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啊”一道金光自於謙身上飛出,金獸張開大口,咬住一頭人狼的腦袋狠狠一摔,將其撕成兩段。落地後金獸長尾一掃,七八頭率先爬上石臺的人狼橫飛出去,場地爲之一清,老道扛着英木大法師的屍體趁機逃了出去。
不想那頭沒有了腦袋的人狼又從地上躍起,挺着長戟亂刺一通,終因爲沒有了平衡感再次摔倒,很快被後面涌上的同類踏成爛泥。
“衝上去,外面有清風明月,有森林河流,有鮮美可口的兩腳羊,花花世界在等着我們,勇士們,衝上去,打破禁錮我們的枷鎖,撕爛這些卑微的人類,讓我們重獲自~由。”
“哞…….”無數的人狼戰意被喚醒,陷入了羣體性的癔症和癲狂,昔日在它們眼中神聖的祭臺,現在變成了禁錮自~由的象徵,唯有打破它,才能夠克服內心的恐懼,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叮”金鱗劈中一頭背插黑旗,腦袋上長着尖角的頭狼,熾熱的刀芒不但將其從中劈將,斷口處竟然被烤爲焦碳色。于謙落地後借勢橫劈,砍飛三四顆奇形怪狀的腦袋,將周圍的人狼殺散後,放心不下剛剛扛着大法師逃跑的老道,回首一看,老道已經消失不見,只見耗子臉色憋得紫脹,正在吃力地搬動黑木大法師的軀體。
“耗子,你怎麼還沒有跑?”
“老大,你這師祖是不是紮根了,我搬不動”耗子說着臉色微紅,鬥人狼自己幫不上忙也就算了,扛個幾千年前的乾屍自己竟然也扛不動,太沒用了。
“吼啊”金獸長尾一擺,將衝上祭臺的人狼掃飛,于謙趁機跳到耗子身邊。
貝爾湖底那六丁神俑,竟然是鬼方人歷代大祭祀肉身石化而成,卻不知爲何變得如此之重,當日被于謙毀掉一隻後,剩下五隻組成的小斫龍陣力量削弱不少。現在被人狼包圍,于謙來不及解釋這麼多,扛起黑木大法師的身體。
“耗子,躲我後面,咱們退進洞口,你主往回跑”于謙用身體護住耗子,邊打邊撤。
那些人狼雖不敢靠近於謙,卻在幾位頭上帶角的首領指揮下,圍成一個圓桶陣,將祭臺緊緊包圍,于謙想要下臺,四面八方都是刀戟侯着,毫無退路。就算自己的身體不怕捱上這麼幾下,耗子的身板,可是一個窟窿都抗不住。
“老大,你退回去吧,我和他們拼了”耗子彎腰撿起一根長戟,拎起來又有些吃力,根本揮舞不動,不得已找了把石斧,就要往臺下衝。
“彆着急,我讓金獸趟開一條路,咱們跟着金獸後面衝”于謙打定主意,金鱗一揮, 正要指揮着金獸開路,只聽見洞口有瑣碎的腳步聲,正緊衝過來。
支援到了?雖然知道毛隊長他們找到通道的可能性不大,即使衝進來也無即於事,不過於謙仍然很感動,並肩作點,至少心理上有個安慰,有這羣兄弟真好。
“老大,快救我,外面也有埋伏。”老道因爲跑得太急,喊聲都已經破音了。而在老道背後的洞壁上已經出現了幾頭人狼的壁影。
呼,于謙扛着黑木大法師,又挾着耗子,飛躍過狼羣。
嗖嗖,幾支帶着倒鉤刺的利箭衝向半空,于謙躲無可躲,只好拼着背上捱了幾箭。
“嘭”于謙一腳將剛從洞中伸出腦袋的頭狼踢回洞裡,放下黑木大法師軀體,手中金鱗光芒吐出,將幾頭人狼釘死在洞壁上。
“老大,不行啊,這洞裡迷魂陣一般,我順着水流怎麼走都找不到路”
“哈哈,于謙,我狼族這3000年之困,全拜你鬼方族所賜,今日你甘心受死,你這兩個兄弟我可以饒他一命。哈哈哈,真是痛快,我禿拔隱忍這麼多年,等的就是今天”
“禿拔,我命由我不由天,死不死不是你能決定的,狼族有今日,全是你個人利慾所致,夠膽的話,別再躲躲藏藏,出來單挑,劈了你之後,我自會給這些狼人兄弟找個出路”眼前綠晃晃的狼眼,一眼望不到邊,于謙個人就是累死也殺不完,能夠將敵人分化,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既然不願伏首”禿拔從狼羣中現身,“就讓整個鬼方遺族爲你陪葬吧”
“四旗八柱何在”
“吼”
“衝上去,撕碎那個假可汗的屍首,這無極玲瓏陣就破了,天寬地闊,再無任何障礙可阻我狼族。”禿拔已拿出新天可汗的架勢,開始發號施令。
“吼啊”于謙也不甘示弱,率先動手,金獸撲向涌上前的狼羣,瘋狂撕咬,而於謙則踏出罡步,準備施展斫龍陣。
“小子,別廢心了,這是無極之境,無天無地,無絲毫靈氣,你鬼方人的斫龍陣,在這裡用不上,等你體內靈力耗盡,就是授首之時。”禿拔已經打定主意,今日就要在這洞中,將自己突破藩籬的最後一個障礙除掉。
于謙早已發現這個問題,一開始動手時于謙有意施展斫龍陣立威,卻發現無論如何摧動體內靈力,也無法招引處山嶽河川內的靈氣,倒把自己憋得差點吐血。
不過現在於謙施法爲假,直取那禿拔卻是真,上萬頭人狼,蹲那裡讓于謙殺,就是把自己累死也殺不完,不過,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于謙自然懂。
幾乎在禿拔閉嘴的一瞬間,于謙突然出現在其頭頂,金鱗帶着呼嘯的光芒怒斬而下,那禿拔大吃一驚,想要滾開身邊全是人狼簇擁着,只好舉起牙馬刺硬撐起來。
“咣,嗷…”耀眼的火花綻開,禿拔半身埋進戈壁之中,臉上的倨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深深的恐懼。
于謙身體旋轉舞動,接連劈開衝到身邊的幾頭人狼,正欲再補一刀,一眼晃見老道背後的溶洞裡面又出現人狼蹤影,而自己的金獸正在老道身前撕咬。
老道別說現在赤手空拳,就算全副武裝也不是這些人狼的對手,于謙不得不縱身回躍,堪堪攔住那頭人狼,削飛其腦袋,將其身軀再一腳踹進洞裡。
不想在這頭人狼身後的溶洞裡,又冒出一股腦綠瑩瑩的腦袋,這些人狼像得了失心瘋一般,不管不顧于謙的劈砍,直衝過來,于謙殺之不及,被其中一頭人狼瞅個空子,將老道撞開,搶了英木大法師的屍身就往狼羣裡躥。
“哎、哎,老大,快點,被搶走了”老道顧不得渾身疼痛,語無倫此的叫喊。
于謙縱身飛起,想要將英木大法師的屍身搶回,但還是晚了一步,大法師的身體像籃球一樣被那頭悍不畏死的頭狼遠遠擲起,十幾柄帶着倒刺的鉤槍將齊齊捅進屍體,再一發力,頓時變得四分五裂。
“嗚嗚嗚”羣狼已陷入集體癲狂,蜂涌而上爭搶大法師四分五裂的屍體,等於謙沖到,已經找不到片塊屍骨了。
“嗷唔……”一聲悲切的吼叫,一道白影如箭般躥入狼羣,將迎面拱開後在狼羣中殺開一條血路。
“于謙,我們來助你,是白熊山神帶我們來的。”
于謙也陷入了癲狂,一刀刀收割着四面八方的狼首,每一個動作都不浪費。剛剛搶走大法師屍首的那個帶角頭狼,已被于謙剁成碎塊,又被金鱗熾熱的刀芒烤熟,散發出一種烤焦的惡臭。
自己於英木大法師初次相識,對方雖爲狼族大祭師,于謙卻十分敬仰其品德之高尚。就在剛纔的交談中,于謙明白過來,這個無極玲瓏陣是黑木和英木兩位大法師所設,其目的是爲了隔絕人族與狼族。特別是英木法師,爲了正義,爲了公理,心甘情願將自己狼族禁錮在這無極之境,並且嚴守這個秘密,在死之後又化爲行屍,繼續維持陣法兩千年,這需要多大的毅力,需要多麼高尚的品德。
英木大法師,不應該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
于謙流淚了,淚水混合着血水,模糊了雙眼,雙手靠着靈識的判斷,在怒火的支撐下機械地屠殺着。
“呼……”幾道熾熱的火焰衝出,更多燒焦的惡臭散發開了。蜂涌在前的人狼頂不住火焰,試探着想要後退,無奈後面的狼羣卻又爭搶着向前衝,溶洞口處,地下暗河兩邊約摸半畝地大小的礫石灘上,層層疊疊全是狼屍,于謙不得不凌空飛起,在刀槍劍戟間飛舞。
“呼……”又是幾道火焰躥出,將狼羣逼退幾米遠,兩隊全副武裝士兵背靠溶洞,相互掩護,交替行進,將人狼往山坳內部驅趕。
咔嚓,一聲驚雷莫明響起,灰濛濛的天穹之上,迷霧漸開,似有一道風吹拂,吹起地下暗河的血水,化爲血紅色的霧氣。于謙抹了把粘滿鮮血的臉,剛剛似乎有水滴落在了臉上,難道是下雨了嗎?
“天開了,玲瓏陣破了,孩兒們,隨我去人間收割兩腳羊啊”禿拔的聲音因爲狂喜而變得尖利,狼羣中再次爆發起震天的嗚嗚聲。
于謙擡起頭,只見頭頂層巒疊嶂的霧氣正一層層散開,一輪血紅的明月正掛在山峰尖上。
開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