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出現的敲門聲把我們嚇了一跳,
歪在牀上不敢放聲音,卻井井有味看着電視的劉長腿一下從牀上蹦了下來,我和陸大川兩人也從窗戶下的沙發旁站起來,向房間門口走,
“會是什麼人。”劉長腿關了電視說話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他們又聽不見,你聲音那麼小幹什麼。”我看了劉長腿一眼,見這個遇到危險敢拼命的主,被敲門聲嚇得都出汗了,
我們走到門口,外面“咚咚,。”又響了兩聲,
“誰敲門呢。”陸可琴把衛生間門拉開一條縫,展脖子探出腦袋問,
我看她身上裹着浴巾,頭髮上溼漉漉滴着水,伸手給她推回去:“你別管,安心洗你的。”
陸大川耳朵貼在門上說:“人沒走,還在外面站着。”
“不管是誰,咱們不開門就行了。”門上沒個小孔什麼的,也看不見到底是什麼人,
“要是酒店的人,他們是有鑰匙。”
“他們要是用鑰匙開門,你倆就把房門抵住,等她倆洗完咱們就走。”我退回來,坐在沙發上,留下陸大川和劉長腿兩人在門口隨時當頂門棍,
“在這邊,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這時外面走廊響起一個女子清脆的說話聲,
“我說怎麼敲半天不見人開門。”我們房間門口一個男人說着話,腳步聲遠去了,
“嗎的,誰家倒黴孩子大清早跑出來嚇唬人。”劉長腿叨咕一句,回來打開電視機,
其實我們根本不用怕這怕那的,不過是因爲都不是壞人,害怕嚇着了別人,才把自己嚇成了這個樣子,陸可琴和林仙兒兩人差不多用了一個半小時才洗漱結束,從衛生間裡出來,這時已經七點了,外面時不時響起人們的說話聲和腳步聲,讓我們心總是懸得高高的,三個男人分別走進衛生間,簡單洗漱了一下一行人便悄然出了房門,把房卡還回總檯,來到外面大街上,
“去哪。”站在酒店門外我環顧左右,街上已經人來人往了,
“去準備裝備,晚上再回地下去。”陸大川說着辨別了一下方向,邁步向前走去,
我對所在的城市一點也不熟悉,陸大川往哪走我只好跟上:“太着急了吧,怎麼也過幾天消停日子再回去。”
“早回去一天就能早一天找到咱們成這個樣子的原因,這和鬼一樣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過。”陸大川腳步極快,和我說話時扭頭看了我一眼,結果和迎面走來的一個扎着馬尾的年輕女子撞在了一起,女子看不見我們,不過卻能感覺到自己撞在了人身上,先是茫然地左右看了一下,發現面前幾米之內都沒有人,“媽呀。”叫了一聲,調頭向兔子一樣逃走了,引得路上的行人紛紛駐足觀看,
“好吧,聽你的。”看到這一幕,我苦笑着搖搖頭,心裡徹底放棄了回家去轉一圈的打算,
由於不能打車,不能坐公交車,還得時時提防着不能和街上的行人有所觸碰,我們從早晨一起一直走到太陽落山才渾水摸魚將我們需要補充的藥品、食物、換洗衣物、照明設備等等湊齊,
“找個地方吃點飯吧。”好不容易出來了,卻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呆了一天就得返回困住我們的地下城池,加上一天沒吃東西,大家情緒低落,身心疲憊,臨走時我開口說道,
“想吃你去,我是受夠了。”陸大川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
雖然昨天晚上挑選衣服時已經知道外面的東西只要被我們拿在手裡,或者帶在身上別人就會看不見,但是在我們眼裡卻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偷東西,一天下來大家的心理負擔可想而知,尤其是像陸大川這樣的有錢人,
有些東西我們不拿不行,少吃一頓也不會死人,見陸大川態度堅決,我也沒再堅持,不過再路過一家飯店時,還是忍不住進去順了幾籠屜熱氣騰騰的燒麥,
順出燒麥一行人並未停留,邊走邊吃,等做到昨晚出來時等車的馬路邊,我們才扔掉手中籠屜,
“你們等着,我先送他們過去,再回來接你們。”這時天已經黑了,城市中亮起了萬家燈火,遠方的羣山卻籠罩在一片黑暗中,我心中難免又生出酸楚,對劉長腿和林仙兒打過招呼,負起陸大川和陸可琴凌空向着我們出來的那條河流邊上的山頂急掠而去,
幾分鐘後到了地方,放下陸大川和陸可琴:“我回去接他們。”
陸大川打開手電,衝我點點頭:“快去快回。”陸可琴沒說話,
知道周圍的這片山川處於風景區的範圍之內,應該不會有大型野獸,但黑燈瞎火的把他兩人放在荒郊野外,我也不敢掉以輕心,凌空暴掠而回,落地之後,我二話不說一手一個架起劉長腿和林仙兒,正欲借力回掠,劉長腿急忙開口:“鄭爽,你看路對面那輛車,我們好像被人跟蹤了。”
“別人都看不見咱們,怎麼可能跟蹤。”我嘴上是這樣,不過還是停下來轉過了身,向馬路對面望去,一輛銀灰色豪華轎車停在馬路邊,車窗緊閉,玻璃上的防爆膜阻擋了我視線,看不到車裡有幾人,在幹什麼,
“我感覺到那輛車特別眼熟,白天好像見過。”劉長腿掙脫了我從腋下架着他的胳膊,沿着路邊往回走,想看清楚車牌號,
我放開林仙兒,幾步攆上給他拽了回來:“別去管他了,快走吧,這麼大一座城市一樣的車多了,他們還在野地裡等着呢。”
“那是輛奧迪Q7,你以爲是小日本的豐田滿大街都是。”我把劉長腿架起後,他眼睛還望着那輛車,
“QP和咱們也沒關係……”
河邊的這座山海拔不足三百米,臨河的一面山坡並不陡峭,帶回劉長腿和林仙兒後,我並沒再次分別帶着他們掠向河岸,而是一行人排成一隊順山坡緩步而下,下到半山腰陸大川開口了:“都走快點,再磨蹭也不頂用,不如早一刻下去把問題解決了早一刻回來。”
“能磨蹭一會還是磨蹭一會吧。”我搖頭苦笑,我們這趟回去生死都難料,哪有那麼容易下去就能解決了問題,然後再出來,
走得再慢,只要不是站着不動,路總有到盡頭的時候,半個小時後,我們走到我們出來後點火烤衣服的位置,開始用密封塑料袋包裹隨身攜帶的裝備和大家脫下來的外面的衣物,準備從我們浮出水面的地方下潛,之所以把位置弄得這麼準確一是害怕偏離了會跑到別的地方去,找不出來我們在別人眼中形同空氣的原因,有可能會永遠沒辦法恢復;二是我們的很多裝備還留在城池下的岸邊,尤其是槍支彈藥,失去的話整支隊伍的戰鬥力無疑大大的減弱,
“下水。”能封的東西都封進塑料袋,陸大川一聲令下,我們紛紛跳入河中,身上的衣物能脫得儘量都脫下來了,心裡有一萬個不願意,再在岸上磨蹭也說不過去了,
由於有了一定的準備,水中情況也沒發生異常,我們從外面返回可謂輕車熟路,不一會衆人便先後從地底城池下的暗河河面上冒出了頭,
見獨木舟依然在河面上打轉,我率先竄出水面,先女後男一一把他們連人帶東西拉上船,外面已是深秋,河水溫度自然不會高,裡面常年沒有陽光照射,河水更是寒涼,上船後大家都忍不住渾身發抖,我凌空對着船尾的河水連拍幾掌,接着掌風回彈之勢,獨木舟猶如離玄之箭頃刻間便到了我們留下裝備的地方,
下船登岸,大家一起動手迅速搭起帳篷,兩個女人在帳篷內,三個男人在帳篷外,脫下身上溼衣服,擦乾身體,換上乾衣服後又煮了一些薑湯喝了,大家才緩過勁來,
“接下來該怎麼辦。”放下水杯,我站起身觀察着河面,分析着我們面臨的情況,陸大川和劉長腿他們把幾個揹包中的東西全部掏出,重新分配再裝回包內,走到我身邊問道,
“估計要打一場持久戰。”我轉過身,“你多做幾個魚鉤和他們一起釣魚,我去上面弄些柴禾下來。”
“我們帶的食物,和留在這裡的那些魚乾夠吃幾個月的了,釣那麼多魚乾什麼。”陸大川皺眉問道,
“如果不出所料,這條河流走不出去的原因和咱們出去後無法現身見人,都跟先前吃了那兩條魚內臟的野獸有關,咱們用魚做餌把它引出來。”河中有一條有修爲的野獸是肯定的了,我們出去的這一天,留在岸上的魚肉乾沒被動過,說明它不喜歡熟食,而上次的魚內臟在岸邊放了幾天才被它吃了,又說明河內食物充足,它一般沒有必要上岸,所以我想用足夠多的誘餌把它引出來,
“它能做到這兩點足以證明它的修爲不低,這麼簡單的方法有用嗎。”陸大川再度皺眉,
“你想想墨玉它們,在別的地方興許沒用,不過在這裡我覺得可行。”
“那好吧,你上去動作快一點。”陸大川轉身去做魚鉤,
“幾分鐘就下來……”說話間我掠到水井下方,單腳點水借力準備躍出井口,無意中一撇發現上游水面上漂下來幾個人,定眼細看差點沒嚇死,因爲漂在水面上的不是別人,居然是我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