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
卿詞很早便起了牀,在綠依的侍候下,用了早點便要出門。
然,還沒有出清淚閣她便遇到了白浚衡。
他候在門口,看他髮梢沾露,似乎等在外面等了很久。
“早啊,卿詞。”
白浚衡放下被他壓低的梅枝,信步走來。
卿詞淡淡看他一眼,便徑直將輪椅往前滾動。
白浚衡見她反應冷淡,眉梢一挑,自然而然地走到她身後,說道:“還是讓在下來推你過去吧。”
“不用。”
卿詞語氣冰冷:“我自己有手。”
看來她還在氣自己昨晚作弄了她啊。
白浚衡眸底浮起一絲笑意。
“卿詞,你還在惱昨晚的事麼?”
“……沒有。”纔怪。
女子仍舊一身白衣素裳,只是裙角處的碎花微有變化。
是淡雅的鈴蘭。
她的容顏依舊冰麗,眉間不經意地皺起。
這樣看她的模樣,像是在鬧彆扭的小孩。
白浚衡不禁輕笑出聲:“沒有就最好,在下也看得出卿詞你不是那種小氣的人。”
……
這明擺着說自己小氣吧?
卿詞往後瞪他一眼,驟然撞入藍衫公子蘊笑的眼眸,更覺懊惱。
“請白公子放手,卿詞自會過去,誤了治療時辰的話歧雨谷可不負責任。”
“竟然你都懂得說不能誤了治療的時辰,那是不是在下直接推你過去好一點呢?”
白浚衡一本正經地提議道:“且,我可捨不得卿詞你的手受到些許的磨損哦。”
“我自己一人推了自己這麼久,從沒試過受到損傷,所以,白公子你還是多慮了。”
“那更加要有人愛惜你的手了。”
“卿詞可不敢勞煩堂堂涼笳侯的大駕……”
“能爲你效勞是在下的榮幸……”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毫不退讓地鬥嘴,看得旁邊的綠依和金風都心生寒意,他們再這樣說下去,究竟要說到何年何月啊?
“少主……”
“小姐……”
兩人異口同聲,想阻止他們繼續鬥嘴。
“何事?”
“何事?”
此言一出,藍衫公子和白衣女子同時轉過頭來,看着他們二人。
金風和綠依臉上神色一窒,他們不約而同地伸出食指指了指天邊的太陽:“已經快辰時了。”
再不前去蓮馨館,可會耽誤明豐的治療了。
“你看看,你耽誤多少時間了?”
白浚衡斜睨卿詞一眼。
語帶責備,然而脣角仍舊帶笑。
“那你還不放手?我都說了我自己來便可。”
卿詞寸步不讓,她滾動輪子便想向前走。
奈何,椅背被一隻大手鉗制住,怎樣也動彈不得。
“你怎麼如此倔強呢?”
白浚衡斂了笑意,似有些許動怒:“我都說了我來推你了,你再不放手,我可要抱你過去啊。”
說罷,便作勢要走到前面來。
卿詞想起昨晚被他打橫抱起的一幕,知道他說的可不是玩笑,遂馬上說道:“好,我便如你所願,你愛推不推。”
“哈哈,這纔是乖孩子嘛。”
卿詞只覺頭頂突然被人輕柔往下一按,微帶寵溺。
然,她的眉卻是蹙得更緊了。
這名男子讓她愈發地看不透。
僅僅是認識了數天的陌生人,爲何要對自己如此關懷備至?
她可不喜歡別人的隨意施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