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長樂抖着小耳朵就湊過來了,一臉橫眉立目。
太子微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慈祥得不行。
這顯然是不預備給可憐的妹妹解釋一下了,公主殿下頓時感受到了深深的傷害,她叫了一聲,反正太子又沒有懷孕,一下子就撲到了太子的懷裡,頂得太子殿下一瞬之間只覺得自己被巨大的衝擊撞擊得去見了祖宗,好容易把這個一點兒都不愛惜自己這個兄長的小姑娘在懷裡給提出來,這才溫聲笑道,“日後,楚聽雲那人你也不必理睬。橫豎有我呢。”
一想到楚聽雲竟敢妄圖尚主,太子的目光就陰沉了一下。
楚家,或者說楚聽雲,還真的是拿到了他的軟肋。
如果昭陽帝真的將長樂下嫁給楚聽雲,如果長樂真的被楚聽雲迷惑,那麼他真的會……
爲了長樂的快樂和幸福,不要叫她左右爲難,放過楚家一家。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突然有些慶幸長樂並未喜歡上英俊執着的楚聽雲。
“他可討厭。”長樂撅了撅自己的小嘴巴,嬌嬌地蹭了蹭太子的手指。
如同對親暱的同伴的幼崽兒。
“爲什麼?”太子突然有些好奇。
說實在話,哪怕太子非常挑剔,可是對於楚聽雲這個人,太子竟然挑剔不出太大的毛病。
這個新貴楚家的青年,出身也算是不錯,宮中還有楚賢妃做親姑母,自己文韜武略也都樣樣兒不錯,甚至能入了昭陽帝的眼。
更何況楚聽雲生得是咄咄逼人的英俊,天生氣勢逼人,還很有一種皇帝第一我第二的目中無人,不然也不會不將二皇子放在眼裡。可是說實在的,就是這份狂傲,卻叫他從那些渾渾噩噩,或是卑躬屈膝的人中脫穎而出,成爲令人難以忽略的存在。
更叫太子有些詫異的是……楚聽雲性情高傲,爲人也規矩。
他也曾與同僚經常在京中的各處秦樓楚館的逍遙,可是哪怕同僚們已經放浪形骸,然而這青年卻一向巋然不動。
坐在青樓都不叫姑娘,誰愛說什麼就說什麼,狂傲的楚大人完全沒有把那些懷疑的目光當回事兒。
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出身楚家,太子早就給長樂訂下來了。
只可惜楚聽雲雖然爲人優秀,然而心機也深沉,太子當真是不願意長樂和這樣性子陰晴不定,愛護的時候溫柔體貼,可是一旦翻臉必然搞死你的傢伙在一處。
一輩子太長,誰會肯定,此時或許有的真心,在日後長久的時光之中,在無數更多的奼紫嫣紅之中完全不變?
太子不敢賭。
也是因爲這個,所以太子其實也並不中意林如初。
如今的喜愛或許令人感到歡喜,可是當家族與妻子的衝突日久,當林如初感到倦怠厭煩,長樂又該如何之處?
“便宜嶽美人了。”太子低低地嘆了一口氣,摸摸懵懂的長樂的小腦袋。
誰實話,如同趙皇后與太子千方百計地庇護長樂,尋常男子怎麼可能近了長樂的身,還可以和尊貴的公主朝夕相對?身份再高貴也不行的呀。
實在是那時太子相中了岳陽侯府的嶽亭,看這小子生母早逝繼母狠毒親爹混賬,簡直完全不必有什麼日後的婆媳的衝突,更何況嶽亭還性情穩重沉穩,很愛護長樂的樣子,不論是不是真愛,不過肯定是喜歡長樂的吧?
這樣穩重的青年,太子放任他護着長樂長大。
誰知道……相好的妹婿,便宜了四公主!
別說換個妹妹嶽亭照樣兒是他妹婿的話啊,那四公主和長樂在太子的心裡頭能比麼。
“真是可惜!”太子再次扼腕。
長樂仰頭,眨着眼睛看這親哥捶胸頓足的,又看自己的目光充滿了惋惜,急忙討好地蹭了蹭他。
軟乎乎的小姑娘在手,太子的心裡頭就更柔軟了。更何況太子妃在一旁捧着肚子安靜微笑,靜謐溫馨得令太子只覺得一生若能如此幸福,那就是最美好的願望了。
因長樂今天來了,東宮的伙食就多了幾道葷菜,長樂吃得很好,吃了飯就捧着小肚皮趴在太子妃的身邊要求給講故事。她小小一團窩在自己的身邊,太子妃的目光也柔軟極了,還把太子的長子長生給抱了出來。
長生今年不到兩歲,胖嘟嘟軟乎乎,和自家姑母窩在一起,一起傻笑。
太子妃覺得這兩個都很幼小。
“姑、姑!”皇長孫一下子就撲到了公主姑姑的身上。
正躺平了晾自己圓滾滾的小肚皮的公主殿下頓時翻起了白眼兒。
她慘叫了一聲,抱着這還咯咯笑的熊孩子一起滾進了柔軟的被子裡。
兩隻看起來差不多年紀的幼崽在被子裡拱來拱去,太子妃就半靠在一旁的牀榻上,看着兩個小東西在軟榻上翻滾。許久,方纔見氣勢洶洶,顯然強悍地收拾了自己侄兒教他做人了的公主殿下從被子裡探出一顆小腦袋來,白皙柔軟的臉頰上還帶着一個鮮明的牙印兒,橫眉立目地叫道,“從小教起!叫長生知道,做姑姑的威嚴決不能忤逆!”
她嗷嗷捏着小拳頭叫了兩聲,又鑽回被子裡。
被子下頭傳來咯咯的笑聲,也不知道是哪個熊孩子的。
太子妃的目光柔軟,太子卻默默地扶額。
他伸着手苦哈哈地在軟榻旁護着,唯恐這兩個祖宗其中哪一個從軟榻上掉下來。
紅月離得遠遠的,唯恐被人想起來,自己的主子就是那連幼崽都不放過的倒黴公主。
她嘴角抽搐,望了望外頭的天色,欲言又止。
“叫長樂今天在東宮休息吧?”太子妃見紅月去看外面的天色,也看了看,見不知何時已經月上枝頭,想了想就對這個衣裳打扮與神態都和尋常宮女不同的美貌姑娘柔聲說道,“勞煩姑娘回去和母后說一聲兒,等明兒,我親自送妹妹回去。”
長樂很信任紅月,更何況紅月的姿容雖然不是絕麗,然而也青春美貌,太子妃看在長樂的面上,總是對紅月分外客氣些。
“是。”紅月低眉順眼地應了。
她規矩成這樣,太子似乎不經意地回頭看了看她。
紅月被這一眼看出一身的冷汗。
“叫長樂留下也好,只是你忘了,母后不許你去給她請安。”太子妃月份大了,趙皇后又不是個折騰人的性子,怎麼可能叫太子妃來回奔波,早就免了她的請安。
若太子妃執意去請安,反倒辜負了趙皇后的一片真心。
“我只是想親口多謝母后。”趙皇后不給太子納妾,太子妃恨不能把趙皇后當成自己的天神!別說請安,就是日夜侍奉,她也心甘情願。
親孃也就這樣兒了。
“你若真想感激母后,那就多給她生幾個孫子。”太子見熊孩子們似乎累了,不動了,就掀開了被子的一角,就見軟軟的軟榻中央,兩個孩子抱在一起。嬌滴滴臉色紅撲撲的小姑娘把自己胖嘟嘟的小侄兒給抱在自己的懷裡,護得還挺緊,兩隻都閉着眼睛撅着嘴巴睡得噴香,時不時還一起砸吧一下嘴巴。
太子看了一眼就笑了,揮手叫紅月去和趙皇后回話,見此時屋裡四下無人,頓時膽子就肥了。
他調笑了一下,太子妃就嗔了一下,推了推這人。
“咱們也安置吧?”太子見太子妃目光流轉,美麗端莊的臉被昏黃的燭火映照,露出了一種與衆不同的嫵媚,頓時心頭一熱。
哪怕太子妃有孕,可是太子默默地掐指一算……
他低聲,含着幾分炙熱與侵略的氣息湊到太子妃的耳邊,舔了舔她的耳朵尖兒,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小心些。”
太子妃繼續嫵媚地看着他笑,順便指了指抱在一起睡得正香的兩隻小孩子。
太子默默地從太子妃的身上爬了下來。
他很發愁地看着睡在自己和太子妃房裡,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兩個小東西。
因東宮只有一位太子妃,太子這段時間真的憋得喲……真的不能提了。好容易到了穩當的時候,熊孩子們又組隊兒來了。
“你不是故意的吧?”太子妃抱了長生來,又留下了長樂,太子頓時就懷疑自家太子妃的險惡用心了。
太子妃嫵媚的目光不見了,換成了無辜的目光。
這種酷似長樂幹了壞事兒之後就越發水潤無辜的眼神,顯然太子妃學得相當不錯,太子磨牙看着這個壞心眼兒的太子妃,只恨不能對她做一些叫她再也笑不出來,只能哭着央求自己的事情。然而他才舉起了自己優美的手去拉人,就聽見身後小姑娘含糊地叫了兩聲。
他嚇得一身冷汗,急忙放下手去看身後,就見那小姑娘抱着一個胖包子,在軟榻上翻了一個身,流着口水繼續睡了。
太子的心都滄桑了。
見太子妃已經卸了釵環徑直去睡了,到底含恨,妹妹和兒子的頭上都輕輕彈了一下,抱着這兩個塞去了一側的房間裡。
長樂被搬運了一回都完全不知情,直到第二天,她一張開眼睛,就感到身上沉甸甸的,一隻眉開眼笑的胖包子趴在自己的身上。
軟乎乎的小侄兒,誰不喜歡呢?
公主殿下又專注地和自家小乖乖蹭了一把臉。
昨天的階級仇恨什麼的,早就往事如風了。
只是長生到底還小,長樂也知道不好和侄兒多親近,免得他勞累,看着他被抱下去餵飯,自己慢吞吞地爬了起來。
她經常在東宮休息,當然有自己的房間和服侍的人,見晨光之下紅月快步走來,拿了太子命人給她預備在東宮的衣裳首飾給自己穿戴,就趴在紅月的肩膀懶洋洋地問道,“宮裡今天怎麼樣啊?”
嶽美人被昭陽帝恨不得削到底兒,只怕昨天的時候宮裡和京中都沒有反應過來,此刻應該都回過味兒來了。哪怕長樂什麼都不大在意,也知道,只怕京中已經鬧得開了鍋了。
果然,紅月壓低了聲音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幾位公主都回宮了。”
昭陽帝六個公主,前三個已經出宮嫁人,餘下的四公主鬧得天崩地裂的,五公主不提也罷,餘下的就是六公主長樂。
因長樂得昭陽帝的偏愛,因此六個公主裡頭,說句實在話,長樂除了和四公主交好一些,再和二公主有些香火情,餘下的……
說了傷感情。
然而到底是姐妹,哪怕是在昭陽帝面前做樣子,也得做出姐妹情深來。
四公主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往日裡溫溫柔柔的,這一鬧就是翻了天了,不僅坑得未來駙馬現在還在牀上躺着呢,連母家的爵位都差點兒折騰沒了,更不要提嶽美人這倒黴催的被親閨女坑到死。這樣的激烈之下,做姐妹的必須得進宮勸勸四公主安慰一下,畢竟,昭陽帝大怒,遷怒無數人,檣櫓灰飛煙滅的,卻單單饒了四公主。
這就是風向標,不在這個時候叫昭陽帝看看自己爲妹妹的心,還等什麼呢?
“二皇姐也進宮了?”長樂親暱地拱了拱紅月,小爪子就要往人家的脖子上抱。
宮女姐姐面無表情地把這倒黴公主給塞進了一件華美的碧綠羅衣裡。
只是她的耳尖兒卻微微地紅了。
“進宮了。”二公主早年出嫁的時候鬧得比四公主還厲害,且放肆多了,那真是差點就氣得昭陽帝上了西天,從此昭陽帝對這個公主就一向非常厭惡,尋常都不會召見不說,就算是逢年過節的,能不叫二公主入宮就不叫二公主入宮。
然而二公主更潑辣,比四公主強勢多了,就算帝王不喜也無所謂,自己過得特別精彩。她早年因駙馬之事在昭陽帝面前被呵斥,因長樂爲她說過話,因此對長樂雖然並不熱絡,卻多了幾分關切。
更早些時候,有人在外盛傳長樂和楚家或許聯姻,什麼在宮中青梅竹馬的感情都攀扯上了,叫二公主聽見都沒廢話的,一耳光就抽得那擠眉弄眼的貴婦原地打了好幾個轉兒。
從此二公主放蕩跋扈的名聲,和長樂公主恃寵而驕的名聲一起在帝都很有市場。
長樂對這活得瀟灑又自在的皇姐印象不錯,只是尋常不得見,因此感情也沒深到哪裡去。
她只是對二公主竟然會主動入宮詫異了一下,想了想就輕聲說道,“皇姐們是去安慰四皇姐,還是想看她的笑話呢?”
四公主把自己身邊的人能坑的都坑了一遍,真正擔心她的又有幾個呢?她一想到四公主孤立無援,再想想那幾個都不怎麼省油的皇姐,急忙穿戴一新就往太子妃的面前去。太子妃此刻正在用補湯,見長樂打扮得水潤可愛地來了,忍不住笑着招了招手。
太子上朝去了,太子妃一個人在東宮實在寂寞。
說句有些矯情的話,太子這身邊一個姬妾都沒有,沒有個宮鬥宅鬥啥的,太子妃都覺得日子過得沒有波瀾。
當然,誰敢給太子一個姬妾,那太子妃就一定不溫柔了。
她笑眯眯地見長樂扒過來,摸了摸她的頭,指着一側的一個食盒笑道,“雖殿下說把裡頭的*湯給倒陰溝裡去,不過我想着,妹妹一定想喝。”
見長樂好奇地探頭探腦,哪怕太子妃端莊嫺靜,也忍不住嘴角一抽,柔聲說道,“這是林探花家送來的甜湯,林探花說了,他嚐了滋味兒覺得味道極好,因此也想叫你也嚐嚐。”這林如初也是個叫太子妃沒法兒形容的人。
今兒一大早,美少年笑吟吟提着食盒,芝蘭玉樹地站在東宮的門口。
哪怕太子的臉猙獰似鬼,美少年依舊沒有動容,反而對太子十分恭敬。
他將食盒遞給太子,也不說自己仰慕長樂帝姬這等無禮的話,只奉上了自己作爲一個表哥應該有的關懷。
當然,太子妃依舊覺得林如初頗虛僞。
表哥對錶妹的關懷?
一般關懷到這個份兒上的,都屬於心懷鬼胎的。
見漂亮的小姑娘頓時眼睛就亮了,太子妃臉上帶笑,看她扭着小身子打開食盒,叫紅月倒了兩碗湯,先自己喝了,品了品,覺得無礙,方纔送到太子妃的面前。
“沒有衝撞嫂嫂的東西,嫂嫂嚐嚐,好喝!”她期待地對太子妃說道。
太子妃笑着喝了一口,將碗放在一旁,牽着長樂的手笑問道,“林家這表弟倒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知道你喜歡香甜口味,這聽說昨天也給你送了?”
見長樂無憂無慮地點頭,她心裡只嘆了一聲自家無緣。唯一一個弟弟還是個七八歲的熊孩子,不然若長樂能嫁到自己孃家去,那得多快活?她是喜歡長樂這天真乾淨的心性的,摸着長樂的臉溫聲說道,“你若真的喜歡林家表弟……”
她頓了頓,露出了幾分太子妃的威嚴,柔聲說道,“襄陽侯府,不會是你的拖累。”
有趙皇后,有她這個太子妃,兩代的後宮之主,難道還護不住長樂的平安喜樂?
若襄陽侯府放肆,說不得,她就得提早送那位襄陽侯府的老太太駕鶴西遊……
“我喜歡錶哥對我好,只是也就到這個份兒上了。”長樂見太子妃目光鄭重,抓了抓自己的小腦袋,頓時就把美美的一個髮髻給抓散了。
她還知道心虛地去看了紅月一眼,這才認真地說道,“我想要嫁一個喜歡我,我也喜歡他的人。表哥對我好,我也喜歡他生得漂亮,只是這種喜歡,遠遠不能叫我爲他付出自己的一切。”太自私保留的喜歡,在長樂看,或許,只是因爲喜歡得不夠。
她不夠喜歡林如初,所以纔會在趙皇后提出下嫁的時候,斷然拒絕。
被美少年日日放在心上,誰會不開心呢?
然而長樂覺得,她還是更愛自己,也更在意自己的尊嚴。
她不願在襄陽侯府門前折腰,這本身或許就代表,她對林如初的心,也只是平常。
不過,若想到林如初日後或許會娶別的女子,長樂的心底小小的一塊兒,又會覺得悶悶的不自在。
她對自己複雜的心情有些茫然,哼哼了一聲卻不願想得更多,小聲兒戳着面前的小碗兒低聲說道,“順,順其自然啦。”
林如初對她目前也只是表哥一樣的疼愛,並未越矩。
在長樂看,現在的林如初還是可以親近的。
“你啊。”太子妃戳了戳長樂的小腦袋,無奈地笑了。
她對長樂的回答很滿意,也完全不在意林如初會不會比較悲劇,見小姑娘稀里嘩啦地吃了早飯就扭着小身子往外跑,急忙叫她道,“殿下說等他下朝就送你回宮。”
其實東宮和後宮都在一處,不過太子就是覺得要送送妹妹。這種詭異的慈愛的心情太子妃真是感同身受啊,見長樂扭頭疑惑地看着自己,就笑眯眯地說道,“你皇兄喜歡和你一起走。”身邊有個快活的小姑娘陪着,彷彿這條路都變得短暫起來。
耳邊傳來的都是快樂的笑聲,誰不喜歡和長樂一起走路呢?
“可是我不回宮呀。”長樂糾結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頭。
“不回宮?”
“我想去岳陽伯府瞧瞧的。”長樂見太子妃露出幾分詫異,賊兮兮地湊過來小聲兒說道,“昨天父皇奪了他的爵位給了岳家表哥,那府裡還不鬧翻了天啊?本公主從前忍得夠嗆,如今,得看看他們過得多不好,這心裡才能舒坦呀。”
別說從前的岳陽侯了,就是那嶽靜,就因對公主不敬昨天被想起他來的昭陽帝賞了一百棍,只怕屁股開花兒。更不必提岳陽侯夫人了。長樂其實是個小心眼兒,非要去看看別人的倒黴相兒來娛樂自己。
太子妃沉吟了片刻。
“你想去,我命東宮侍衛跟着你,免得那些瘋癲之徒狂悖傷了你。”
公主殿下腆着小肚皮,覺得自己可以狐假虎威了,裝模作樣地道謝。
說起來有武功高強的紅月,她誰都不怕,不過東宮侍衛帶着多威風啊?
公主殿下很有虛榮心的。
她一路浩浩蕩蕩帶着威武彪悍的東宮侍衛就前往了岳陽……伯府,走到門口,就見伯府一片的倉皇衰敗。
再往裡走,就傳來了女子悽楚的哭聲。
哦……
長樂慢吞吞地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負手遠眺,做高深狀。
是現任岳陽伯他繼母。
哭得有點兒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