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頭瞬間臉色蒼白,拿着匕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眼前這小女娃娃竟然是……是他的小侄女。
“你,你沒有死!你還活着!”
小石看着眼前的神色激動的人,心中不由得些許感慨,當年自己父母死後就一直是他照顧自己,要說這世上還有真正關心她的人,恐怕也只有這個年過半百的糟老頭了。
話說件不由得有些微微戀舊,“叔叔,好久不見啊!”
“你,你沒有死,沒有死!”老鬼頭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激動萬分,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她能活着,他仔細地看着,卻發現有些異樣,女子的樣貌,與當初分別時絲毫無差,仍舊是十八九歲的小模樣,她身上的黑袍將她顯得有些老氣,但仍然擋不住她一身的稚氣。
“你…………”
“沒錯。”小石將手從衣袖中伸出來,在陽光的照耀下變成透明的模樣,白皙的手掌之中雖與正常人無異,但卻是光滑無比掌心中沒有一絲紋路。
她已經就死了。
早就已經死了,二十年前就死在南冥山顛之下。
老鬼頭突然語梗,眼中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喃喃了幾句,又突然想說什麼,卻被小石打斷。
“我來找你又不是爲了報仇,叔叔若是愧疚,不如答應我一件事。”
老鬼頭神色有些恍惚,“你想做什麼?”
“我要————復生之術。”
老鬼頭沉默了許久,他眼角周圍的溝壑透出一股無奈的窘迫。
“這世上沒有什麼復生之術,都是虛的。”
“你胡說!”小石立即反駁,指向倒在一旁的多捉,盯着老鬼頭的眼睛,眼神中充滿了質疑,“那他呢?”
老鬼頭神色晦暗不明,“你走吧,別再來找我了,如今你很容易惹同類纏身,自己好自爲之。”
老鬼頭扶起多捉,轉身向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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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
老鬼頭一頓,最終沒有回頭。
小石看着離去的兩人,夕陽的光芒無孔不入,透過樹蔭有些落在了她的手背上,濺起一片灼熱,她單薄的身子有些吃不消,最終猶豫再三,運氣離開。
老鬼頭聽到身後的動靜,急忙將多捉放在一旁,將金色的匕首在手上旋轉幾圈,變成個金色的銅鏡,隨即照耀在多捉的全身。
在金光的照耀下多捉的小腿上出現了一絲血氣,老鬼頭仔細查探了一番,心下了然了幾分。
肯定是昨天晚上不小心被匕首劃到的。
嘆了口氣,又扶着多捉離去。
多捉這一覺睡得忒沉,直到第二天巳時才悠轉轉地醒過來。
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原先的茅草屋,回過神來又急急忙忙地到處找老鬼頭。
“師父,師父!”
多捉一出棚子就看到坐在石磨上弓着腰抽大煙的老鬼頭,喊了幾聲,卻沒應答。
直到來人拍了拍他的肩,老鬼頭纔回過神來。
“師父,想什麼呢你?我叫你好幾聲了,昨天那妖怪捉住了嗎?就那蛇妖,長着個人頭,好粗的蛇身子的那個,還有還有,那個………………。”
“好了,好了。”老鬼頭一臉不耐煩的樣子,“走走走,廢話那麼多”,用煙桿頭子指着地上的東西,”背上背上,拿東西,上路了。”
“哎,師父,怎麼又走啊,我們就不能多休息幾天嗎?”
“那行,你就在這裡呆着啊!那兒也別去。”老鬼頭扭頭大步不回頭。
“哎哎……”多捉胡亂撿起地上的包袱,“師父,你等等我啊,昨天到底怎麼回事啊!那蛇到底被你收服沒有啊…………”
茅草屋檐下,小石看着遠去的兩人,心中稍有思忖便有了決定。
南冥閣中,一幢幢金木八角塔被雲霧環繞,高可堪堪入雲。
子戈擡腳進去,滿屋盡是香火味,拂了拂衣袖,掩去了一大半,都傳言大長老沉迷於求佛成仙之道,可他卻嗅到香火裡帶着的凡塵俗氣太濃,這可怎麼求仙問道?
大長老鳳驚天側耳聽到動靜,“恩?是子戈來了嗎?”
雖帶了些沙啞,顯得有些滄桑,但中氣十足,對於已經滿百歲的老人來說着實不可得。
子戈再踏出一腳瞬間便來到塔頂中的一間佛堂。
微微頷首,算是行了禮。
大長老看着眼前俊朗的男子,稍稍有些欣慰,看他渾身的充斥的靈氣,十年不見,已經超出他當年的能力,果然沒有讓他失望,更沒有辜負南冥奇才這幾個字。
南冥能人異士奇多,可謂稱得上奇才的只有子戈一人,否則他又怎會是南冥的掌舵者。
“來,”大長老退後幾步,顯然心情很好,“給我們南冥列祖列宗上柱香,算是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子戈依言點燃了香,看着鳳驚天滿頭的黑髮,一百歲的發,可從來就沒有變過,這倒也算一件奇事了。
莫不經心地問“長老有何要事?”
大長老一笑,拿起擱在一旁的木魚,“也沒什麼大事,就是百鬼門將開,關乎天下安危,師叔在此需提醒你,務必小心行事。”
“百鬼門?”子戈低頭稍稍思忖,“據弟子所知上次百鬼門開再三百年前,論時間還足足有一年之久,長老又何須憂心。”
聽聞此言,大長老也並未說什麼,“願你有此心就好。”
“那長老無事,我就先走了,南冥有諸多事務弟子需一一熟悉。”
大長老擺了擺手,又開始端坐在錦墊,一重一輕地敲打着木魚,口中平緩地念着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