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麗娘遇到了這麼個姜呈毓,姜呈毓當然不是傻子,不但不傻,甚至在做生意這件事情上,比麗娘更具有天賦,更早開竅。
姜呈毓家族就是經商的,從小耳濡目染,奸商那一套是學了十成十,如今和麗娘說起這個,讓麗娘一時竟難以相信和接受。
麗娘和姜呈毓對視了一會兒,兩人都帶着崑崙奴的面具,那面具的表情和都和當下情況不太符合,便形成了一種奇異的效果。
姜呈毓想了想還是開口道:“你沒聽錯,就是這樣的!……”
麗娘還是有些呆愣,緩緩問道:“爲什麼啊!……”
就是,爲什麼啊,姜呈毓喜歡的女孩子,應該是像雲裳那樣,美麗大方、善解人意又楚楚可人的。而並非像自己這樣,斤斤計較,在姜呈毓面前什麼都算不上的小丫頭。
和雲裳一比,麗娘覺得自己一無是處。——除了出身之外。難道姜呈毓還是因爲定國侯府的緣故,纔會故意這樣說的?
麗娘看了一眼姜呈毓,姜呈毓也正盯着她。爲什麼會喜歡麗娘,麗娘問出這個問題,姜呈毓纔開始思考。就是喜歡了,需要理由嗎?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姜呈毓才道:“我不知道——大概是上天註定吧,就栽在了你手裡。”
姜呈毓似乎微微苦笑了一下,將大手覆在了麗孃的頭上,對麗娘道:“我的心意都告訴你了,你接受與否都是自己的事情。這大約也是姜呈毓做的第一件荒唐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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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不等嘉娘回答,姜呈毓又緊接着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不必着急回答,等你想清楚了,自然知道在哪兒能找到我。”
麗娘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姜呈毓一直送着麗娘回到了定國侯府的馬車上,芙蓉和薄荷果然早就回來等着麗娘,看到一前一後的身影,都頗爲緊張,問東問西的。麗娘看向了姜呈毓,姜呈毓沒有再說話,衝她點了點頭離開了。
一直回到定國侯府上,麗娘都覺得暈暈乎乎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思
緒凌亂。
麗娘心事重重的過完了正月,因爲心裡有事,所以總覺得恍恍惚惚的。到底是答應了姜呈毓比較好呢,還是等着林氏替自己安排的好。姜呈毓又是真的如他所說,是因爲喜歡自己,還是因爲定國侯府四小姐、臨江王世子妹妹的緣故,所以纔會故意那麼說的。
直到有一日林氏將麗娘叫過去,和她說起了親事。
衛國公家的三公子,和麗娘年紀相當,兩家門戶也相對,林氏便問麗孃的意思。
其實說問,口氣裡也是不容置喙了,似乎只是在通知麗娘一聲,林氏已經和衛國公夫人私下裡約定好了,說是等到四月初就定下來。
衛國公府的三公子人品行如何麗娘不知道,可衛國公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紈絝,家中姬妾無數,府上成員也複雜混亂。
到了衛國公這一代已經不行了,不過是恩蔭了祖上的爵位,勉強支撐罷了。
林氏怎麼會想到把自己嫁給這樣一個人家,定國候也能同意?就不怕壞了他府上的名聲?麗娘一時腦中千萬思緒轉過,最後,卻只落到了一個念頭上——真的要嫁給別人了,想起姜呈毓,麗娘竟然生出一種深深的心痛和無力感。
如果現在去找他,還能回頭嗎?姜呈毓那麼神通廣大,一定還有挽回的餘地。可是,他會不會覺得又是自己利用了他,來擺脫嫁給一個不想嫁的人的命運。
麗娘想了很多,在林氏跟前什麼都沒說,心裡的事情也沒有向旁人吐露,輾轉反側了幾日,終於還是決定去找姜呈毓。
他同麗娘說過的,想通了去找他,知道他在哪裡——
遊園驚夢裡很是寂寥,姜呈毓已經很久沒有舉辦過宴會了,最近生意似乎很忙,他似乎沒空在這裡落腳,卻每天都會問一問有沒有人來找過他。
姜呈毓的改變有一個人全都落在眼裡,便是雲裳。這幾日雲裳跟姜呈毓打了招呼,住在了遊園驚夢裡。
一開始說的時候,姜呈毓似乎還有些猶豫,最後,像是終於想通了什麼一般,似乎泄了氣,答應了雲裳。
此後,便很少往遊園驚夢裡來了,留雲裳在這裡打理上下事物,倒也放心。
所以當麗娘到了遊園驚夢裡來見姜呈毓時,看到了雲裳以女主人的身份在處理上下事物時,還是有些沒有料到的。
麗娘就是那個讓姜呈毓改變的人,這雲裳自然知道。她和姜呈毓相識七年,早以爲自己纔是那個姜呈毓生命裡最特殊的人,縱然今生沒有機會成爲姜呈毓的妻子。
但云裳也一直相信,姜呈毓未來的妻子也不一定會比她在姜呈毓的生命裡佔據的地位重要。
直到有天遇見了麗娘,這個小了姜呈毓將近十歲的丫頭,竟然帶給他的改變那麼大,也讓雲裳覺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甚至生出了一種強烈的佔有慾。
所以雲裳看到麗孃的時候,心裡是沒什麼好氣兒的。畢竟不管怎麼說,姜呈毓這些日子以來的失魂落魄,和眼前這個小丫頭脫不了干係。
麗娘看到雲裳也有點不高興,姜呈毓還沒有說什麼,小女孩兒的佔有慾便已經讓麗娘對雲裳有些排斥,語氣便有些生硬:“雲裳姑娘怎麼在這裡,姜呈毓呢?”
雲裳自然能體會到麗孃的敵意,只是她終究比麗娘年長許多,又從小在花滿樓長大,對於怎麼對付女人,比怎麼對付男人還要熟練。
“致遠出門了,四小姐有什麼事情,和我說也是一樣的!……”雲裳笑的十分甜美,對付女人的第一招就是,她越不高興,那你就要表現的越開心。
和她說當然不一樣,麗孃的眼神裡都帶了一點敵意,卻仍舊維持着一點禮貌道:“此事事關重大,還是請雲裳姑娘轉告一下姜公子吧!……”
雲裳輕輕撫了一下帕子,嬌聲笑道:“也好,只是今日致遠的確不在京城,改日等他過來,我再替四小姐轉告吧,四小姐還有什麼事?”
聽說姜呈毓不在京城,麗娘有些懊惱,同雲裳道了一聲告辭,便沮喪的準備離開。
電光火石之間,雲裳叫住了麗娘道:“四小姐等等,雲裳有句話,想和四小姐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