯現出幾分無奈和猙獰:“你說,我真的已經老了麼?”
徐晃看了他一眼,默默的嘆息,不知道怎麼回答。
失去了主君的武將,在沒有值得去奮戰的義理和野心,那麼他們的存在還有什麼價值呢?
馬背之上,醉酒的張遼自嘲的笑着:“居然會想這種問題,看來,我還真是一個無聊的傢伙啊。”
在沾滿血腥的戰場上,失去了奮鬥目標的武將落寞的笑着,帶着迷茫和一絲淒涼。
猛然之間,笑聲戛然而止,張遼擡起頭看着視線盡頭驟然出現的異象,笑容僵硬:“徐晃,我是喝醉了麼?”
魁梧的同伴轉身,隨着他的視線看去,卻被所發生的一切驚駭的無法作答。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在陰鬱的天空之下,定軍山的戰場邊緣,如同潮水一般的黑甲陣列緩緩的推進而來。
帶着沉睡了數百年的腐朽,從無盡死亡中繼續的怨念,還有靈魂中永恆的飢渴,它們遵從着始皇帝的詔書,再一次踏上戰場。
無盡的黑色甲士匯聚成牆,如同潮水,大篆‘秦’字的旗幟在疾風的吹拂中咧咧作響。
而就在天空之上,一條猙獰的黑色怪獸緩緩從雲端降落。
漆黑的身體,龐大的雙翅,吐息着充滿惡意和黑暗的氣息。
始皇帝所召喚出來的最強魔獸之一的魔龍發出了高亢而刺耳的鳴叫,吞吐着烈焰的氣息從天空之中俯衝而下。
“什麼,你確定?”長孫武的手裡抓着白朔發送過來的圖片,一臉驚駭的看着照片中妖仙的側影:“這貨明明就不是這個系列裡的人物啊”
通訊的另一端,白朔皺起眉頭看着魔氣高漲的古志城:“我現在只想知道,她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