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徽從睡夢中驚醒,眸子中依稀看得出來有些驚魂未定,將房間裡點了燈,又突然發現天已經大亮,搖了搖頭,再將燈滅掉,她今日爲何如此糊塗。
捏着額角,半杯茶還未到滿一半,她恍然想起一件東西,南冥閣中有一物叫族輝,凡是南冥閣中人都可憑此找到閣中人的下落,她可能是中了這東西的追魂夢了。
她微微將手握緊,不一會就有絲絲白色霧氣從手中溢出,這是師叔交給她的方法,怎麼才隱藏自己的氣息,就連通天曉地的族輝也休想找到她。
她離開雪山這麼久,都有些記不住了,南冥閣的一草一木,都已經漸漸遠去,這樣也好,待她將多捉送出南冥,她就回到雪上,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出現。
那兩名侍衛從藏書樓中帶了一卷竹簡回來覆命。
子戈隨手一展,眼睛裡突然出現了一絲詭異的光芒,這個鳳徽果然很有意思,南冥閣中竟然查無此人!
隨後他將這東西扔在窗外的小池裡,竹簡便悠悠地沉散在了水中,一會兒便無蹤可尋。
那上面什麼都沒有,就單單刻了兩個字。
鳳徽。
可真是奇怪得很。
高載入天,卻拔地凌空,金碧輝煌卻不帶一絲庸俗,大氣磅礴的氣勢卻又似瓊樓玉宇,人曰鎮鬼樓。
樓高千丈,雲不敢繞,百年古樓並無一處燈光照耀,而亮堂的就是樓的本身,層層疊疊的九十九層, 每一層樓中格局並無不同,但向來是有能力者居上,一層更比一層高,此曰高處不勝寒。
能力決定高度,便是法則。
最上乘者,向來是南冥之主。
再有兩天,就是鎮鬼樓重啓之日。
入選的十人便會進入鎮鬼樓,最終會角逐南冥閣唯一空缺的位置。
這也是近幾十年來唯一能進去南冥閣的機會。
此消息一出,原本南冥私下裡的暗波洶涌全部都漸漸浮出水面,只在短短的一兩個時辰南冥就已經陷入了一場摸不着看不見卻隨時爆發的狀態。
小石推開已經散架的木門,入目是滿院的荒枝枯草,帶着黴味撲面而來。
沉寂多年的香火已經在香火鼎中結成了一團硬灰,她看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身影,雖然依舊是堅實的臂膀,可依稀卻有一種令人莫名心酸的感覺。
“阿爹,你怎麼來了?。”
泰巫轉過身去,對着小石伸出了手,“我來看看你,”慈愛地摸了摸小石的青絲,“你還真是跟了你阿孃的性子,不喜歡打理自己,”他又想到月下鏤空木香窗前的那抹碧綠倩影,回眸留光溫婉如霜,“你阿孃每每披着頭髮都是我來給她挽,過了這麼多年,肯定手法也生疏了。”
小石低下了頭,心口泛着心酸,她知道阿爹心中所想,勉強地讓自己露出一個笑臉“我想等阿孃,等阿孃給我梳頭。”
“阿爹,對不起。”
泰巫嘆了口氣,他知道她所說的是什麼,語氣中聽不出他的情緒,“她也是這樣,總不聽話,”又將手中的東西放到小石的手裡面,卻讓小石無意間看到了泰巫手上的一條貫穿掌心的刀傷。
“阿爹,你的手…………”是怎麼傷的,小石後面的話卻並沒有問出來,她已經大約猜到是誰了。
泰巫興許察覺出了小石的變化,將自己的手上的收回黑色的寬袖,“這個給你,有了這個便可以通過這兩日的比試。”
還沒等小石說話,泰巫又拍了拍她的頭,“放心,以前是阿爹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這個是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傷害的,阿爹向你保證,一定要讓他進去南冥閣中,拿不到東西,這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小石點了點頭,還沒等擡頭眼前已經沒了人影,她思忖了一會看着手中的東西,希望這次阿爹說的是真話。
憑她的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拿到進入鎮鬼樓的機會,如果沒有阿爹相助更沒有可能,若沒有些手段,怎麼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