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耳光頓時就把眉開眼笑的楚采女給抽懵了。
她被抽在了地上,柔弱的身軀都撞在了堅硬的地上,只覺得自己渾身都疼得厲害,可是捂着那火辣辣的疼痛的臉頰,她嘴裡都是腥甜的血氣,竟一時沒法兒回過神兒來,呆呆地看着地面一會兒,方纔震驚地看着氣急敗壞的昭陽帝。
多日不見,他還是那麼英俊,可是臉上卻沒有半點兒喜色。
爲什麼啊?
楚采女想不明白。
他曾經那麼想要他和她的孩兒,曾經那麼地期盼過,可是爲什麼一轉眼,就變得這樣生氣?
當昭陽帝來前,當剛剛知道楚家大小姐有孕的那一瞬間,楚采女只覺得苦盡甘來。
這麼多年的傷心與期盼,終於開花結果,那多麼幸福啊。
哪怕爲他孕育子嗣的不是她自己,可是楚采女都覺得自己可以忍耐了。
她甚至還想着當昭陽帝來到她的面前,他們之間會如何憧憬這個孩子的降生,然後當初的種種的齟齬與衝突就當做從不存在,他們……他和她與這個孩子三個人一起過幸福和和美美的日子,然後昭貴妃之流再也不算什麼。
他會把這個孩子寵上天吧?
會比寵愛長樂公主還要寵愛這個孩子吧?
因爲她曾經在帝王的心裡的位置,遠遠地超過了昭貴妃的呀。
昭貴妃那樣囂張,能在昭陽帝的心底佔有一席之地,不都是因爲她給皇帝孕育了長樂公主麼?趙皇后之所以被帝王信任,坐穩了皇后之位,不都是因有太子的緣故麼?孩子是皇家安身立命最重要的,她如今也都有了,是不是?
哪怕楚采女對竟然能這樣順利,一次就能懷上龍種的楚家大小姐生出幾分嫉妒,可是比起這小小的嫉妒,還是她的喜悅與憧憬更多一些。皇帝顯然是不喜歡楚家大小姐的,哪怕她生了這個孩子,也要依附在她的羽翼之下,這和她的孩子有什麼分別?
她想得這樣美好,甚至扒着門邊兒看着遠處,見到昭陽帝出現就快活地出來。
可是爲什麼這個男人臉上露出這樣深刻的憎恨?
“陛下?”她掙扎着在地上翻身,回頭擡頭去看自己的丈夫。
“你竟敢,你竟敢!”
昭陽帝是真的被氣的渾身發抖了。
他並不是完全看在昭貴妃大怒的份兒上。
更是因爲這個孩子與楚家大小姐,代表的是他的恥辱。
當日的一切,他竟被她下藥成了野獸,不能控制自己,堂堂帝王的尊嚴完全被慾望控制,這樣的恥辱是他一輩子都無法忘懷。那不是尋常的助興,而是另一種直觸及靈魂的侮辱,昭陽帝恨不能將此事完全忘記,也恨不能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件事。
可是楚采女到底做了什麼?
她曾經與他心靈相通十幾年,會不知道他的驕傲,不知道他的尊嚴?
可是她的心底,大概比起他的那些驕傲,還是自己更重要些。
所以她纔會這樣肆無忌憚地傷害他的心。
“陛下,我做什麼了陛下?”楚采女見昭陽帝氣得渾身發抖,臉色猙獰得彷彿惡鬼,頓時也忍不住傷心了起來。她都能忍受他在自己面前臨幸別的女子,叫自己的侄女兒給他生兒育女,可是爲什麼他還不知足?
“難道我做的一切,都不是爲了陛下麼?”楚采女努力地爬起來尖聲叫道。
她雪白的臉上一個紅腫通紅的巴掌印兒,刺目得厲害。
昭陽帝看見這巴掌印,目光縮了縮。
曾何幾時,他甚至一根頭髮絲兒都捨不得碰掉了眼前這女子的。
可是見楚采女哭着狼狽地站在自己面前,還露出一臉無辜,他就越發壓不住自己的火氣。
她怎麼還敢在這個時候這樣無辜?
因昭陽帝的盛怒,此刻這小小的陰冷陳舊的宮殿裡完全都沒有了一個人影,爲數不多,趙皇后謹守宮規,完全是按照楚采女的品級給了她的兩個小宮女兒早就嚇得跑掉了,另有五公主還臥病在牀,蓋因見了江駙馬這閻王爺之後,公主殿下就開始做噩夢,順便發高燒傷口發炎。
因衆人不在,因此這偏殿之中越發淒冷。
“你說是爲了我?朕看就是爲了你自己!無恥!”昭陽帝的聲音裡滿懷厭惡。
他看着面前哭得淚流滿面的女子,可是卻再也想不起當年的那令人怦然心動的初遇,甚至這些天昭陽帝一直在回想,當年那朦朧的細雨之中,持傘而來,婉約清純美好的少女,到底是真實的,還是本不過是他的臆想。
他從未懷疑過當年楚采女的真心。
可是當那一日,當五公主哭着跪在他的面前訴說對江周的一往情深。
當五公主說着自己不過是喜歡,不過是身不由己,不想傷害任何人的畫面。
昭陽帝忍不住就想到了當年的楚采女。
她也是那樣清純無辜地說着這一切,說只是愛上他,想要和他長相廝守。
她也哭着說不想傷害任何人,只是她太愛他,她沒法忍耐自己的心。
當初的自己被這樣絕望而執着的感情打動,覺得自己辜負了她,委屈了她,因此處處對她縱容。
可是回頭想來,當初的那一切落在五公主身上,他卻覺得自己什麼都看明白了。
唯一不同的是,江周甚至比他還要精明剔透,一眼就看出五公主的心。
也或許,是江周更愛惜二公主的緣故。
昭陽帝輾轉反側,直到如今,才知道自己當年對趙皇后到底做了什麼。
他不過是與趙皇后舉案齊眉,並沒有江周對於二公主的深情,可不管怎樣,趙皇后是自己的髮妻,可是他爲了楚采女,曾經那樣地傷害過她,傷害過她的尊嚴與內心。也或許是因爲這樣,所以當昭貴妃進宮,也從來都沒有試圖愛上他。
趙皇后與昭貴妃……
昭陽帝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劇痛無比。
他把屬於自己的號送給昭貴妃,代表自己對她的喜愛,可是她卻從未相信過他。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想通了這一切,昭陽帝突然意興闌珊。他看着面前哭得狼狽哭得令人感到心疼的楚采女,卻突然覺得沒有意思,再也不想與她有一點的糾纏。哪怕是斥責,是對她的打罵,對於昭陽帝來說,如今都不過是多餘的。
他或許早就知道造成這一切的是他自己,因這個,對趙皇后與昭貴妃的種種冷淡視而不見。
他裝作不知道,裝作天下太平。
“陛下!”見昭陽帝的臉色從激烈到平淡,直到冷淡得轉身就要離開,楚采女頓時就驚慌了起來。如昭陽帝願意與她爭吵,她還有一點的希望,可是當昭陽帝的眼底再也沒有一點屬於她的影子,楚采女就驚慌了起來。
她明白這代表了什麼。
昭陽帝徹底放棄她了。
“您不去見見大丫頭麼?”楚采女哭着撲過來,抱住了昭陽帝大腿。
她把自己的鼻涕眼淚都抹在昭陽帝尊貴的龍袍上。
“見她?朕見她做什麼?放手。”昭陽帝聲音平淡地說道。
“陛下真的要這樣無情?”昭陽帝心裡有她的時候,楚采女玩兒命地折騰,鬧得爭吵,可是當昭陽帝平靜下來,她頓時就軟了,抽噎着哭道,“那也是陛下的孩子呀,還是我楚家一門所出……”她仰頭,帶着幾分期盼地說道,“陛下不是也曾經期待我們的孩子麼?”
她抽噎了一下,又開始哭了起來。
她只覺得自己一生的眼淚,彷彿都在爲眼前這個男人流盡了。
“朕的確期待過於你的孩兒,甚至當你不能生,當你舉薦你宮中的侍婢,朕也曾想過成全了你。”之前沒有楚家大小姐時,楚采女也將自己宮中的許多宮女送到昭陽帝的龍牀上,昭陽帝也不是什麼守身如玉的貨色,當然都收用了。
他想到當初,垂頭又看了看這個女人。
“那些和她都不一樣。”
若楚家大小姐也是舉薦,也是昭陽帝自己願意臨幸,他如今不會有半點兒廢話。
“我知道,我都知道陛下對我的心。”楚采女哭着示弱道。
昭陽帝短促地笑了笑。
“你用那樣的辦法叫朕臨幸她,朕不過是降了你的位份。你要知道,若不是你,而是另外任何一個女人,朕都會誅了她滿門!朕對你的心,你永遠都不會明白。你總是以爲朕對你很壞,可是你不去瞧瞧,任何一件事落在旁人的身上,會不會只處罰到你這個程度。”
嶽美人不過是謀害二皇子,就被昭陽帝賜死。
昭陽帝也明白爲何昭貴妃總是用冷淡的目光看着自己。
因爲他曾經對楚采女那麼心軟,心軟得叫楚采女變得無辜,更反襯出他對別的女人的冷酷。
“你永遠都不知道,朕曾經多麼的愛過你。”昭陽帝輕輕地說道。
那是他的真心話。
他把別人的怨恨與傷心都視而不見,曾經那樣地寵愛過眼前的女人。
可是她的心底永遠不知足,永遠都覺得,是帝王對不起她。
“朕已經盡力了。”他有些悵然地說道。
哀莫大於心死。
當他的愛情被磨乾淨,於是當年的一切,都客觀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楚采女頓時大哭。
“臣妾知道,臣妾知道錯了陛下!”
管她錯哪兒了,只要先示弱……
楚采女心底已經慌了,且這麼些天在這偏殿之中委委屈屈地過日子,已經叫楚采女挨不下去了。得寵這麼多年,楚采女是才明白,爲何那麼多人都說後宮不是一個好地方,是吃人的見不得人的地方。
不過兩三日,趙皇后都沒自己動手兒,只按規矩來,就令楚采女生不如死。
一個采女一天就兩碗菜,要熱茶都沒有,更遑論是衣裳乾淨不乾淨。
兩個小宮女兒也不頂用啊。
她終於明白昭陽帝的寵愛代表什麼了,不管自己如何,總是要先逃離如今的窘境。
“臣妾是想要與陛下有個孩子,所以纔出此下策的,也知道陛下一向疼我愛惜我,因此纔敢這樣放肆。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呀。”楚采女花瓣兒一樣的嘴脣裡傾吐着自己的傷心與可憐,哭着懺悔道,“陛下,陛下您去看看,您一定就……”
“朕當日!”昭陽帝深深吸了一口氣,拔高了聲音道,“當日記得明明叫人給她喝了避子湯,可是爲什麼她還能有孕?”這種情況大概也只有兩種能解釋的,一種是這孩子是楚大小姐跟別人的……總有色膽包天的侍衛是不是?
另一種,就是楚采女暗度陳倉,給楚家大小姐喝的根本就不是避子湯。
可是她怎麼瞞過昭陽帝的心腹內監呢?
那內監可是在一旁眼睜睜地看着的!
楚采女一下子就瑟縮了。
她扭着自己的手,見昭陽帝嚴厲地看着自己,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方纔神色有些萎靡地說道,“臣妾,臣妾知道那是避子湯,也知道那裡頭有什麼藥方子,因此,因此之前稱病的時候,叫太醫給臣妾的藥材裡多了幾樣兒能抵消那避子湯藥性的湯藥,先給大丫頭喝了……”
她說到這裡,都不敢去抱昭陽帝的腿了。
長樂就是這個時候呼哧呼哧追過來的。
“父皇您沒事兒吧?”可要了公主殿下的小命兒了。
這追着親爹跑的啊,哪怕長樂公主在宮中天天調皮搗蛋的,也沒有這個工作量啊。
不過長樂都累得吐舌頭了,迎面見昭陽帝瞧着完全沒啥特別動怒的樣子,微微一愣。
說好的怒火沖天呢?
“瞧瞧你。”見長樂滿頭都是汗,臉上帶着擔憂,顯然是追着自己過來,昭陽帝的目光就柔軟了起來。他輕嘆了一聲,顧不得一臉畏懼看着自己的楚采女,伸手把長樂拉過來,親手拿帕子給長樂擦臉。
“外頭風大,再吹病了你。”
“父皇可千萬別生氣啊。”長樂一邊說,一邊往偏殿裡探頭探腦,偵查敵情。
不是說楚家大小姐有孕了麼?她真的很擔心昭陽帝生完氣再叫楚采女復寵啊。
“有你在,朕哪兒敢生氣啊?”昭陽帝絕對是努力壓抑着嘚瑟的心情僞裝無奈來的。
其實皇帝陛下特別喜歡被閨女放在心上小心翼翼的。
長樂的目光就落在了淚流滿面的楚賢妃身上,見她臉上好大的巴掌印兒,心裡先歡快地打個滾兒,這才裝模作樣地說道,“就算我不在,父皇也不能生氣,不然太叫人放不下心了。”她就用很無奈的目光看着皇帝陛下。
昭陽帝被她“你很調皮”的目光看着,嘴角慢慢地勾了起來,然而之後猛地一沉。
他霍然看向下方的楚采女。
楚采女見他反應過來,哆哆嗦嗦地蜷縮起了身體。
“你怎麼知道避子湯裡有什麼?”雖然避子湯也不是誰誰誰家的獨家秘方,只是昭陽帝的宮中,因趙皇后賢德,一向沒有這玩意兒,太醫院雖備着這方子,可是尋常誰敢用啊?那還不等着被皇帝陛下殺全家啊?
可是爲什麼楚采女深宮嬪妃,竟連裡頭放了什麼都知道?
不知怎麼,昭陽帝突然覺得渾身發寒。
楚采女訥訥流淚半晌,竟說不出話,甚至沒法兒在長樂的面前如方纔一樣什麼都不顧抱着昭陽帝的大腿求饒。長樂是她仇人的愛女,她怎麼能將自己的尊嚴都踐踏在地上叫長樂看見,然後叫她回去繪聲繪色地在趙皇后姐妹面前學自己的狼狽呢?
若知道自己在昭陽帝面前不算什麼了,那趙皇后姐妹還不笑死啊?
她打死也不能做。
“說!”昭陽帝厲聲道。
“什麼啊?”長樂一頭霧水地問道。
“是,是我做的!”楚采女此刻見昭陽帝一定要知道個明白,頓時流淚擡頭,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裡帶着幾分兇狠地叫道,“我是給她們下過避子之物,可是我是沒有法子呀!陛下您一個一個地寵幸她們,哪裡管我的死活,難道我要看着她們一個一個地生出來礙眼麼?!”
若不是趙皇后護昭貴妃護得太緊,昭貴妃也生不出孩子。
若不是她從前想要王美人的子嗣,她不會放過王美人的肚子。
若不是瞧着嶽淑飛太蠢,還出身世家下不了手,也沒有什麼三皇子四公主的了。
也怪五公主生母不爭氣,她本以爲那是個皇子可以收養到膝下,因此容下了,誰知道蹦出來的是個公主。
楚采女一樁一樁地板着手指頭說着,完全不去看昭陽帝搖搖欲墜的表情,她挺直了自己的胸脯兒,理直氣壯地看着不敢置信的愛人,仰着頭含淚控訴道,“都是陛下的錯,都是陛下叫我變得不像我了!難道我想髒了自己的手麼?這不過都是因爲我愛陛下,所以不能容忍罷了!”
昭陽帝的後宮一向都沒有斷過美人。
有的美人安分,可是有的美人卻猖狂。
她一個一個費心地叫她們沒法兒生出帝王的孩子,難道自己的心裡就不痛麼?
午夜夢迴,她不知多少次都哭着醒來。
那些夜半病了要昭陽帝來哄着她睡覺,不僅是她在爭寵,更是因爲她害怕。
真的害怕呀。
“我的媽啊!”長樂在昭陽帝的身邊聽得眼睛都直了。
她從前還偷聽見趙皇后與昭貴妃說話,彷彿說的就是昭陽帝膝下荒涼的問題,趙皇后那時候還奇怪的,蓋因皇后娘娘除了下手廢了楚采女這個她認,別的妃嬪是當真沒有下過手,可是不論是得寵過的還是一晚兩晚就失寵的,長樂之後,就再也沒有後宮有孕。
趙皇后曾經都擔心後宮的風水問題了。
皇后娘娘在那兒還不知道原因,原來是這麼個情況啊。
“你閉嘴!”昭陽帝真是再三受到打擊,此刻沒有嘔血都阿彌陀佛了。
他用看陌生人的目光驚駭地看着楚采女。
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曾經那清純優雅又清高可愛的女子,原來她還有這樣醜惡的一面。
這不僅是女子的嫉妒的醜惡,甚至是不知害死了他多少子嗣的醜惡。
他到底愛過一個怎樣的女人?
長樂就抹了一把臉。
這後宮,或者說男子的三心二意,或者說這左擁右抱與妃嬪三千,真的會令一個女子變得不是當初的模樣。明明這個時候她應該同情自己的父皇,可是來源於女子的那顆心卻令她不得不承認,若沒有男子的見異思遷,哪個女子會變成這樣醜陋的模樣。
男子只會在這樣那樣的時候說着女子的罪惡。
可是罪魁禍首,也不過是這些男子。
她不同情楚采女,也一直深深地厭惡她,從未改變。
可是她還是覺得,男子的錯或許更多一些。
“怪不得。”她抓了抓自己的頭。
“你怎敢在長樂面前說這些!”昭陽帝惱怒的,卻是另一件事。
長樂一向天真單純,可是楚采女此刻,卻將女子的最醜陋的一面,將人性的罪惡都暴露無遺。
昭陽帝甚至擔心長樂嚇壞了。
公主殿下就覺得這真是躺着也中槍啊。
她其實一點兒都不害怕好麼?
更何況,都見識過純王殿下在後宮被下藥了,這楚采女算什麼啊?
“您別擔心兒臣,兒臣不害怕。”長樂急忙安慰自家親爹。
當然,這就是女人多了的害處。
都說多子多福的,這女人多了,連帶着叫皇帝陛下兒子閨女的都沒了。
若沒有楚采女這真愛,沒準兒她親爹有多少兒女呢。
長樂默默地記住了楚采女的話,準備回頭給自家姨母說說,這不是風水問題,而是人禍呀。
“陛下爲什麼只護着她?!”楚采女見昭陽帝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滿了厭惡,一時就覺得皇帝竟無法瞭解自己的真心。她做這一切雖是嫉妒,可都是因爲她深愛着帝王,可是爲什麼昭陽帝要用那樣厭惡的眼神來看着她?
他甚至叫自己閉嘴,因爲她叫長樂公主害怕了?
她的話玷污了長樂公主?
他的心底,長樂公主,亦或是趙皇后或是昭貴妃,就那麼幹淨清白?
楚采女突然尖銳地笑了。
“陛下擔心長樂公主,可是臣妾呢?她們對我又做了什麼?”左右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如同歸於盡!楚采女看着冷冷看來的昭陽帝,流淚慘笑道,“臣妾不能生,陛下可知,又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