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救援

凌晨三點鐘,北京西郊機場,一架蒙巴迪挑戰者商務機在助跑一段距離後,機頭一挑,輕盈的躍向空中,很快茫茫夜空裡就留下兩個信標燈的光點在閃爍。機艙裡,雖是已在萬米高空,裡面卻燈火通明,四個全副武裝的年輕士兵筆直的端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從起飛的機場和幾位的坐姿推測,可以看出這幾個年輕人不凡的來歷,兩位五十來歲學者模樣的人正在茶臺上低頭研究着一些資料,不時頭抵在一起商議着,看得出來,這兩位學者模樣的人來得相當匆忙,其中一個頭頂地中海,體態偏胖,年紀稍大的學者髮型凌亂,嘴角還留着一條白道,顯然是被叫來時,連口水漬也沒來得及清洗一下。一個乾淨利落卻稍稍有些小肚楠的中年人傾身俯在茶几上,同樣盯着面前的幾張照片。旁邊還有一位精神稍有些萎頓的老人,半躺在一邊的沙發上,正戴着氧氣面罩,不過眼神不時的望向這邊,正是幾天前剛從高原回到京城的柳老,毛處長手肘頂在膝蓋上陪在柳老身旁,臉上陰晴不定,從緊握雙手上發白的關節來看,內心也是十分的緊張。機艙裡十分安靜,如果不是無形中那種緊張的氣氛,倒給人一種仍在白雲觀茶舍的錯覺。

實際上,四個小時前,柳老正是在白雲觀茶舍裡收到于謙四人在貝爾湖遇險的消息,初步的消息是柳蓓落水。當情報處轉來消息時,正在與毛處長喝茶的柳老手腕微微一抖,一滴加泡了兩根蟲草的正山小種滴落在茶臺上,看到毛處長似笑非笑的望向自己,柳老呵呵一笑,免不得自嘲下:年紀大了,反倒沉不住氣了,哈哈。柳老說得輕鬆,臉上的笑卻有些不自在,心中卻隱隱有些顧慮,如果僅僅是些鬼子的餘孽,柳老同樣不會放在眼裡,不說于謙這個殺神在,單是自己的長孫女婿再加兩個孫女,就能輕易的將這批人做死在那裡,柳老所擔心的,是關於那批寶藏失蹤的一些傳言,關於這批寶藏,建國之後早已立有檔案,大體範圍是可以確定的,之所以一直未曾去尋找,一方面是因爲北方有那個紅色帝國撐腰,並且就在附近有駐軍,另一方面就是關於那裡有怪獸出沒的一些模糊傳說。關於後者,柳老並非全信,但作爲一個老情報人,還是要謹慎從事,這也是爲什麼將個人戰力最強的于謙從千里之外的高原邀請過來,並且爲防萬一,柳老已經在林峰出發前有所暗示:儘量不要用火器,儘量安靜的解決,儘快離開湖面。柳老的顧慮來自自己這個層面所掌握的信息,因爲密級限制,還不能透露給林峰。

毛處長端起茶給柳老續上:“老爺子,放心吧,有這賣蟲草的小夥子在,蓓兒沒事的,幾個跳樑小醜而已,那小子刀劈斧砍,分分鐘的事兒,哎,不過,說不定經這一事,還能把他從尚家的小丫頭手上,搶回來呢。”毛處長也是看柳老心神不寧,以爲對方過於緊張貝爾湖上的事兒,故意往輕鬆的方面講。

咳咳,剛端起杯的柳老被嗆了一口:“這個啊,都是孫女,都是一家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你這小毛頭長大了,官做得大了,會嘲笑師叔了,來吧,償償我最近新得的正山小種,一般人來我這裡可是償不到的”,心情正在緊張的時候,柳老不願再想柳蓓和于謙的事,實際上,這幾乎成了自己的一塊心病。

已近半夜,毛處長自然不是來隨意蹭口正山小種,實際上于謙林峰的行動,已經上升到相當高的層面,而且很快又被發現此事在相當高的層面上的意義,此刻正在與東邊的鄰居因侵華戰爭和釣魚島歸屬問題打着口水仗,此時如果發現侵華日軍搜刮民脂民膏的鐵證,並妄圖隱藏起來作爲下次侵華的物資財富,這等於在這場口水仗中突然祭出了核武器,京城裡,一報一社一臺已經收到準備發現日軍侵華鐵證新聞通稿的任務,當然了,地點嘛,附近海拉爾日軍所修的地下工事就很合適:在抗戰遺址景區擴建過程中,某個維修地下工事的工人一鎬下去,打開了一座寶藏,這樣的新聞既有爆炸性,也很傳奇,廣大人民羣衆喜聞樂見。

急促的腳步聲將毛處長的思緒拉回,二等情報秘書急忙衝進柳老的茶社:柳局長,海拉爾前哨轉情報小組電,柳科長已獲救,不過湖面爆炸後不久,突然出現大批不明生物,正向柳科長所在區域奔去。說是撲天蓋地,具體數量不詳。

“毛處長,馬上申請調集直升機,直接向你首長申請,必要時越界建立火力防線,將這些怪物向南驅趕。”柳老不待情報秘書講完,立馬挺起身子,似乎早有備案。看着毛處長睜着大眼看着自己和情報秘書,柳老又補充一句:那裡一直不太太平,裡面的情況你不清楚,我已經事先協調過,以演習的名義在附近部署了武裝直升機。

“你馬上回去盯着前面的情報,不,走,咱們去機要室等着。”柳老說着大步朝外走去,毛處長愣了一下,馬上意識到情況有變,不過既然柳老安排,自然是馬上彙報,因此在茶社裡又逗留片刻,開始撥打桌子上紅色的電話機。

約摸一刻鐘後,毛處長趕到機要室裡,牆上大屏幕上,滿屏跳躍着同樣的幾個字:怪獸襲岸,撤退中,撤退中。

“怎麼回事?”毛處長連忙上前扶着已經有些站不穩的柳老,又俯耳補充一句:“首長已經命令,可以動用武力攻擊,控制好影響,我剛纔和前線聯繫了一下,直升機距貝爾湖約300公里,接到命令後一個小時可以趕到。”

柳老無奈的搖搖頭,晚了,已經晚了,這畜生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厲害,說着指着牆上跳躍的字幕:十幾分鍾前,蓓兒用摩爾斯碼回了讓直升機暫停攻擊的信息,岸邊情報官轉回信息不久,就開始持續發送怪獸襲擊北岸的情報,現在這種重複的發送是因爲她在緊急情況下設置了自動功能,說不定她和于謙兄弟那個朋友已經遇難了,真想不到,這羣怪獸又朝着北岸倒捲過來,我們在岸邊根本沒有武器可以防備。“

“我們在岸上不是有很多施工車輛嗎,躲裡面或者開着跑也不行嗎”

“擋不住,躲裡面死得更快,我們之前收集到一些不確定的傳言,說這是一種食鐵獸,鋼鐵根本擋不住它們,反而會更加激起他們的食慾,起初以爲只是傳聞,現在既然這種怪獸真的存在,那麼他們噬鐵的說法恐怕也是真的,小羅和那個小賈不在裡面還好,如果在裡面……”

“馬上給我聯繫京城大學考古系老劉和古生物系的羅教授,兩個小時後,西效機場匯合,我們馬上趕過去”柳老對着情報秘書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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