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酒店的叫醒服務時,已經是早上八點左右,于謙一雙大手,正搭在一副滑膩膩的軀體,仔細嗅了下,正是尚姬無疑,雖然與柳蓓兩人有着同樣的自然體香,身材和容貌也相差不大,但仔細嗅嗅,還是有一點點區別,同樣的香芬中,柳蓓身上的香味稍有一絲絲的荷花的淡雅,而尚姬則因爲常年生活在海島之上,幽香中又有一種淡淡的帶着海風恬淡,當然和自己在一起之後,又多了一種小婦人才有的味道。懷裡的佳人正右手託着腮,均勻呼吸着,也許昨夜兩人太過疲勞,于謙恢復較快,而尚姬這幾天承受了太多的征伐,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到現在還背靠在於謙懷裡熟睡。
悄悄抽出手臂,于謙稍微熱下身後,又去衝了個涼水澡,還是高原好呀,這裡的山山水水和空氣中,充滿了靈氣,自己身處其中,身體的機能隨時得到修補,一個覺醒來覺得神清氣爽,這與過去在內地,早上醒來時仍覺得睏乏完全兩樣。也許是流水聲驚醒了尚姬,于謙走出衛生間時,尚姬已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正準備洗漱。看到于謙赤祼着走出來,輕嗔一聲,臉色羞紅,一副新瓜初破的少婦模樣,勾得於謙兩隻大手又開始作起怪來。
一個小時後,柳老與毛處長已先行回了鎮上的軍營,而林峰將負責送尚姬蔡叔阿梅三人去林芝機場,他們將從那裡搭乘飛機,在成都與尚家來人匯合後再轉機飛回硫球。
“于謙,我這些年的號俸和分紅基本沒有動用,號俸這兩年有兩個億左右,我計劃先轉給你使用,分紅有十幾個億,我想將來成立一個基金會,用來資助這裡設立一家醫院和九年制的學校,要是不夠,我還可以把自己繼承的股份轉讓一部分,由你來支配,你看怎麼樣?”尚姬行事果斷,認準了于謙,計劃着將自己的全部身份都帶過來,上車前拉着于謙的手,認真的說道。
“基金會是個好主意,我支持,但讓博嘎爾人生活好起來,融入現代社會,不是一朝一夕,如果思想跟不上來,靠分錢一夜暴富不是一件好事,再說,貿然改變他們的生活習慣,讓他們從山林中泯然於現代社會,只是多了一羣不倫不類的現代人,卻失去了博嘎爾人的民族特色,這事不可過急。至於修路的事,柳老會想辦法籌到錢,你還是留些錢作嫁妝吧”于謙對尚姬的想法十分感動,但真的不想讓對方付出太多,將來的路要怎麼走,怎麼來扶持博嘎爾人,自己還需要慢慢思考和摸索。
“嗯,聽你的,我處理完家族的事就回”,聽到嫁妝兩字,尚姬有些害羞,抿嘴輕笑,鼓起勇氣在衆人矚目下,輕吻下於謙的臉頰就追進車裡了。于謙站在國道邊,久久矚視着已經消失的車影,摸摸臉上被親的位置,有些失落的回到犛牛隊的集合點。
顯然柳老是早有準備的,就在中午于謙阿德等人整理完犛牛隊的物資,準備出發時,十幾輛軍綠色的卡車趕到楊哥藏神商行的貨場。于謙大致看了下,有自己早已盼望的風力發電機組,現在桑東村只有幾塊太陽能電池板,勉強夠維持與米林的通訊聯絡,連大功率的通訊設備都無法啓動。將來只要有電,桑東村營地的建設和運行將會方便很多。同行的一輛考斯特上,還有兩個水電部隊的專家和一個通訊排,這更讓于謙如獲至寶,連忙安排接風宴。老楊也從桑東趕了回來,一方面安排這批物資的轉運,另一方面,也給於謙帶來了毛隊長的消息。
據毛隊長下面的一個小分隊偵察,昨天傍晚時分,有兩架直升機從阿薩姆方向飛往梅楚卡機場,午夜時分就有印軍偵察兵出現在林嘎爾山脈兩側,雙方有短暫接觸,但並未交火對方就撤回,對方戰術動作乾淨利落,實力不落於我方。毛隊長分析,對方只是在做前期的偵察工作,在爲後續大的軍事行動做準備,因此請于謙回去,協商下一步的行動方案。兩人正在商議着,一份情報從柳老處傳過來,內容更爲詳細,對方來自印軍第四集團軍第五山地師部偵察兵,第五山地師與駐守性質的英薩斯步槍旅和治安肅整防衛功能的黑貓特戰隊不同,這是印軍正規野戰部隊中的王牌,而其偵察營大部分士兵是招募的廓爾喀族人,不但技戰水平高,作戰意志也非常頑強,更是山地戰中的王者。對方這次來了有一個偵察排,20-30人,意圖不明,囑咐于謙便宜從事。
背靠在老楊辦公室的沙發上,于謙點起一根菸,思索良久後狠狠掐滅:“這事兒就是一個膿胞,早晚也得擠破,早擠比晚擠好”。
“對,毛隊長也是這個意思,現在雨季他們那邊比咱們還困難,大的軍事行動難以進行,真等到雪季來了,咱們到桑東的運輸斷絕,而他們那邊受印度洋氣候影響,降雪不多,如果那時再有軍事行動,後勤上又對我們不利,柳老交待了,洛渝的事你是主官,讓你決定到底怎麼打,我這邊可以增加些騾馬,多運些體育器材過去。”老楊看來也主張儘快作出反應。
“你那體育器材不急,你給我先送些這些東西過去”于謙說着寫了幾種東西交給老楊。
“你要這些幹什麼,這不能吃喝也不能打仗用?”老楊奇怪的問道。
“用處可大了,這些東西不能打仗,卻能作爲開打的藉口,山人自有妙計,嘿嘿嘿”
于謙笑聲裡有些奸,讓老楊彷彿看到他賣給林大隊長那600塊一碗的燴麪時的樣子。
三天後,一隊約有20頭犛牛的商隊出現在林嘎爾山脊的一條山道上,向南逶迤前行,這裡是進出梅楚卡機場的專線,自機場向東在林嘎爾山脈蜿蜒延伸,最後通過林嘎爾南麓,通往中方特種兵的安全隱蔽點79K獨峰,再向南十幾公里是迎客峰,迎客峰下有條岔道就通往耗子等人突圍的礦場。在林嘎爾北麓,機場專線通往南伊曲大拐彎處,卻沒有繼續修建向北修建,只有一條只供一人一牛勉強通過的自然山道,其中有一段還是陡坡,只能勉強供牲口通行,還時常會被山洪阻斷。這個商隊正是從這條自然山道中插入機場專線,趕幫的只有四個本地土著打扮的商人。在洛渝地區,馬幫已經存在幾千年的歷史,但多出現在春天解凍之後或雨季向雪季過渡的期間,趕幫的多博嘎爾或者裡米金部落的,這兩個部落在洛渝有很久的行商曆史,常常在春秋季短暫的氣候窗口期從米林採購後沿着山路一路銷往巴昔卡山林中的部落或者哨所裡。,通常錯過這個時間,想要採購就要再等半年。現在正是暑期,像這樣規模的馬幫比較少有,再加上這些年洛渝治安十分混亂,經常出現商隊被搶的事情,漸漸商跡滅絕,而在雨季這樣的商隊更是少有。
身材壯碩,一臉黝黑的馬幫首領牽着領頭牛,搖着手中的鈴鐺,不時吆喝幾聲,清脆的鈴聲在寂靜的山林中傳出很遠。正是阿德的父親珈巴,而後面三個年輕人,各揹着一把竹弓或者獵槍防身,一副行腳打扮,則是小唐,桑智和另一名比較機靈的年輕人,桑智就是那個和阿德一起被俘後向于謙推薦活根草的年輕人,現在已經將頭髮由黃色重新染回黑色,與之前比模樣大變,也不用擔心會被印軍認出。從林嘎爾山脊向南,正是下坡的方向,這裡山路狹窄,又被雨水衝成溝溝壑壑,商隊需要不時停下整理犛牛背上的物資,整個山路都被佔住,可能是趕路太久有些疲勞,幾人也就勢在路邊樹林中吃喝休息。
發動機聲從前方拐角處傳來,兩輛往梅楚卡機場運輸後勤物資的卡車從密林處出現,這裡正是一個陡坡,發動機轟鳴聲爆起,車輛正準備加速衝坡,冷不防前面十幾頭牛臥在路中央,將山路堵個嚴嚴實實,嘎吱一聲,正在衝坡的兩臺卡車一個急剎停下,司機和一個胖胖的軍官模樣的人在座位上一個前衝,又被安全帶拉回,坐在左側的軍官大怒,朝後車揮揮手,很快,後車上跳下幾個押車的士兵跳下來,連忙找石塊將汽車後輪墊上,接着舉着槍準備驅趕牛羣。
珈巴連忙從樹林中跑也來,拽着領頭犛牛往樹林里拉,小唐幾個則拿着竹棍跟在後面驅趕。
“慢着,你們運的是什麼東西?準備運到哪裡”軍官在車裡罵了幾句,突然想起什麼,眼珠子一轉,戴上軍帽跳了下來,制止了正在驅趕犛牛隊的幾人。
“將軍您辛苦了,都是些日常用品,送往裡米金的集市上換山貨的”小唐點頭哈腰迎上去,又從隨身的挎包裡掏出一個鐵盒,拿出一支雪茄遞上去。
“哦,日常品,打開看看吧”軍官將雪茄在鼻子下嗅了一下,伸手將小唐手裡的鐵盒搶過來,裝進自己的口袋裡若無其事的說道。
幾個士兵馬上領悟了長官的意圖,不待小唐幾個動手,七手八腳解下一個蓬布包裹的竹蔞,裡面有三四隻瓦楞紙包裝的暖水壺和幾十個開水杯。印度軍官蹲下身子打開包裝,一個精緻的塑料暖水壺出現在自己面前,在手裡擺弄幾下,按開壺嘴的按鈕,又搖晃幾下。
“中國造的,不錯,這個又是什麼?是不是什麼毒品?”軍官又抓起一隻水杯,指着水杯夾層問道
“這個是凝膠,可以快速降溫的,用來喝冰鎮啤酒最好”小唐比劃着喝啤酒的樣子,又抓起幾隻杯子,塞給另外幾個士兵,珈巴又抓起幾隻跑到後面的卡車上,滿臉堆笑給司機和車外另外幾個正抽菸的士兵遞過去。
“路條有嗎?把證件拿出來看看?”軍官不理會小唐遞過來的杯子,伸手問小唐要證件。
“我們是博嘎爾部落的,那邊哨所裡的長官前段日子都撤回去了,所以沒有辦什麼證件,就是幾框水壺,我們送到了馬上就回”小唐搖搖頭,連忙又掏出幾盒雪茄遞上。
“有情報講最近有人給塔裡哈的叛軍運送物資,這次正好被我們撞到,抓起來,將物資帶到基地甄別。”
“混蛋”珈巴怒罵着推開一個舉槍對準小唐的士兵,張開雙臂護前牛隊前面。冷不防那個軍官擡起一腳,正踹在珈巴側後腰,把珈巴踹了個狗啃屎,惹得一衆士兵鬨笑。
“阿爺”小唐推開另一名士兵,跑去扶珈巴,又被一槍托砸倒,幾個士兵上來,不由分說,一陣腳踹槍托砸,小唐只好抱頭縮身在地上翻滾,不敢反抗。
“抓起來,帶回去,這批資敵物資嘛”這個軍官很開心的樣子,“回去變賣,見者有份”看了眼在旁邊嚇得不知所措的另外兩個年輕人,打個響指,又朝兩人擠擠眼,得意的回到車上去了。
兩輛卡車很快加油門衝上坡去,六七個士兵正圍着這一堆物資樂呵,而珈巴和小唐幾人則被兩個士兵押住收攏牲口。密林處,于謙和毛隊長對望一眼,打了個手勢,身後幾個隊員悄悄向密林中退去,繞到自然山道後撒開腳丫子就往往桑東村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