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滎陽之戰(八)

曹操追擊董卓,爲流矢所中,身披數創,所乘馬讓於部將。後追兵至,曹鑠將坐騎給了曹操,曹操不接受,曹鑠便說:“天下可無鑠,不可無君!”便讓曹操上馬,自己徒步應敵。少頃,夏侯敦、魏延至,旋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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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驚一場的我們出了一身大汗,呂布、郭汜他們立功心切,盯着義父的大旗不放。掌旗的衛茲仗着自己衣甲與義父曹操相似,引着他們往遠方跑去。他跨下正是董卓送給義父的寶馬絕影,呂布、郭汜遠遠地看着衣甲相似、戰馬相同,認定那騎馬的武將就是曹操,兩個人帶着隊伍連曹軍的潰兵也不理,徑直衝着衛茲追殺。絕影雖快,可是赤兔也不慢,沒過多久,衛茲和呂布就從衆人的眼前消失,誰也追不上了。

正是因爲這樣,夏侯敦才得以收攏殘兵,在魏延的及時接應下衝破敵人的包圍,撤了下來。清點兵力,除了留在後面的醫匠營及收容部隊(留在山塢處打掃戰場的一千輔兵)以外,六千人馬只剩下不到兩千人(比歷史上好些,歷史上只剩下不到五百人)。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我們臨時收集了些枯枝幹草,紮了幾十個火把分了下去。士卒們把褲腰帶解開,一個個連接起來,從頭到尾連成一條長龍,大家捋着這褲腰帶連夜趕路。虎騎們都把鎧甲脫了下來,放在馬背上,自己心疼衝殺了一天的戰馬,紛紛跳下馬來,牽着它們趕路。目前隊伍中僅存的騎兵中還有二十名錦衣衛、五十名豹騎還能一戰,我把他們全部留了下來,親自指揮充當後衛。

目送着魏延護送着義父大人、大師傅夏侯敦、二師傅夏侯淵的擔架離去,我的臉沉了下來。這場仗打得也太窩囊了,連續中了敵人的埋伏,他們一定很得意吧,不能讓他們興高采烈地回長安,要不他們還不知怎麼宣揚我軍的無能呢,我決定殺個回馬槍!

我手上有七十名經驗老到的騎兵,由於賞錢豐厚,又經常搜刮我的腰包買餚肉吃,他們都沒有夜盲症。這是我軍的一大優勢。反觀敵人方面,他們今天同樣參加了戰鬥,雖然打勝了,也一定疲憊不堪。再說了,剛打了勝仗,防禦的意識不可避免地會鬆懈下來。據說下午突圍的時候,爲了吸引敵人的注意力,大師傅夏侯敦一直朝着李儒方向衝鋒,雖然沒有斬其首級,可是也成功地給部隊中的弩箭手一個機會。足足有三枚弩箭射進李儒的胸口,雖然他身披鎧甲,可是臂張弩的威力也不可忽視。我估計作爲董卓智囊的李儒現在已經裹好傷口前往長安療傷了,或者吃好藥已經休息了。這場仗有打頭,就這樣定了。

我把騎兵們都招集起來,還沒等我開口,他們已經連連請戰。這些個騎兵都自詡爲軍中精銳,平日裡拿着十倍於步兵的餉錢,一個個眼高於天。現在一參戰,並沒有發揮力挽狂瀾的作用,平白無故跌了面子,很是心急。剛纔義父他們都還在,這些人頂多發發牢騷,也不敢提意見。現在長官們都走了,夜戰中的累贅們也遠去了,心又動了起來,紛紛湊到我的跟前,亂哄哄提意見。

真是想睡覺來了枕頭,士氣可用啊。我把我想到的敵我優勢跟他們講了一下,更引起滿堂彩。大家信心十足,一心要挽個面子。趁着這勁頭,我又在火上給澆了一大瓢油:“此次作戰,如能凱旋歸來,我定將戰功一一列下,稟告義父曹操大人。每人一律發十金,牛肉二十斤,美酒一罈。披紅掛綠,遊營表功!”

話音一落,這羣傢伙戰意飆升,兩個眼中露出縷縷綠光,就像餓了一天的野狼,嗷嗷直叫!於是更不多言,熄滅火把,藉着微弱的月光,連我在內七十一名騎兵,將馬蹄包好厚布,悄悄奔着董卓的後軍衝去。

郭汜非常鬱悶,本來埋伏的好好的,居然讓“曹操”騎着快馬突圍出去,郭汜帶領親衛追了半天,根本追不上。倒是讓那朝三暮四的呂布搶了頭籌,不過那小子也沒得好處,追了半天追個贗品假貨,真的曹操早不知道跑那去了。呂布本以爲自己搶了個頭彩,沒想到搶來搶去居然搶個假貨,連自己的妻弟都不知下落,實在不好意思。藉口護送受傷的李儒,快馬離開了。看着呂布懊惱的樣子,郭汜頓時解氣,再加上他把一直指手畫腳的李儒給送走了,心裡頓時輕快了許多。見天色已晚,便下令全軍就地紮營,自己抱着酒罈子喝個不亦樂乎。

說是就地紮營,可是既然唯一的追兵都被打敗了,還這麼認真幹什麼?其實就是隨便紮下個帳篷,然後三三兩兩去周圍村寨搶劫。按理說剛打了仗,士兵們都疲憊不堪纔對,其實不然。只要通知他們可以隨便搶劫,這些個士兵不把最後一點氣力用乾淨是不會回營的。一直鬧騰到凌晨,士兵們才陸陸續續背個大包袱回來,有幾個還合夥搶個村姑晃晃悠悠抗在肩上,就是捨不得放下來。

就在他們亂糟糟搶女人的時候,我們一行七十一人已經悄悄摸向了敵營,潛伏在營前五十米外的草叢裡。戰馬都溫順的貼着我們趴在地上。它們全都罩好了馬籠頭,勒得絕對喊不出聲來。我把隨身帶的墨塊在水囊中化開,染成了墨汁。士兵們互相用墨汁在臉上畫上心目中鬼怪的樣子,不過他們水平太差,畫出來的實在是慘不忍睹。不知道一會能不能唬住郭汜軍。

我指着旁邊一個胖乎乎的豹騎問道:“你臉上幹嘛畫個豬牙?”

話音未落,旁邊一個士兵已經不服氣的小聲嘀咕道:“明明是威武的獠牙嘛!”

我也不理他,轉身指着曹盧(三十六騎之一,現任豹騎都伯)又問道:“曹盧,你鼻子下幹嘛畫倆鼻涕蟲?”

大家啞然,所有人都拎着武器,牽起戰馬快步上前準備衝鋒,把我一人丟在了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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