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爆炸聲中還夾雜着野獸吼叫,我們都嚇了一跳,鬆開捂着耳朵的手,幾個人疑惑地相互看了一眼,陸大川和劉長腿兩人拿起放在身邊的機關槍,陸可琴、林仙兒也掏出她們在倉庫裡拿的那兩把小手槍,看着他們拿槍的動作又熟練又酷,我心裡挺癢癢,但手在腰裡摸索了兩下還是拔出了匕首,之所以猶豫着沒拔槍,原因很簡單,在船上沒事的時候,他們雖然也教了我使用槍械,但準頭卻不是別人能教會的,
劉長腿是最後一個跑過來的躲到大石頭後面的,所以他在最邊上,看見他半邊腦袋連同槍筒一起從大石側面伸出去了,我問他:“什麼東西。”
“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他壓着聲音說,
由於我有了夜能視物的能力,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陸大川已經把手電關了,
“看不見打手電呀。”大石頭高度超過了我們的身高,情況不明,我不敢冒然躍出去,便繞過陸可琴和林仙兒從石頭另一側往外看,陸大川端着槍跟在我身後,
劉長腿並沒有打開手電,而是對我說:“你不是不要光也能看見嗎,你先看看是什麼東西,告訴我們方位,我們做好準備,一開燈就射擊。”
我伸長脖子看了半天,一眼能望得到盡頭的河岸上除了石頭並沒有其他的東西,不過河灘上能把我們五個人全部都遮住的大石頭還有好幾塊,不排除有野獸也像我們一樣隱藏了起來,便對陸大川他們說:“我到空中去看看。”說着我卸下揹包,沖天而起,飛掠到我們藏身的大石頭上方二三十米的空中,迅速把河岸上打量了一遍,還是沒發現有野獸的蹤影,但卻看到了望天吼整個被炸燬了,
落回地面後,我把看到的情況告訴他們,
陸大川說:“你確定沒有看錯。”
“我在空中能停留十幾秒,每塊大石頭四周都看過了,確定沒有東西。”
“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確定望天吼被整個炸燬了。”
我又把腦袋從大石頭邊上伸出去:“這隻有不到十米遠的距離,我站到這就能看清楚整個臉都沒有了,黑乎乎好像還炸出了一個大坑。”
“不應該呀。”在黑暗中陸大川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長腿你放了幾顆手榴彈。”
劉長腿轉過臉:“就一顆。”
我明白陸大川的意思了,一顆手榴彈的威力是不足以摧毀那麼大的一個石頭雕像的:“我先過去看看情況。”
陸大川打開手電:“一起去吧。”
我把揹包拎起來背在身上,
五個人從藏身的大石頭後面走出來,小心翼翼地向着山根石壁靠近,我看着他們一個個端槍走路的姿勢都挺專業的,好奇地問:“你們打過實戰。”說的是實戰,其實我的意思是專業的訓練,
陸大川說:“用空包彈玩過真人版的CS。”
“哦,真人版的那一定很刺激。”我隨口說了一句,心裡想着自己連遊戲也玩不好,和他們真不是一個級別,不用槍的選擇還是比較明智的,
不到十米遠的距離,我們即使再謹小慎微很快也就走到了,其實從大石頭後面轉出來我們就看到巨臉雕像確實是不見了,可走到跟前還是特別的吃驚,原來雕像所在的山壁上並不是被炸出了一個坑,而是出現了一個很深的山洞,不過比起這個更讓我們吃驚的是我們幾個人把洞口前面方圓十米的範圍內的河灘揀米似的搜索了一遍,手榴彈彈體的碎片找到不少,卻連雕像的一塊碎石都沒有找到,
河灘上沒有發現,又一次聚集到山根,看着山壁上那個洞口比原來的石像還要大一些的黑咕隆咚的山洞,我說:“有沒有可能雕像是經過什麼處理的,被炸成碎末了。”
陸大川十分肯定地說:“長腿放的是手榴彈,又不是原子彈,就是炸的是塊木頭也不可能連點渣也找不到,要說做過什麼處理,那也只能比原來的石頭硬,而不會軟。”
我回頭皺了皺眉,
陸大川接着說:“下了船我先過來後,也懷疑它嘴裡的牙齒和金字塔頂上嘴裡的那塊石板一樣是個機關,想砸斷一顆牙齒看看後面是不是空的,結果搬起這麼……”陸大川兩手比劃了一下“大一塊石頭砸了幾下,石像牙齒上連個印也沒留下。”
我查看雕像時確實沒看到牙齒上有被打砸過的痕跡,見陸大川比劃的那塊石頭足有豬頭那麼大,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唉……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我說出了自己早已想到,卻最不願意接受的一個推測,“那個傢伙被炸得大叫了一聲縮到這個洞裡去了。”
陸大川、劉長腿、林仙兒三人反應不大,看來他們應該也想到了這一點,陸可琴卻驚叫了一聲抱住了我胳膊,
“不用怕,它應該沒多厲害。”
“吼叫聲那麼大,你怎麼知道它不厲害。”陸可琴顯然不相信我的話,擡頭望着我問,
“要是厲害的話,捱了炸應該是出來找咱們報仇,而不是縮起來做烏龜了。”
嘴上是這樣說的,其實我心裡也虛得不行,要不然早進山洞去一探究竟了,而不是在洞口觀望着說這些沒用的話了,
陸大川和劉長腿兩人打着大功率照明燈向洞內觀望,
我早已看見山洞裡灰濛濛的一片,不見什麼實際的東西,心裡不想進去,甚至還莫名地生出一股牴觸情緒,不過還是習慣地問陸大川:“現在怎麼辦,要不要進去看看。”
陸大川關了大功率照明燈,讓劉長腿裝回包裡:“這個山洞裡看着讓人就覺得特別的不舒服,還是等着船吧。”
陸大川的話讓我暗暗鬆了一口氣,跟他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對於未知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忍着好奇選擇了退縮,
“那就別在這站着了。”我目光又投向了我們藏身的那塊一人多高的大石頭,“既然不進去了,我找個東西把洞口堵上。”後來我才知道我心裡對這個山洞會莫名地生出牴觸情緒和急着堵洞口皆是因爲受到墨玉的影響,
“用什麼堵。”陸大川手電光隨着我的目光照向了那塊大石,“你不會想把那塊大石頭弄過來吧。”
“然。”我不知道怎麼的,嘴裡突然冒出了一句古人的話,
劉長腿眼睛瞪大了:“那塊石頭怎麼得也有一千多斤,我們幾個人哪能搬得動了。”
我想起劉長腿在船上擠兌了我,還衝陸可琴和林仙兒邀功,毫不客氣地說:“自作多情,我要你幫忙了嗎。”
“好,算我多嘴。”劉長腿閉起了嘴巴,腳下卻沒停,
每次和劉長腿拌嘴,說幾句話他就繳槍投降,其實挺沒勁的,突然我想到了死去胡胖子和我、陸大川三個人在一起吵吵鬧鬧的情景,心裡不由得一陣傷感,
說話間一行人來到大石頭前,陸大川圍着大石頭轉了一圈:“這麼大怎麼弄過去。”
“你們讓開看我的。” 我把匕首插回腰間,前腿蹬後腿弓,雙掌抵着大石頭試探性地一發力,大石頭便向前翻了個個,感覺出來大石頭的分量,我瞄準方向,上前一步雙掌再次抵住大石頭,用足了氣猛一發力,大喝一聲“起。”一人多高的大石頭像顆發射出去的大炮彈一樣飛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在堵在山壁上的洞口上,發出的聲響比劉長腿放的那顆手榴彈的爆炸聲還響,我們腳下的大地都被震得一陣顫動,
看得他們唏噓不已,
堵上洞口,把整片河灘檢查了一遍,確定了沒有野獸,我們找了一片相對比較平整的地方坐下來,陸大川點上煙,開口問起了我望天吼的具體事情,
我想了想說:“我記得墨玉當時就告訴我人臉雕像是封印了大法力的望天吼,別的它也沒有多講,當時那種情況我也沒有多問。”
“後來就沒有再問過大法力到底是一種什麼東西嗎。”陸大川吐出一口煙,
“沒有,那玩意對咱們也沒有什麼危害……”
“下次它醒了問問。”陸大川打斷了我的話,“從這裡的情況看被封到雕像裡面的東西很可能是活的。”
我點點頭,沒有再說話,一時大家都不言語了,各自想着心事,
坐到陸大川把一根菸抽完,他把菸屁股在石頭上摁滅,站起來打量了一圈說:“這裡也沒有柴禾,不能生火,咱們把帳篷搭起來吧。”
想起上一次我們被困在大腦袋祖先生活過的洞穴外面那片河灘和這也差不多,我說:“警報牆也立起來。”
陸大川用手電照着河灘上遠遠近近幾塊巨石:“嗯,這次用大石頭,你去搬,我們搭帳篷。”
“憑什麼。”我立即抗議,
“安全呀。”
“拉倒吧,那幾塊石頭搬過來都夠蓋個房子了,還搭屁的帳篷,你不就想累累傻小子嗎,偏不上你這個當。”
在船上沒事的幾天我們烘烤了不少魚肉乾帶着當乾糧,我拍拍手上灰塵,從包裡摸出一片出來塞到嘴裡嚼了起來,看着陸大川和劉長腿兩人搭帳篷,
“你洗手了嗎就吃東西。”陸可琴拿出水壺擰開蓋,要倒水讓我洗手,
我們背的水都是燒開了再涼涼才灌到壺裡的,沒辦法的時候用也就用了,在河邊再用來洗涮就有些浪費了,所以我並沒有伸出手去,又摸了一塊魚肉乾塞在嘴裡說:“把鍋給我,我去河邊打點水。”
“河牀那麼高用鍋打多費勁呀,你就用這個洗吧,等騰出一個空壺用繩子往上吊多方便。”
“好打。”我拿過陸可琴手裡的水壺,擰上蓋放下,拉着她的手說,“把鍋拿上,我們一起去。”
我拉上陸可琴,兩人有說有笑來到河邊,
“你等一下,我下去打水。”我拿過她拎在另一隻手裡的鍋,
“討厭,那麼着急幹什麼。”她拉我在河邊石頭上坐下,
“不讓我着急也行,你把手電關了。”
“你想幹嘛。”她說着關了手電,
我放下手裡的鍋,轉身把她抱起來坐在我懷來,
“你真壞。”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