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聽雲混跡帝都這麼多年,自然不是小白。
他也知道,楚家與順王之間的聯盟因沒有血緣聯繫的緣故,靠不住。
可是楚大人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靠不住哇!
這纔多久,順王竟然就有要與楚家疏遠的模樣了,他就不知道等等?他就那麼肯定,楚妃是翻不了身的了?想到在家中風聞楚妃被降位時自己的驚怒與窘迫,楚聽雲不得不承認,在與順王這份關係中,還是楚家更依賴順王一些。
想與順王交好的不知凡幾,因爲昭陽帝的皇子就那麼兩三個。
能取代楚家的真是太多了。
只是這也怪楚妃……
入宮承寵這麼多年,怎麼就沒有能耐生個兒子出來呢?
若是從前,依着楚聽雲那高傲的個性,早就翻臉轉身走了。可是在此刻,迎着順王那張假笑的臉,他努力再三地吸氣,終於按捺住了心頭的怒火,忍着心中的憤怒低聲說道,“殿下事忙,只是也要在意身體,臣家中爲殿下預備了……”
“聽雲……”見楚聽雲臉色鐵青,順王到底不敢與他十分疏遠,急忙笑着打斷他的話說道,“你的心意,楚家的心意,本王都知道。你放心,待閒下來,本王自然登門拜訪。你莫不是忘記,咱們可是極好的好友。”
只是如今順王卻斷然不提要迎娶楚家女爲王妃之事了。
“殿下!”再想要巴結順王,可是楚聽雲也沒有沒臉沒皮到張口閉口要把妹妹嫁給順王的無恥,見順王竟然打定了主意不接自己的話茬,他只覺得順王真是自己生平僅見的無恥之人,忍着怒氣擡高了聲音說道,“既然殿下事忙,那就算了!”
順王到底對楚聽雲一向聽從慣了,見他惱了,心裡也有些突突。
只是他這一回卻打定了主意,暫時不要與楚家來往。
楚家女眷被奪了誥命之後,順王就看出來了,昭陽帝是真的不待見楚家這幾個女人。雖然宮中有楚妃,可是楚妃轉眼就被降位,失寵到了後宮皆知的地步,能不能復寵都是兩說,更何況若不是昭陽帝恨到了極點,他怎麼會將楚妃降位?
降位代表着丟臉,在後宮丟臉,是能要人命的。
楚妃是昭陽帝心頭愛,這多少年了,寵着捧着,風光無限。
可是一個女人的風光,還是要仰賴帝王。
昭陽帝一向心軟,對自己喜歡的女子都頗多優容,如楚妃在後宮清高與各宮妃嬪來往不睦,行事帶了幾分小心機,從前還將自己身邊的宮女獻給昭陽帝想要借腹生子,或是如昭貴妃,橫行宮中那簡直就不必說了的,可是昭陽帝都能容忍。
順王都想知道,這會楚妃到底做了什麼蠢事,叫昭陽帝恨得降她的位份。
既然昭陽帝正厭棄楚妃,他這個時候再去楚家親近,這不是叫昭陽帝連着都得厭惡他麼?
順王殿下是一位連親孃失寵都不會明目張膽去看望,一顆紅心向父皇的好兒子,自然是皇帝的貼心人,既然昭陽帝不喜歡楚妃了,那順王殿下還在意楚妃什麼呢?難道以爲皇子每天就不忙了麼?
想到這裡,順王就格外理直氣壯了。
楚聽雲氣的渾身顫抖。
他閉了閉眼,迎着順王那無恥的笑容,輕聲說道,“那臣就告退。”
“去吧。”順王露出和藹微笑。
楚聽雲若不是爲了日後楚家的大計,簡直就不想看順王那張狗臉,他心中咬牙切齒地想着心事,轉身就往宮外去,卻見宮中那長長的街道的另一端,正好奇地站着兩個人,高大英俊的那個正是純王,他手裡美滋滋牽着的,卻是長樂公主。
在這個時候看到長樂,楚聽雲只覺得心中晦澀。
他曾經豪情萬丈,想着日後會成爲最榮耀的人,光鮮亮麗地站在長樂的面前。
可是這個時候,他卻這樣狼狽。
唯一叫他感到心中酸澀的是,當楚妃降位,楚家的風頭一下子就跌落塵埃,這帝都之中人情冷暖叫他不過一個大清早上就嚐遍,連順王都換了顏色,可是面前的這個嬌豔欲滴的小姑娘,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依舊沒有改變。
她從不兩面三刀。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並不因身份或是地位的變化而有變化。
“公主。”楚聽雲許久,才從自己的喉嚨裡喚出這一句。
“哼!”公主殿下才不要理睬楚野狼呢,這傢伙野心勃勃妄圖尚主的事兒都在長樂心裡記着,雖然沒有拍他一板磚,可是長樂卻決計不肯對他有什麼好臉色的。見楚聽雲身姿挺拔地立在長街的中間,她撇了撇嘴兒。
“楚妃娘娘被降位了,楚大人,你還往宮裡跑,是不是膽子太大了?”前次她就說過了,楚聽雲又不是宮中禁衛,這廝拿後宮當自家花園兒呢?從前楚妃得寵也就算了,現在楚妃失寵了,長樂就暗搓搓想着去昭陽帝面前告狀。
臣子經常避開皇帝在後宮縱橫,長樂真心期待昭陽帝把楚聽雲往死裡打。
只是她撇開小腦袋驕傲的樣子,令楚聽雲神色微緩。
“我知道,這就出宮去……多謝你。”此時,也只有長樂會在意叫他不要再令昭陽帝惱怒了。
他只覺得心中痠軟成一團。
比起就算自己落魄,雖然依舊十分冷漠相對沒有個好臉色,可是一顆心卻端正的長樂,楚聽雲只覺得五公主噁心透頂。當楚妃降位之後,五公主就完全沒有再出現過他的面前,早就忘記曾經還牽着自己的手流淚說心裡有他呢。
顯然,當楚妃是賢妃的時候,楚聽雲就是五公主的真愛。
當楚妃只是楚妃的時候,那楚聽雲是誰呢?
當然,這一回五公主着實冤枉。
五公主殿下雖然知道楚妃被降位,自己心中也警醒了幾分想要和楚家保持距離,只是若說起對楚聽雲刻意冷淡就太冤枉了。人家五公主不巧前些時候捱了敬德王世子的一個大耳瓜子,如今臉腫成豬頭,哪裡有時間冷淡楚聽雲呢?
只是聽說楚妃之事,因此躲在宮中不大往楚妃面前去了,這纔是真的。
“哈?”長樂呆呆地看着楚聽雲。
那個什麼……她這一次,也沒說什麼善良的話呀?
難道楚野狼是在爲她即將在昭陽帝面前說他壞話兒感謝他?
“真是自作多情。”純王見楚聽雲一雙泛着淡淡暖意的眼睛都落在長樂的身上,只覺得噁心透頂。他一向被楚聽雲看不起慣了,從前不當一回事兒,只是這一次,純王殿下見到順王那趨利避害的模樣,覺得自己其實可以刷一下落井下石的人設。
見楚聽雲皺眉看來,純王頓時仰頭冷冷地哼了一聲。
他猛地仰頭,鼻孔朝天,一雙眼睛艱難地從天上往楚聽雲的方向看,傲慢地問道,“楚聽雲,你敢對本王不敬?”見那英俊的青年微微一怔,純王就覺得自己的表情好極了,越發不客氣地說道,“一介臣子,在宮中遇到本王,你不施禮請安的麼?”
得志便猖狂的小人,純王覺得自己學到了精髓了。
楚聽雲頓時一怔。
他看不起純王,從未在純王面前請安,可是純王那是一個屁都不放的呀!如今純王這傢伙竟然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顯然是見楚妃失寵因此抖起來了,沒準兒這混賬還想回頭叫王美人復寵!
他籠絡趙皇后與長樂公主,就是爲了叫王美人在宮中過得安穩,如今楚妃把爭寵的道兒給讓開了,可不是就該王美人上位了麼?楚聽雲一下子就知道厲害了,王美人與楚妃之間是有奪子奪寵之恨的呀,若王美人上位,楚妃還能好的了?
趙皇后那般心機,一定會推王美人出來與楚妃打擂臺的。
“見過王爺。”楚聽雲是個能屈能伸的人,哪怕此刻心中驚怒交加,然而知道這時候不是主場,也慢慢地彎下了自己的身給純王請安,他施禮很久,卻沒有聽見純王叫他起身的聲音,等了片刻,就感到身邊,一道高挑的人影擦肩而過。
“好狗不擋道,以後楚大人記得不要走中間,本王覺得好礙事兒啊。”純王依舊鼻孔朝天。
“哼!”公主殿下跟着自己此刻面孔朝天的二皇兄一起仰着小腦袋,小鼻孔惡狠狠噴氣兒。
楚聽雲忍耐很久。
他少年得意,自幼就在昭陽帝面前很得喜愛,長大之後前途光明,從未想過,自己也有今天。
可是哪怕一雙手攥得要流血,他也垂目,什麼都沒說。
“順王弟,你在這裡做什麼?”純王殿下保持着高高揚起腦袋的架勢,見楚聽雲第一次竟然沒有鄙視自己,頓時在心底得意地哼哼了一聲,看向目光閃爍的順王。見這弟弟正對自己露出一個格外親近的笑容,純王就覺得噁心了。
“我想去給父皇請安,二皇兄,你呢?”順王覺得自己今天務必要刷一刷昭陽帝的好感了。
因爲後宮沒人給他吹枕頭風兒了啊。
說起這個順王就一臉心酸。
後宮與皇子之間一向聯繫緊密,若後宮的枕頭風兒吹得好,那皇子的地位一下子就不一樣了。可憐順王人生就比較坎坷,生母沒啥寵愛不說,已經叫昭陽帝就差一步就廢冷宮去了,不知多麼的不頂用。
好不容易尋一個同盟,如今也落得個不怎麼樣的下場。
可是純王這蠢蛋,生母王美人同樣不怎麼樣,可是架不住純王心機深沉交好長樂公主啊,這宮裡因長樂願意爲純王說話兒的豈是一個兩個?他心裡都嫉妒死了,卻不能多說什麼,僵硬着笑容繼續問道,“二皇兄這是從外頭回來?”
“我陪長樂在外頭逛逛。”純王越發炫耀地說道。
他今天在車上被長樂哄了兩句,此刻正是腳底發飄的時候。
順王見他得意得兩隻眼睛長在天上,勉強笑了笑,之後將目光落在了長樂的身上。
“哼!”公主殿下轉頭不理。
順王臉上疼愛的笑容頓時就僵硬了。
“做什麼?!”長樂公主身邊想要奉承討好的太多,純王殿下與無數傢伙爭寵,能保持如今這個位置很不容易的,越發對旁人警惕得不得了。他居高臨下地看到順王的眼神就警惕了,一邊仰頭一邊把小姑娘揣自己背後去。
這就很尷尬了啊。
順王嘴角抽搐了一下,見這兄妹兩個都對自己翻白眼,慢慢地退後了一步。
看起來,他是不能與純王及長樂和解的了。
“二皇兄,我先走了。”不管與純王背地裡有多麼不和,可是在外頭,順王肯定得跟純王兄友弟恭的,他其實更喜歡純王這麼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不然昭陽帝豈不是也會覺得他二哥也很懂事?
“呸!”這是純王對連親孃都不看的王八羔子的回答。
順王唾面自乾,笑了笑,雍容地轉身走了。
楚聽雲安靜地看着翹尾巴的小姑娘許久,眯了眯眼,目光落在了紅月身上一瞬。
待紅月詫異地看向他的時候,他不知想到了什麼,陰鬱地盯着順王的背影許久,也轉身走了。
“他還沒有給本王告退呢!”純王頓時不幹了。
“二皇兄,你仰着脖子說話不累啊?”雖然長樂很贊同純王這句話,覺得楚聽雲這驕狂得沒邊兒了,只是見純王到了現在還仰着脖子,都覺得二皇兄好辛苦啊,眼巴巴地問道,“他們都走了,你可以不要端着了。”
純王陷入了沉默。
他咳嗽了一聲兒。
“那個什麼……”片刻之後,他很不好意思地仰頭說道,“脖子扭了,放不下來了。”大概是純王仰頭看天太激烈,一不小心就放不下來了,純王現在也很煩惱好不好?他覺得脖子好疼,很悽慘地控訴道,“都是楚家的錯!”
若不是他一時十分開心,能淪落到這個地步麼?
紅月就在一旁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從前她還覺得忠心公主殿下十分倒黴,如今想想,沒有被指使去服侍更愚蠢的純王這是太好了。
她二話不說上前踮腳,兩手扣住純王英俊的大腦袋,輕描淡寫地往下一摁!
一聲輕響。
“哎呀,好了?”純王轉了轉自己的腦袋,見到自己不必仰頭看天四十五度角悲傷逆流成河了,頓時眼睛就亮了,看着縮回手一臉平常的紅月就稱讚道,“你這手法兒不賴啊,本王很欣賞你!”
他的臉上還殘留着紅月的香氣,叫他嗅了嗅,低聲說道,“挺香的啊。”
難爲純王殿下,這打小兒身邊沒個通房啥的,除了親孃,就今天紅月姐姐跟他距離最近了。
這等登徒子的話,紅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垂頭問長樂道,“我能打他麼?”
“家暴麼?”公主殿下頓時尖叫捧臉了。
宮女姐姐沉默了。
她不想打純王了,她想兩個一起打。
只是作爲一個已經熟練掌握默默詛咒的資深好宮女,紅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匪夷所思地看了這兩個傢伙很久,總覺得這年頭兒人類的審美還真的蠻奇特的,長樂公主這小姑娘竟敢愛慕者衆,更不要提有姑娘哭着喊着要給純王當王妃了。
難道這纔是帝都羣衆普遍正確的審美?
紅月深深地陷入了思索,就算長樂笑嘻嘻地牽着她的手跟着純王一起往趙皇后的面前去,都沒有反應過來。長樂今天去見了林大太太,總是心滿意足的,與趙皇后報了平安,就一門兒心往御花園裡繼續活蹦亂跳。
她在宮裡招貓逗狗的不知多快活,可是宮外卻已經翻了天了。
才過了幾日,公主殿下正在御花園掐花兒呢,就見遠遠的二公主氣勢洶洶而來,這位公主殿下生得美豔厲害,一雙鳳目凜然生威,只是此刻臉上卻帶着幾分焦慮之色,見了長樂躲在花叢後頭探頭探腦,一臉沒心沒肺,二公主氣了個倒仰。
“你給我過來!”她指着長樂大聲道。
“公主息怒。”後頭一羣宮女圍着她叫她小聲兒點兒。
這叫昭陽帝看見二公主膽大包天敢咆哮長樂公主,還不吃了她啊?!
因前些時候長樂爲了二公主在昭陽帝面前說了幾句好話,父女兩個雖然依舊有幾分芥蒂,只是二公主在昭陽帝面前已經不再如同從前那般倔強,昭陽帝也賞賜了二公主幾次,這些哪怕在二公主最艱難的時候依舊不離不棄的宮女自然誠心感激長樂。
也因爲這個,她們也擔心二公主與長樂之間有了隔閡。
哪個得寵的公主願意被這樣訓斥呢?
若換了當年的二公主,早就掀了桌子了。
“息怒?人家的火兒都燒到她腦袋上去了!”二公主今日盛裝,美豔高貴,顯然是出去應酬,只是此時怒火都堆在臉上,見那遠遠的小姑娘抖了抖小肩膀兒,轉身就跑,也顧不得自己的儀態撲過去,揪住長樂的後衣領磨牙冷笑問道,“你跑什麼?難道我能吃了你?”
“再也不敢了!”長樂抱頭求饒。
“你知道我找你做什麼麼?”見她先求饒,業務這樣熟練,二公主頓時眼前發黑。
公主殿下做的壞事兒多了去了,就是因爲不知道二公主找自己報什麼仇才求饒的,此刻聽二公主問起來,就只好可憐巴巴地縮在她的面前看她。她小小的縮成一團,桃花眼瞪得圓溜溜的,二公主見了,什麼火氣都沒了。
她輕嘆了一聲,見紅月幾步上前,就把妹妹丟進紅月的懷裡。
“你是不是打你表叔了?”她扶額問道。
“誰啊?”公主殿下的表叔也多了去了好麼?
“福壽姑祖母家的八表叔。”二公主提醒道。
“打了,怎麼了?打的就是他。”對於自己幹過的事兒,長樂一向都不會遮遮掩掩的,見二公主咬牙看着自己,就仰頭哼了一聲,一臉不甘地說道,“這小子是個縮頭烏龜!他要是敢出門,我和叔祖天天兒揍他!”
“你!”
“他傷害姑姑呢。”
提起長平郡主的遭遇,二公主也曾經這樣倒黴過,自然感同身受對那八公子厭惡得不行,只是她再厭惡八公子,也不肯叫長樂因此被牽連,此刻鬆緩了臉色將長樂拉到自己的面前,用力地掐了一把。
“你啊,有王叔祖在,你看着他揍就好了,自己動什麼手兒。”
“怎麼了?”看人動手,哪裡有自己動手爽快呢?長樂見二公主方纔不過是急怒,此刻又對自己和顏悅色了起來,頓時膽子就肥了。她一向喜歡撒嬌的,急忙拱在二公主的手背上認真地說道,“這樣的傢伙,人人得而誅之,我就恨自己勁兒小,不然一刀捅死!”
“是不是有人編排我了?”見二公主沉默,長樂就試探地問道,“是姑祖母?”
她跟福壽大長公主算是結了仇兒了。
“今日我去赴宴,說的就都是你了。”說起這個二公主就覺得心累,早年她被昭陽帝厭棄的時候,宗室女眷都想不起她來,提起二公主都是一臉不守婦道不屑與她爲伍的模樣兒,這昭陽帝纔給二公主幾個好臉兒,女眷們就都想起她來了。
最近請她的帖子不少,二公主能推的就都推了,推不了的勉爲其難過去應酬一下。
只是她今日去的那宴席,就叫二公主十分不悅。
福壽大長公主頭上纏着布條兒一臉憔悴地出現,那蒼老的臉簡直就跟風乾的橘子似的,憔悴疲憊痛心恐懼等等等吧,反正看起來特別可憐,待女眷們一詢問,答案就來了,敬德王夥同長樂公主砸了人家的公主府,打了人家的兒子。
雖然長樂得寵,宗室之中沒少有奉承她的人,可是看不順眼長樂的也不少。
與看不順眼二公主的那種完全不同。
太得寵了,也叫人眼睛酸,心裡酸不是?
“說你仗着父皇跋扈目中無人,連長輩都不放在眼裡,人品堪憂。左右沒好話。”二公主一想起宴席上那些女眷酸溜溜說着滿口大道理詆譭長樂的話,就覺得心中憤怒。她早年最厭惡長樂的時候,也沒說在外人面前說長樂的壞話兒,背後論人長短,這不是小人行徑麼?
想當年二公主對長樂看不順眼都是在面兒上的,說不喜歡她就不喜歡她。
可是如今怎麼喜歡長樂喜歡得容不得旁人詆譭她呢?
二公主也很費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