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五公主的消息了。
雖然五公主與她同住後宮,可是說實在的,平日裡後宮那麼大,誰理會五公主啊。楚采女這一降位,五公主就跟透明人兒一樣全無消息。長樂早就把這五皇姐給忘天邊兒去了,如今聽見五公主難得竟來給太子妃請安,頓時轉了轉自己的眼睛。
莫非是發現楚家是一艘破船,因此想要巴結太子妃,想要換條船?
真是見風轉舵的好人選來的。
把軟乎乎的侄兒給抱在懷裡,長樂就往門口看。
皇長孫抱着自家姑母的脖子,一起轉頭看,頗有一種同仇敵愾的樣子。
一邊看,姑侄倆又默默地蹭了蹭彼此的臉。
太子妃無奈地看着這滾在一起就撒歡兒的小東西一眼,之後就將目光投在了門口,卻見門口處慢慢地並肩攙扶着走過來兩人,一個是齜牙咧嘴露出幾分痛楚的宣平候夫人,一個就是臉上帶着幾分憂心關切的五公主了。
“您慢點兒。”她柔聲細語,帶着幾分溫柔懂事地說道。
纖細美麗的公主,眉目之間的真誠與關切都令人感到心中一暖,宣平候夫人顯然也被感動了。
“母親這是怎麼了?”太子妃見宣平候夫人彷彿不良於行,頭上疼得都是晶瑩的冷汗,到底這是親孃,哪裡有不關心的呢?急忙探身問道,“這是傷到了哪裡?”她彷彿要起身去看看母親的傷勢。
‘太子妃且坐着,我沒事兒。”宣平候夫人急忙攔着說道,“不過是崴了腳。”
打從太子妃有孕,東宮裡但凡有點兒棱角會叫人摔倒的地兒都差不多叫太子給磨平了,哪兒還有能叫人崴腳的地方呢?太子妃皺了皺眉,見二公主已經起身扶住宣平候夫人,頗爲關心的樣子,眼底就帶了幾分放鬆。
將宣平候夫人給放在椅子裡,二公主轉身就叫人去請太醫過來。
“多謝公主了。”宣平候夫人就感激地說道。
“這是應該的。”二公主目光落在五公主身上一瞬,收回目光含笑說道。
五公主在這有些凌厲的目光裡,下意識地縮了縮自己柔弱的肩膀,姣好的臉上露出畏懼來。
宣平候夫人本在心中感激二公主對自己的體貼,雖然覺得二公主有些盛氣凌人,不過能對自己付出關心也不錯了,到底是公主,如宣平候在家中對她的教導,也絕沒有叫公主跟個奴才一般侍候她的道理。
只是見五公主對二公主這樣害怕,彷彿是常年被欺凌的樣子,宣平候夫人心裡忍不住有些嘀咕。
二公主脾氣這樣傲慢,往後會不會也欺負她兒子啊?
“到底是二皇妹有心,比我這做閨女的還體貼,我只知道問母親安好,哪裡想過請太醫過來給母親瞧瞧呢?”太子妃爲了親孃也算是心力交瘁了,不過她也得承認,宣平候夫人這人生一向十分幸運。
嫁了個侯爺,做着高貴的侯夫人,哪怕家中姬妾庶子不少,可是夫君重嫡庶,從未叫她吃過虧。
兒女雙全還十分能幹,尚公主嫁太子的,滿目尊榮,她這也算是有福氣的人了。
只是一般有福氣的人都容易傻白甜,宣平候夫人旁的不敢說,傻是肯定有了的。太子妃也知道母親心底只怕對兄長的婚事有些不滿,只是她卻不能眼看着宣平候夫人爲此事糾結於心,因此時不時在宣平候夫人面前讚一讚二公主。
“這是你大哥的福氣。”宣平候夫人就很虛僞地說道。
“您這是怎麼傷的呢?”皇長孫長生對宣平候夫人並不十分親近,哪怕這位外祖母來了,長孫閣下依舊把小腦袋埋在姑姑的脖子裡,長樂面對宣平候夫人那哀怨得彷彿搶了她心上人的目光頓時就受不了了。
宣平候夫人被轉移了一下話題,眨了眨眼睛。
“不小心而已。”她頓了頓,又側身對五公主很感激地說道,“多虧有殿下在,多謝殿下了。”她就對太子妃有些抱怨地說道,“東宮北側的那石子兒路上頭都是青苔,我滑了一跤,雖有殿下在一旁扶住我沒有摔倒,可是卻傷了腳踝。太子妃平日裡也要留意些,一時不差,出了什麼事兒可怎麼好?”
“青苔?”太子妃淡淡地問道。
東宮裡的青苔早就叫太子給鏟乾淨了好麼?
“可不是。不過也是邊邊角角的地方,大抵是宮人不盡心。”
“太子哥哥一向嚴厲,最重嫂嫂,怎麼有人敢在這個時候不盡心?”長樂就覺得很奇怪了。
“誰知道呢,叫人去問問就是。”太子妃就溫煦地說道。
“若當真有人不用心,也得逮起來好生地呵斥一番。太子妃是她們能怠慢的?”二公主見了太子妃的肚子都覺得嚇人,也知道若太子妃一不小心摔倒那沒準兒出什麼事兒。她如今是最感激太子妃的時候,恨不能以身代之,聞聽此言就冷冷地說道,“就算沒有太子妃這一胎,難道東宮就能這樣被怠慢?好大膽的奴才!”
“以儆效尤,就該好好兒的收拾,叫她們不敢再犯!”
“交給太子哥哥就是。太子哥哥心裡有數兒,到底是個什麼心腸,是存心的還是一時疏忽,都叫太子哥哥做主。”長樂抱着個跟伸手摸着她小肚皮彷彿很鄙夷爲啥沒跟親孃一般鼓起來的小侄兒一同叫道。
“這太興師動衆了。”宣平候夫人就遲疑地說道,只是還是側身對五公主說道,“不過說來也是,若殿下也摔傷了,那就真的是大事了。”
五公主迎着宣平候夫人關切的目光,隱在袖子底下的手就微微一緊,面上帶着幾分溫柔與不忍地說道,“不過是一件小事,既然發現疏漏,那將那處處理乾淨了就是,何必打打殺殺呢?太子妃如今正有身孕,正是該爲皇孫積福的時候,上天有好生之德,也請太子妃饒恕了她們這一次吧?”
她的善良頓時就令宣平候夫人感慨了起來。
二公主方纔雖沒有橫眉立目喊打喊殺,只是那語氣之中的嚴厲與居高臨下,總是不及五公主體貼。
“所以才叫太子哥哥去處置啊。”長樂知道五公主一向喜歡在外頭裝柔弱善良單純乖巧的,見她還在這兒如此虛僞,就不客氣地說道,“太子哥哥目光如炬,明察秋毫,若當真是無心之失,哥哥與嫂嫂當然不會計較。只是若有人存心謀害,難道就爲了積福,還要饒恕那等小人不成?”
“可是……”
“五皇妹不必擔心,長樂說得有理,就請太子處置此事。”太子妃溫煦地說道。
她一口就堵住了五公主的嘴。
雖然看似溫柔和氣,可是五公主心裡知道,太子妃壓根兒就沒把自己當回事兒。
“殿下的心真是善良。”宣平候夫人都對五公主另眼相看了。
因太子不喜五公主的緣故,因此太子妃一向與五公主疏遠,平日裡宣平候夫人還以爲五公主是怎樣的心機小人,沒想到今日說了幾句話,五公主竟然是這樣純善溫柔的水晶心肝兒玻璃人兒,一時就叫宣平候夫人喜歡得不得了。
雖然世家之中沸沸揚揚,頗有些五公主的流言,說五公主鍾情楚聽雲,可是叫宣平候夫人端詳五公主那乾淨細緻的眉眼兒,就覺得只怕傳言也未必當真。這嬌怯怯令人憐惜的模樣兒,還有對自己的關切,都叫宣平侯夫人心中很受用。
不說別的,只清白的名聲就比二公主強多了。
昭陽帝諸公主之中,各個兒都很好,只有最壞的被自己遇上,宣平候夫人都不知道自己該是個什麼心情了。她一時就覺得五公主當真叫人喜歡,又見五公主怯生生的捧着自己說話,處處貼心,越發地對五公主生出幾分好感來。
二公主冷眼旁觀,眯了眯眼。
太子妃卻皺了皺眉。
“母親今日入宮來見我,所爲何事?”她不喜五公主對宣平候夫人小意殷勤,開口問道。
宣平候夫人的目光果然就落在了太子妃的身上,掃過一側的二公主遲疑了一瞬,方纔勉強露出笑容對太子妃說道,“實在是有事請太子妃做主。”她抿了抿嘴角,方纔側身說道,“雖公主自有公主府,只是咱們侯府裡也不敢怠慢了殿下,前些時候將後頭幾個院子都推了,重新修了個大院子,只是侯爺瞧了,說還是小了,唯恐委屈了公主,因此……”
“那就把我的院子也推了。”太子妃知道宣平候夫人進宮幹什麼來了。
因她乃是太子妃,因此哪怕出嫁之後,閨中時的院子依舊留着,沒人敢拆。
如今公主嫁進來,哪怕平日裡不住,公主住的地方也得敞亮些。
宣平候府這等世家,前後左右鄰居的也都是豪門,哪兒有給他騰地方的餘地呢?
因此想要擴建,只能推了太子妃的閨閣。
太子妃不覺得這算什麼。
她的院子平日裡白白地放着本就佔地方,又沒人敢去住,那不是閒的麼。
如今推了倒是好事兒。
“可是……”宣平候夫人就覺得委屈太子妃了。
怎麼能因爲二公主就叫太子妃退讓呢?
“我平日裡並不回家省親,那院子空着也無用。”
“也不必那麼大費周章。”二公主見宣平候夫人一臉不情願,抽了抽眼角,就覺得這位侯夫人當真如傳言中一般的“率直”。只是她也的確沒有在這些小事上斤斤計較的意思,這院子大小算什麼啊?
“侯爺重視我,我已經記在心中。只是我與太子妃一般,平日裡並不住在侯府上,何必大費周章?若白白修個大院子卻不住,這豈不是浪費?”她心裡感激宣平候對自己的重視,此刻就爽快地說道,“如今修到什麼樣兒就是什麼樣兒,不必再添。”
太子妃就在心底嘆息了一聲。
宣平候夫人竟來是進宮叫自己給她“做主”的,二公主這樣大方,反倒叫她羞愧了。
“真是對不住。”這說的不僅是院子,也是宣平候夫人的計較。
二公主微微挑眉。
就宣平候夫人這等蠢貨,若不是瞧着宣平候一家的面子,她早就大耳瓜子抽過去了。
擺出一副吃了大委屈的樣子給誰看呢?
不過她也不是要嫁給宣平候夫人,因此並不在意。
只是見五公主在宣平候夫人面前百般做小伏低,二公主心裡就很不高興。
就算是失寵的時候,二公主也沒有低頭憋氣做人的時候,更遑論如今與昭陽帝父女之間已經轉圜。她越發不將五公主放在眼裡,眯着眼睛淡淡地說道,“素日裡五皇妹一向是楚采女的座上賓,如今楚采女正艱難,五皇妹卻置若罔聞,也不知楚采女如今心情如何了。”
“楚娘娘閉門不見客,從前她對我一向和氣疼愛,如今我想見她一眼都難了。”五公主微微一頓,倉皇地避開了二公主冷峻的目光含着眼淚說道,“我不怕父皇惱怒與我,只擔心楚娘娘因我的任性被父皇更加苛責。”
雖然她口口聲聲都是楚采女,可是宣平候夫人卻覺得五公主是一片赤誠。
若楚采女一倒,五公主就避之不及,那爲人也太小人了一些。
“公主不必爲宮中擔心,有你這份心,想必采女心中也安慰。”她很心疼地說道。
太子妃繼續揉自己的眉心。
這親孃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是哪頭兒的?
“五皇姐若真的擔心楚娘娘,我倒是有一個好主意叫五皇姐從此不必擔心的。”長樂跟自家侄兒頂着大腦殼兒嘻嘻哈哈地玩耍,攤開了自己的小肚皮,叫皇長孫坐在自己的小肚子上,聞言就笑嘻嘻地說道,“不如五皇姐與父皇說說,去和楚娘娘一塊兒住啊?朝夕相對,什麼都看在眼裡,你就不擔心了。”
五公主啞口無言,乾笑了一聲。
打從楚采女降位,五公主就知道這位妃母算是完了。
宮中小道消息那麼多,不管是什麼,楚采女觸怒了昭陽帝肯定是真的。不止這樣,雖昭陽帝並未歷數楚采女的罪過,然而楚家最近處處被昭陽帝呵斥,不僅楚三,就是楚聽雲也被昭陽帝給降了職了。
這叫五公主心中頓時惴惴。
眼見楚家失寵就在眼前,沒準兒還得翻船,她哪裡不知道再去尋個靠山呢?
既然三皇子與楚妃靠不住,那能靠得住的也只有趙皇后一系了。
趙皇后爲人精明,太子更是看人一眼都令人畏懼,這二位五公主是斷然不敢招惹的,然而太子妃一向厚道,她自然更願意去討好太子妃。且因二公主之事,五公主心底已經生出幾分異樣的情緒。
如何討好太子妃?
若不是自家人,就永遠都不會真正地被太子妃接受。
因此,若能聯姻宣平候府,五公主往後的路就一番順遂了。
她早就不想嫁給楚聽雲了,雖楚聽雲人品出衆,英俊年少,是難得的世家子弟中的精英,然而叫五公主說,若沒有了楚采女,誰知道楚聽雲是誰呢?若沒有楚家的盛寵,她這一介公主之身淪落於楚聽雲之手,那不是浪費麼?
若是要嫁,自然是嫁給有用的男人。
宣平候府嫡次子在太子妃面前沒分量,然而長子江周,雖然年紀大了些,名聲壞了些,卻與太子妃兄妹情深,也被太子倚重。更要緊的是,江周多年不娶,如今皇帝賜婚要他迎娶的乃是名聲很壞的二公主。
哪怕江周曾與二公主真的有些首尾,可是若比起冰清玉潔的自己,二公主算什麼呢?
因想到了這些,因此五公主對宣平候夫人就百般討好。
只要宣平候府不樂意這門賜婚,就算是昭陽帝的旨意,也能反悔。
就比如四公主的婚事,不就是因四公主抗拒,因此昭陽帝就鬆了口麼?
她臉上的笑容越發羞澀,對宣平候夫人越發殷勤了。
當然,長樂不知道這五皇姐又相中她家江大叔了。
楚聽雲那兒還熱鬧着呢,誰知道堂堂公主移情別戀得這麼快啊。
只是她對五公主討好宣平候夫人與太子妃總是看不過眼的,護着長生在自己的懷裡爬來爬去,一邊對太子妃笑眯眯地說道,“看來五皇姐這是害怕了。既然不願去侍奉楚娘娘,那就算了。五皇姐你別怕,我不會請父皇送你去的。”
“並不是害怕。”五公主柔柔地說道。
“五皇妹今日來見我做什麼?”太子妃就覺得很沒意思,淡淡地問道。
“不過是來給太子妃請安,這是應該的。”五公主小意地說道。
“皇妹給母后請了安沒有?”太子妃不客氣地問道。
“這……”
“若沒有,五皇妹千萬別忘記給母后請安,這纔是孝道,比五皇妹顧念楚采女要緊多了。”
太子妃見五公主含着眼淚委屈地看着自己,就笑了笑。
她不會擺出一副爲難太子庶妹的嘴臉來令太子被非議,只是不樂意看見五公主也是真的。
“太子妃誤會我了。”五公主就紅着眼眶說道。
這種弱柳扶風說一句話就眼淚吧唧的模樣兒,太子妃一向欣賞不來,她擺了擺手,目光落在宣平候夫人那帶着幾分不贊同的臉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方纔說道,“我有沒有誤會五皇妹不打緊,也沒有什麼好誤會的。五皇妹,你在我東宮流淚,莫非是東宮欺凌於你了?”
“太子妃。”宣平候夫人忍不住出言。
“罷了,本是我不告上門,攪了太子妃的興致,都是我的錯。”五公主急忙不安地起身,用最抱歉的目光看着擡頭憐惜看着自己的宣平候夫人,露出一個帶着淚意的笑臉,柔柔地說道,“本是我不好,來日,待太子妃精神好些,我再來陪太子妃說話兒。”
她長長的裙襬迤邐在地上,微微一動,在地上蕩起了一個美麗的漣漪。
長樂默默探出腳兒,踩在這裙襬上。
五公主舉步前行,就要離開。
“哎呀!”就聽一聲驚呼,柔弱可憐的淚眼美人一聲慘叫匍匐向前,五體投地地趴在了地上。
公主殿下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腳。
皇長孫咧着一個無齒的笑臉幫自家姑姑抻了抻長長的裙襬,作奸犯科的小腳頓時縮在了裙子裡。
“殿下!”五公主這直愣愣地就砸在了地上,瞧着都疼好麼?宣平候夫人頓時就驚呼了一聲。
太子妃彈指敲了敲長樂的小腦袋。
二公主噗嗤笑了一聲,看着五公主一臉血地從地上爬起來,見這美人兒終於不淚眼朦朧了,心裡也生出幾分痛快。她對人對事更喜歡明刀明槍的來往,如五公主這擺出羸弱委屈的模樣襯托得旁人都是罪過的行徑一向是看不慣的。
“皇妹!”五公主還知道是誰幹的,轉頭捂着臉去看長樂。
長樂歪頭,咧嘴一笑。
“就是我,怎麼了?五皇姐快去與父皇告狀,說我欺負你了。”
她就是看不慣五公主在宣平候夫人面前裝乖賣巧,哪怕不知道緣故,卻總是不樂意。
“父皇怎麼會聽我的抱怨。”五公主疼啊,疼得嬌軀顫抖,臉都猙獰了。
“五皇姐不招父皇喜歡,那我也沒有法子呀。”長樂就十分小人得志地攤手說道。
皇長孫一同笨手笨腳地攤手。
“皇妹你……”五公主是真的疼的要暈過去了,她本就是個膽小的人,見自己捂着臉的手上都是鮮血,頓時就驚呼了一聲,自覺地天旋地轉,臉上劇痛無比,那種種的驚慌都不必說了的,仰頭就要暈倒。
正巧此刻,太醫匆匆而來。
這本是給宣平候夫人看腳傷的,誰知道先便宜了五公主。
“這是……”見五公主這血流滿面的,太醫也驚訝壞了。
“五皇姐走路不小心,踩在了裙子上摔了一跤,老大人快給她看看。”長樂今天發了壞,雖然沒啥技術含量,不過心情卻十分不錯,見那白鬍子老太醫一臉苦逼地默默上前,想到這位老太醫最近經常見到,彷彿這些時候以來皇子公主的那點兒傷勢啥的,都是這位包紮的。
“我,我有沒有傷了臉?”五公主顧不得罵長樂,膽戰心驚地問道。
“公主不過是傷了鼻子。”其實都是鼻血,瞧着嚇人罷了,太醫就小心翼翼地說道。
五公主聽到這個方纔放心。
“五皇姐怕血啊?”長樂貌似關心地在一旁問道。
“自然是怕的。”好不想理睬她,可是五公主還是憋屈地應了。
“皇妹這樣怕血,太膽小了些,只怕是沒見過世面。。”二公主微微挑眉,看着五公主戲謔道,“回頭,我叫江周幫幫你。”這麼願意巴結太子妃的親孃,二公主姐妹情深,就決定幫幫着皇妹了。
五公主的眼睛頓時就亮了。