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掛了金色的鈴鐺,叮叮噹,叮叮噹一路響着到了璃國的宮門口。
“來者何人?”
守城的侍衛氣勢如虹的舉着長矛攔下了遲雲歌她們的馬車。
“北漠王后娘娘和璃國將軍夫人的車駕你們也敢攔,還不讓開!”
馬車外,鵲兒凌厲的聲音傳來。
因爲遲雲歌吐血那事之後鵲兒對璃國士兵的態度幾乎是每況愈下,哎,這就是護主的好丫頭啊!
“是,是王后請。”
那守城的侍衛一聽是遲雲歌的馬車頓時就變了臉色,收起手中的長矛那侍衛說完便是恭恭敬敬的退到一邊請遲雲歌她們進城。
沒辦法,上頭傳下旨來說現在是特殊時期,如果遇到北漠的人定要以禮相加,不得冒犯,若不然北漠王一怒,璃國浮屍千里的罪沒有人擔得起!
“哼!”
低哼了一聲,鵲兒擰眉,剛剛不是挺兇的嗎?怎麼這會兒卻變得這麼戰戰兢兢的?
“莫格走吧。”
花寧倒是並未與他們多做計較只是用眼神示意莫格快走,而莫格在接收到花寧的眼神之後便揚起手中的馬鞭往身前馬兒的背上一抽,接着那馬兒便是悠噠悠噠的進了宮門口朝瀾心殿走去。
“娘娘我們到了。”
瀾心殿的門口鵲兒將車簾子撩開,接着有些灼熱的陽光便肆無忌憚的撒進了車廂內。
“嗯。”
就着鵲兒伸過來的手,遲雲歌一躍便是躍下了馬車,而身後花寧亦是小心翼翼的扶着昔人下了馬車。
“娘娘這瀾心殿真好看。”
扶着遲雲歌鵲兒歡喜的說到,這瀾心殿隔得好遠都可以聞到淡淡的蘭花味,瀾心殿,蘭花香這地方清幽雅靜果然適合性格溫和疏離的椋月住。
“呵呵,進去吧。”
再好看也只是個空殼子,得不到留不住的,說來沒意思。
遲雲歌的話落於是一行人緩步就準備進殿,由於莫格已經早一步遣瀾心殿守衛的門侍去通知椋月,所以此番椋月傳出話來,讓小廝直接帶他們去荊花閣就是。
進了瀾心殿引路的小廝一路帶領遲雲歌他們繞過一些幽靜雅緻的迴廊和一些形似真物的山水假石,而最後那小廝將遲雲歌他們帶到了一個開滿紫荊花的水上畫閣之後便作揖離開了,而此時遲雲歌遠遠的看去,椋月正執了一支筆像是在作畫的樣子。
“走,我們去見他。”
拉了昔人一把,遲雲歌想着先讓椋月幫昔人把問題解決了再說,可是偏生昔人是個倔性子就是不肯到椋月的跟前去
“怎麼,你還怕他不成?”
對於昔人的抗拒,遲雲歌倒是有些不解,按道理來說椋月並不兇,昔人是不該怕他纔對的啊!
“不是,我不是怕椋月國君。”
慌忙搖頭,昔人急忙表示她沒那意思,椋月並非暴君,所以昔人不怕他,只是昔人怕麻煩……
“那是?”
“因爲算命的先生說我肚子裡的孩子見不得紫荊花,算命先生說紫荊花是孩子的命劫,所以……”
“額——”
遲雲歌冷汗了,還有這麼一說?這怎麼讓遲雲歌想到了她穿越前看的那部很紅的韓劇呢?《九家之書》,那裡面女主角是避櫻花,而這裡昔人是躲紫荊…
…
不過遲雲歌也可以理解昔人的這種小心翼翼,畢竟古人迷信,在沒有現代科學的解釋作爲依託背景,很多事情古人都不能理解……所以此番遲雲歌也就不打算勉強昔人了。
“那既是如此昔人就不去了,花寧你和小雅留在這裡陪昔人,鵲兒莫格我們過去。”
吩咐了昔人的丫鬟和花寧留在原地照顧昔人,接着遲雲歌攜了鵲兒和莫格便踏上木板橋向水亭中的椋月走去。
紫荊閣修建在一片碧海清澈的湖面上,要去到紫荊閣便只有踏上木板橋慢慢的行過去,而這一路行過去的風景可是極美的,木板橋兩邊有水生的野蓮花伸出長長的荷花箭迎風微曳,朵朵碧綠的荷葉也偶爾一朵像是個好奇的孩子一般伸出荷葉搭在木板橋上擋去了遲雲歌的腳步,而遲雲歌遇到這種荷葉一般都是小心翼翼的跨過,極少去踩踏他們。
因爲在遲雲歌看來,這些荷花荷葉其實都是有生命的,她不能隨意去踩踏他們。
等遲雲歌走近她證實了她的猜想,原來此時椋月果真是在握筆作畫,而且畫的就是這一塘一塘的荷花和一簇一簇的紫荊。
“國君,王后娘娘來了。”
椋月此番正作畫作得入神,所以見到他們到來的彎月低聲喚了椋月一聲。
“呵呵,這個節骨眼上王后娘娘還敢往宮裡跑,真不怕司雪臣再逼得你吐血?”
聽到彎月的話椋月的神色不改,只是換了支幹淨的筆準備開始給荷花暈色勾線。
“真是,雲歌這番進宮原本是打算來探看椋月國君的,可是怎知雲歌關心的話還未出口,椋月國君的擔憂之情雲歌卻是先感覺到了?”
見椋月神色自若,於是遲雲歌忍不住的調侃了椋月一句。
北漠王后吐血,璃國國情動盪,戰爭差點就一觸即發,這麼大的事情椋月在宮中不可能不知情,而且依椋月的能力他只要稍微一查便能查出到底事情的因果緣由是哪樣,所以此番椋月說遲雲歌不怕再被司雪臣逼得吐血遲雲歌也不感覺奇怪。
椋月的能力不容小覷,所以前幾日發生的事情椋月應該是知道的心若明鏡清清楚楚的,只是他沒有多說,也沒有行動,更沒有讓椋失國也陷入前幾日的那場大亂。
“能不擔憂嗎?我們畢竟是朋友,不是嗎?”
給荷花暈上了玫紅色的花瓣,接着椋月又調了一點明黃色準備給花瓣尖點色。
“是,所以是朋友的話,椋月國君可以幫雲歌一個忙嗎?”
“何事?”
也沒有惱遲雲歌,椋月擡眼溫柔的看了遲雲歌一眼,隨即遲雲歌覺得她被椋月電到了
一襲白衣,紅花爲襯,白蓉爲配,素手執狼毫揮墨描丹青,絕世佳公子,一嫣堪嬌羞,傾國無人比,絕世,絕世!
“王后娘娘有何事需要本君幫忙?”
見遲雲歌久久不說話,於是疑惑不已的椋月又看了遲雲歌一眼,而此時的遲雲歌已經是在鵲兒的一把狠掐之下恢復了被色誘的清明之心
哦,罪過……又被色誘了。
“就是雲歌來的時候遇到了大將軍夫人昔人,她被……”
遲雲歌將她來時和昔人說的話挑了一些可以說出去的話告訴了椋月,並且告訴椋月遲雲歌希望他可以幫忙遣個人去告訴秦梳暖昔人不去的消息
“嗯,這有何難,呵呵。”
聽完了遲雲歌的一番敘述,椋月當即便笑了,他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呢,原來就是幫忙說句話
“彎月你去,告訴那和碩郡主就說大將軍夫人和王后娘娘本君今日邀她們看戲,她要是想約將軍夫人,改日再來。”
一筆將飛在荷花上的花蜻蜓勾勒好,椋月凝聲同彎月吩咐。
“是,奴婢這就去。”
應了一聲,接着彎月擡腳便準備離開。
“嗯,等等——”
畫筆一頓,椋月突然又喚住了彎月。
“主子有何吩咐?”
“讓人準備一間上房將將軍夫人請過去納涼休息,這天這麼燥,她一個懷孕女子可是受不得熱。”
“是,主子。”
應完椋月接着彎月一飛身便是出了紫荊閣,不得不說,這有輕功就是好啊!
“椋月國君可真是菩薩心腸。”
笑了笑,遲雲歌真誠的說到。
“只是看到將軍夫人就想起了椋薇懷孕的時候,哎,說來可惜,舍妹懷曦兒的時候本君沒能在她身邊給她支持,給她鼓勵,現在看了將軍夫人便不禁有些憶起了當年。”
說着說着,椋月的畫筆都有些細微的顫抖了,想來椋薇對他的打擊還是很大的吧!
“國君和十七公主果真是兄友妹恭。”
原本椋月提起的這個話題應該是很讓遲雲歌尷尬的,但是遲雲歌一句由衷的讚歎接話接的十分順成,兩人之間好似並不存在什麼尷尬不尷尬的,遲雲歌一句椋月一句,兩人就好像多年的好友一般閒閒的聊着。
“王后娘娘過獎了,只可惜我們兄妹不能再見一面,舍妹真就是固執。”
“固執未必就是壞事,要知道這亂世誰守得住誰呢??”
“王后娘娘看的很透徹。”
“哎,透徹有什麼用,到最後還不是被逼得入了這亂世,進了這迷局?”
“至少王后娘娘還有北漠王護着你,不是說你們和好了嗎?”
“呵呵,椋月國君知道的可真多……”
竟然連她和連城翊和好了都知道。
“呵呵,這世上不僅是壞事傳千里,好事也是能萬人知的!”
“額——”
所以遲雲歌可以理解爲椋月這話的意思是說自己和連城翊和好是一件好事嗎?
“本君聽子卓說王后的畫功了得?”
收了最後一筆赤色硃砂暈開的血陽落日,接着椋月從旁邊拿了一張乾淨的帕子開始慢慢的擦拭他的手指手心。
“一般,會鬼畫幾筆便是。”
公子卓說的?那就是在北漠的時候那副《美人公子圖》讓公子卓看出些功力來了。
“呵呵,王后娘娘何必謙虛,子卓可是在本君面前將王后娘娘誇得……如神一般的。”
放了手中的帕子,此時椋月又在硯臺中加了一些清水開始自己動手細細的研墨。
“額,是他過獎了。”
平時遲雲歌還真沒看出來公子卓會在椋月面前將她誇得像個額……女神。
手握墨塊椋月動作優雅的磨着墨,只是突然椋月出聲卻是將遲雲歌嚇了一跳
“剛剛本君幫了王后一個忙,那現在本君想請王后幫一個忙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