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王爺不殺之恩!”如萱幾個一愣之後,喜出望外,紛紛跪地謝恩。
舒沫面上不動聲色,雙手在袖中悄悄地緊握成拳。
“慧妃~”太妃輕輕嘆了口氣,望了舒沫一眼:“讓你受委屈了~”
“太妃明察秋毫,行事公正,妾身只有感激~”舒沫抑了心底翻騰的情緒,恭敬地答。
“慧妃也該從中汲取教訓,日後行事不可再這般張揚,一則易惹人反感,給自己招來禍患。”太妃看她一眼,放緩了語氣:“二來,把王府鬧得雞飛狗跳,亦不妥當。要知道,家和才能萬事興呀!”
“是,”舒沫垂了眸,輕聲道:“妾身知錯,謹記太妃教誨。”
“好了,”太妃疲倦地揮了揮手:“鬧了這麼久,本宮也乏了,你亦受了驚嚇,回去吧~”
“妾身告退~”舒沫行了禮,緩步踱出。
剛好看到,祝姨娘,戚姨娘,秦姨娘被幾個僕婦架着,鮮血淋漓地擡回各自的院中。
“站住~”
如萱,慧玉,尋雁,三個丫頭怯生生地停下來,施了禮之後,心裡皆捏着一把冷汗。
“轉告你們主子,下次再要構陷,麻煩多動點心思。”舒沫淺淺一笑,和言悅色地道:“還有,輕易不得與人合夥,省得遭人背叛。”
立夏和綠柳在一旁,早嚇得呆了,竟忘了上前迎接。
舒沫吩咐完畢,也不叫她們,徑直越過了兩人。
兩人這才如夢初醒,急匆匆地追上來。
立夏回想着行刑時的慘烈,雙手合十,道:“好在小姐識破她們的殲計,不然,捱打的,就是小姐了~”
綠柳心有餘悸地問道:“幸虧有那麼條構陷主子,拘全族,斬立絕的律例,要不然漱玉這死丫頭,還不知要撐到什麼時候……”
舒沫斜她一眼:“誰說的?”
“你剛纔不是……”綠柳指着她,驚愕地張大了嘴巴。
舒沫懶得理她,低了頭疾走。
“最厲害的是,”立夏見她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奉承:“小姐一眼瞧出漱玉的臉是水仙花汁過敏,香粉裡摻的是水仙球的粉末,這才逼得她們亂了陣腳~”
這場風波,舒沫大獲全勝,卻只覺索然無味,甚至生出點的感覺。
“真當我是神仙呢?”她彎起脣,冷嘲:“我不過是蒙了一把,誰知道一猜就準。嘖,這些人太蠢,贏了都沒意思。”
事實上,若是這幾個月,她對幾位姨娘做了足夠多的調查,基本摸熟了幾個人的性格和喜好,也不見得能一猜就準。
另外,她得慶幸,祝姨娘表面溫柔,內心其實是個極自負的人。
她自認爲是天底下最瞭解水仙特性的人。
她很想賣弄她的知識,藉以展示她與其他二位姨娘的區別,彰顯自己的優越。
因此,纔會用了水仙。
若是換一種毒物,未必她就查得出來?
即使查出來了,也必定要費盡周折,且耗時頗久。
到最後,即使真相大白,太妃對她的印象已經形成,影響也已造成,要想消除,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蒙!”立夏和綠柳目瞪口呆,異口同聲質問:“這樣也行?”
想着剛纔她胸有成竹,信心百倍的樣子,竟全是裝出來的,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生死關頭,她竟靠一個“蒙”字來轉危爲安,實在讓人無語。
“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再蒙一次,贏了昨天那盤未完的棋局?”夏候燁眸中含笑,緩緩從轉角處,踱了出來。
“王爺!”立夏和綠柳,唬了一跳,慌忙曲了膝行禮。
“我不以爲,”舒沫不鹹不淡地道:“王爺和我,此刻還有閒情逸致下棋?”
“爲什麼沒有?”夏候燁反問。
舒沫冷冷瞥他一眼,不吱聲。
“我倒不覺得那幾個俗物,重要的可以影響到我們的心情?”夏候燁不以爲然:“除非,你還沒想出破解之法,那又另當別論~”
一句話,點醒了舒沫。
她忽然直愣愣地問:“所謂禁足,是所有人都不得隨意出入;還是隻她們不許出院子,王爺不在此列?”
若是前者,意味着三個姨娘幾個月內都不能侍寢。
那麼,他喝了藥找誰?
她可不希望再有下一個崔姓管事娘子出現。
那是一個意外,違背了她的初衷。
她只想報復夏候燁,儘快完成任務,從王府脫身,並不想多傷人命。
這話問得太突兀,也太直白,把立夏和綠柳羞得滿面通紅,垂了頭,恨不能地上有個洞能鑽進去。
夏候燁也是一呆,隨即低低地笑了起來:“你希望我去還是不去?”
舒沫極認真,不笑也不說話,一臉嚴肅地瞪着他,固執地等待答案。
夏候燁獨個笑了一陣,覺得無趣,斂了笑,簡潔地道:“不去~”
舒沫點了點頭,轉身:“走吧~”
得趕在他闖禍之前,毀屍滅跡。
乘這個機會,把“醉臥美人懷”的功效再改進一下。
她對目前的效果,很不滿意。
別說達到隨意操控的境界,連他何時會發作都沒有摸清,改是必需的!
“去哪?”夏候燁跟不上她跳躍的思路。
“不是說去下那盤未完的棋?”舒沫回頭,略帶點挑釁地望他一眼:“還是,王爺怕輸,臨時又改主意了?”
“笑話,我會怕你?”夏候燁冷哼一聲,眼裡隱隱含着一抹戲謔的淺笑:“你纔不要別再象昨天一樣耍賴,想不到對策,又喊封棋就行!”
“廢話少說,請吧~”舒沫頭也不回,徑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