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呸呸,如果不是那個貴妃娘娘幾次三番的想害我們主子,我們主子至於巴巴的搬來這中安宮麼,不過也幸虧讓我們搬出來了,不然怕是主子早晚要栽在她手裡。”如鏡聽了巧巧的話,首先不滿意的跳出來,她或許忘了,在幾個月前,樑貴妃這個名號對她來說還是遙不可及的是後宮至高的象徵,而現在,她卻敢隨口議論而渾然不怕,自然,僅限於在雲臺殿裡。
巧巧聽了縮了縮脖子,眼睛忽閃忽閃像是還有許多疑問,但終於還是不說話了。
秦諼淡淡開口道:“那也不是一定的,也許她真的改了也說不定,不過畢竟事關我肚子裡的龍裔,小心點總是沒錯的。”說完,秦諼起身理理衣衫,“你們隨我去一趟琦悅殿吧,我要去看看我們的容嬪娘娘。”
“主子不是總說去主殿不自在麼,趁着這幾個月不如好生在殿裡呆着,何必要去?”如花正在添茶,聽了這話忍不住問道。
“就是爲了以後能好生呆着,才需要去琦悅殿和容嬪娘娘好生打個招呼。”以前是不知底細,秦諼纔會覺得不自在,現在知道她是最有可能將自己有孕這件事散播出去的人,心懷不軌,秦諼倒是不怕了。
如花放下了手中的茶壺,隨秦諼去了,容嬪正在殿前躺在搖椅上讀書,秦諼首先上去行了禮,容嬪倒是沒想到秦諼會來,訝了訝,隨即帶着不變的笑意站起身來擱下書扶起秦諼道:“妹妹怎麼來了,可是也覺得悶得慌,來找本宮閒聊?”一面說着一面往裡引着,心裡猜測着秦諼的來意。
秦諼隨着容嬪進去了,“的確是覺得悶,纔來找姐姐,姐姐方纔看的什麼書?妹妹沒有來壞了姐姐的興致吧?”
“無事翻翻《項羽本紀》。看看熱鬧。”容嬪淡淡道。
“看不出來姐姐對歷史列傳之類頗感興趣?”秦諼佯裝好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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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通而已,本宮說了,不過是看看熱鬧。”容嬪與秦諼在花廳對坐着了,秦諼纔開口道:“妹妹這次來。也是想向姐姐討個主意的。”
容嬪笑看了一眼秦諼,道:“本宮瞧着妹妹心思聰慧,哪裡需要向本宮討主意,妹妹謙虛了。”
秦諼也牽起笑容,神色誠懇的說道:“方纔在雲臺殿左思右想,心裡越發惶恐,不得不來找姐姐說說,姐姐莫不是不耐煩妹妹?”
容嬪忙道:“怎麼會,既然你不見外,有什麼心事就與本宮說罷。也沒準本宮真有什麼主意。”
秦諼慢慢道:“妹妹不過是想着,明明皇上特意囑咐了昨日在雲臺殿的衆人,爲何這消息還是弄得滿城風雲,人盡皆知。”
容嬪一雙眼打量着秦諼,輕輕笑道:“這也是說不準的。宮裡人多口雜,若有一個知道的不就都傳出去了?妹妹不必擔心這個。約莫不過是些奴才多嘴罷了。”
“這話是不錯,可是昨日在場的宮人們,除了皇上身邊的姑姑和總管,便是姐姐身邊的葛衣浣素,剩下的就只是我身邊的這幾個了。我思來想去,在這裡面實在找不出嘴巴漏風的將這件事拿出去亂說的。”秦諼看容嬪面色如常。笑意不減,慢慢添了一句:“尤其是,無論是皇上還是我與姐姐,那日都沒有人經歷過御花園,我今日也問了問,大家多數都是從御花園得知的消息。這麼不是蹊蹺了麼,倒像是……”
“倒像什麼?妹妹怎麼不說了?”容嬪笑吟吟的問道。
秦諼假裝不經意道:“倒像是有人故意將這消息透露出去的。畢竟這御花園,可是流言散播的最快的地方。”
“妹妹可是忘了,那日還有太醫呢,未必不是哪個太醫嘴巴不牢靠。不小心傳出去的,妹妹還是不要多心。”
“太醫?皇上在姐姐走後又特地囑咐了一遍太醫們,我還真看不出太醫院哪個太醫敢罔顧聖旨,有意和皇上唱反調。姐姐不知能爲我指點一二?”秦諼雖然笑着,可是眼神卻直直的盯着容嬪,想從她臉上瞧出什麼似得。
容嬪終於知道秦諼無事來找自己做什麼了,這是明顯對自己起了疑心,想不到自己想趁着人多口雜暗暗給秦諼使個絆子,卻被秦諼細心的瞧破了,不過容嬪心裡沒有一絲緊張,甚至連表情都沒有鬆懈一分,“妹妹心思這般透徹,哪裡還需要本宮指點,不過本宮是聽說,妹妹昨日暈了過去後皇上請的太醫,爲妹妹診過脈後纔將妹妹送回的雲臺殿,這期間未必不會有什麼風聲透了出去,妹妹覺得呢?”
秦諼本來也無意在這件事上與容嬪翻臉,只是爲了提醒她不要把她秦諼當做傻瓜一般的戲弄,見目的達到,也順坡下驢,“還是姐姐想得周到,看來便是在那時候傳出去的了,畢竟妹妹是暈着的,哪裡會知道什麼呢。妹妹本來也沒想這麼多,只是方纔皇上和樑貴妃來看妹妹,皇上問起這件事,並讓樑貴妃去細查。”
容嬪一聽,眼神閃爍,心裡有些擔心,畢竟自己讓身邊的人去的御花園散播的消息,若真要一層層查下去,不保便會牽扯到自己,也是自己考慮不周,只是當時誰會想到這秦諼這時候還會考慮這麼多呢,不等容嬪說什麼,秦諼便接着道:“不過我還是覺得這件事不必要麻煩貴妃,畢竟平日的事情夠貴妃忙的了,索性傳出去也不是什麼壞事,到底也是妹妹的福氣,今日也多虧姐姐點撥,不然妹妹一個人是怎麼也想不出來緣由的。”
容嬪笑道:“都是自家姐妹,本宮也不過是想着有可能罷了,不過妹妹如今身子金貴,可不要成日這般左思右想,耗了心神損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姐姐教訓的是,妹妹記下了。”秦諼謙恭的答應着,想容嬪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又閒聊了幾句也回去了。
希望容嬪不過是一時糊塗,可不要成爲第二個樑貴妃,畢竟在一個宮裡,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秦諼不想在生存上多去耗費精力。
當夜,皇上宿在了樑貴妃的永和宮,這也是在秦諼移宮後的第一次,一方面是因爲樑貴妃自己身子病着,不好侍寢,另一方面是皇上因爲秦諼的事情對樑貴妃生了膈應,今日聽說樑貴妃百般爲秦諼着想,又親耳聽到了樑貴妃對秦諼說的那一番話,看着樑貴妃絕美的容顏,心裡感慨道:到底是水做的女人,還是會爲以前的手段愧疚,以後若是秦諼生了孩子,叫他多與樑貴妃親近親近,孩子嘛,人人都是喜歡的,可以藉此緩解樑貴妃與宜貴人的關係。皇上心裡這樣盤算着,又兼這幾年與樑貴妃產生的默契,待樑貴妃又如往常一般了。
而樑貴妃卻一晚上心事重重,看着身邊皇上熟睡的面容,想起太后的話,心裡苦澀無比,明明自己一直按着王太醫開的方子吃藥了,可肚子裡還是沒有消息,自己現在的權勢只是一座冰山,總有一天會消融的,只有有了孩子,纔是最大的倚仗。何況如今太后心裡的人選不只是她一個了,還有一個劉晴,若是她先於自己懷了孩子……樑貴妃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劉晴家世尊貴顯赫,自己是比不得的,如今嬪位對她來說不過是暫時的,誰知道太后是什麼心思呢。
一夜,樑貴妃就這樣心情複雜的度過了,第二日一早,皇上剛去上早朝,樑貴妃就讓良辰將王太醫請來了,王太醫知道樑貴妃的消息,爲樑貴妃診了脈,看向樑貴妃期望的目光,輕輕搖了搖頭,樑貴妃心裡失望無比,抱怨道:“你說的方子,我都按時服用了,可是這肚子爲何還是沒有消息?這幾年來皇上在我這留的最多,我卻……莫非是我的體質的問題?”樑貴妃忽然想起母親曾將過的,有些女人體質特殊,一輩子都難有孩子,想到這樑貴妃心裡真實的恐懼起來,驚出了一身冷汗。
“娘娘不要瞎想,這個,微臣也不知原因,但是微臣看娘娘身體狀況是最佳的,照理說再加上微臣開的藥方,會有效果,想來這也講究一種緣分,母子緣分,娘娘不要着急,緣分總會到的。”王太醫只得輕輕安慰道。
樑貴妃聽說自己身子是好的,才放下心來,也覺得王太醫說的有幾分道理,這種事情哪裡能勉強的來,想着,勉強提起笑容,送王太醫出去了。
回到殿裡,樑貴妃還是心事重重的鎖着眉頭,良辰想了想開口道,“其實主子不用每日這麼愁眉不展,就聽太后娘娘的話,好生保住宜貴人的孩子就是了。”
樑貴妃心裡煩躁:“太后的話是不能不聽,可是想到那宜貴人肚子裡有了一個孩子我就氣不過,爲何我等了這麼多年沒有等來的,她一來便有了,這不是太好運了麼?偏偏她還是個心思多的,日後只怕會越來越狂狷,不把我放在眼裡。”
“娘娘不用擔心這個,我方纔想到了一個方子,對別人來說不管用,對娘娘您一定有用。”良辰看樑貴妃眉頭緊皺的樣子,忍不住想將心裡正醞釀的法子說出來了,雖然是陰損了點,不過總好過看主子日日這般憂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