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快吃完的時候,一個人站在了我們的桌子邊上。 劉鉦,怎麼那麼快就出院了壯漢就是壯漢好的這麼快一聽這話,我把差點把嘴裡的湯噴出來。說話的人是曹玲玲,我迅速回頭跟她使眼色。可是爲時已晚,小潔已經聽到了她的話。你怎麼了生病了麼小潔表情嚴肅的問我。看她的表情我知道沒辦法再隱瞞了,桌上的氣氛一下冷了。曹玲玲自知多嘴,悄悄的溜走了。我小聲嘟囔:算你跑的快,等上了班再跟你算賬。我像個孩子犯了錯誤一樣,低着頭臺眼看着小潔說:其實沒什麼事,受了點小傷,住了兩天院。
飯後小潔決定不跟父親回去了,留下照顧我。看得出她父親不太願意,可是又拗不過小潔,只好同意。我的心理很矛盾,一方面能跟小潔共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是我求之不得的,可另一方面車間的事情還沒有完全解決,小潔跟着我可能會有危險。有句話叫怕什麼來什麼,就在這時,車間打來電話說停車整頓,讓能上班的都去上班。停車整頓這個詞在我八年的工作生涯中根本就不曾出現過,一定是出了大事。
飯後,我們送走了小潔的父親。臨走的時候小潔父親把我叫到一邊,用力捏了捏我的肩膀,悄悄對我說:不許欺負我女兒我知道他話裡的含義,點頭答應。
下午去上班,現在還有點時間。我先把小潔送回了家裡,帶着她熟悉一下環境。我的房子是父母爲我結婚提前準備的。北京房價太高,我只能選擇一套寬敞點的老式樓房,五十多平米的小三居,也就相當於現在的兩室一廳,每個房間都不大,但也夠用。一進門我纔想到那些陳年的臭襪子和根本不曾疊過的被子。本想先把小潔拖住,整理一下再讓她進來。可是小潔不幹,跟着我進了屋子。看她臉上的表情我就知道給她的震撼不小,不過小潔並沒有說話,而是開始收拾我的房間。我平常雖然臉皮的厚度還算中上等,可是再怎麼厚也不好意思讓人家第一次來就幫我收拾屋子呀。我趕緊上前搶過她手裡的臭襪子,紅着臉說:你別管了,晚上回來我收拾。小潔卻看着我笑了,我這不是在幫你,今晚我要睡這裡,我是幫我自己。我的厚臉皮勁又來了,假裝羞澀的說:還沒過門呢,怎麼好意思讓你跟我睡一張牀。人家可是很保守的。根據我對小潔的瞭解,一秒鐘之內她絕對會對我發起攻擊。我氣沉丹田使出一招金鐘罩,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小潔已經擡起來的手防下了。哼,你還是傷員,不跟你一般見識。小潔噘着小嘴,接着幫我收拾起來。
很快就到了上班的時間,小潔說我還沒好,不想讓我去。可是車間出了大事,怎麼能不去呢安頓好小潔,我就直奔車間而去。
一到班上我就知道肯定事情不小。我不僅見到了那些久未謀面的老病號,而且還看見了陳剛。又出什麼事了我走到陳剛面前小聲問到。陳剛看了看我,把我拉到一邊小聲對我說:你們這裡又死了一個人,這次是跳樓。什麼由於驚訝,我的聲音有點大。陳剛趕緊對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把聲音壓得更低了。通過陳剛我才知道,這次死的人叫馬琪,凌晨五點多的時候,突然間發瘋似的拿出個打火機說要炸裝置。這可把在場的人都嚇壞了,幾個男同事趕緊把他按住,奪下了打火機。然後就在大家報告車間領導的時候,馬琪掙脫了兩個人,拼命跑到三塔上,縱身跳下。死狀慘不忍睹。聽到這裡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看來那個小潔的怨靈又在作祟了,而且愈演愈烈。以前還是隻針對某一個人,現在她是想殺死所有的人。看來只有儘快除掉她,才能永絕後患。
陳剛告訴我實情之後囑咐我要保密,然後便帶隊離開了。這時候車間叫所有人都到會議室開會。會前的幾分鐘有不少人都問當班的同事凌晨的事到底怎麼回事。可以看得出領導們早已經給這些人提前打過預防針了,他們都是守口如瓶。不一會一名廠領導在車間書記的陪同下走進了會議室。大家也都安靜下來,等候訓話。會議的內容也挺新鮮,是以前從來都沒聽過的。大概內容就是事故之後的心理重建問題。那名廠領導照本宣科的掄了將近一個小時,之後書記又把車軲轆話反覆說了好幾遍,但都沒有說出凌晨時的具體情況。只是一直在說大家要築好自己的心理防線,不要被一些事故擾亂,導致自己心理出問題。看來他們是把馬琪當作瘋子來處理的。至於這次停車也是迫不得已的,領導們害怕再發生什麼事故,就以檢修爲名,不計時停車。看來這次廠裡可真的是不惜功本,不計時停車,損失可不是能夠用金錢來衡量的。會後書記通知大家,每班留下一名值班人員,其餘的人出白斑。每天早晨八點到下午五點上班,說是廠裡請了位心理專家給大家作輔導。從大家的反應看得出大家都各懷心事,無奈自己的生計在這裡,也只能聽從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