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謙沒有讓拉赫曼等太久,一路上連續做掉兩隊拉赫曼佈置的雙哨,並收繳了四人的手·雷,悄無聲息的潛伏到炮兵陣地下側三十來米外,從炮兵陣地的設置上看,這位印軍指揮官相當精明,算好了己方沒有大口徑的火炮,60炮射程根本夠不到。環繞着陣地,一排砍倒的樹幹充當臨時掩體,佈置了幾架通用機槍警戒,黑幽幽的槍管已經清晰可見,于謙對於這種射速極高,火力兇猛的PKM也是有點發怵,只好圍着陣地尋找合適的出擊角度。
“將軍,前方哨位失去聯絡,要不要派人去查看一下?”中尉連長剛執行完直升機聯絡的命令,接到通訊員的報告後馬上過來請示。
“嗯?排查過通訊故障嗎?”
“兩個哨位每分鐘與炮位聯繫一次,剛剛未按時聯繫,通訊正常,我們呼叫無人應答。”
嗤嗤嗤,中尉連長的話還未說完,三個鐵疙瘩冒着煙滾到了十幾米外機槍掩體處,拉赫曼到底軍事素質過硬,一個鐵板橋倒栽翻滾,躲開爆炸波及範圍後,手中的***率先開火,啪啪啪,炮兵連士兵隨着旅長槍指的方向,也不管有沒有看到目標,一齊朝着拉赫曼開火的方向拼命開槍壓制。一時間這個遠離河谷的山頭鬧起來,蓋住了漸趨平靜的河谷兩岸,成爲新的戰場中心。
正在整理陣地的炮手們看到警戒陣地開火,也不甘落後,紛紛端起步槍、衝·鋒·槍,加強到前哨陣地,突突的火舌將東半坡的雜草枝蔓一掃而光,清出了二十來米遠的射界,而偷襲者卻消失了。
“停,收炮,下山與潛伏部隊匯合,通知直升機前來掩護。”拉赫曼清楚地知道,以這個單槍匹馬就敢硬闖自己機場的怪物的實力,單憑自己這三十來人的炮連,還真不一定能擋得住。
就在通訊員發出指令時,山頂的西南方向最陡峭處,突然一人凌空撲來,拉赫曼看得真實,調轉槍口便射,下屬炮連幾把衝·鋒·槍連忙跟進射擊,來人在半空中,被密集的子彈的衝擊力,打得接連翻滾,重重的落在機槍陣地的外圍,又是轟的一聲,落地的屍體腹部被炸出一個大洞,濺了衆人一身血紅的肉沫,看得拉赫曼心驚肉跳。
“將軍,是我們的哨兵。”中尉連長聲音有些顫抖。
拉赫曼開火後已經發現來者身着己方軍裝,但已經來不及叫停,掃了一眼有些膽寒的,正不自覺的圍攏在一起槍口對外的士兵,一腳將這個有些丟臉的炮兵連長踹倒:“怕什麼,他只有一個人!”話音剛落,一個身着叢林迷彩的身影突然從密林中徑直衝了過來,拉赫曼只覺得眼前一花,那身影雙手各持一把刺刀已經衝到外圍的機槍陣地處,
嗒嗒嗒,機槍手剛調整好槍口,打出一個連發,身影斜刺着側身躲過,刺刀反手一掄,將機槍手的後頸剖開,正午是人體血氣正旺的時刻,血箭順着機槍手的頸動脈噴出四五米遠,嚇得首當其衝的副射手抱着腦袋翻滾出充當掩體的樹幹,連滾帶爬的鑽進密林消失不見。
拉赫曼搶過身邊護衛排士兵的衝·鋒·槍,對着已經跨入掩體的身影一頓掃射,但只是眨眼的功夫,十幾米外的身影再次消失,拉赫曼一愣神,旁邊另一個機槍火力點再次響起慘嚎,不過因爲射界受阻,拉赫曼慢了一步,炮兵連的士兵們已經搶先開火,嗒嗒嗒的一陣射擊後,機槍火力點上,正副射手已經變成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此人神出鬼沒,速度快得超出常理,早已將炮兵連的士兵嚇破了膽,無論哪裡稍有動靜,就是一梭子打過去,哪裡還有時間分清敵我。
拉赫曼發現再這樣下去誤傷太大,連忙招呼衆人圍攏一圈,槍口朝外,內圈幾名炮兵加緊時間收攏迫·擊·炮,就在自己眼皮下,一會兒功夫,損失七八名士兵,對方還只有一人,如果這個時候有一顆手·雷再扔進彈藥箱……這個山頂是不能再待了。
于謙又退回到了三四十米外的密林中,鮮血順着指縫往下流,又受傷了。剛剛的突擊中,于謙本意就是將手中的這顆手·雷丟進對方的彈藥箱裡,沒想到腳下一塊岩石風化,腳下正發力時突然一鬆,身體不受控制,一顆子·彈順勢鑽進腹部,絞得自己幾乎直不起腰來。如果就此放棄,馬上撤下去跳進河中,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恢復過來,但那時這些印度兵已經帶着炮和下面的一個排匯合,81迫·擊·炮射程和火力的優勢,不是自己調過來的60炮能夠比擬的。于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單手擰開水壺裡的水澆在傷口上,眼裡射出噬人的光芒,弓起身子在密林裡轉圈,等待着對手刺蝟一樣的火力網再次露出破綻。
正午陽光毒辣辣的照射,讓頭頂的鋼盔變成一個個烤箱,大滴大滴的汗水順着額頭往下流,蟄得臉上生疼,戰場上變得靜悄悄的,那個米8直升機茫然的在天上搜索着,卻又不敢靠得太近。越是靜,內心的恐懼就越被放大,一旦有了退卻的念頭,行動上就越發的止不住。拉赫曼想要保持鎮定,現在太需要鎮定來安撫身邊惶惶不已的小夥子們了。但是圓陣卻在不停的移動,慢慢的,慢慢的越過掩體,並且在加速向叢林移動,拉赫曼就像一個被按倒的少婦,心裡雖不情願,身體卻半推半就的隨着人羣移動。
咣,轟,一團火光在圓陣中炸起,將兩個扛着彈藥箱的士兵炸倒,圓陣也被撕開了一個缺口,不知是誰帶的頭,一聲吶喊,人羣轟的一下散開,護衛排揮舞着手裡的傢伙竄進密林,炮兵們也扔下已經扛起的81炮,一瞬間逃得無影無蹤。
于謙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從正在奔逃的印軍士兵頭頂掠過,兩名士兵捂着喉嚨滾下山去。尚姬他們衝上來了,于謙害怕尚姬受傷,將手·雷隨手丟進正在打頭逃竄的印兵羣中,看也不看衝進人羣中,又將後面兩個士兵刺倒,驚得其他士兵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撒開腳丫子跑得更快了,而於謙則抱起尚姬退出樹林,蹲在一處樹幹處大口大口的喘氣。
噠噠噠,密林中不斷響起八一槓清正的點射聲,是長鳴他們正在追擊,這正是擴大戰果的好時候,這些炮兵通常待在後方放炮,本就缺乏直面對衝的勇氣,現在士氣已散,更無人敢回頭與長鳴對抗了。尚姬一眼掃到于謙的傷口,從懷裡翻身起來,先輕按檢查後,連忙將於謙的迷彩服撕開,掏出自己的水壺將水一股腦的倒上,和于謙待一起久了,尚姬最清楚用什麼法子爲于謙療傷。
看着眼前的佳人焦急的忙碌着,筆挺的瓊鼻上還掛着晶瑩的汗珠,十幾分鍾在叢林中爬上五百米高的山坡,就是像長鳴他們經過山地培訓的特種兵也無法做到,而尚姬跟上來了,身上的迷彩服被樹枝掛出一道道血痕,也說明了她是多麼的急促。于謙心裡涌起滿滿的暖意:“寶貝,辛苦了。”尚姬害羞地勾了下腦袋,旋即擡起手在於謙鼻子上颳了下:“老公,快去河水裡恢復,這裡有我,打退了這些印度人,晚上好好犒勞你。”尚姬說完,臉變得更加羞紅。
嚓嚓的腳步聲傳了過來,長鳴帶着另外兩名特戰隊員追擊一段距離後,主動撤了上來,畢竟搶到炮纔是于謙剛纔確定的目標。
“架炮,長鳴,架炮轟他們,看到哪兒有人露頭就轟,注意別誤傷了林大隊和小唐他們。”于謙看看頭頂的直升機還未發現自己所在的位置,躺在尚姬懷裡下了命令。
這邊長鳴應了聲,開始熟練的操炮瞄準,長鳴和步槍手豎起一門,另一名榴·彈·手則用刺刀撬開彈藥箱,等長鳴開始瞄準時,兩名特戰隊員又豎起剩餘幾門並調整密位。
嘭的一聲沉悶的槍響從山坡的北側面傳來,正是M40狙·擊·槍特有的聲音,長鳴一聽大喜:“林大隊給我們信號了,可以開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