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鍾情蠱毒
“她中的是鍾情蠱毒,此毒原是產自西域,原叫鍾情毒,顧名思義,若想解毒便需男子合歡。然這鐘情蠱毒卻比那鍾情毒在毒性上更烈了幾分,並且其中還多加了一劑迷藥,這藥也是神奇,中毒初期的症狀與軟骨散相似,若是中毒之後不加處置,任由着毒素在體內流竄,那十二個時辰之後便會自動解毒,但是功夫卻會完全喪失,是以,在西域一帶,很多人便會用此毒來消滅門派之間的宿敵。”
男子緩聲解釋着,卻讓樓亦歌的臉色更加晦暗。
“你便直接告訴我,如今我用過真氣灌輸給她,那後果會如何?”
男子眉心一挑,嚶嚶紅脣緩緩張合,卻是一字一頓在這寂靜的夜色中格外清晰:“真氣耗盡,油盡燈枯。”
卻如五雷轟頂一般的,樓亦歌的手,倏然將被子捏在手心,目光凝向重陽,見她胸口一起一伏,眉心皺的更緊了,似是痛楚無邊,樓亦歌的心,驟然疼了起來。
“沒有解毒的辦法麼?你適才說的治不得是何意思?”僅存的理智,讓他現下不能倒下,長長吐了口氣沉聲問道。
“有!”男子淡聲答道,“若有男子願與她交,那藥性便會自動消除,但那藥卻會轉嫁到男子身上,不過這樣一來,雖然痛楚更要強上百倍,但是兩人卻都能保住性命,只不過這救人的男子,要足足疼上十二個時辰,並且元氣大傷,數月之內如同廢人一般。”
“好狠毒的藥,好狠毒的製藥之人。”樓亦歌的拳頭握的咯吱作響。
怎麼辦?救還是不救?
若是救,那藥便會轉到他的身上,若是不救,便要眼睜睜看着她油盡燈枯,折磨致死。
救與不救,都是折磨人心智的。
紅衣男子似是瞧出了樓亦歌的心思,眉心陡轉,手一擡,放在其肩頭:“哥,你不能冒險,救人的念頭你想都不要想,因爲,我不同意。”
“可是。。。”樓亦歌眉心一挑,半晌,似是下了決心一般的,樓亦歌緩緩擡頭,目光澄明,“她是因爲我的胡亂救治才這樣的,我不救人,誰來救?”
“哥,你一向聰明,怎麼如今反倒糊塗了,就算你不給她輸真氣,她也不會安好,你大可不必爲了救人而損傷自個兒的元氣,現在是非常時刻,你的身子不能有絲毫的損耗。”他摁住樓亦歌的肩膀低聲勸慰,給樓亦歌分析着當下的情形。
樓亦歌一頓,眉心卻是越鎖越緊,他說的沒錯,現在是非常時刻,他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敵人,不能損耗丁點兒真氣,但是倘若他不救人,那她怎麼辦?
要他看着她燈枯油盡,他做不到,也捨不得。
倏然轉向紅衣男子,樓亦歌的眼中有種叫做堅毅的情愫涌動:“人我是一定要救,咱們的大事我也不會忘,只是如今我只能緊顧着眼前的,以後的事,到時候若是我抵擋不住,你便替我出馬。”
說的鄭重其事,讓紅衣男子一怔,目光中閃過的是些許的難以置信,望着樓亦歌堅定的目光,心倏然軟了下來。
“既然你這般說,我若再製止想必你也不會聽,只是這鐘情蠱毒毒在一個情字之上,情動情劫皆由心而生,你願意爲她解毒,這姑娘也未必願意,依我看來,倒是可以從旁的方面着手,以毒攻毒,將這藥給解了。”
“你有旁的辦法?”樓亦歌眉眼一亮。
他也知道以合歡之法救人並不是上上計,刨去後果不說,就是真的救了人,她心裡會如何想,會不會認爲他是趁人之危都是不可預知的。他待她有情,她卻未必待他有意,若是有旁的方法能救人,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我倒是有幾分把握一試,只是哥哥你得答應我,一切按着我說的做,切不可爲了救人而傷害自個兒。”紅衣男子蹙眉,手指輕輕撫上臉頰的桃花印記,沉吟說道。
樓亦歌聞言,伸手握上紅衣男子的手,重重的點了點頭,目光堅定:“這是自然。你放心,我便按着你說的做,絕對不輕舉妄動。”
雙手緊握,兄弟間的情分盡顯,紅衣男子若桃花的明媚的臉頰映上了淺笑盈盈的堅定。
“好,那哥哥現在便將那姑娘帶去外頭的溫池,整個身子浸入水中,先讓熱氣將毒氣積聚到一起,我去準備些藥材。”
樓亦歌聞言,二話不說,一把將重陽抱起,一閃身,飛了出去,紅衣男子望着那急切的身影,幽幽嘆了口氣。
情能救人亦能害人,好比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哥哥對這個女子,怕是用情極深了罷!
樓亦歌便按着紅衣男子的吩咐,將重陽浸入水中,那水是從溫泉涌出,四季溫熱,如今那熱氣騰騰,嫋嫋升起,將二人包裹其間。
水汽打溼衣衫,貼在身上,玲瓏有致的身子一覽無餘,就連擋在胸前的衣兜也是隱隱乍現,卻在胸口的正中央赫然一顆硃砂,如同一滴血淚一般的,隱隱透了出來,乍然刺目。
而重陽,原本蒼白的臉頰顯現一絲不自然的紅暈,由着臉頰,紅到了胸口。
卻是美色當前,正常男子都會忍不住心生嚮往,樓亦歌不僅僅是個正常的男人,最主要的是,他歆慕的女子就在跟前,他怎會不動心?
暗罵自個兒不爭氣,口水卻是連着嚥了好幾口,手顫顫悠悠的撫上了那顆硃砂痣,她的身子滾燙,他的指尖冰涼,一觸碰間,她似是有感應一般的,顫了一顫身子,眉心卻是緊緊皺在一起。
樓亦歌見狀忙收了手,心中暗罵,樓亦歌呀樓亦歌,你是太久沒有碰過女人還是也中了蠱毒,怎麼見着她就動都動不了?
一顆心,砰砰跳得厲害,手腳都發熱,這池水,也過於熱了一些吧?他伸手扯了扯衣服,奈何卻是黏黏糊糊沾在身上,這一扯,卻貼得更緊了,他的身上也更熱了。
卻是久久都盯在重陽臉上挪不開眼,半晌不吱聲,這讓紅衣男子不樂意了,原本還背對着池子,以避嫌,一氣之下倏然轉身,略顯不悅的望着被水汽遮了去的樓亦歌,嗔怒道:“哥,你專心些好不好?是你自個兒要救人的,如今卻在溜神兒,這樣下去,錯過了最好的救治時間,到時候你可別怨我,也別拿着我的桃花出氣。”
樓亦歌臉一紅,好在有月色遮擋,這才掩飾了去,但是被他這麼一說,心裡終是不痛快了,也不知是求而不得導致還是旁的,只是黑着一張臉,粗聲粗氣道:“我又不是柳下惠,美色當前,還能坐懷不亂。你在那光嘴上逞強,有本事你自個兒來試試。”
“好啊。”紅衣男子當下應下,邪佞一笑,卻是眉眼不住拋了過來。
“那你上來,換我下去,看看我能不能坐懷不亂,只是若是弟弟沒把持住,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哥哥可莫要怪罪。”
笑意凜然,媚眼亂拋,只氣的樓亦歌一個字都對不上來,他總不能自個兒大自個兒的嘴巴子說不,又不能點頭說好,是以,現下的情形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騎虎難下。
他還能做什麼,只能勉強自個兒穩下心來救人。
長舒一口氣,接過紅衣男子跑過來的藥丸,含在口中問道:“我該如何做?”
男子微微一笑,這樣的樓亦歌卻不是他熟識的,或許這些年他不在京中,對樓亦歌的認識本來就是片面的,如今看來,他倒是覺得這個哥哥比年幼之時更爲有血有肉些。
“你便以口含藥,用真氣替她灌輸,記住,藥未融入她體內,真氣便不能斷。”
“爲何要以口含藥?直接喂下不就好了?”樓亦歌覺得有些納悶,他雖不同藥理,但是這麼奇怪的喂藥方法,他着實沒見過,是以不得不多問一句。
“哥哥此言差一,俗語道“耳乃精竅,目乃神竅,口鼻乃氣竅,若是尋常的喂藥法子能做到口鼻皆貫通麼?”紅衣男子鄭重其事的解釋道,那模樣煞有介事,好似真的是那麼回事,只是臉上卻閃着狡黠的笑意。
什麼以口含藥,這其中,大有惡作劇的成分。
這藥其實只要能讓她服下便好,並不是一定要以口灌輸真氣,但是他卻有意而爲之,便是想給他那個傻哥哥一點點甜棗吃。
總不能救了人,連親一下這樣的好處都得不到吧?
言畢,含笑轉身,大步回到了內室,該做的,他都做完了,如今再杵在那裡,怕是要惹人生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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